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白疏拒絕了學姊提出出去逛逛的主意。敏銳的觀察出她心情極差,鳳熙難得嚴肅的讓倪芬和宗宇不准去煩她。
原本已經習慣五人行的幾人驟然又變回四人行不覺中都感覺有些彆扭。但也沒維持多久,兩張嘴堪比千軍萬馬的倪芬和宗宇就將這有些空虛的感覺填滿了。
鳳熙帶著淺笑和崔堅一同走在後面,俊雅的面容讓路上許多人回頭偷瞧。他看似是在望著前方爭吵不休的兩人,可站在他旁邊的崔堅卻發現他的眼神飄忽,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
確實,鳳熙的確是在想事情。他在思考為何白疏今天的心情這麼差。
腦中再次回顧了白疏入學時他調查後收到的個人資料,他抓住了一個日期—母親生日—九月十四,逝於十一年前。
他看向旁邊的崔堅,「今天是幾號?九一四?」他蹙眉問。
崔堅查看了一下,點點頭,「九月十四。」他回答,疑惑的看鳳熙,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
鳳熙毫無意義的哦了聲,停了一下,嘆口氣說:「我知道白疏在不開心什麼了。」他輕聲說道。
「什麼什麼?」「嗯,為什麼?」倪芬和宗宇不知何時停止爭吵,居然跑過來偷聽了。
瞥了他們一眼,鳳熙直走過去,「先讓她冷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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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漫無目的的飄蕩著,眼神有些呆滯。神奇的是她完全沒有撞到人或東西,甚至連磕磕絆絆都沒有。
眼前一幕幕,是幼時媽媽還在時一家人的互動,開心的、驚喜的、可怕的,當然也有傷心的,但非常非常少。
入學時,她被媽媽牽著走進教室,其他家長都誇她早熟,不會哭哭鬧鬧,母親卻在離去時溫柔的拍拍自己的頭,讓她如果害怕就哭出來,沒關係;生日時,母親親手做蛋糕給自己,那是她吃過最好吃、最美味的蛋糕;假日時全家一起出國旅行,母親逗著她玩⋯⋯眼前盡是兒時的回憶。
「白疏。」後面傳來一個男聲,和一聲輕輕的嘆息。
她「唰!」的回身,就見鳳熙看著自己,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似有什麼情緒在流淌,又似乎被黑暗吞噬了一切。
「學長⋯」白疏怔怔的叫,反應比平常遲鈍很多。
走到白疏身前,鳳熙略為低頭看她。其實白疏的身高在女子中算高挑的,可鳳熙還是比她高了四分之三顆頭,她只能抬頭仰視他。
「想哭就哭出來吧。」鳳熙將視線落向遠處的地平線,橘虹色的太陽正緩緩下墜。
白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有些恍惚,自己漂了這麼久了?太陽都要下山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草叢的沙沙聲。周圍除了她和學長,在不見第三者。
她搖搖頭,悶悶的說:「我不想哭。」她正要向前走去,卻覺得一隻溫暖的大掌輕輕的摸著自己的髮,輕柔、溫暖,她愣愣的,突然想起母親安慰自己時,也是這樣的摸自己,手也是這樣溫暖,這樣⋯讓人想哭!
白疏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溫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
抽噎著抽噎著,這麼多年來壓在心底的壓力、痛苦與無助等等情緒浮出,逐漸變成嚎啕大哭。
鳳熙沒想到她竟然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他呆了一下,嘆口氣,做出了連他自己都嚇到的事情。他抱住白疏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哭泣。
他僵住了,可白疏哭的很傷心、很難過,他最後還是沒有將她推開,反而輕拍她的背,讓她不會哭岔了氣。
差不多十分鐘過後白疏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些,她後退一步,抬手拭淚,鳳熙卻先一步捏住她的臉,說:「妳都哭成小花貓了。」
白疏抬眼瞪了他一眼,撥開鳳熙的手,悶悶的說:「我不常哭!」說話的時候就像賭氣的孩子一樣,「感情妳很少哭,一哭就被我看到?」鳳熙挑眉問。白疏自然而然的點頭,「我爸爸死後我就再也沒哭過了。」她淡淡說。
鳳熙卻住了嘴,他也是從小失了父母的人,自然明白這中間的感受。
「好好好,回去了?」鳳熙趕緊扯開話題。
許久,白疏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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