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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空管自殺
赤柱軍人墳場的露水沾濕了第四具屍體的睫毛。
沈墨白戴著橡膠手套，從死者緊閉的嘴唇裡夾出一截發光的真空管碎片。玻璃內壁上，用日文刻著「第47実験」的字樣，管腳還連著一小塊腐爛的聲帶組織。
"不是吞下去的..."程曉雯翻開屍體眼皮，虹膜上倒映著老式收音機的輪廓，"看瞳孔的收縮模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收音機干擾聲打斷。墳場管理處的公共廣播系統自行啟動，喇叭裡傳出1940年代的日軍進行曲，背景裡混著《月光光》的摩斯電碼版本。
沈墨白突然掏出電磁波檢測儀。指針瘋狂擺動間，他捕捉到一段18.9Hz的載波頻率——與前案誘發恐懼的次聲波完全一致。
"找到了！"程曉雯挖開死者緊握的左手，掌心嵌著塊生鏽的銅質喉麥，刻著「HMH19470430」的編號。當她擦拭麥克風，裡頭突然傳出孩童的啜泣：「...姐姐...為什麼要幫他們錄音...」
遠處傳來軍靴踏地聲。他們回頭時，月光下的墳碑群中，有個穿二戰日軍通訊兵制服的人影正調整背包式電台，天線指向聖德肋撒孤兒院的方向。
第二章 鬼電台藍圖
赤柱舊警署的檔案室裡，沈墨白抖開1945年的軍事地圖。泛黃的紙張上，赤柱集中營的排水系統被紅筆修改成奇怪的形狀。
"這不是排水管..."程曉雯用紫外線燈照射圖紙，"看這些分支角度，是定向天線陣列！"燈光下顯現出隱藏的日文註解：「...用第7號頻道...可讓支那人自己走進焚化爐...」
沈墨白的螺絲刀撬開通風管道。鐵皮內側刻滿德文字符：「Seelenfunk」（靈魂電台），每個字母裡都嵌著小塊人骨。
"納粹的腦波控制技術。"沈墨白刮下一點骨粉，"1945年日軍確實接收過德國潛艇運來的..."
他的話被突然啟動的舊式電報機打斷。機器自動打出一串摩斯碼，翻譯過來是：「當49人收聽完畢，靈魂天線就會豎起」。
程曉雯突然捂住喉嚨。她的聲帶不受控制地振動，發出《月光光》的旋律。聲波儀顯示這段哼唱中含有4.3Hz的次聲波——恰好人類腦幹的共振頻率。
檔案櫃深處傳來「沙沙」的調頻聲。他們循聲找到個暗格，裡面藏著台德製「靈魂收音機」，喇叭振膜竟是用人皮製成，頻道旋鈕鎖定在77.4MHz——聖德肋撒孤兒院的經緯度數字。
第三章 聲帶標本
午夜的醫學博物館地下室，沈墨白用紫外線燈照射「聲帶解剖標本」展示櫃。第七號標本的玻璃罐內側，浮現出肉眼看不見的日文編號：47。
"不是動物標本..."程曉雯對比著DNA報告，"是人類甲狀軟骨，而且..."她的聲音發顫，"與我在孤兒院的醫療記錄匹配。"
沈墨白突然砸碎玻璃罐。標本瓶底貼著張微型照片：1947年的實驗室裡，穿白袍的日軍醫官正將麥克風對準一個小女孩——她的手腕有蛇形胎記，脖子上纏著銅質喉麥。
"我想起來了..."程曉雯突然用日語喃喃自語，"他們要我對著麥克風哭...說這樣才能救弟弟妹妹..."
她的話被標本櫃的震動打斷。所有玻璃罐同時爆裂，福馬林液體在空中組成《月光光》的樂譜形狀。沈墨白的檢測儀捕捉到強烈的電磁脈衝，源頭直指博物館地下的二戰防空洞。
電梯下降時，程曉雯的智能手錶突然顯示心率47次/分鐘。監測圖形竟與樂譜的高音部完全吻合。
防空洞鐵門上用血寫著德文：「當心會說話的骨頭」。
第四章 靈魂廣播
防空洞深處的播音室保存完好，沈墨白踹開門時，牆上的昭和天皇畫像突然流下血淚。控制台上，七台老式發射機正自動播放不同版本的《月光光》。
"不是錄音！"程曉雯指著聲紋圖，"每台機器都在實時採集環境聲波..."她的話卡在喉嚨，因為其中一台機器的麥克風正對著她的嘴唇。
沈墨白拆開發射機底板。真空管裡封存著孩童的指骨，排列方式恰好能產生18.9Hz的駐波。最駭人的是，每根骨頭上都刻著摩斯碼，連起來是：「阿姐帶我捉螢火」。
"這才是真正的『聲波治療』..."沈墨白扯斷電源線，卻發現機器仍正常運作，"該死！它們在用屍骨發電！"
程曉雯突然走向主控台。她的手自動按下77.4MHz的頻道鍵，聲帶不受控制地開始廣播：「...現在開始第49次實驗...請孩子們對著麥克風哭...」
防空洞牆壁滲出血珠，組成日軍的「極秘」文件內容。沈墨白讀出關鍵段落：「...用《月光光》頻率可軟化兒童骨頭...抽取骨髓中的...」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軍歌打斷。所有發射機同時播放1945年的終戰廣告，背景音裡卻有孩童用粵語尖叫：「阿姐叛徒！」
第五章 骨頭電台
當程曉雯的廣播達到高潮，播音室地板突然塌陷。沈墨白抓住她的腰帶，看見下方是個圓形骨坑，數百具兒童骸骨排列成天線陣列。
"不是埋葬..."沈墨白的電磁檢測儀嗶嗶作響，"是刻意排列的偶極子天線！"每具骸骨的聲帶位置都嵌著銅質喉麥，集體播放著變調的《月光光》。
程曉雯掙脫他跳進骨坑。當她的腳觸及中央的指揮官骸骨，所有喉麥突然轉向她的位置，播出同一句話：「實驗體47號，請完成最終測試」。
沈墨白掏出從墳場取得的銅質喉麥，狠狠擲向主控台。兩個年代的相同設備相撞，爆出的電弧照亮牆上的真相：1947年4月30日的實驗記錄，記載著「用47號實驗體的聲帶共振頻率，成功引爆49名受試者腦部」。
簽名者是穿著日軍制服的女技術官——長著與程曉雯完全相同的臉。
骨坑裡的骸骨突然全部立起。它們的喉麥播放著不同階段的《月光光》，聲波在空氣中形成可見的衝擊波。沈墨白撲倒程曉雯時，最年長的骸骨伸手抓住她的腳踝，腐爛的聲帶振動著說出最後一句話：
「阿姐...我們等了你76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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