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了依舊是凡人，既然沒有魔力那就另闢蹊徑 - 序章

「再這樣下去的話，可不妙了呢⋯⋯」

我坐在餐桌前，看著手裡的存摺，陷入了沉思。

自從老爸成為半個廢人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老爸原本就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平常打罵我都是家常便飯，但他真正殘暴的一面終於在幾個月前被公司炒魷魚之後顯露了出來。

他工作也不找了，開始整天酗酒，而且還會家暴母親。因為他體型壯碩而我可以說是個無力猴，他動手的時候我甚至無法阻止，還曾經因為試圖阻止而受過挺嚴重的傷。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母親在一天的夜裡偷偷逃離了這個家，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老爸。

之後，我開始代替已經成為半個廢人的老爸打理家中所有雜事，本來努力念書考上的明星高中也只能半途輟學，變成去超商、快餐店等地打工，來養活自己以及在家無所事事且對我不管不顧的老爸。

當然，存摺是我自己的，老爸自己的錢都拿去買酒買菸了，存摺裡面的錢除了以前習慣性存下的零用錢，就只剩每天打三份工賺來的錢。

但終究是入不敷出，存摺裡的錢只剩下不到十萬日圓，每天的飲食就不說，幾天前就該繳的房租、水電費也都還沒繳，現在的情況基本是在寅吃卯糧。

再這樣下去，錢總有會花完的一天。

要多打幾份工嗎？⋯⋯不，現在我已經天天朝四晚八無一日休息了，再打更多工我真的會過勞死。

還是跟老爸要錢？⋯⋯算了等等又像以前一樣被打。

跟銀行借錢？⋯⋯天煞的我還沒成年啊。

找朋友借錢？⋯⋯話說，我有朋友嗎？沒有。

還有什麼辦法嗎⋯⋯

我趴到了桌上，無助的想法隨著肚子的叫聲一起響起。

先把飯微波了吧，不然等等出去買酒的老爸回來又要挨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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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我準備好了兩人的飯菜，並坐到了我那份的面前。

「我開動了。」

我白飯就著醃白蘿蔔下肚，然後喝了口味噌湯。

畢竟工作已經忙成這樣，我根本沒時間(沒錢)好好煮一桌飯菜，這段時間我和老爸都是靠微波白飯和我自製的各種醃菜和味增湯包來解決吃飯的問題。

但是話說，已經好久沒有吃肉了呢⋯⋯

本來一段時間前我還會去超商買特價的熟食當晚餐，但這段時間錢越來越少，所以⋯⋯

想到這，我的心中頓時感到無限淒涼。

嘆了口氣，我把最後的白飯送進口中，仔細嚼了幾下品嘗飯裡些許的甜味，然後嚥了下去。

「我吃飽了。」

我把碗筷丟進洗碗槽，打算等等連老爸的一起洗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老爸沒帶鑰匙就出門了嗎？不對，那傢伙的話會直接踹門。

我打開了大門，但看到的不是常見的對象。

面前是一個長著一頭亂髮且留著鬍渣，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

是房東太太的兒子。

擺著一副不太高興的姿態，口氣也是隨便至極。

「老太婆叫我來收租，已經給你們拖欠快一個禮拜了。」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再給我點時間？我⋯⋯」

啪！

嗯……什麼？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左臉火辣的痛感告訴了我。

好痛……雖然很痛，但我已經習慣毆打了，這點程度的痛感很輕易就能忍受。

看來是不同意，那就採用另一種手段試試吧。

「那可不可以⋯⋯」

「快點啊，我還要回去打遊戲呢！老太婆已經給你們家夠多的優惠了，可別不識好歹。」

手段還沒試就逝了。

本想問說能不能先給一半的說⋯⋯

看來⋯⋯沒辦法了。

「⋯⋯我知道了，那先讓我去銀行提款機領錢吧，手頭的錢不夠。」

「算你識相，我跟著你去，如果你逃了我可很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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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手中的一疊鈔票被接過，代表我這個月的努力又再次化為烏有。

「⋯⋯哼，這不是給得出來嗎？」

說罷，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我看著提款機螢幕上剩餘存款的那欄，上面殘酷的顯示了不到五萬的餘額。

結果這個月所有的開銷扣除打工薪資，呈現的是嚴重赤字的事實。

我被無力感擊垮，腿軟蹲在了因春雨略顯潮濕的地面，眼裡也泛出淚光。

難道，會赤字還是因為我打工還不夠多嗎？

難道，還是只能想辦法去借錢了嗎？

難道，我還必須更努力想出其他辦法嗎？

⋯⋯不，我早已知道，身為一個十六歲的小孩，總是有無法做到，無法解決的事。

我已經很努力了，成天工作且作息不良導致我的免疫力越來越差，時常生病發燒，但我還是必須撐著身體照樣打工。

而粗糙的飲食也讓我的身體變的日漸消瘦，原本就已經很瘦了，現在掀開衣服肋骨更是清晰可見。

不過，就算這樣，我也想不到有什麼解決方法，只能就這樣過著彷彿奴隸的日子。

好想逃離這種生活啊⋯⋯

「⋯⋯對啊。」

對啊，逃跑不就好了。

像母親一樣，逃離這個垃圾一般的家，到其他地方，這樣我或許能找到更光輝的未來。

起初，我痛恨母親丟下了我，讓我獨自承擔。

但現在，我完全理解了母親當時的無力、痛苦、煎熬，也開始認為母親的做法是值得原諒的。

看來我也要步上母親的後塵了呢⋯⋯

雖然有點⋯⋯等一下，我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他？我都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而且就像暴君遲早會眾叛親離一樣，那個人渣遭到被棄是理所當然的。

為此，我要先做什麼準備呢⋯⋯

把家裡的櫃子翻一遍吧，說不定有什麼隱藏的寶貝能夠拿去當鋪換錢的。

然後在準備的這幾天把打工辭了吧，畢竟我白天不出門會被老爸起疑，順便在這段時間辭掉打工吧。

還有⋯⋯

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終於久違的能露出淺笑，心裡的陰霾也少了幾分。

我難得能帶著微笑回家。

結果開門一看，桌子上的飯菜一口沒動，全冷掉了。

而已經回來的老爸光著上半身，只穿著破舊的短褲，躺在已經破舊不堪的沙發上。

我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

睡的真沉啊⋯⋯

肥胖的肚子以及雙頰，真的完全是養殖場裡隨處可見的肥豬一隻。

連拿豬來形容他都過譽了，他可沒有豬的高智商。

我把桌上的飯菜直接連碗放進老舊的冰箱裡。

明天再熱給他吃吧，我可不想吃放了半天又冰了一夜的飯菜，天知道有沒有蟑螂老鼠染指過。

給豬吃豬食就好。

把碗洗了，然後沖了個澡，時間就已經十一點了。

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四點去大夜班的超商辭職吧。

我躺在床上，連棉被都沒蓋就閉上了雙眼。

明天就開始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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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啷！

⋯⋯什麼聲音？

清脆的響聲喚醒了我的意識。

玻璃破了？

我慢慢爬了起來。

乓啷！

又一聲脆響，之後還伴隨著一聲吼叫。

我終於恍然大悟。

我從床上站起，並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從走道探頭往客廳一看，果然看到了我預想的景象。

「啊，去你的！連在夢裡也瞧不起我！」

手上喝完的酒瓶飛出，砸在牆上摔了個粉碎，牆壁也隨之出現了破損。

完蛋，他陷入暴怒狀態了，應該是夢到以前公司裡的人了吧。

以前他在公司的時候把一個自己的項目不小心完全搞砸，在這之後就被公司的同事們給瞧不起，朋友們也慢慢離他而去，之後又在心態爆炸的情況犯了幾次的失誤後被公司炒魷魚。

當時的事情變成了他的心理陰影，現在還偶爾會夢到當時的事。

但並不是每次都會像這樣暴怒，更多的只是喃喃自語或吼來吼去而已。

趕快躲回房間裝睡吧，等等被發現就不妙了。

當我把準備頭縮回去的時候，老爸突然回頭。

面露凶光的他，宛如魔神一般的恐懼，使我的身體瞬間定住不敢動彈。

拜託不要過來⋯⋯

心裡無數次的祈禱，被他暴衝過來的身影無情撞碎。

碰的一聲，我的胸被他有力的拳頭狠狠擊中。

「嗚⋯⋯咳咳！噁⋯⋯」

好⋯⋯不只是好痛的程度了，宛如被鉛球砸中一樣，以前被老爸拳頭揍從來沒這次這麼痛過。

我癱倒在了地上，但老爸不打算放過我，他的拳頭和巴掌宛如暴雨般襲來，我只能雙手抱住頭不想辦法抵禦致命部位的攻擊。

但代價是身體其他地方都受到無防禦的重擊，隔天一定會一堆地方瘀青。

當我以為等他發洩完應該就會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撲到我身上，然後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

明明是個廢物，力氣卻大的驚人。

靠⋯⋯快不能⋯⋯呼吸了。

「嗚⋯⋯嗚⋯⋯」

「臭小子，你一定也很瞧不起我吧！」

「我⋯⋯沒，有⋯⋯」

「還敢給我打馬虎眼，有什麼不滿的就說啊，說啊！混帳東西。」

你掐住我⋯⋯我怎麼⋯⋯回答啊？

不，不妙⋯⋯意識已經⋯⋯

我艱難的雙手擺動，希望找到能拿來反擊的東西。

然後我右手真抓到了一片酒瓶的碎片。

雖然……不過，沒辦⋯⋯法了⋯⋯

「額啊⋯⋯啊啊啊⋯⋯！」

我來不及多想，右手肘用力往內一彎，用力把手上的碎片用力插入了老爸的側腰。

「嗚啊啊啊！」

老爸的手反射性的稍微鬆開，而我把握住時機，在求生慾望的驅使下，腎上腺素爆發巨量威力，向老爸胸口推動的雙手，竟成功將他往後推倒了。

很好，掙脫了。

我瞬間從地板爬起，往家門口奔去。

事到如今根本故不上什麼計畫了，再不趕快逃跑，小命是真的會不保啊！

途中經過餐桌，我一把抓起隨意掛在椅子上，我領錢時穿出門的外套，真感謝幾小時前的我回家後沒有把手機和錢包從口袋裡拿出來。

一到門口，我連鞋子都不敢穿，立馬動手開門。

但在門把轉開，大門敞開的那一剎那，應該是因為剛剛被鎖喉而缺氧的關係，我頓時感到一陣暈眩，使我單腳跪倒在地。

也是因為這樣，我被老爸逮到了機會。

「去死吧你個混帳！」

他不知道哪來的另一瓶完好的酒瓶，抓著它從後往前全力揮來，重重的敲中了我的後腦勺。

乓啷！

我被宛如惡鬼狼牙棒的一擊擊倒在地，後腦噴出鮮血，前額也用力撞在了地上。

此時我已傷痕累累的身體，已清楚告知了我即將死亡的命運，全身也逐漸發冷。

殘存的想法，完全是對自己命運的悲哀，以及後腦無法形容的極度痛楚。

可惡啊⋯⋯

為什麼我要這麼好奇心旺盛呢？乖乖繼續睡就沒事了嗎？

就是因為我犯了這個致命錯誤，才導致了現在的命運吧……

……不。

有錯的，就是命運。

把我生在這樣一個有如此未來的家庭，有一個不願帶我一起逃離這一切的母親，還有一個人渣老爸。

而我還是個孩子，根本沒有改變自己未來的能力。

只能被既定的命運束縛著，無法脫身。

就連自己的未來，我也沒辦法去創造、改變。

⋯⋯我不甘心。

真希望我能像我常看的那些異世界輕小說的主角一樣，能夠有能力親手打造屬於自己的未來，能夠擁有能與既定的命運對抗的力量啊。

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會像這樣只能無力的趴在地上，陷入只能任人宰割的姿態了……

老爸在這時還沒有停手，仍舊繼續用腳踢著我已經無法動彈的身軀。

而我只能感受著也已經即將遠去的疼痛，不甘的閉起了模糊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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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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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像⋯⋯有聲音。

「××――××× ⋯⋯」

真的，雖然⋯⋯模糊不清，但⋯⋯真的有說話的⋯⋯聲音。

不過等一下。

同樣模糊的意識，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沒死嗎？

那我在⋯⋯哪裡？

我很吃力的微微張開雙眼，眼前卻一片模糊，只有黑白兩色，和一些應該是因為光線照射而形成的黑色陰影。

看不清楚，而且，好困⋯⋯

我感覺腦袋幾乎已經超載，然後又立刻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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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來，這次的意識比上次清楚多了。

再次張開的雙眼，也不再感到吃力。

雖然還是只有黑白灰三色而且相當模糊，但至少能判斷前方的東西是什麼了。

不過可能是晚上的原因，暗的只能看到幾個像是柱子的東西，還有從應該是窗戶的地方射入的一點可能是月光的光亮。

我試著移動身體。

嗯？

感覺怪怪的，身體感覺好像縮小了一樣，全身感官的位置也都靠近了許多。

我握了握拳頭，卻發現了驚人的事實。

我的手⋯⋯好小，小的不可思議！

而且好軟，完全不像是一個打工到手上一堆老繭的人。

我是縮水了？還是被餵了APTX4869？

正當我感到混亂之時，眼前突然一亮。

兩個模糊的身影走了過來，一隻大卻柔軟的手掌輕放在了我額頭上。

「×××××。××××⋯⋯」

「××，××⋯⋯」

「⋯⋯××，×××××。」

先女後男兩道聲音依序響起，口氣感覺相當煩惱。

但這些都不重要，我已經亂糟糟的腦袋，又冒出了個巨大的問號。

他們說的是什麼語言啊？

雖然語氣很像我熟悉的日語，但語言卻完全不是一個東西，也不像是英文或是我聽過的任何一個語言。

宛如⋯⋯

剎那間我心中蹦出了一個想法，也是一個極度奇葩卻又好像合理的想法。

模糊的視線、感覺很奇怪的身體大小、聽不懂的語言。

這些，都跟我看的輕小說裡描述的很像。

難不成我⋯⋯轉生到異世界成為嬰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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