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允許觀看213除名經過是因為監察所的法規部組長是我讀法律時研究所的教授。我們被帶到一個玻璃隔間外的觀察空間，我看見213被帶進玻璃隔間裡，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害怕，怕他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孩子，你做了很對的事情。」教授說。「不必愧疚。」
實際上，我並不愧疚，我只是心慌。我看見了563，他站在離我兩公尺的地方，被一群刑警圍著。如果不是那群刑警他可能會衝上來把我掐死，我知道，因為他瞪著我，目眥欲裂。可他應該和我一樣清楚，213被處死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他和我一樣是高知識分子，是這個絕對公平社會的受益者，他怎麼會不懂？
「你看，孩子，他就是個失敗品。」教授隨著我的視線看去，淡淡的評價了563。「你，才是真正的菁英。」
我看著563的視線轉向玻璃窗，臉上的情緒從憤怒轉變爲哀痛欲絕。我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了一個技術人員正準備為213注射藥物。我在事情發生後第一次對上了213的眼睛，他看著我，眼裡沒有我預期中的失望和悲痛，只是滿滿的無奈。他開口，說了什麼，但我聽不到。
「他說什麼？33說了什麼？」563歇斯底里的問著身邊的刑警，但他們沒有理會。
他不屑向我詢問，又或者他以為我也不會知道。事實是，他了解213的程度遠遠不及我，這是我和213在小學常玩的一種遊戲，看口型猜謎。
他說的是：「你這個二百五。」
「你看，孩子。」教授在我耳邊說。「你為平等做出了貢獻，我為你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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