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興鳳舉 - 第十章月夜

韓江楓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身體已下意識做出了動作。銀光一閃，全副武裝，抬起圓盾舉過頭頂。

韓江雪雖然慢了半拍，但還是向韓江楓撲了過去，人在半空，已化身爲一隻猫兒，正好躲在圓盾的庇護之下。

鋼鐵暴雨從空中傾瀉而下。鄭可象、王蒙正及雇來的十幾名承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落下的利刃刺成了刺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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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士行會諸人雖然身著甲胄，可本該保護他們的甲胄此時却成了致命的武器。原來他們的胸甲變成了一根根鐵刺，刺穿了他們的心臟。

韓江楓盔甲上的防護銘文快速的閃爍著，抵消了法術。若非如此，只怕他已經落得和衆甲士一般的下場。

趁著鋼鐵暴雨的空擋，韓江雪化身蒼鷹騰空而起。在空中略一盤旋，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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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右手一翻，却多了一根超重投槍，隨著面有痛楚之色，根據韓江雪的指示奮力擲出。

當的一聲脆響。又傳來了一聲咒駡，「肏你媽的。」

聽聲辯位，韓江楓向東方追去。驚鴻一瞥間，回頭望了一眼慘死的衆人。只恨下午自己提出的宴會，不然也不會有此慘劇。暗暗發誓，定要報仇。

「完成思維連接。」原來韓江柳不曾走遠。

「咬死他，咬死他。」韓江柳的意識湧動。

韓江楓陡覺身體一輕，知道是韓江柳强化了體能。神念一動，身體已提升到暴虎狀態。鐵靴踏過，青磚碎裂，咔咔作響，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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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甲士行會的院墻已被他撞出一個大洞來。

復仇心切之下，又在暴虎狀態下的興奮魯莽中。也不管面前是磚墻還是房屋。仗著身强體壯，盾堅甲固，只管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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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兩點之間，直綫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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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過之處，形成一條烟塵長龍。若是遇見較寬的水流壕溝，則在韓江柳的輔助之下一躍而過。

既然韓江柳亦在，韓江雪便捨下目標，轉而飛身掠到韓江楓之前，高聲大叫，「法監院辦案，閒人速速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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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韓江楓接近，再化身鷹隼，飛到更前的方向警告。

韓江楓所過之處，穿房洞墻，聲勢何其之大？又有韓江雪的事先提醒，沿途的行人雖然躲得狼狽，但還是躲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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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自然少不了一陣又一陣的鶏飛狗跳，小孩哭喊，大人咆哮。

「左轉十五度。前方二百尺。」韓江柳雖未現身，但一直在給韓江楓提供方位。

韓江楓越追越是驚奇。這凶徒怎地恁快，有了韓江柳的相助還是只能遠遠的吊著。莫不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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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三敵一，萬沒有退卻的理由。

也幸虧遠遠吊著，若是那凶徒此時返身接戰，他反而不得不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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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此時正在城中，到處都是密集的行人，那凶徒顯然又精通金屬系法術。破壞些財務無傷大雅，要是動輒傷及無辜，他還保護個什麽勁兒？

不知不覺間追出了城。月朗星稀，灑在大地上，宛若白霜。

又狂奔了十餘里地，忽然脚下一深，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韓江楓暗道了一聲「不好」。

他正處于暴虎狀態，體重遠勝常人，又全副武裝，足有五六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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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脚踩下去，淤泥沒到膝蓋。這等地方正是他這類人的大忌之地，莫非是陷阱不成？

「三敵一，怕雞毛？」韓江柳鼓氣。

好有道理。韓江楓不再猶豫。

前方傳來熊吼之聲，顯然是韓江雪攔住了敵人。聽聲音似是受傷，哪裡還顧得了大忌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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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到韜光狀態，再次奮力狂奔。韓江柳的增益法術仍在，在這等爛泥之地，韜光狀態反而更快些。為了更快，銀光一閃，收了沉重的鋼鎧，換成了輕盈的編制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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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奔出半里地，果見前方韓江雪正翻翻滾滾的與敵人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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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地勢稍高，沒了積水。然而土質極其鬆軟，沒比積水處好哪去，反而泥土更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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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二三十尺的地方韓江楓停下了脚步，赫然見韓江雪的對手竟是一個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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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來說，是一個將身體金屬化了的人。

這鐵人出手幹脆利落，招招要害，絕不拖泥帶水，一看便知是搏鬥經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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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一把醜陋的闊劍，掄起來如風如雷，毫不考慮防守。這般打法，任憑韓江雪千變萬化，也處於絕對下風。

「此獠莫非是李通古？」韓江楓心想。

韓江雪沒有“神聖親和”特性，一旦戰死便無法復活。但韓江柳在此，以往的戰鬥業已證明，這小子自有應變之法，因此沒有著急換下韓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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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一閃，韓江楓手中已操了一張齊眉長弓。

彎弓滿月，箭去如流星，對準了鐵人的眼睛。就算能將肌膚筋骨金屬化，弱點還是弱點，即便傷不了，也能讓痛的死去活來。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IUritw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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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箭剛剛離弦，第二支箭已搭載弓弦上。隨著再次拉滿，弓弦響起，羽箭如魚一般再次掠出。

長弓威力不小，距離又近，他又用的是破甲重箭，衝擊力更甚。倉促之間，鐵人雖然躲過眼睛、下陰這樣的要害之地。可破甲重箭撞在身上，終究是劇痛難熬。

偏偏韓江楓所有的金屬武器，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等閒金屬法術根本無可奈何。一時之間，呼痛之聲連連。韓江雪登時扭轉劣勢。

一連串異響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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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柳大叫了一聲，帶有明顯的痛楚。「啊喲，還有個反磁力法陣、一個體能強化法陣沒破壞。」

原來這位法師懷疑是敵人的埋伏，特意在外圍游走，果然遇見了提前設置好的法陣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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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自以為輕車熟路的拆除時，却被陷阱所傷。「啊」字剛剛出口時，尚在一側的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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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字時，已經是幾不可聞，顯見是逃遠了，就連思維連接都已中斷。

身爲盤古文明“最有價值”的法師。他有臨戰而逃的權利。

韓江楓視綫下移。果見鐵人的雙足竟是半懸浮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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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毫不意外，此獠既然敢以一敵三，豈有沒有事先準備的道理？不事先預設十個八個法陣，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三人已少了一人，地勢絕對不利，又在敵人的陷阱之中，可算是死地。而且，祭祀大人也不在此處，若是戰死，恐怕真的是戰死了。

韓江楓卻不打算退走。

好不容易結識一些志同道合之人，却被瞬間殺盡，豈有不報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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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他的小隊大小七十餘戰，每戰必勝。此獠居然還敢以一敵三找上門來，簡直欺人太甚，不殺何以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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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來，他本就是好戰之人，如何肯放過如此“居於絕對劣勢”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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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來，他退走了韓江雪怎麼辦?

韓江楓收弓取出劍盾，就要上前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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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那鐵人的肘後驀然生出一根鐵刺來，將繞到他身後的韓江雪的肩胛刺穿。

呼的一聲，特製的圓盾帶著劇烈的破風，聲撞在鐵人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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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人慘叫一聲仰天就倒，哪還來得及向韓江雪打出致命一擊？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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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大叫一聲。盾至聲至，聲至人至。身子凌空而下，將五尺長劍對準了鐵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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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根鐵刺從鐵人的身軀中生長出來，仿佛是春笋一般，但速度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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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鐵刺足有八九尺長，不等韓江楓刺中他，就要先給刺中。此時他身上的可不是鋼鎧，而是柔軟的編製甲，抵擋突刺委實有些勉強。

韓江雪已經趁著這個空擋振翅而去。韓江楓又非飛鳥，人在半空，如何能自主控制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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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鐵人喉中發出得意的「嘎嘎」聲。凌空撲擊，世上居然有這麽蠢的人。

却見韓江楓腰肢一扭，竟凌空硬生生將身體挪動了尺許，就像猫兒那樣。與鐵刺擦身而過。

「打小都說我屬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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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雙足甫一落地，左手一揚，圓盾嗚的一聲回到手中，再次挺劍而上。嘴裡還不斷的說話干擾敵人。

「腰不好還能是男人嗎？如果是老男人就難怪咯，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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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盾連環猛擊，他每說一個字都至少刺出兩劍或者打出一記盾擊。

「說到腰好，倒不僅僅因爲小弟年輕，其實我有訣竅。我是個喜歡分享的好人。尊駕是否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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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刺盾擊雖然傷鐵人不得，但造成的痛楚却顯而易見，尤其是，韓江楓還專往下陰、肛門、眼睛等脆弱部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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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不是講究體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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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人痛的嘴巴都咧成了破瓢也似的。

鐵人覷準時機，大叫一聲「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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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驀然迸發出幾十根鐵刺來。韓江楓躲閃不及，急忙一躍，蜷腿縮頭，將整個身子藏在圓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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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發的鐵刺不但尖銳，衝擊力亦不可小覷。韓江楓竟硬生生被撞出了兩三丈開外。只在鐵人的身周留下一連串深可及膝的脚印。

韓江楓雙足未曾落地，話匣子又打開了。「還沒請教尊駕尊姓大名。」

鐵人喉中嘎嘎作響，也不知是大笑還是嘲諷。「對一個死人來說，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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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綫下移，落在韓江楓的雙腿上。此時他膝蓋以下哪裡還有乾淨的地方？只能見到兩團黑乎乎的大泥團，每一團都至少四五十斤重。

韓江楓輕歎一聲，卻是臉上含笑。「恰恰相反，這個問題對將死之人尤其重要，連被誰殺的都不知曉，豈非是糊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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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滅自己威風。實在是，兩人殊死相鬥，一個分神，甚至是風向的突然改變都能决定生死。更何况身上多了大幾十斤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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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論雙足深陷爛泥裡的吸力，每次抬足都要花費幾倍的力氣。

這短短時間的激戰過後，韓江楓就連頭髮都已濕透，勉强才能保證呼吸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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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銀光一閃，武裝盡數不見，空手赤足，只剩下那套貼身玄青色緊身套裝。

遇見鐵人這樣的對手，周身防護尚嫌不足。此時韓江楓竟然主動卸去了身上的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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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人只當對方已經放弃希望。對鐵人來說，這本是司空見慣之事，倒也沒有意外。滿意的咧嘴一笑道：「你肯定聽過我的名字。李通古。」

這可真行，正要去找你呢，你倒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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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不動聲色，笑著聳了聳肩。「小弟向來孤陋寡聞。」

「那就拿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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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古凝視著韓江楓的赤足，獰笑著蹲了下來，將右手按在地面上。

韓江楓猛然眺望鐵人的身後，大叫：「攻。」臉上洋溢著死裡逃生後的狂喜。

李通古既然敢來找麻煩，心中自有十成的把握。可韓江楓臉上的表情委實不似作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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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韓江楓只說了一個「攻」字。奈何李通古自己心裡有鬼，自行腦補齊全，只當是韓江月、韓江花擺脫了疑兵兼程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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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設置的陷阱都被韓江柳堪堪破壞殆盡。再來這麽二位，哪裡還有活路？暗叫了一聲「我命休矣」。

急回頭去看，身後却哪裡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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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媽，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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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急轉頭回來時，一隻大手已按在他的面門上。

韓江楓叫了聲「倒」，李通古應聲仰天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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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一揚，左手一把釘頭錘，右手一把八瓣蓮花錘，各有成人拳頭大小。掄起雙臂，只管昏天黑地的往鐵人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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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表像下，是復仇的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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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你的金屬強化硬，還是本大爺的錘子硬。

兩把錘在他手中真如狂風驟雨一般，那噹噹當的敲擊聲，連成一條刺耳的濁重長音。撞擊揚起的火花，映的方圓丈餘恍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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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古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則成了這金屬旋律的絕妙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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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噹噹兩聲，韓江楓雙錘忽地沖天飛起。幾乎與此同時，脚上一痛，却是雙足被鐵刺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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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柳，你個半吊子，不是說只剩下一個反磁力法陣、一個體能強化法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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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劇痛，韓江楓生出了如此想法。因為在他狂風暴雨一般打擊下，李通古根本不存在凝神專注施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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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做了。唯一的解釋，還有一個未被發現的法力陷阱或者法陣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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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呼痛聲尚未出口，一根鐵刺從胸前斜刺著突出。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iJiFnR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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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痛哼聲，又是三根鐵刺，分別刺穿了後背，前胸和大腿。

韓江楓痛的眼睛一黑，口鼻中鮮血狂湧而出，艱難一笑。三打一還打成這奶奶樣，自己的確是該死了。

李通古得意的獰笑著，伸出右手食指，對準了韓江楓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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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說的恁地鄭重其事，原來你這崽子不過這點斤……」

話沒說完，一團黑黝黝的物事驀然飛了過來。啪的一聲，正中李通古右肩，却是一隻茶杯大小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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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中盛的液體十分奇特，陶罐碎裂時竟沒有四濺，顯得十分粘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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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秘液體甫一接觸李通古的右肩，登時升騰起一股熾烈的白烟來。生出的氣味極其刺鼻難聞。

韓江楓爲氣味所激，又大口大口的咳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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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古却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原來頃刻之間，他的右肩竟被這液體腐蝕大半。與之相連的右臂只剩下一絲金屬外皮，自然下垂著，像柳枝一樣來回搖曳。

痛級駭極的李通古大叫一聲，伸出左掌對準了陶罐投來的方向，驟雨也似的射出一股利刃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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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傳來一聲驚叫，「我日你個先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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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地道的鸞和口音。轉瞬沒了聲息，想來已然喪命。

李通古伸出左手食指，再次對準了韓江楓眉心。「我看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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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帶著狂暴的熊吼之聲，將李通古撲出十餘丈遠，竟是韓江雪折回來了。

你不是對手，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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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楓想說話，可此時在生死須臾之際，連呼吸都十分困難，哪裡還有力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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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江雪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但這位長寧君世子就像他的許多先輩一樣，死戰不退。

韓江雪是勛衛，爲主戰死本來分內之事。可韓江楓卻是兩眼泪如雨下。

一聲悠長的悲鳴，巨熊轟然倒地，顯出本體，再也沒有了生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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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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