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故事 - 心緒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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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心緒

墨藍

Mar 27, 2025

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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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 初戀x窗戶x白紙

期中評鑑結束，緊接而來便是期末的壓力。

待在宿舍裡折騰半天，腦內已然化成糨糊，畫板上仍是白紙一片。索性決定換個環境，或許靈感會隨之而來。

然而，時值正午，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我坐在廣場旁的石階上，視線掠過階梯下的廣場，只見人群熙熙攘攘，正逢下課時分，腳步聲、談話聲交織成一片，匯成模糊的喧囂。

其中幾位女同學正互相打鬧，忽然笑得又蹦又跳，聲音不時飄進耳裡。

「機械系和經管系的系草是不是很帥？」

「啊？他們真的只是好朋友嗎？」

「居、然──絕對不是初戀!你們不覺得……」

戀愛的話題，雖然沒多大興趣，卻意外地讓人放空得很舒服。

暖風徐徐拂過，溫度正好，思緒也隨著聲音愈發模糊。不過一會，額頭便不自覺地靠在畫板上，眼皮也愈發沉重，耳邊的聲音逐漸遠去，彷彿退成遙遠的背景噪音。

直到手機突如其來的震動驟然響起，我才猛然驚醒。

迷糊間抬手摸了摸嘴角，涼意透過指尖傳來，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間在畫紙上留下一灘水痕。

「嗯?」

我還帶著些許睡意，低頭滑開鎖屏，點開群組最新訊息。

原來是提醒通識課教室變更，還要點名列入平時分。低頭看了眼手錶，距離下堂課還有些時間，便沒急著起身。

我仰起頭，扭動著睡得有些僵硬的脖頸。

隨著關節「喀啦」一聲鬆動，彷彿血液終於回到了腦子裡，帶走了些許昏沉。正準備站起來時，卻意外感覺到腰後多了什麼。

回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蓋在身後的外套，還有畫板上多出的淡黃色便簽。

外套柔軟又帶著點餘溫，隱隱透著熟悉的洗衣精香氣。便簽則微微翹起邊角，在風中不斷哆嗦，像是隨時會被吹走似的。

我伸手按住它，視線落在上頭的字跡。

字體工整，帶著流暢的連筆，看起來隨意卻透著幾分扎實的筆法。

「廣場風大，推薦從下往上數來第二排右側，避風又隱蔽。適合低調人士或專業級睡覺選手。」

我眨了眨眼，腦子裡瞬間冒出幾個問號。

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睡著，竟然還有人特地留下貼心的提醒？

更尷尬的是，對方顯然還目擊了我的「睡相實況」。

我抬手摸了下嘴角，努力回憶剛才自己到底睡得有多不堪，好像流了不少口水……

便簽背面還補了一句：

「P.S. 六點前都在管理學院B1會議廳。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0PeUPQlv
隨時都方便/ 請我喝奶茶也OK. d(d＇∀＇)」

看到最後的署名時，我愣了愣，指尖在那三個熟悉的字跡上停頓了片刻。

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掃過，癢癢的，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隨後，我忍不住笑了笑，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

下課後，第一時間買了杯奶茶朝管理學院走去。

雖然這裡比起設計學院要小一些，但教室卻多得讓人迷失，尤其是那些只有上通識課才會來的外系學生，每個轉角都充滿驚喜。

我反覆走了好幾次，才在一位熱心的同學的幫助下，終於找到了地下室的會議廳。

怕打擾到他們上課或者討論課題，我輕輕地靠近半掩的門，從窗戶偷瞄裡面的情況，果不其然，正和一群人專心討論著什麼。

猶豫著是等人收完課，還是發訊息讓他出來？這時，他身邊的人似乎注意到門邊異狀，說了什麼，接著他便揮了揮手，示意我進去。

我小心翼翼地踏進會議廳，走過幾排座位時，突然看到中午在廣場上見過的那幾位女同學。于是，我朝她們點了點頭，輕聲說：「你們好。」

她們幾個笑著回應，友善地道聲好，然後好奇地問：「你是祁安舒的朋友？」

「嗯，設計學院的學弟。」我點點頭，祁安舒笑得很開心，側過頭問我：

「來還外套嗎？」

「還有一份奶茶。」我回答，這時旁邊的學姊們似乎聽到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我轉頭過去，看到她們連忙搖頭，表示沒事，但當我把東西交給對方後，她們的表情變得有些激動，甚至開始竊竊私語。

我回想起中午無意中聽到的那些話，張了張口想反駁，但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也許是擔心會讓事情越描越黑，但心底另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最終，我乖乖地坐在一旁，靜靜等待他們討論定案。

討論結束後，祁安舒轉頭朝我笑了笑，輕輕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我跟隨著他離開會議廳，但心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炙熱的陽光、無意中聽見的對話，還有那外套與奶茶的畫面。

將時間再往前追溯，原本以為早已遺忘的細節卻再次浮現，它們像是被小心翼翼地收藏，靜靜地隱藏在我的記憶深處。

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前面的身影。

祁安舒側過身來，不急不慌，笑著問：「怎麼了？」

傍晚的路燈悄然亮起，為他身上罩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背後的黃昏，明暗交織，正如我此刻的心情，既有一絲溫暖，又帶著些許模糊不清的感覺。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吞下那些複雜的心緒，掩飾地露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問：「晚餐吃校外新開的麻辣鍋怎麼樣？據說新開業憑學生證可以打折。」

祁安舒似乎沒想到我會猶豫這麼久，結果居然是為了想晚餐。他難得露出一點空白，隨後輕輕一笑，帶著幾分調皮的語氣反問：「在你這裡，鴛鴦鍋是邪教嗎？」

我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不算! 原來你怕辣啊？」

他一邊搖晃著手裡的奶茶，一邊微笑著回答：「少量可以，真不行，還有你帶來的奶茶啊。」

我們兩人就這樣朝著校外走去。

隨著夜色漸深，周圍的燈光和街道上的喧囂漸漸模糊，那些心事與微妙的情感，悄然融入了我們之間輕鬆的對話。

有些事悄然改變，有些依然未曾改變，至少現在的我，還無法真正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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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日常短篇故事現代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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