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獵人現在正在附身倒數 - #7

*內文包含部分性暴力、暴力、心靈創傷等內容，可能引起相關創傷反應者請斟酌觀賞。

在我15歲國中畢業的那天，一個炎熱中帶有一絲涼意的夏日夜晚。

父母一如既往在為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在爭吵，小如馬桶蓋要不要掀，大如父親的外遇對象如何處置。

對於未成年沒有經濟能力、無法獨立的我，就算給出想法，最後也只是為表尊重的流程而已，倒不如專心讀書看以後學校能不能考遠一點，遠離颱風圈。

當我想悄悄拿點東西回房間喝的時候，腦袋被突然飛來外婆送的裝飾陶瓷玩偶砸到。

但即使額頭因為撞擊大量出血、視線變得一片通紅，大聲爭吵的父母甚至沒有發現兒子被砸傷倒在地上。

我兩眼一黑，模糊中看到一個像電腦視窗的東西漂浮於腦海中，但很快這個畫面就被其他景象所取代。

霎時間，大腦像被切割成成千上萬個畫面，然後重疊在一起。

不知道誰家的熱鬧客廳、附近漆黑空蕩的公園、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某個汽車旅館熱火朝天的房間、正在打烊的餐廳......我的眼前像同時用VR眼鏡全螢幕播放上萬個Y*utube影片，耳邊充斥著巨大的人聲、車聲、施工聲，好像在說什麼，可太吵了，我實在無從分辨。

在那混亂的景象中，我看到了自己。

看起來與現在差不了幾歲的我中了上億頭獎，爭吵的父母為了這筆錢以及手氣突然變得很好的我每天大打出手。

最終一片混亂中，我被關進了名為覺醒者看守所的地方，遇見了龔瓏。

「你也是S級？」他的聲音不知為何特別的清晰。

當時我不知道S級是什麼，但畫面中的我點了點頭。

畫面中名為龔瓏的高挑少年開始與我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洗漱、一起睡覺，似乎變成了很好的朋友。

實際上，與其說我們形影不離，看起來更像是所有人避開了我們，孤島上只有我跟龔瓏。

「我們以後一起作獵人吧，書宇。」某天晚上，剛洗完澡的龔瓏把濕漉漉的手臂掛在我的肩膀上，不顧我乾淨的上衣濕了一角。

「蛤？不要。」

「S級很賺錢欸，你不能簽樂透的話跟我搭檔不是很好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簽樂透，但我直覺知道為什麼視窗中的我不想跟這名少年搭檔。

畢竟他長得就像校園內好看的霸凌者，還常常說甜言蜜語要我去洗衣服、掃宿舍廁所，自己躺在床上玩遊戲。

畫面一轉，已經長高許多的我離開看守所上了市內的公立大學，在那裏與未來的國民英雄鄭宇成時而陌生的擦肩而過、時而因課堂需要組隊搭檔。

偶爾畫面會閃過報導著龔瓏的新聞畫面，誇讚他又清理了多少高級地牢、救出了多少人。

不知道這個夢還要作多久，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身體越來越冷。

此時畫面中的我大學畢業了――在校門口停滿了小客車與媒體SNG車，一群記者扛著攝影機與收音設備蹲在門口，而在那中間站著畫面中不久前才出現的龔瓏，人模狗樣的抱著一束花站在鏡頭前。

「恭喜我的搭檔，柳書宇畢業。」

我什麼時候成你搭檔了？

畫面中的快門聲與記者播報的聲音震耳欲聾，看著比之前長得更高的龔瓏笑得一臉無害，畫面外的我覺得這一定是被設計了。

在一大段成年後的我每天辛苦在地牢與名為獵人協會的地方工作的畫面後，某天晚上，畫面中的我收到了來自龔瓏的簡訊，要我過去他家。

當我解開密碼鎖、開啟一扇金漆鉤邊的華麗大門後，我穿過漆黑的玄關來到客廳，地板傳來踩到醬汁般的黏稠聲音。

「......哈哈，你來啦，我等你好久了。」

龔瓏的聲音奇異的近，往下看才注意到龔瓏從背後抱住成年後的我，手掌不安分的來回在我的腹部與胸口摸索，像在尋求某種安慰。

「幹嘛不開燈？燈泡壞了嗎？」

我想伸手尋找開關，手卻被龔瓏抱住制止。

「......這樣比較有氣氛。」

什麼鬼氣氛？是在拍鬼片嗎？

然而適應黑暗後，畫面外的我同時與畫面中的我整個人陷入僵硬。

因為寬敞的客廳一片血泊，還東倒西歪好幾具不知道死活男男女女的身體，其中一個似乎還有生命跡象，虛弱的拉著我的褲腳。

「救我......」

「......這什麼。」

腳邊嘔著鮮血的成年男子匍匐在地，說沒兩句話，嘴裡又吐了幾口血浸濕我的褲腳。

黑暗中的我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手指僵硬的抽動了2下，掌心出現一瓶綠色的藥水――然後瞬間被龔瓏打碎。

「......別鬧了，現在救人要緊。」我的聲音緊張得幾乎不在音準上，但抱著我的人卻不在乎。

「他們自找的。」

「*......至少也要報警吧。」

「......」

「放開，你想從傷害罪升級殺人罪嗎？」

「你認為我錯了嗎？」

「這個是現在最重要的嗎？要解釋之後解釋。」

龔瓏沒再說話，但也沒有鬆開環抱住我的手。

趴倒在地板上的男人聲音大口喘氣，聲音虛弱：「哈、哈......早就說了，世上無條件包容的只有家人，居然敢對你爸這樣......」

「你閉嘴。」

龔瓏的腳踩上男人的腦袋向下壓，紅色的液體隨著咳嗽聲在地上蔓延。

倒在地上的人們有額頭凹陷、有大大小小的骨折，看著就像看守所某些孩童肢解後的塑膠娃娃，只是現在塑膠娃娃要美觀溫馨得多。

「其他人可不會像父母一樣愛你......咳、咳......」從客廳的某處傳來同樣虛弱的女聲。

黑暗中傳來喀喀的聲響，不知道這是自稱龔瓏父親還是那女人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是現行犯啊！

「我會讓你知道，你說的是錯的。」

還來不及多想，龔瓏的手抱緊我，臉埋在我的頸邊不斷親吻著。

*！我從未聽說過瀕死體驗會看到這些東西，如果我知道，我會懇請上帝乾脆點殺了我。

他扯著我的褲子向下拉，露出成年後的我的下體，然後用他那雙大手握住我的生殖器官。

昏暗的視線中充滿血液、屍體，還有一個正在強制猥褻我的男人。

「呃......有什麼事情好好說，現在不是這樣的時候。」

成年後的我顯然跟現在的我一樣無法接受這種情況，試圖用語言制止某個強制猥褻犯，卻被對方狠狠咬了一口，脖子上留下一排帶血的牙印。

我不敢多看，但即使將視線集中在虛空，夢境中的聲音依舊活靈活現的充斥於我的耳朵。

「哈......來吧，你也碰碰我。」

「我為什麼要......呃！嗯晤、晤！」

「我們不就是該在最狼狽的時候陪伴在一起嗎？」

****！什麼狗屁歪理！從沒聽說過！

「呃嗯、別弄了......我不想在這種地方......」

我憤怒的看著龔瓏抱著腳步虛浮軟綿的我，手裡還有一灘我不想知道是誰的體液，半拖半拉的移動到半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將我面朝下壓在桌上。

當你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看到一個男人褲子被拉下來、對另一個男人露出屁股，很容易聯想到他們的下一步會是什麼。

「下次我會找個更好的地方的......」龔瓏將我顫抖的腰部抬起來：「今天就先聽我的好嗎？嗯？」

他的語氣變得異常軟綿甜蜜，帶有濃厚的哄騙意味。

我感到十分噁心，可即使是畫面外的我也知道，這不是一個我可以強硬拒絕的情況，要在身邊倒了好幾具七零八落的屍體旁對兇手說「不」，生理或精神都需要極度的強大。

隨著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悲鳴，肉體間發出規律的撞擊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一切畫面都變得脫離，彷彿不干我的事，我只是被強迫觀賞一部長得像主角像我的GAY性愛凌虐片。

而被稱為性愛片只是因為有性交的動作，在我看來只有虐待可言，更不可能感受到自己與這個叫龔瓏的人有任何愛情的可能。

「書宇......說你愛我、嗯？我很難過，你不能安慰我嗎？」

「嗯嗯、咳呃......嗯......」

「我真的......好喜歡你......」

龔瓏用力將我抱進懷裡，臉埋在我的後頸磨蹭著――或許是看著這個夢中的我太久，我開始與他產生共感，感到一陣雞皮疙瘩。

快點結束這場惡夢吧......我看著把下唇咬出血、淚流滿面的自己，由衷的祈禱著。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遠方傳來誰的聲音。

「媽媽愛你啊書宇，你愛爸爸還是媽媽？」是媽媽的聲音。

「書宇以後跟我，爸爸不管是樂透還是股票，賺了錢一定分你。」是爸爸的聲音。

「反正你也不愛我不是嗎？你也去找個喜歡你的人吧。」是那個強暴我的混蛋。

*......柳書宇柳書宇柳書宇，每個人都在柳書宇的叫是有什麼破病！

我終於忍受不住，在夢中瘋狂尖叫。

上天似乎終於聽見我的回應，眼前可怖又荒誕的畫面變得模糊遠去，聲音也在不知不覺中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陽光、純淨的藍天，還有充滿夏日氣息的蟬鳴聲、汽機車引擎的聲音、小販的吆喝聲。

當我將視線從藍天移開，畫面充滿放在我手中的樂透彩券――那正是夢境最初，令我進入看守所的頭彩彩券。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我卻像浸入冰水裡一樣發抖，渾身冷汗淋漓。

「......柳......獵人......柳獵人！柳書宇！」

突然間，耳邊傳來刺痛耳膜的喊叫聲。

眼前的彩券變得模糊，我瞬間瞪大眼睛，眼前只剩下一雙泛白的雙手，還有深綠色沾滿灰塵污漬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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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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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秒，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獵人協會地下停車場的地上。

過去有陣子因為預知次數太多，我時常分不清現實，甚至產生幻覺，這種情況尤其在焦慮或是看到聯想物的時候特別容易發作。

剛剛與龔瓏獨處交談的時間或許久違的觸動了這個機制，令我想起第一次覺醒時看到的未來。

那是被穿越者稱為「蠢毒反派柳書宇」的原著人生――那裡雖然沒有出現穿越者，但對我個人而言無疑也是場悲劇。

因為被強暴後的我受創嚴重，催眠自己愛著龔瓏、試圖將被強暴的記憶修改為愛的表現......一連串不忍卒睹與龔瓏的交往生活後，原著主角如聖母般出現。

他溫柔的包容了龔瓏所有行為、改變了他自我中心的個性，經過一番風風雨雨，兩人就像童話故事的公主與王子終成眷屬。

而我，則成了那個惡毒、糾纏不放的「蠢毒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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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設定柳書宇背景的時候，一開始就決定是有點慘，但又不能說是最慘的程度。

於是他沒像鄭宇成直接現場變孤兒，但也沒有明顯可定義的爛父母(例如蓄意家暴、欠債賭博之類的)，就是台灣很隨處可見父母離婚後自立自強的孩子。(說實話，我還覺得這種家庭比想離離不開的家庭好很多......)

之後的事因為涉及太多未來劇透，暫不說明，只能說之後寫到涉及原作細節的部分再說吧。

聽歌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的歌很符合柳書宇，偷偷推給大家聽(有中文字幕)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QKGUgOfD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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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W......有預知能力的話，絕對要去簽樂透的吧！(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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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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