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能因為快感冒了就狂吃冰淇淋。」
「我只是咳，不是感冒。」小來一手捧著超商的霜淇淋，一手拿著限量貼紙，腳下踩得像在跳格子，整個人看起來比剛剛精神多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380JZImD
內太拎著一袋零食，斜眼看她：「你爸知道妳不吃正餐，光買這些有的沒的，他會直接把氣撒我身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esLE8sZP
「所以你要幫我藏起來，放你書桌那個雙層抽屜裡。」小來頭也不回地指揮完，又咬一口霜淇淋，「那包魷魚絲——你吃吧。反正也沒人會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KZ70nCx5
轉角處，小來爸剛好從小路走出來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到褪色的藍制服，胸前別著「某某中學 工友」的識別證，腰間那截白手帕還在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EUVnIG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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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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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跑去哪了？」他一手拎牛奶，一手拿折傘，臉沒什麼表情，聲音倒還溫溫的。
「剛剛下棋輸了，被罰買糖。」內太舉了舉手上的袋子，「我們去超商清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udiEdCA7
小來爸點點頭，眼神在內太臉上停了停：「又給你添麻煩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lnSYN9il
這句話沒問題，聲音也不兇。但內太聞出來了——有一股疲倦混著東西藏在裡頭，那不是正常的下班倦，那是被秘密泡過的聲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B5ZwNXQL
就像學校那種老牆縫裡，塗過一層又一層油漆，還是遮不住的秘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8fao8PV0
「你們學校最近有換監視器嗎？」他突然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CRr28jeO
「有啊，南棟那邊，一樓剛換新。怎麼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q6ywtOtt
「就……好奇。」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fzUIWy1h
內太嘴角勾了一下，像是想笑，但眼神沒跟上。他只是想確認一件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IGGHmgXG
電視上那段監視器畫面，拍到的背影不是物流制服。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dijODeZ8
而是——
學校工友的制服。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b7EZOSHc
藍色，洗舊了，左胸口一小塊反光標籤。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WKqUCQOh
像極了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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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來邊咳邊舔冰，一腳踩進電梯，霜淇淋的蓋子「啪」地掉在地上，她沒發現，也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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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走得慢半拍，卻像是早知道會掉什麼似的，彎腰撿起那片半透明的塑膠蓋，沒多話，只是順手收進袋子裡。
內太站在一旁，沒說話，只是瞄了一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trjBq3HL
「叮」一聲，三樓到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Ic6v2nox
他們各自走出電梯前互道了聲再見，小來還邊走邊吆喝：「魷魚絲要留點給我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u8PH45wb
電梯門關上的那瞬間，內太還站在裡面，低頭看了一眼小來替他按的「5」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UZDK7o6j
他喃喃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2UbwBmxLo
「有些線索，像電梯的樓層——要有人按了，才會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V0ugR1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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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室內，燈光冷白，空氣乾淨得像從沒進過人。亦可凡持刀，話語乾乾的，沒一點情緒，但講出口的話句句都透露恐怖。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e505RGrH
「從頸部下手，以為能製造恐懼感……真老套。」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RbghiAui
他彎下腰，切口的邊緣還留著一些血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uISR93ow
刀子在他手上像畫筆，他不是在救人，也不是在審判——他在糾錯。
「你看這角度……這傢伙連骨骼結構都沒搞清楚，就急著開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FEcjXTxN
他搖搖頭，語氣像在罵一篇論文不及格的學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nVpnAbmL
「這不是殺人，這是摧毀素材。可惜這女孩條件不差，顱骨對稱率高，肺部沒抽菸痕跡……要是我來，我會保留這對肺，純淨得像剛生下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ycH9pqGg
助手抖了一下，沒敢回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GjRCiNej
亦可凡淡淡接著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muYe0aJV
「兇手太急、太脆弱，像個渴望存在感的小孩，拿著菜刀裝藝術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mlufhhZR
他抬頭看著燈光，眼神空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VGXO2dAM
「最讓我失望的不是他殺了人，是他殺得太難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WGjjaUPg
他看了一眼屍體，像看一張被毀的名畫。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auVKeXNl
「我討厭沒美感的破壞。這不是創作，是拼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bG91WH7N
說完，他合上解剖工具箱，像關上一部爛片。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kOEv62h5
這樣的亦可凡，才真正讓人覺得恐怖——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yJzGtfrA
他不是沒道德，而是有一種你無法理解的、扭曲的美學道德，
而那東西，剛好容不下「普通兇手的蠢」。
法醫室，助手已離開，亦可凡對著錄音筆低語——像在寫一份兇手的「人物誌」。
「年紀，四十五到五十二之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sjAvwatr
「不是根據皮膚殘留，不是根據鞋印。我是根據他的耐性。他能等被害者獨處三次以上才出手，能蹲點、能忍。這不是年輕人的性格，這是老狐狸。」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Z5PMBetu
他抽出一支煙，沒點燃，只是含在嘴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pYsutXJK
「性格偏內向，但絕不內弱。他不怕孤獨，反而以孤獨為資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PKJCqE8b
「他有儀式感，每一步都不帶感情——連勒殺後的清理都像打掃衛生。這種人，不是被情緒推著走，而是自律到恐怖的類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rfSErCzm
「職業不高調，不暴力。極可能是檔案管理、教育行政、圖書館、司法書記官、社區志工——這類能長期接觸女性、卻不用社交技巧的工作。」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u1Zn5vOf
「他不想被人認識，也不想太透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KuKAtw4G
他停頓了一下，補了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BtZPuQSa
「——他怕別人看穿他，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dXSzZH6X
他抬眼看錄音筆，眼神冷漠如常。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aNqdTqtM
「人際關係呢？他可能有同事，但沒朋友；有長期打招呼的人，但沒一個會在他失蹤後報警。這種人活在透明邊界裡，剛好——殺人後也容易融回人群。」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3FuD84fv
他嘴角微微一彎，像是欣賞某種難得的技術品：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cNzivR73
「他是人群中最乾淨的污染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UItU9gRn
他抬起手，將三起命案的照片排列在白板上，像在對某個虛構的模型進行人體工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nkehE5ql
•第一位受害者：長相甜美，肢體柔軟，死狀如人偶。
•第二位受害者：身材修長，指甲整齊無咬痕。
•第三位受害者：聲帶完好，無掙扎，死亡時面容安詳。
那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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