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下的義大利 A4 高速公路,法國紳士讓墨西哥狙擊手藏在夜影裡,而後迅速轉動方向盤,直奔那被沙塵包圍的狂沙而去。
「嗨,沙雞!」尚皮耶.杜沙笑著說:「你這造型,明天想上誰的餐桌啊?」
迷彩越野車內的狂沙雙手一揮,掌心迅速凝聚出一層飛揚的沙塵:「哼,這不是剛才偷襲失手的小子嗎?」
「是啊,打山雞失手了,真可惜~」尚皮耶繼續笑著說:「不過你知道嗎?我們法國的象徵是一隻雄雞,所以你說不定可以來法國做標本!」
「吵死了!」狂沙大聲喝道。他手一揮,數道沙柱如暴風般襲向尚皮耶。隨著狂沙猛然揮出一擊,一根沙柱直奔尚皮耶的側面而來;尚皮耶連忙側身,沙柱擦著他的肩膀呼嘯而過,穿透敞篷車,隨後在後座蔓延成一片細密的沙霧。
「別這麼生氣嘛!沙雞,明天給你多點飼料!」尚皮耶調侃著,輕鬆一躍,從敞篷車上跳到越野車側面,手中那把金剛石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瞬間劈向已經損壞的炮管。
「你!!」狂沙的攻勢頓了頓,他驚愕地看向自己的越野車:「靠!你這個混蛋!」隨即大吼,雙手再次聚集沙塵,接連有沙柱從車頂落下。
這法國小子真煩人,連我都想宰了他。躲在路燈暗影處的桑提諾.狄亞茲暗忖。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尚皮耶.杜沙確實攪亂了狂沙的攻勢,為他們製造了不少機會。
桑提諾屏息凝神,利用每一次尚皮耶製造的混亂,瞄準狂沙露出的破綻,準備發射那顆珍貴的銀彈。銀彈數量稀少、價格昂貴,必須在狂沙分心時一擊命中,否則局勢只會更加危急。
此時,尚皮耶又說:「沙雞,咕一聲!」說著他手中突然亮出一盞紫外線燈。
「啊!」狂沙被突如其來的強光閃得目眩,但仍本能地閃避了尚皮耶隨後揮出的金剛石刀。緊接著,他迅速集中沙塵於掌心,一根粗大的沙柱直射向尚皮耶。後者急速翻滾,刀鋒劃過地面發出清脆聲響,沙柱隨即砸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沙痕。
「還不錯嘛,沙雞!」尚皮耶笑得更開心:「話說回來,你這雞冠到底是基因突變,還是你老闆特意配種出來的?」
「閉嘴!」狂沙氣得咬牙切齒,攻勢變得更加凌亂。沙柱與沙刃層出不窮,然而尚皮耶卻始終以敏捷的身法躲閃自如。他周身的動作迅速得就像影子般難以捕捉。
「別再浪費體力了!你明天早上不是還要報時嗎?」尚皮耶大笑。
狂沙攻擊變得更加急躁起來。四處奔騰的沙塵甚至誤傷了他後方支援的敞篷車。那輛車的金屬外殼瞬間被沙層覆蓋,駕駛猛踩煞車,險些撞上高速公路護欄。
、
此刻,不知何時,黑色禮車已經悄然補滿油箱,再次衝回公路,直奔狂沙的後方。強勁的引擎轟鳴聲分散了狂沙的注意。
「就是現在!」
桑提諾迅速瞄準狂沙露出破綻的那一刻,扣下扳機,一顆閃耀的銀彈呼嘯而出。
咻──
銀彈劃破夜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狂沙的左肩。頓時,狂沙的異能失去了控制,沙塵無法再凝聚,他瞪大雙眼,充滿難以置信的憤怒與絕望。
尚皮耶抓住機會,迅速上前將狂沙制服。
至於後方的敞篷車手見狀,慌忙駕車逃竄,絲毫不敢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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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禮車在夜色中繼續行駛,儘管看著殘破了不少,但好歹不再需要疾馳。
「你們來得真快呀!我以為至少得花五到十分鐘補油、調整油箱,誰知道你們不到三分鐘就回來了!」尚皮耶興奮地喊道。
琪拉笑著回應:「你以為我們真會浪費時間去加油?別開玩笑了!」
她隨即提醒眾人:當時瑟吉歐正準備修補油箱加油,但他們很快發覺這會耽誤太多時間,而敵人隨時可能再次逼近。
「你們是不是忘了?」畢安卡說:「這部車可是油電混合車啊!既然加油來不及,用電也能應急嘛!」
「可是這裡哪來的電池啊?」琪拉沒好氣地說,卻見畢安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著答道:「…你?」
瑟吉歐立刻會意,說道:「畢安卡,你就別操心了,麻煩事交給我們吧!」
畢安卡則笑著說:「瑟吉歐先生,今晚都是你們在出風頭,總該讓我表現一下了吧?」
說完,她雙手比出球型,掌中迅速凝聚出一道白金色電光,隨後將其注入油箱。
「好了,這應該能撐上一兩小時了。」畢安卡輕輕拂去額角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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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們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尚皮耶笑道,「不過,多謝了!」
隨後,他向畢安卡投去一個讚賞的微笑。
畢安卡回以淺淺的笑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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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黑禮車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之中,車內的氣氛暫時平靜下來。後座的畢安卡慵懶地靠在座椅上,與綁在車子一側的狂沙閒聊著。
「狂沙呀狂沙,居然這麼晚來找我,讓我受寵若驚呢~」她邊說邊順手撥弄烏黑亮麗的垂髮:「最近我兩個哥哥不是都忙翻了嗎?尤其是瑞佐,我還以為他忘了我這個妹妹呢。」
狂沙目視前方,冷冷地回:「呵呵,這位大小姐,要不是你在家族宴會上那麼招搖,你以為老大他有空管你嗎?」
這句話一出,琪拉馬上面露怒容,多虧了瑟吉歐勸阻的手勢才沒有發作。尚皮耶和桑提諾也互看一眼,顯然沒料到馬札諾家的殺手對自家千金竟是此般態度。
「唉呀,怎麼這樣講話!」畢安卡彷彿受驚似的,說:「我只不過就是展出了一塊紅寶石而已嗎?不然一場家族宴會沒有寶石,哪有意思呀!而且我看兩位哥哥都蠻喜歡那顆寶石的,喜歡到都要和好了~」
狂沙不屑的說:「少扯和好不和好的,頂多我老闆和上面那位都一致覺得某位大小姐在惹事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的人都是什麼人嗎?帶個家裡的老幹部、女保鑣也就算了,」他接著瞪向旁邊的銀髮狙擊手:「居然雇用了這位來自美洲的大人物,哼哼!」
桑提諾立刻射出尖刀般的眼神。
唯一沒被點名的尚皮耶.杜沙面向窗外,以便掩飾不斷上揚的嘴角。他耳中已經捕捉到幾個關鍵訊息:達利歐和瑞佐的勢力現在居然停戰了,顯然畢安卡的行動讓他們都有些疑慮,才會派異能殺手來抓人。
畢安卡撒嬌又耍賴似地說:「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顆寶石呀,這樣才搭得上我的身分呀!我猜你們老大也是這樣想的吧?」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kqq1lASH4
狂沙冷哼一聲,像是覺得她的問題可笑,但還是開口:「妳還真是不知死活,那顆石頭才不是給你來炫耀的!要不是達利歐打算用它向評議會——呃……」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iLmE9ENB7
「……狂沙?」畢安卡察覺不對,皺眉看著他。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30fUCBNw
但狂沙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的五官在扭曲,眼白泛起細微的紅絲,嘴唇微微顫抖,像是想咳嗽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像是在拚命吸氣,但空氣卻進不了肺部。他的肌肉一陣抽搐,隨後——他的脖頸無力地向前一垂。
車內鴉雀無聲。
尚皮耶的眼神一沉,立刻伸手試圖探測狂沙的脈搏,卻在碰觸到他的皮膚時低罵了一聲:「該死,這傢伙沒心跳了!」
畢安卡皺起眉頭,翻開狂沙的衣袖、頸部和手腕檢查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針孔,沒有瘀傷,沒有外力導致的傷害,可能是毒殺。」
「是嗎?」尚皮耶他掰開狂沙的嘴巴,拿出鑑定鏡片端詳一會兒後,說:「他的氣管和肺部附近,殘留著微弱的異能痕跡。所以咯,肯定是毒殺。」
他順便暗自慶幸自己選擇了鑑定師這個身分,並配備了能夠鑑定異能的鏡片;異能使用後總會留下痕跡,如同犯罪者常會留下指紋和毛髮一樣,而這塊特製鏡片,能讓使用者快速判斷異能痕跡的型態──壞處是,這種眼鏡現今在執法單位也開始普及了,使得怪盜偷竊時的難度更上一層樓,甚至逼得他們放棄異能,實打實的用雙手和腦子犯案;但這檔事留給「怪盜雨果」去煩惱就好了。
畢安卡問:「是什麼類型的異能?」
尚皮耶回答:「看起來像是草木毒素,兇手大概能在遠端控制這種毒。」他旋即問:「畢安卡小姐,請問你們家族裡面有人會使用這個能力嗎?」
「這個嘛~」畢安卡歪頭思考片刻,說:「只有『響尾蛇』辛西亞可以,她是我們家族的一個女幹部。」
「而且是達利歐的情婦喔!」前面開車的琪拉說。
「安靜!」瑟吉歐先生喊。
、、
差不多時間,在某間鄰近威尼斯的飯店,兩位兄弟對望著彼此,其中,兄長的眼神格位嚴厲。
「狂沙失敗了,對吧?」達利歐問。
「是…」瑞佐說:「但是大哥你放心,我、我這邊沒出太大亂子的!我已經事先打電話叫警察放個短假了,而且只花了小錢!而、而且狂沙他留下的沙子很容易恢復原狀,不會留下太多痕跡的!」
與此同時,他暗嘆原本希望能早一步抓住畢安卡,看來不行。
達利歐緊盯了瑞佐半晌,將後者盯得渾身發毛後,才稍稍放緩神色,說:「那這件事先不跟你計較吧,反正那傢伙不會洩漏秘密了。」
瑞佐瞳孔一縮。
達利歐暫停話頭,滿意地看著對方發毛的表情。良久,他才繼續說:「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她請來的珠寶鑑定師,好像叫尚皮耶甚麼的,你聽說過嗎?」
「從來沒有。不過之前我在宴會上看到那個尚皮耶的臉了,挺帥的,她該不會看臉選的人吧?」瑞佐說完還補一句:「畢竟全義大利的黑幫都在傳說她想找個好男人呢!」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達利歐說:「我們只知道他是法國的年輕鑑定師,其他他的資訊、用的武器、甚至是關於他傳言,都還不清楚。不管怎樣,我不相信她會為了找個好男人,而帶一個累贅上路。所以我們要調查清楚。」
「那你呢?達利歐哥,請問你會做甚麼?」瑞佐問。
「我呢?當然也會派人了。」達利歐露齒而笑:「我有個部下很想會會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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