虐心之情 - 銀簪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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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st

銀簪

璃語

Mar 24, 2017

464

4 分鐘 1,17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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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總在子時準時出現，丑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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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有記憶起那個女人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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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知道她是不是人類，我也不曾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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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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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從未交談，她每次出現，只是默默坐在窗邊，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偶爾對上視線時還會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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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她真的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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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大眼，唇紅齒白，笑起來溫柔恬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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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打扮華麗的異常，身上穿著不知來自哪個朝代，看起來很貴重的華服，耳飾項鍊手環，全是金子以及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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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奇怪的地方，也是有的，她頭上的銀簪，和她的裝扮完全不搭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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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銀簪沒有任何裝飾和設計，僅僅朝上勾出一個小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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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華服和身上的配件常做更換，那只銀簪卻始終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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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著時鐘，時針正靠近十一，秒針一格一格慢慢走動，我竟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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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習慣等待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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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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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依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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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帶著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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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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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銀簪對妳而言很重要嗎？」

久違的，我向她搭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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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有些無奈的那種。

然後依然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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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看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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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這句話，有些詫異，幾秒後拔下銀簪，美麗的髮絲瞬間瀑布般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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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銀簪交到我手上時，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等她鬆開手，我才看見，銀簪末端處染上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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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明白她的神情為何如此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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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銀簪對她而言似乎十分重要。

銀簪末端染上了黑，那毒，不知是否被她服下。

而下毒的，是她在乎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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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將銀簪還給她，她聽見這話，又重新展露笑顏。

「我的時間差不多了。」她第一次，開口說了話。

除了訝異，我最大的情緒是恐懼，「妳要走了嗎？」

我恐懼，她的即將離去。

「二十年了，我等待的時間。」她輕輕挽起秀髮，隨意繞了幾圈，將銀簪戴上。

「等待什麼？」

「一口孟婆湯，僅能封住十五年的記憶，二十年了，我等待的人依然不認得我。」

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滿著哀傷。

「為什麼他只喝了一口呢？」

「他說，不想忘記我，在鬼差面前喝了一口，就悄悄倒掉了。」

好像問了不該問的話，我們沉默良久。

「妳之前怎麼都不開口？」

她指了指頭上的銀簪，無奈淺笑。

「妳叫什麼名字？」

「他叫我盈鸝。」

「舞姿曼妙輕盈，歌聲婉轉彷彿黃鸝。」

下意識的，我吐出這句話。

「僅僅這句，足矣。」她瞇起眼睛，心滿意足的笑著。

我卻，不自覺紅了眼眶。

「記不起妳的，是我嗎？」

「讓妳等待這麼久的，是我嗎？」

「當時傷害妳的，也是我嗎？」

她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拭去我的眼淚。

「是我，毒死妳嗎？」我的語氣中帶著絕望，又一次拿下銀簪，緊攥在手心。

「這銀簪，是放進你碗裡才發黑的，投毒的都不是我們。」她輕輕握住我抓著銀簪的手，「但我們都吃完了它。」

我的心中充滿著不解。

不解當年的真相。

不解她的雲淡風輕。

「你仍記得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很開心。」她抬起手輕撫著我的臉，微笑著落了淚，「你知道你最後一句說了什麼嗎？」

「我愛妳。」我又下意識吐出了話語，不知是回答她的問題，還是說出了我的心情

她輕閉上眼。

「時間到了。」

我感受到她的身影逐漸透明，「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轉世，望著你二十年，等待湯藥失效… …可惜無法讓你真正記起我。」

「妳別走，我會想起來的！」我試圖握住她的手，卻始終握不住。

「不行，他們給我的期限到了。」

我開始看不清她的身影，聽不清她的聲音

「等等！」我一次又一次伸出手，卻無法碰觸，只能一次次的，錯過。

她最後，笑著，說了一句話。

我卻已經聽不見。

仍握在手上的銀簪漸漸發黑。

最終成了碎屑。

隨風飛散。

*

寫這篇微小說

總有一股想寫成長篇的衝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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