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無系統+無外掛+明末+造反】剛畢業的大學生村官吳成穿越到晚明崇禎二年,成為了一名大明軍戶。朝廷無道、皇帝昏庸、官紳貪暴、百姓命如草芥,將吳成一步步推上造反起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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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你我介為魚肉」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gcUT8pwW8
第一章「飢餓」
吳成蜷縮在掩體之中,冰冷的地面還殘留著昨日的雨水和凌晨的露水,將他的鞋襪和褲子全部打溼,凌晨的寒風一吹,便是徹骨的寒冷。
但吳成不敢有一點點稍大的動作,害怕因發出聲響而被人發現,只能強忍著寒冷和飢餓,頂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盡量保持著現在的姿勢,睜著泡腫且佈滿血絲的雙眼,躲在掩體後悄悄窺視著遠處那間地主大院。
說是掩體,其實只是幾個凌亂且散發著腐臭味的墳坑,不知是誰的墳堆,被餓急了的飢民挖開,連骨頭都被飢民掏去煮了湯,只剩下這幾個墳坑,正好為吳成和與他一起的幾名同袍提供了藏身之地。
不大,又髒又臭,但很安全,至少遠處那幾個哈欠連天守夜的地主家奴沒有發現他們。
揉了揉略帶泡腫、佈滿暗紅色血絲的雙眼,飢餓、恐懼、睏倦、寒冷,一波波襲來,吳成又想起了那溫暖的小屋和舒適的小床,只可惜他只能在夢中回味了。
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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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自願成為一名大學生村官,前往貴州鄉村扶貧,剛剛和開車前來接自己的一名扶貧教師接上頭,路上卻碰到了泥石流,為了救一名學生被泥石流沖走,一睜眼便來到了這個操蛋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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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禎二年。
吳成穿越了,不是帝王將相,不是豪商官紳,成了一名山西的軍戶,好在不是那種如奴隸一般的普通軍戶,這具身體還算矯健,刀甲也算齊全,算得上是山西衛軍中的健銳驍勇,所以才會被帶到這個鬼地方來「勤王」。
崇禎二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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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金汗皇太極親率八旗精銳,在喀喇沁的引導帶路下,自薊密永防線的大安口、喜峰口等處攻破邊牆突入內地,負責防守薊密永的明軍在後金破口之後閉門自守,甚至開門獻城、甘為敵軍內應,皇太極領軍長驅直入,攻佔遵化,直逼京師。
明廷震動,急調關寧軍回防京師,卻又在戰事正酣之時忽然誘捕薊遼總督袁崇煥,以至於關寧軍人人自危,祖大壽領軍打破山海關北遁,隨後滿桂戰死,黑雲龍、麻登雲等將佐被活捉,京畿可戰之兵幾乎全軍覆沒。
崇禎無奈,只能一面讓獄中的袁崇煥寫信安撫祖大壽,一面急詔各地軍兵入衛京畿。
山西巡撫耿如杞、總兵張鴻功也領命率五千山西精銳勤王,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自然也隨軍東進,直到三天前被吳成奪舍。
但他是幸運的,至少不用像吳成一樣整整餓了三天,受盡了飢餒之苦。
後金大軍圍著京師燒殺搶掠,京畿勤王兵馬無數,朝廷供不起錢糧,兵部的大人們急中生智,以「功令:初到之日,不准開糧」為由,將這五千山西兵先調通州,再調昌平,又調良鄉,三日沒有開糧。
人是鐵,飯是鋼,三天沒有吃到正經食物,吳成餓得腿軟腳軟,雙眼直冒金星,生長在新時代的吳成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餓肚子的苦楚?實在餓得不行,只能和幾個軍戶一起悄悄離了大營,準備從附近的地主莊子裡「討」點吃的。
胃裡一陣抽搐,胃酸從胃部直衝喉間,吳成皺緊眉頭強忍著噁心和嘔吐的感覺,將這股倒灌上來的胃液強行嚥了下去。
墳坑旁趴著的中年人聽到動靜,悄悄滾進坑裡來,從腰間的布袋裡摸出幾粒黑豆子,直接塞進吳成嘴裡:「小子,肚子裡裝點東西,忍一忍,等那幫家奴換班,咱們就能溜進去了。」
綿正宇,他們這一隊的小旗,四十多歲的魁梧大漢,這次來地主家「討糧」,便是他的主意。
吳成點點頭,囫圇咀嚼了幾下,這些黑豆吃起來一股怪味,讓人忍不住噁心,但大腦催促著吳成將嘴裡的豆渣盡數嚥下,空蕩蕩的胃稍稍有了些安慰。
墳坑裡又滾了一人進來,咧開嘴嘿嘿笑著: 「老叔,也給我點唄!」
綿長鶴,綿正宇的本家侄兒,今年剛剛十六歲。
狹小的墳坑裡擠了三個大漢,吳成差點沒給擠死,綿正宇也低聲罵道:「四崽子,咱這都是救命的東西,你那食量一口就吞了,乖乖去你的坑裡趴著!」
綿長鶴又是傻呵呵的咧嘴一笑,埋怨道:「嘖,老叔你就是偏心,自家侄兒餓著,卻把救命糧給成哥都吃了.....」
「吳家崽子剛剛從疫病中挺過來,身子還弱著.....」 綿正宇嘆了口氣,從袋子裡摸出幾顆黑豆,
猶豫一陣,又撥了一半回袋子,將剩下的四五粒黑豆塞進綿長鶴的手里:「省著點吃,這東西只能從驢馬糞便裡頭扒拉,本來就沒多少,耿巡撫和張總兵還不知道能不能從兵部要來糧食,咱們還得靠著這些豆子救命。」
吳成一陣反胃,但依舊強忍著噁心用舌頭把牙縫間的豆渣都刮下來,嚥進了肚子裡。
綿長鶴嘿嘿笑了笑,塞了一顆在嘴裡含著,又挑挑揀揀選了一顆藏在腰帶裡,剩下的都悄悄塞進了吳成腰間空空如也的米袋之中。
就在此時,不遠處那幾名東倒西歪的值夜家奴終於熬不住,也不等換班的人過來,稀稀拉拉的向著莊子旁的一排平屋走去。
「嘿,吳家崽子,果然如你所說,這個時辰就是人最犯睏的時候!」綿正宇拍了拍吳成的肩膀,率先向墳坑外爬去,吳成和綿長鶴緊隨其後,其他墳坑裡的兵卒也爬了出來,七八個人在一個小坡前匯合。
「都聽好了,毛孩白天探過了,翻過那道牆便是莊子後廚,專門給莊子裡的下人做大鍋飯的.....」
綿正宇半躺在土坡上交代著:「咱們時間不多,趁著天沒亮翻進去吃喝一陣,能拿多少算多少,都小心些,不要惹事。」
眾人答應一聲,綿正宇點點頭,帶頭貓著腰向那地主莊子小跑過去。
吳成奮力想爬起來,卻手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被眼疾手快的綿長鶴架住才沒有摔個嘴啃泥,忍不住吐槽一聲:「呵,這鬼時代,地主家的狗都能吃飽,當兵的卻要當賊才能吃點東西.....」
「那些大人們自己吃飽,哪還記得咱們這些丘八?」
綿長鶴嘿嘿一笑,拉起吳成就跑:「走吧,今晚上怎麼也得敞開肚子大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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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偷雞」
冬日的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吳成等人一路小跑,飛快的跑到莊子的土圍牆下,眾人彷彿聞到了誘人的食物香氣,大腦一遍一遍的刺激著空蕩蕩的胃,催促著眾人快去大塊朵頤。
但吳成等人卻強行忍住,緊貼著土牆,死死抓著腰間的鋼刀,綿正宇撿了塊石頭扔進了院子裡。
他們這幾個人私自出營,依軍法是要掉腦袋的,自然是一切小心謹慎,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若院子裡有守衛的家奴家僕或是看門的惡犬,他們也只能放棄到嘴邊的美食,掉頭就跑、另尋他法了。
好在命運之神似乎在眷顧著他們,等了一陣,院子裡依舊悄然無聲,看起來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夜之中,所有人和畜都沉浸在睡夢之中。
綿正宇長出一口氣,回頭衝眾人點了點頭,拿自己當起了肉墊,讓幾個人踩著他的背翻過牆去,自己再雙腿用力,雙手抓住土牆,用力一撐翻過牆來。
眾人全身繃緊,緊張的用雙眼四處亂掃,等了一陣,確定院裡沒人,才低低歡呼一聲,一齊三步併作兩步的衝向後廚,直接翻窗進去,四下搜索食物大塊朵頤起來。
吳成餓瘋了,跟著翻進後廚,在黑暗之中摸黑搜索著吃食,摸到一顆白菜,也不管乾不乾淨,一把抱起便大啃大嚼,掉在地上的殘渣也不放過,忙不迭地撿起塞進口中,拼命地咀嚼吞嚥。
但白菜解決不了生理上的飢餓,長期沒有食物下肚的胃裝進了一顆生白菜,反而叫得更加厲害,抽搐得讓吳成感覺渾身都疼。
吳成稍稍緩了口氣,繼續摸索起來,不一會兒又摸到一塊不知什麼東西做的雜糧餅子,直接掰了一大塊塞進嘴裡,囫圇嚼了嚼便往肚子裡吞,噎得自己白眼直翻,差點背過氣去。
吳成摀著嘴咳嗽兩聲,身旁正抓著半個剩窩頭狼吞虎嚥的綿長鶴聽見動靜,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吳成,吳成也不嫌髒,接過便咕嚨嚨灌了一大口,用清水將堵在喉嚨間的餅子殘渣衝下肚,風捲殘雲一般將這餅子吃了個乾淨。
有碳水下肚,飢餓的胃終於稍稍安歇了一會兒,大腦抽出空檔,開始給身體供能,吳成的感知和機能逐漸恢復過來。
吳成緩緩把氣喘勻,繼續搜索著食物,蔬菜、水果直接下了肚,餅子窩頭則吃掉大半,剩下的統統收到糧袋裡,大軍還不知道要斷糧多久,自己得靠這些粗陋的食物活下去。
正一邊吃一邊裝著,綿正宇卻摸了過來,問道:「吳家崽子,四崽子,看到毛孩沒?」
綿長鶴塞了滿口食物,壓根懶得說話,只顧著搖頭,吳成趕緊嚥下嘴裡的食物,回道:「怎麼?毛孩不見了?進後廚之前還見過呢。」
綿正宇撓了撓頭,皺著眉罵了一聲:「這小兔崽子,一會功夫就不見了,嘖,別鬧出事來就好!」
就在此時,窗口卻露出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邊朝著眾人揮手,一邊壓低著聲音說道:「綿老大!弟兄們,快看俺捉到了什麼?」
眾人圍了上去,卻見毛孩手裡提著一隻羽毛鮮亮的肥雞,足有幾斤重,被毛孩死死捏著脖子,不斷掙扎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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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雙眼一亮,有一名兵卒急急問道:「這是下蛋的老母雞,你從哪搞來的?」
「就院子裡有個雞籠,俺白天查探時就盯上了,裡頭果然有雞,俺還摸了幾個雞蛋.....」
毛孩舉起那隻雞揮了揮:「綿老大,咱們多久沒嚐過肉味了?拿這隻肥雞給大家打打牙祭唄?」
「不行!」綿正宇斷然拒絕:「偷點殘羹剩飯也就罷了,養得這麼肥的下蛋母雞可不便宜,人家肯定要找咱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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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現在悄悄的走,誰能知道?誰幹的都不知道,他們找誰麻煩?」
綿長鶴雙眼滴溜溜地轉,把正抱著一塊窩窩頭啃的吳成拉了過來:「老叔,您也說了,成哥剛剛挺過疫病,身子還虛著,需要補養,吳伯伯當年在山賊手下救了您的命,家裡就這麼一個單傳,餓壞了怎麼跟吳伯伯交代?」
一眾人等紛紛附和,都眼巴巴地盯著那隻肥雞,雙眼直勾勾地射出餓狼一般的光芒,嚇得那隻肥雞都不敢動彈。
綿正宇狠狠瞪綿長鶴一眼,又掃了一眼面有菜色的吳成和幾名同袍,猶豫掙扎了一會,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算是默認。
眾人大喜,趕忙收拾了食物乾糧跑路,從原路翻出牆去,來換班的家奴竟然還沒到,眾人趕緊又是一路小跑,逃得遠遠的,才氣喘吁吁地尋了一處塌了一半的草屋,找了避風的位置,就用從那地主後廚裡偷來的柴禾生了火。
眾人一齊上手,將那隻肥雞殺了拔毛,架在臨時搭起的烤架上炙烤,那幾個雞蛋也埋在柴堆裡烤著,肉香四溢,勾得所有人都口水直流,綿長鶴忍不住伸手去扯雞腿,被綿正宇一把將爪子打了回去:「還沒熟呢!生肉吃了拉稀,咱們可沒錢找大夫給你治病!」
綿長鶴悻悻收回手,喉嚨嚥得咕嚨直叫,只能摸出一塊餅子啃了起來。
又烤了一陣,綿正宇用小刀把雞腿切下來,遞給同樣眼巴巴望著的吳成:「吳家崽子,你身子虛,先吃了。」
吳成幾日不見肉味,又一直餓著肚子,哪還顧得上客氣?立馬一把抓過雞腿狼吞虎嚥,燙得雙手通紅也顧不上。
這雞腿沒撒佐料,更比不上後世KFC之類的炸雞,但吳成卻覺得人間美味不過如此,一口氣啃了個乾淨,扔了骨頭就要和同袍一起去割其他的雞肉。
「嘿!成哥你是少爺出生嗎?怎的這麼浪費?」綿長鶴將吳成扔下的骨頭都撿了起來,把上面的油末舔了個乾淨,又咬開骨頭,將骨髓都吸盡。
吳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捧著一塊雞肉撕咬著,有肉下肚,大腦和胃部終於不再鬧騰,給他騰出了一點思考的時間。
這是個操蛋的時代,而且以後會越來越操蛋,自己剛到三天就差點餓死,但未來卻看不到一點好轉,滿清入侵、民亂沸騰、疫病橫行、饑荒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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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道路擺在自己的面前,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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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心中茫然無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掙扎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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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你我介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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