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每天晚上都會問沈澤,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他們稚嫩的聲音透露出深深的渴望,彷彿期待著沈澤跟柳書茜能夠像兩年前那樣一直陪伴在他們的身邊。
每當沈澤聽到時,心中難免有一絲複雜的情緒湧動,雖然內心依然對柳書茜有怨恨,但面對雙胞胎的期盼,他始終無法無動於衷。
在雙胞胎一次次的要求後,沈澤終於妥協,他來到急診室的走廊上,心中五味雜陳。
這兩年來,沈澤經歷了無數的心酸與失望,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雙胞胎再承受家庭的破碎,他深知自己無法讓他們過上平靜的生活,但至少,在這一刻他能為他們做出一個妥協。
柳書茜在忙碌的工作中偶然抬頭,居然看見沈澤居然出現在走廊的盡頭,她完全沒有意料到沈澤居然會主動出現在這裡。
她知道,沈澤心中肯定充滿怨恨,兩年前她離開的無聲無息,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難以釋懷的傷口。
沈澤走近柳書茜,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平靜地開口,「我們聊聊。」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的意味不容忽視。
柳書茜點點頭,隨後跟著沈澤來到一旁的休息室。
兩人相互對視,沈澤並沒有立刻開口,似乎在權衡是否該說出心中的話。
過了一會兒,沈澤終於開口,「我同意讓妳回到家庭。」
沈澤停頓了一下,目光沉重,「但我們必須分房睡,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不要跟我說話。」
柳書茜的心沉了下來,聽到這樣的要求,她的心如同被重重擠壓,痛到無法呼吸,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畢竟兩年前她忽然消失,讓沈澤的生活變得支離破碎。
柳書茜勉強抑制住眼中的淚水,「我知道,我會遵守。」
過沒幾天,柳書茜按照沈澤的安排來到他幫她準備的房間,這是一間簡單而寧靜的房間,裡頭有一間獨立衛浴,沒有多餘的裝飾,彷彿一切都在默默訴說著過去的遺憾與痛苦。
柳書茜推著行李廂走進房間,佇立在窗邊靜默片刻,她伸手拭去眼角的淚珠,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處有些不尋常的癢感。
柳書茜微微皺眉,低頭看著那道舊傷的疤痕,明明傷口已經癒合,但奇怪的是,現在她卻感到一股莫名的癢意。
她抓著手腕,低聲自語,「明明傷口好了,卻還是感到很癢?」
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但房間內的空氣忽然變的沉重,她感到一陣寒意來襲,心中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
柳書茜坐在床邊,她緩緩打開一個盒子,裡頭放的是她與沈澤過去的照片,她凝視著第一張照片,看到當年他們在醫院裡的第一張合照。
那時候,她是新進的護理師,而沈澤已經是非常成熟穩重的心臟外科醫師,照片中的他穿著整齊的醫師袍,冷峻的神情讓整個病房都為之一靜,而她則穿著護理師制服,微笑地站在他身旁,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時的她,雖然才剛入職不久,但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如此出色的男人。
接著她翻到另外一張照片,是他們去貓咪咖啡廳約會,他們各自都穿著簡單輕鬆的休閒服,享受著彼此的陪伴,當時還發生好笑的插曲,店員誤會他們的關係,認為沈澤是她的叔叔,因為沈澤給人的感覺太成熟穩重,與她的年齡差距顯得格外明顯,她不禁忍住笑意,沈澤只是淡然一笑,並未做出反駁,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天她忍不住對著沈澤說,「我覺得妳很像貓,高冷且難以接近。」
聞言,沈澤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目光如同貓咪一般高冷、專注,但隱隱透露出對她的關心。
回想那時,柳書茜心中湧起一絲溫暖與苦澀,兩人曾經是如此親密,那時的沈澤是她的全部,而現在,回想往事,卻只剩下這些斑駁的回憶和未曾說出口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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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書茜決定全力彌補過去對家庭造成的傷害,她每天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雙胞胎身上,盡力扮演好一個母親的角色。
清晨,她會早起為沈澤及孩子們準備豐盛的早餐,然後送他們上學。
晚上,則會說故事給他們聽,哄他們入睡。
為了能多陪孩子,她甚至主動調整自己的工作班次,盡量跟同事換成早班,讓日常作息更加規律。
除了對孩子們的照顧,柳書茜也嘗試修復與沈澤的關係,每天早晨,她都會幫沈澤泡好他最喜歡的黑咖啡,還親手為他準備便當,裡頭全是他愛吃的菜。
在醫院裡,沈澤的同事們對此羨慕不已,常常打趣他,「沈醫師,你太太也對你太好了吧,」
但沈澤卻始終保持冷淡,只是淡淡地回應後,便轉身投入工作。
夜晚,雙胞胎已經上床入睡,柳書茜在廚房裡準備隔日的早餐,此時結束完高難度心臟手術的沈澤回到家中。
沈澤只是靜靜地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柳書茜凝視著沈澤,鼓起勇氣試圖開口,「今天我陪子沐跟子岳畫畫,他們好像跟我慢慢親近了……」
柳書茜小心翼翼地看著沈澤,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但沈澤卻冷冷看柳書茜一眼,「這不是你該高興的事情,柳書茜,他們不需要跟你親近,在妳消失的這兩年,讓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媽媽的愛。」
柳書茜低頭,輕聲說,「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可我正在努力彌補……」
沈澤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彌補?妳憑什麼說這兩個字,柳書茜,兩年前妳拋下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他們哭著喊媽媽的時候,我該怎麼回答?妳現在的一句『努力』,就能抹掉所有傷害嗎?」
柳書茜眼眶泛紅,「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沈澤冷笑,「不知道怎麼面對,妳說得倒輕鬆!當初是妳選擇當媽媽,是妳選擇結婚,結果呢?妳不僅拋棄我,還讓他們這兩年缺失母親的陪伴,妳有什麼資格再回來當他們的媽媽?」
柳書茜淚流滿面,「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也很痛苦……」
沈澤狠狠地打斷,「痛苦?柳書茜,妳的痛苦算什麼,那兩年,我帶著他們熬過無數個的夜晚,看著他們問我『媽媽去哪裡時?』妳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柳書茜無法辯解,不斷地啜泣著,「對不起……對不起……」
沈澤看著她哭泣,心中充滿著矛盾,既怨恨又心疼。
沈澤壓下情緒,冷冷地丟下句,「別再讓我聽到這句話,因為『對不起』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沈澤轉身離開,留下柳書茜一個人在廚房,柳書茜蹲下身子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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