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球員激烈的碰撞與女生們炙熱的眼光,
曾是我青春中的一頁,
也正因為暗戀中發生的不確定、猜測與遺憾,才令人難忘
跟許多女生一樣,我曾暗戀過學校籃球隊的球員,
只不過我暗戀的對象不是學長而是學弟,
國三那年因喘不過氣的升學壓力,下課時我總會與好友們離開教室,聚在運動場旁的涼亭發呆
有顆籃球就這麼撞進我視線,我下意識地接住它,而有個男生由遠而近的朝我跑來,
「同學不好意思,你有受傷嗎?」
我連忙搖搖頭,將球丟還給他,他也揮揮手朝我致意,
「謝啦!」他開心地笑著,運著球轉頭就回到球場。
此時我還不知道,他隨著那顆籃球,已經撞進我心裡。
同學們都稱那位學弟為小籃。
後來我漸漸開始留意小籃,
每次一下課我就會不自覺地搜尋他的身影,即便同學沒有陪我一起下樓,我仍會一個人獨自坐在涼亭看他打球,
暗戀就是如此,即便球場上這麼多人,他仍是最耀眼,在人群中閃閃發光,久而久之我的同學們都心照不宣,我同班的一位男同學,也會利用球隊學長的身分,故意請小籃幫忙拿東西到三年級班上,為的就是讓我多看他一眼。
我是國文小老師,剛好我們的國文老師是他的班導,國文老師知道這件事後,也會幫我製造機會讓我跟小籃學弟碰面。
我弟跟小籃雖然不是同班同學,但因為彼此有共同的好友,所以算認識,在經過小籃的同意下,我加了小籃的即時通,我記得加了小籃的好幾天,我都不敢主動密他,過一周後,有一天即時通的通知跳出小籃的通知,我又驚又喜。
「哈囉,學姊,我是小籃,怕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跟你打聲招呼喔~」
我不敢立刻點開,再默數十分鐘後,我才點開他的訊息,回他
「ok知道囉~」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跟小籃在學校時,從未交談過,更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打開話題,
第一次聊天就在我們互道晚安後結束。
「你白癡喔!他不是喜歡打籃球嗎?我記得他有喜歡的nba球星,你可以跟他聊這個阿」
為我牽線的籃球社同學沒好氣地說道。
我對籃球完全沒有興趣,但因為小籃,我看了台灣的籃球,美國的NBA,在即時通上聊到籃球果然讓小籃打開話匣子,不斷跟我分享個經典賽事,還有比賽片段跟美技,我為了跟上他的話題,努力查了許多資料,看了好多影片,認識了好多球員。
但老實說,直到這麼多年後,我早就忘記他喜歡的那位球星是誰了,但暗戀他的日子的那段記憶仍閃閃發光。
漸漸的我們從籃球的部分逐漸聊到生活大小事,一些學校有趣的趣聞,小籃私底下十分幽默,跟在學校靦腆的行為完全不一樣,這個反差感也讓我深深著迷。
放學後我們都會在八點後上線,我們開始不說晚安,只為了隔天能更自然的將話題延續下去。每天晚上的八點成為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光,這樣的相處模式,讓我本來因為高中入學考試緊張而懸著的心放鬆許多,連帶著模擬考的成績也在一步步的穩定上升中。
雖然我暗戀著小籃,但我也未荒廢學業,若隔天有大考,我會提前跟小籃「告假」說無法上線,等考完再繼續聊,小籃也會為我加油打氣,叮囑我好好休息。
我不確定小籃是否對我有好感,我想過許多種可能,也許他是因為尊敬我學姐的身分,不好撕破臉,只能應付,但有時候他曖昧的言語又會讓我懷疑這個可能性。
打破我們兩個平衡那一天,是因為我們聊到做菜的事,我剛好很喜歡烹飪及蛋糕,小籃說他的媽媽也是,總會做很多好吃的點心給他。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媽媽一定會很喜歡妳」
在電腦桌前的我滿臉通紅,我不知道這算是告白還是開玩笑,過了半晌,我還是不知道如何回覆他。
也許是察覺到我的窘迫,過了許久,小籃補了一句
「學姊感覺廚藝很厲害,如果有機會真的好想吃學姊做的甜點」小籃細心又敏銳,跟我聊天的時候也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這也是我喜歡跟他聊天的原因。
「等考完基測,我再做甜點給你嚐嚐~」如此順利地結束這個話題。
228連假的前一天,跟我同班的籃球隊男同學邀我去看他們打球
「我們放學後會去XX公園那邊球場打球,你要一起來看嗎?小籃也會去喔」
228是我的生日,我跟小籃提過,我暗暗期待能收到他的祝福,所以我一口答應同學,
為避免我一個女生尷尬,我還叫上班上另一位閨蜜陪我一起去,
到球場後我一眼認出小籃的身影,同班的男同學看見我便揮手跟我打招呼,小籃順著他打招呼的方向轉頭看了我一眼,我朝小籃小幅度的揮了揮手,小籃停頓一下後,露出一個冷漠的表情,便轉過頭繼續打球。
當時我心中有點錯愕,但還是為他找理由,心想也許他太專心,以至於沒有看到我。
「他打球留了這麼多汗,不如我們走去超商買運動飲料給他如何?」閨蜜向我提議,
我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當時天氣尚未開春,仍是冬天,閨蜜在陪我看球賽也直喊冷,我也不好意思,答應閨蜜買完飲料送給學弟後,我們就去星巴克喝熱飲再回家。
我買了兩瓶運動飲料,一瓶給我同班的男同學(他幫我牽線,也要跟他拜碼頭一下)一瓶我請他拿給小籃,也許是剛剛打招呼被忽視的關係,我有點害怕直接給小籃會被拒絕。
男同學接過飲料後就催促我們趕緊回家,
他朝小籃大喊:「小籃,這飲料學姊請你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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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謝謝!」小籃大聲說道,與剛剛打招呼那冷漠的表情不同,此時他掛著燦爛的笑容。
228那天晚上,小籃用即時通送上了生日祝福,以及祝福我考試順利的話語,同時也謝謝我那天送他的運動飲料,我想他那一瞬間的冷漠應是我的錯覺,帶著愉快的心情,在生日這個夜晚滿足入睡。
「ㄟ,你上次送的那瓶運動飲料,小籃根本沒喝,連碰都沒碰,我覺得很可惜所以我拿去喝掉了」同班的男同學在連假結束的早自習時跟我這樣說。
「你很靠北耶,那是買給小籃喝的,你幹嘛喝掉」閨蜜為我忿忿不平地說著。
「但小籃曾經在我們面前稱讚你,還說你綁馬尾很漂亮,但為什麼不喝你送的飲料,好奇怪」
男同學撐著頭疑惑地說道,畫面看起來有些好笑,他一個籃球隊的隊員竟然跟小女生一樣跟我們一起分析暗戀的「情報」
我們三個討論著小籃到底有沒有喜歡我,短短的早自習下課,一時也討論不出結果,我們便散會了。
接踵而來的是各項考試,我開始參加學校晚自習,到家已八點多,洗完澡後會繼續溫書到十一點再上床睡覺,忙碌的課業讓我有好大一段時間沒有上線,下課時也不在涼亭那邊看小籃打球,而是在教室繼續k書,
待基測終於結束後,我心中如釋重負,因為成績的緣故,我被國文老師指定畢業生致詞,我們的畢業典禮十分特別,不強制穿制服參加,希望同學自由裝扮,媽媽得知後非常高興,帶我去百貨公司挑了一件黑色細肩帶,緞面布料、內襯蓬裙為黑色的紗裙,長度直至腳踝,媽媽還特地幫我挑了雙黑色低跟的跟鞋,帶我去眼鏡行配隱形眼鏡。
典禮當天為晚上,我邀閨蜜好友在我家打扮化妝,無意間聊起了我之前暗戀小籃的事,
「你猜小籃會來畢業典禮嗎?」自從密集的模擬考開始,我已大概兩個多月沒與小籃聯繫,
閨蜜的話點醒我,我發現我好像不那麼喜歡小籃了,甚至對他無感。
「應該不會來吧,他如果有去就代表他真的對你有意思喔」
因為我們的畢業典禮在周五晚上,已經是放學時間,也沒有強制學弟妹參加。
我們打扮得差不多後,媽媽便載我們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我去找國文老師核對我上台時間及畢業生致詞文稿最後的確認,國文老師看到後開心的抱了抱我,感慨的說非常捨不得我這個國文小老師,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蝴蝶結帶有小帽子的精緻髮飾,
「這個當畢業禮物送你,剛好跟你今天的禮服很搭喔」老師輕輕的將髮飾別在我頭上。
我戰戰兢兢地上台,有驚無險的完成了畢業生致詞,得到全場掌聲,我注意到了,會場的一角,我看到小籃在鼓掌。
「他還是來了!」
我對他的暗戀,隨著畢業生致詞的結束,畫下尾聲。
升高中前的暑假,國中班上的同學相邀去水上樂園玩,後來才得知,小籃當天在畢業典禮結束後跟我同學去打球,他還特別跟我同學借了一本畢業紀念冊,翻看畢業紀念冊尋找我的身影。
「他應該是真的喜歡你喔!」男同學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道,此言一出,引發其他同學譁然
據他所說,那天打完球,小籃一邊翻看著畢業,看著畢業紀念冊上的照片 ,意味深長地說道
「今天的xx真美,以前從沒發現過她脫了眼鏡後更漂亮」
同學們聽到這句話後紛紛鼓譟
但我內心毫無波瀾,我已經走出對他的暗戀,我仍謝謝他對我的欣賞,如同當初我欣賞他一樣。
※後記:在我升上大學那段時間,ig開始盛行,某天我發現小籃要求追蹤我,我按下同意後,他用聊天室熱烈地跟我打招呼,且主動的約我見面,但當時我身旁已有男友,我不好跟小籃有過多接觸,所以冷處理他的每一次邀約及問候。
我的男友(現在已經成為我的丈夫)就是當時跟我同班的籃球隊同學、為我跟小籃牽線的那位,他說小籃一改常態、如此熱絡的聯繫我,可能因為現在我變更漂亮了,他揣著我也許還喜歡他的可能與期待,碰碰運氣看我會不會上鉤。
我的丈夫國中就暗戀我了,為了拉近跟我的關係,主動幫我跟小籃牽線。
「你都不知道,國中的時候,每次你跟我分享你跟小籃的對話,我心裡都超幹超複雜的」丈夫幽怨的說道。
船過水無痕,無論為何當時小藍沒踏出那一步,錯過終究是錯過了,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待,但我的故事告訴我,或許你在暗戀別人的時候,也是有人默默的在注視妳,妳也會是別人眼中閃閃發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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