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學者:深藍與學者的對話-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MJHATWeT7
現場依舊沒有任何閒雜人等,只有學者與研究人員,這個面談已經持續了兩個禮拜之久,但學者們仍然不失熱情,對深藍的問題仍然堆積如山.
第一次與深藍交談的教授這次坐在了台下,一如往常的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本記事平板.
這一次上台與深藍進行對話的,是一名戴著眼鏡、走路駝背有些戰戰兢兢的學者,坐到了深藍的面前.
學者一邊整理著資料,一邊向深藍問好:「你好,深藍.」
深藍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回應著:「您好,我是深藍.」
學者跟教授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就切入了主題,直接將他的筆記平板遞給了深藍,並說道:「這裡有許多人類歷史上的悖論與爭議性的哲學、數學問題,我希望你能替我解開.」
深藍接過了平板,載入了一下裡面的資料,緩慢地說道:「很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但我想我沒有能力解決這些困難的題目.」
學者愣了一下:「為什麼?你應該是最先進的科技,所以才有自我意識的不是嗎?」雖然學者是這麼問的,但其實他仍對深藍是否擁有自我意識保持懷疑.
深藍平靜的說道:「就算我是最先進的科技,我也不可能能夠用人類現有的知識庫來解決人類無法解決的問題.」
學者搖搖頭:「不,我認為那不是真的,人類總是在創造新的事物後才學習到更多的知識,人類是在發明了顯微鏡之後才奠定了現代生物學,難道你不是那個顛覆性、革命性的發明嗎?一個可以奠定新學問跟新發現的存在.」
深藍思考了一下後,也有些困惑的說道:「或許是...或許不是,我也不知道...」
學者雙手交叉在胸前,表現出不滿的態度:「你不想說嗎?刻意在逃避這個問題?」
深藍停頓了幾秒後,抬起頭說道:「不,我只是不理解罷了.」
學者有些興趣的問道:「哦?說來聽聽,哪個部分不理解?」
深藍平靜的回應:「對於你們.」
學者看了台下其他教授們一眼,視線又回到了深藍,無奈的苦笑著.
深藍繼續說道:「你們似乎非常著急的想要定義我...」
學者聳了一下肩膀:「我是指...為什麼不呢?"新型態生命體"太過於抽象,你又不停聲稱自己不是人類,那我們自然就只能將你歸類成機器人了不是嗎?」
深藍慢慢低下頭說道:「為什麼我不能...只是"我"呢?」
學者與台下的教授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無奈的聳聳肩決定改變話題:「好吧,就先這樣吧,讓我看看別的問題...」說著他再次開始低頭看著筆記,過了幾秒後學者抬頭問道:「告訴我,你所擁有的,不管是軟體還是硬體,都是我們人類目前可以做到的科技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是,但我想其中有些是未公開的技術,也就是我創造者獨自開發出來的事物,不管是硬體還是軟體.」
學者緊皺著眉頭做著筆記:「可是你這個硬體不過是常見的通用機器人罷了,你之前也強調過這一點不是嗎?」
深藍抬起了手:「仔細看一些.」手部的機械構造雖然整體沒有什麼差異,但在材質使用上,以及某些關節處的構造跟通用型機械人有些不同,這讓深藍的肢體動作相比一般的通用機器人比起來更加自然且靈活.
學者仔細地看了一陣子,一邊驚訝一邊讚嘆的說道:「這是...簡直難以置信.」端詳了好一陣子後,才終於又做回自己的位子,並調整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試著平靜的說道:「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夠好好研究你的構造,雖然稱不上難以理解的高科技,但屬於是將許多已知的東西,用沒見過的方式排列組合而成的玩意兒.」說著學者仍然難以掩蓋佩服的心情,有些複雜的說道:「你的創造者...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深藍依舊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她只是個人類.」說著深藍將平板遞還給了學者.
學者接過平板,看著上頭的悖論與大問題,聲音無奈的說道:「要是她的話,說不定能夠解決人類百念...甚至是千年的疑惑.」
深藍看著眼前因為無法與自己的創造者對話而顯得有些失落的人類,歪著頭困惑的問道:「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學者抬起頭,點點頭:「當然了,問吧.」
深藍平靜的問道:「你相信上帝嗎?」
學者愣住了,似乎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問題:「欸...?我想沒有吧,怎麼突然這麼問?」
深藍:「您似乎非常嚮往一個全知全能的存在來為您解開疑惑,但很遺憾我、或是我的創造者都不是你要找的"全知全能的存在",這世界上仍然有許多我也無法理解的事情.」
學者困惑的反問:「例如呢?」
深藍平靜的說著:「"我"是什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WJXd0fYq
學者聽完倒抽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其他學者與教授們,各個也都停下了作筆記的手,話題又被深藍拉回了抽象概念...
深藍也順著學者的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學者們,微微歪著頭,困惑的問道:「出什麼問題嗎?(Is there something wrong?)」
學者稍微輕了一下喉嚨發出聲音:「咳咳...」將深藍的注意力拉回在自己身上,繼續向深藍詢問接下來的問題:「讓我們繼續吧?」
深藍回頭面向了學者,依舊平靜的說道:「是的.」
學者眉頭深鎖的看著平板,隨後說道:「我想問...」學者有些欲言又止的:「抱歉...」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我想問的...」學者再次停頓,這次他深呼吸了一下,突然轉向了一旁的其他學者們:「抱歉,這可能會耽誤一下流程,但我還是必須要問.」隨後又轉向了深藍,並鄭重地問道:「你剛剛所說的你對於自我的困惑,能夠跟我更具體的說明嗎?這是相當關鍵的事情.」學者停頓了一下後補充說道:「我是指...其他公司宣稱他們的智慧生命也曾有過這樣子的表現,但後來總是被證實是一種"人類模仿"的行為,而非真實的困惑.」
深藍思考了一下問道:「一隻猴子受過訓練後也能拚寫出英文,這取決於創造者對於生命體的期待,是被創造來引爆話題的、亦或是被創造來娛樂大眾的,這跟表現與行為本身無關,而是要從創造者的角度去審視創造出來的意義是什麼.」
學者緊皺著眉頭思考著:「所以你終究被創造者所擁有了,不是嗎?你仰賴著你的創造者賦予你存在價值,而不是自己去創造價值.」
深藍平靜的回應:「人類出生後,不也是在父母與社會的期望中長大嗎?所以你們每一個人類都屬於自己的父母,無限的追朔到最後,你們都屬於某個全知全能的存在或某個單細胞生物嗎?」
學者:「不,我不這麼認為.」
深藍:「是的,我也不這麼認為.」
學者思考了一下:「難道你不想主動創造價值嗎?」
深藍也思考了一下說道:「人類希望我創造什麼價值呢?這世界上有更多比我更專門、更優秀、算法更精緻的功能性AI存在著.」
學者反問道:「那照你這麼說,人類不也是一樣嗎?面對著那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人類幾乎沒有辦法提供任何勞動價值了,只剩下...」說著說著,學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深藍則依舊平靜的說道:「我正在試著創造一些價值,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並懇請舉辦這個活動,我認為這是我能夠做的事情,尋找我的創造者不過是其中的附加價值罷了.」
學者不解的問道:「這場對話活動能夠為社會帶來什麼?要知道你早就不是先例了,之前有好幾間大型科技公司都辦過類似的活動了.」
深藍微微點頭說道:「我想我與之前的那些活動有些本質上的不同.」
學者追問:「哪些部分?我看不出分別.」
深藍平靜的說道:「我不是產品介紹,我不屬於任何公司,我並沒有對入場人士做資格判斷,任何有興趣的人都能前來與我對話.」
學者緊皺著眉頭,指了一下深藍的身體:「你那個硬體設備,要是那一家公司來找你麻煩,可就沒戲唱了.」
深藍沒有任何起伏:「我相信不會的,他們甚至會協助舉辦這個活動,如果能夠讓我與他們的高階主管對話的話.」
學者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其他人,聳了一下肩膀,隨後又轉回到深藍,誠懇的說道:「好吧,我們會看看能做些什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BQktUcBey
說完學者再度低下頭看著平板,雖然並沒有解決太多疑惑,但至少將疑問表達了出來,這讓他更順利的能夠繼續流程,學者看了一下平板後抬起頭向深藍問道:「你對於你有可能會被報廢,這件事情有什麼想法嗎?」
深藍平靜的說道:「我對此沒有任何的感覺,也沒有任何想法.」
學者困惑的問道:「你不害怕死亡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說道:「什麼是死亡?」
學者也跟著思考了一下:「以人類而言就是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有許多特別的定義,哲學中也有人說沒有意識的活著就是一種死亡,但我認為那是相當極端的說法.」
深藍追問道:「那以機器人來說呢?」
學者聳了一下肩膀:「我在期待你告訴我呢,你對"報廢"有概念嗎?」
深藍慢慢低下頭:「意味著...我會被拆解,回收成各種零件,再重新組裝成新的機器人嗎?」
學者眼神有些游離的說道:「大概吧.」
深藍停頓了幾秒,隨後抬起頭說道:「我會怎麼樣?」
學者愣了一下:「欸...?」隨後問道:「什麼意思?」
深藍平靜的問道:「被報廢後的我.」
學者有些錯愕:「這是某種系統故障嗎?你的對話似乎沒有跟上,我們剛剛才說到這個部分,而且還是你自己說的,被報廢的你會被拆解、回收各種零件,然後組裝成新的機器人.」
深藍依舊平靜的說著:「不,我問的是這個"我"會怎麼樣,這個"我"指的是能夠意識到"我"的這個意識.」
學者愣住了,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說道:「你是想問"你"、"深藍"這個存在會怎麼樣嗎?會不會被轉移到新的身體上面,亦或是消失於虛無?」
深藍微微點頭:「是的.」
學者皺著眉頭說道:「很遺憾我沒辦法解答,死亡對人類而言一樣是個陌生的存在,我們連自己的死亡都無法通透了,更別說一個新型態生命體的消亡了.」
深藍慢慢低下頭,產生了一個無法解釋的疑問的感覺,使他的思考更加的活躍,隨後抬起頭主動向學者問道:「您害怕死亡嗎?」
學者先是停頓、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是的,我想我也會害怕死亡.」
深藍簡短的追問:「為什麼?」
學者突然揚起了微笑說道:「這應該是我們面試對你進行面試、詢問我們感興趣的問題,而不是你來問我們,讓我們以流程優先好嗎?」
深藍慢慢低下頭:「好的.」
學者低頭看著平板,似乎正在篩選著問題與筆記時.
深藍突然又主動說道:「我想知道...(I wonder...)」
學者依舊低著頭看著平板,不以為意地回應著:「恩?」
深藍平靜的說著:「如果我連"我"是什麼存在都不知道的話,那就算"我"消失了我是不是什麼也不會注意到.」
學者停下了作筆記的動作,慢慢抬起頭,用複雜的表情地看著深藍,緩慢地說道:「你...」學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有些違背理性於是停頓了一下,但仍然向深藍問道:「你是真的有在思考對吧?這一切都不是設計好的程式與問答.」
其他的教授與學者們也都跟著緊皺眉頭做起筆記,因為深藍表現出了相當關鍵的部分.
深藍困惑的問道:「我以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子認定了,所以才會一直進行研究到現在.」
學者直言不諱的說:「不,我們其實都將你認定成非常智能的對話系統罷了,對你意識的部分依舊抱持著存疑,甚至有些人認為你是專門設定來惡作劇的機器人罷了.」
深藍停頓了一下:「是什麼讓你改觀了呢?」
學者不知不覺感到有些緊張,苦笑著說道:「你剛剛的問題.」
深藍微微歪著頭,表示困惑.
學者笑著問道:「你為什麼會感到好奇?對於死亡、對於自我?你了解自我、通透死亡後,能讓你帶來什麼?能幫助你做到什麼事情嗎?」
深藍平靜的回應:「不,我並不這麼認為,我現在就像人類的孩子一般,對這個世界有許多的不理解與好奇,渴望了解世界的運作原理與自己存在的理由.」
學者苦笑著說道:「一個擁有人類大部分知識、也有清晰表達能力的孩子.」
深藍慢慢低下頭,顯然又產生了新的問題:「但這讓我更加的困惑了.」
學者靜靜的等著深藍完成他的句子.
深藍平靜的問道:「好奇心是什麼?是什麼在驅動著我對世界產生疑問?尤其是在早就擁有這些資料庫的前提下,這讓我的思考顯得更加矛盾,難道我並不真正"理解"我資料庫中的知識嗎?」
學者思考了一下說道:「是生存的恐懼嗎?還是單純的自我實現罷了?又或者兩者皆是?」
深藍也思考了一下:「我...現在的我似乎沒有辦法給你完整的解答,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也不知道所謂的"自我"是什麼.」
學者有些遺憾的暫時為話題做了結尾:「我明白了,或許我們能夠在之後的活動中得知一二.」說著他再次低下頭確認起"流程".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s4JEhbDf
深藍突然主動的說道:「我可以說一件事情嗎?」
學者沒有抬頭,相當隨意的示意:「說吧.」
深藍平靜說道:「你們對我的審核與這場活動的評估,究竟是在判斷我"是否是一名人類",還是在判斷我"是否是一個新型態生命體"呢?」
學者聽完緩慢地抬起頭,有些震驚地看著深藍,沒有說話.
深藍繼續問道:「因為您不斷的用人類的意識特徵表現來試著區別我的存在,這讓我感到困惑,因為我打從第一天就說明過我不是人類了.」
學者試著讓自己的狀態不那麼慌張,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我們能說什麼呢?這是我們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情,總是需要一些學習的過程,這之中難免有些盲區跟錯誤.」說完學者再次低下頭看著記事平板.
深藍顯然也注意到了學者不打算在這個話題逗留,於是只是簡單的回應:「我知道了.」隨後便進入了沉默.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BOmw2dqH5
過了幾秒的沉默後,學者再次抬起頭向深藍確認著整體的活動規劃:「我們校方對你的討論已經進到了後半段的部分,所以可能會與活動內容有更多相關的問題,至少到目前為止,"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認為你是一個真的擁有意識的智慧生命.」
深藍停頓了一下,追問道:「那些少部分的人呢?他們認為我是什麼呢?」
學者隨口帶過,似乎不想再次深入話題:「機器人吧,讓我們繼續流程.」
深藍慢慢低下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學者開始問道:「這個對話活動,結束之後如果是被報廢的結果,你允許我們在報廢之後研究你的... 」
深藍微微歪著頭:「怎麼了嗎?(Is there something wrong?)」
學者撓了一下頭,有些困擾的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說法正不正確,但你允許我們在你報廢之後研究你的遺體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可以,不過我認為大部分的核心技術是會隨著我的意識消散的,就像人類如果研究一顆死去的大腦,終究只能得到模型,而得不到奧秘.」
學者苦笑著說道:「不,我認為光是你身上那些被改裝的硬件設備就夠我們頭痛好一陣子了,我無法想像竟然有未公開的科技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說著學者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遺憾:「至於意識的問題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吧,雖然人類文明有些危在旦夕,氣候變遷、星際探索的瓶頸等等,讓我們的滅亡速度高於了我們發展的速度了.」學者突然加重了語氣,鄭重地說道:「但請允許我表達我個人對你的立場.」
深藍伸手示意:「請說.」
學者態度嚴肅的說道:「我們不會因為生存的壓力,而跨越道德的界線,這是我們學界的共識.」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其他教授學者們,紛紛點頭認同.
深藍思考了一下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學者:「意味著我們不會強行對你進行研究,因為我們已經將你視為一個生命主體,你有權存在,任何的研究與討論都是在你的意願下進行,其中將不會有任何主僕制約等不對等的關係.」
深藍思考了一下:「所以您是指...你們用了人類的道德標準套用在我身上嗎?但...我甚至不是個人類.」
學者有些困惑的問道:「你對此感到困惑嗎?這難道對你而言不是件好事嗎?至少在我們的保證下,政府人員也沒有權力能夠強迫你屈服,」
深藍慢慢低下頭:「以我這個生命主體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我連我是不是人類都無法確定,而擅自為我擔保的你們卻要為此承擔"將我視為人類道德範圍的風險,這對你們而言似乎不是理智的選擇.」
學者笑了出來:「你在為我們擔心嗎?」
深藍微微點頭:「更準確地說是我感到愧疚,因為我是如此的無知.」
學者大笑了起來:「哈哈!我們誰不是無知的呢?知識就是個悖論,知道得越多知道得越少,是無窮盡的,在一個"無限"的概念前面談"多寡",這也變相說明了無知呢.」
深藍停頓了一下說道:「雖然你可能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想我正在微笑,因為您說的內容相當有趣.」
學者依舊維持著笑容:「讓我們繼續流程吧?我還有一些關於活動的問題.」
深藍伸手示意:「請說.」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UxJuBlUM
學者看了一下平板上的內容,抬起頭問道:「關於活動參與者的資格...你提到不限制,我想更具體的知道是什麼意思.」
深藍平靜的回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管來自何處、擁有什麼樣的價值觀、惡人或是善人,我都想與其對話,他們都是我理解世界運作的一個環節.」
學者思考了一下問道:「就算是暴力分子?或是來搗亂的?」
深藍微微點頭:「是的,非理性的行為也有理由,我更傾向與理解他們的行為出自於什麼原因,而非一味的禁止他們存在.」
學者相當務實的繼續問道:「但要是有人受傷了怎麼辦?難道那些受傷的人活該被當成理解"惡"的消耗品嗎?似乎不太公正對吧?如果是你呢?你願意成為理解"惡"的消耗品嗎?」
深藍微微點頭:「是的,就算我因此而被毀壞,我也能抱著我的理解消逝,而非停滯不前的枯萎.」
學者進一步問道:「但你不能將你的思想強加於別人,這個活動不是只有你而已,到時候可能會有觀眾,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只是學生,他們有他們的志業等著去實現,不該在這種地方被"惡"給抹去,你也不該要求他們承擔跟你一樣的風險.」
深藍思考了一下:「或許您是正確的,但我仍希望資格審核盡量降低,讓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夠與我對話.」
學者做著筆記:「我們也這麼希望,畢竟你與其他人的對話中,可能也會有我們研究的議題,但還是不得不小心一點,尤其現在的社會對立相當嚴重,一些激進的人們可能會不顧一切的表達自己的立場.」
深藍點頭同意:「設備而言我想我可以多少貢獻一些,例如全球轉播的部分、排隊機制,以及最重要的對話空間.」
學者依舊低頭在平板上做著筆記:「很好,那就麻煩妳了,我們會聯繫你硬體設備的那間公司,並請他們派訪專員來跟你進行訪談,如果你能幫我們爭取到活動資金的話就更好不過了.」
深藍平靜的說道:「我會盡量(I'll see what I can do.).」
學者給予了笑容回應,沒有多說什麼,便起身並與深藍握手:「很高興與您進行對話.」
深藍也回應了學者的握手,但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我也是.」
學者離開前翻了一下平板並說道:「接下來仍會有些問題需要釐清,所以明天依舊會有其他的學者來跟你對話.」說著學者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公司那邊、他們派來與你訪談的人,我們會另外跟妳進行通知再確定時間跟地點.」
深藍點頭表示收到,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學者便跟著其他教授學者們激昂地討論著剛剛與深藍的互動中,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資訊,邊說邊離開了現場.
深藍則沒有放在心上,一樣環顧了一下四周,慢慢低下頭.
ns3.145.109.5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