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走的那天,下著傾盆大雨。
葬禮上,我撐著黑傘站在人群後方,看著她的照片被雨水模糊。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7GF0GT8Ub
回憶如泛黃的老照片一幀幀閃過:她佝僂的背影、滿是皺紋的手掌、總是溫暖的灶台角落。那個會用米酒搓我凍紅的小手,會在夏夜摺蒲扇給我驅蚊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時機不對,」父親說,「這樣的大雨,很多親友都來不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rwZW0U19k
「地方太遠,」母親嘆息,「山區的墓地,路都被沖垮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Ek7xHj5vo
「人心散了,」舅舅低語,「家族聚會,越來越少人參加。」
我靜靜聽著,想起外婆生前常說的一句話:「人這一生啊,要學會與時間、空間和人心和解。」
雨更大了,我的傘被風吹翻。就在我手忙腳亂之際,一隻陌生的手遞來一把新傘。抬頭,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孔,卻帶著熟悉的微笑。「您是李奶奶的外孫吧?她生前常提起您。」
那是外婆的鄰居。他告訴我,外婆用一生織就了一張無形的網,連接著無數素不相識的人。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GnLF9sGv
雨中,越來越多的陌生人走來,每個人都帶著一個關於外婆的溫暖故事。
掌心接住一滴雨水,我忽然明白,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不是外在的完美時機,而是內心的圓融與接納。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s3g5RUmR7
時間會流逝,空間會阻隔,人心會離散,但愛的種子一旦播下,就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生根發芽。
如同這場雨中的相聚,看似不合時宜,卻成就了最真實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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