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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鎖，小來自己推門進來，一手還拿著早餐店塑膠袋，裡頭是冷掉的蛋餅和一杯沒插吸管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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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鎖門喔？被殺了都剛好。」她一邊說一邊把東西丟在桌上，坐進沙發像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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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太頭也沒抬，繼續在筆電前敲東西，語氣平靜得像睡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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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兇手專門不鎖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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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你每天都很有機會遇見真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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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坐就安靜坐，我腦子正在翻譯一份會讓人自殺的會議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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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理他，拿起茶几上的書翻了一頁，又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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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今天晚一點才下班。他說他也沒辦法，他活得像月台，你懂嗎？總有人來來去去，但不會有人留下來陪他發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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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台北車站？」
「他是爛掉的誠品信義分店。」她嘆口氣，把書往自己腿上一放，「我不想回家一個人吃飯，所以我來你這邊蹭小說順便測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OhdPerVW
內太這才看了她一眼，目光停在她的右手手腕。紅了一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cMJI5RpN
「學校怎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DffCuMN6
「還活著，但死氣沉沉。老師最近特愛講那個殺人案，每天都在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搞得像我們班是兇手溫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ZkD3iF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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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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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照鏡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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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眼裡卻什麼都沒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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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緣燙唇。他故意等了三秒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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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在我這，是想說妳是證人，還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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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能夠騙過人類觀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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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別太高估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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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來笑了一下，收起書放回桌上，這次她動作很輕，像怕驚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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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有看到一件事，應該跟那個案子有關……但我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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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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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確定你不會殺了我再說。」
她語氣輕鬆，眼神卻像刀子藏在雨傘裡。
內太只是點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cp186xCR
「好，等妳哪天想講了，我把燈調暗一點，讓妳有說書人的氛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CkxIcNJw
「不用，我比較想你直接坐審判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vdpboBm3
小來靠進沙發，雙手抱膝，背對著那排書牆。
「你這邊的書有被借走過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YWpx5Gsi
「語氣像在問書店的櫃檯。」
「不借。書這種東西，借了就不會回來。跟秘密一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bMIq4kea
「可你這裡滿到像墓園耶，沒人在乎的話，都是紙棺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27QP0u56
內太沒接話。他只是把筆電蓋上，像是某個段落，暫時寫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a3xVph0a
他站起來，走到茶櫃邊，重新添加一些熱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giUyR7xh
「我小時候偷過別人家的日記本，結果一頁都看不下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NMniUJSk
他說得平淡，一點都沒有偷看人家秘密的罪惡感。
「因為對方太誠實了。那比說謊還可怕。」
「所以你怕誠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3IuKfDQB
「我怕的是，那些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謊的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Y0jn0Nl7
小來沒講話。她只是低頭，食指順著褲縫滑動，一圈一圈，像在拈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anGFIECG
過了幾秒，她終於開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XL0h7bpB
「我看到他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yo5MM2SF
內太動作沒停，像是聽見一句無關緊要的廣告台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6eIiuIiZ
「前天下午。我翹了第七節課，走到河堤那邊。那裡人很少，也沒監視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jKdezQ3z
她抬頭看他，聲音有點太冷靜。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zbiaWmCE
「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站在河堤邊，正對著河看。他的手……衣袖裡有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dfYQRovZ
「那妳怎麼確定那是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QGG5saCI
「我不確定啊。所以我才跑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yZYyOQHM
「跑了還能看清他？」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nWp4ORcl
「我沒跑太快。我想……如果他真的追上來，我也想知道他會不會殺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rHs2DOEi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在測某個公式會不會炸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tzVbZh8b
內太（「剪」開始微微躁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NBkNrzSY
「她不是在試，是在引爆。」
「妳後來報警了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2iUXqZvE
她搖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YzsB9YTZ
「我回家後開始翻你的書。」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o0av91XT
「找什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LOzXityz
「找那些人殺人之前會不會猶豫。」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bf7Fan7O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3byJVGI1
「結果有些人真的不猶豫。有些人……比書裡寫的還安靜。」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ygfEacCF
她抬頭看他，這次沒有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0jUZ9aXt
「你不覺得這些書，看多了會讓人想試試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W2uW7WcC
內太望著她沒笑，眼神收了一點，像是關上了書本的書籤夾。
「妳別亂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eBMpxmu1
語氣像釘書機，一聲一聲釘在她話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rbsqJPdi
「最近不要再翹課。也不要再一個人晃來我這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UDP9pPqu
小來挑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rPC5hEal
「為什麼？你怕我看到更多？」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BNZUL8Z9
「我怕你，變成報紙上下一個沒臉的名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oalJp9nc
他靠回書桌邊，手指敲了敲桌面，像提醒自己還能講人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8TmUJTkJ
「真的有事，打給我。妳要去哪，我會來接妳，先講好，不是陪妳玩破案，也不是什麼好奇心俱樂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sFkQCk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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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她手腕那紅圈上，停了一拍。
「是因為我不想收妳的遺書。」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mQMi9sO1
小來沒講話，只是把那杯已經冷掉的奶茶推遠了一點，坐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Oj2K20D6
「……你說得像我會惹麻煩一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JmWjo1Sp
「你不會惹麻煩。麻煩會黏上那種眼神太亮的傢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8MTNR16NP
「你是在誇我還是罵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8fuL85PA
「在警告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vCZLDWBD
他說完，走進廚房拿出冰箱裡的一小盒湯，遞過去，指了指微波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Rq9XIRwL
「喝了再走。我今晚有事，妳別待太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QQi8RxlZ
她沒接過去，只看著那碗湯，過了幾秒才慢慢開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BYWZOM8u
「你這樣講話，很像我爸以前還記得我媽名字的時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lIuRTwac
內太沒有回應，起身前往廁所，看著鏡子眼神漸漸失焦。
兇手為什麼殺那些女孩？
大家討論出來的原因：他不是在殺人，他在「剪輯」人。
他在做一件大部分人不敢承認自己渴望的事——創造「完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X2fMmq0Z
但不是從零開始創造，而是從一群「不完美的人」裡，一刀一刀裁出來。
兇手相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oHbQLEPg
1.完美女孩是不存在的，但可以透過剝除、選擇與拼接來實現。
2.每一個被殺的女孩，都代表某種「錯誤」——太吵、太自戀、太自由、太聰明、太冷淡……
3.每一場謀殺，都是一次剪輯手術，他從受害者身上刪掉了「這世界不該留下的東西」。
他不是在殺一個個體，他在清洗模板，為他心中那個「完美女孩」騰出生存空間。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C8qhiyZg
兇手的行動模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GDjWhJUG
•他會挑選擁有特定「特質」的女孩。
•每個女孩的死亡方式不同，反映她身上他「最無法忍受的缺陷」。
•留下的線索都非隨機，像在撰寫一封多層加密的情書。
兇手對小來的態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2NSckNB2
•他不殺小來，因為小來身上有他「想留下」的元素。
•或者，小來是他已經剪輯到一半的「作品」——還未完成。
一句詭異、能代表兇手信仰的語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p2e9WVLq
「你想成為完美的人，就得有人先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ic6YcRly
這種動機不是瘋狂，而是「有邏輯的扭曲」。他自認是創作者，是編輯，是道德上的清潔員——那種最可怕的殺人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DDLAsH6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