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如同靜止一般,雨水無聲地落在兩人身上,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和那句震撼人心的話,姜硯詞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鐘媚離。
回過神來,姜硯詞迅速撿起地上的傘,默默地將傘移到她的頭頂,為鐘媚離遮擋住空中不斷落下的雨,他甚至伸出手想要為鐘媚離擦去臉上的雨滴,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佈滿雨水,只好趕緊收回。
還沒等他開口,鐘媚離便搶先問道:「爸媽怎麼樣了?」
姜硯詞簡短的回答:「爸媽離婚了。」
鐘媚離微微一怔,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似乎在回應著這則消息帶來的沉重感。
姜硯詞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補充道:「他們在國內辦理了離婚手續,決定一起移民到沛國再登記結婚。」
鐘媚離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為什麼?」
「我們回家吧──」姜硯詞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牽起她的手,緊緊地、輕輕地握著,「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同時,裘珠珠也在經歷這場綿延不絕的夜雨。
身為新晉升的經紀人,裘珠珠本以為這是她職業生涯的巔峰,然而,現實似乎事與願違,就像窗外這場從早晨持續到夜晚、沒有絲毫打算停歇意思的綿綿細雨,恰似她此刻的心情,如此地意料之外。
裘珠珠坐在辦公桌前,望著窗外的雨景,思緒不停,今天是她坐進這間辦公室裡的第二十一天,除了不習慣,還是不習慣,儘管如此,裘珠珠仍然很努力地在適應,當然,裘珠珠收到了許多人的祝賀,包括陸飛鴻、包括歐文、包括盛雲勢⋯⋯
他們三個對裘珠珠來說都擁有著不同的意義, 但是最讓她頭疼的就是盛雲勢。
自從升上經紀人之後,盛雲勢每天都打來電話,自始至終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希望裘珠珠給他機會,讓他能向她表明心意。
那天,在陸飛鴻保母車上,是盛雲勢第一次向裘珠珠提起這件事,在裘珠珠婉拒之後,盛雲勢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熱情瞬間熄滅,似是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然而,在得知裘珠珠不再擔任陸飛鴻的經紀人之後,他瞬間亂了陣腳,慌張之態,肉眼可見,像是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
之後,電話便如潮水般洶湧而至,不分晝夜,無休無止,鈴聲在裘珠珠耳邊不斷迴響,就像是盛雲勢不甘心的吶喊,又像是他不肯放手的執念。
現在的她,雖然換了職位,仍然能夠天天見到歐文,在盛雲勢向她表明心意後,每次當她看見歐文時,都會莫名感到心虛。她清楚自己對歐文的感情,也明白盛雲勢的愛意,可此刻,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所措,只能在每次與歐文相遇時,悄悄低下頭,避開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驀地,一陣來電鈴聲劃破了她的思緒,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是代芒。
一接起,裘珠珠便聽見她道:「這次彭莉叡出席時裝展你安排得很好,一介新人能博得頭版頭條的報導實屬不易,我就知道相信硯詞的眼光肯定沒錯,繼續加油!」
說完後,代芒自顧自地掛了電話,完全沒有給裘珠珠任何回應或道謝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結束讓裘珠珠愣了一下,她的手中還握著手機,但代芒的認可還是給了裘珠珠一絲安慰和鼓勵。在個人情感上雖然感到困惑與不安,但她已經在紅衡影視中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或許,專注於工作將是解決眼前困境的一種方式,讓她暫時擺脫私人情感上的煩憂。
思及此,裘珠珠點開了與姜硯詞的對話頁面,將剛才未來得及對代芒說的謝謝轉而留給了姜硯詞。
當他收到這則訊息時,姜硯詞正坐在沙發上,正打算回覆訊息,卻聽到身後的動靜。鐘媚離剛從房間走出來,換上了乾爽的衣服,見狀,姜硯詞只好再次放下手機,起身去扶住她來到沙發坐下。
鐘媚離沒有拒絕,嘴上卻是道:「我才懷孕一個多月,你不用這麼緊張。」
姜硯詞僅是微微一笑,接著,便從濕漉漉的外套口袋裡掏出兩本存摺,上頭各自印有他們的名字,很明顯,這是鐘斯農與姜音曉為兩人準備的。
他將存摺輕輕放在桌上,然後轉向鐘媚離道:「爸媽已經考慮好了我們的未來,只有他們在國內離婚,我們才能名正言順地走到一起,爸媽還說了,他們永遠都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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