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不了。
我和銀髮女,身處醫院病房外的走廊,「四零四」躺在病房內的病床,左手被重重包紮。他失去了幾隻手指。
某人站在「四零四」的病床前。
不知怎麼的,本能讓我完全無法直視這個人,彷彿一看清他的模樣,我就會死亡。我不敢看他,自然看不清他的模樣。
「四零四」同樣不敢直視他,肩膀劇烈抽搐:「為什麼......我腦裏面會有一把聲音......是......你嗎?」
是那個人,在跟「四零四」進行類似心靈感應般的溝通嗎?
「四零四」一直在自言自語,所以接下來的話,都是他斷斷續續說出來的。
「……望夕兒……她還有一眾信徒,被誘導進入華麗戲院……然後進行了那個儀式……整間戲院就……連同裏面的人消失了?」
「......他們去了哪裏......幻墟......地?被遺棄的一切,都會被棄置到那個地方......而一旦被扯入幻墟地,他們的存在就會在世界被抹殺嗎?」
「他們……會變成怎樣......死路一條?一是變成怪物,一是被怪物殺死?」
「四零四」抱頭崩潰:「我......明明已經駭了入他們電腦......確認了儀式地點就是華麗戲院......但是太遲......只是差一點......如果我早一步抵達華麗戲院這一切根本就......等等,為……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一切?」
「儀式遊戲?夕兒父親......他參與了遊戲?進行了......始儀式?」
「四零四」嘶叫:「你到底……是誰?」
「這本是......《複製之章》——的複製版本?望辰先生,就是掀開了這本書的第1章,啟動了『始儀式』……《複製之章》?是崇洞......者的秘典?」
「四零四」接過了一本玻璃製的詭異古書,那是《複製之章》複製本。
然後,他渾身抽搐,彷彿最為褻瀆的東西竄入體內,害他厲聲尖叫,看得我心驚膽跳。
數分鐘後,他像換了個人一樣,說話變得流暢。
「世上很多事物,本身就有自我複製的特質。就像生物一樣,就是把自己基因複製至下一代的基本設定,才得以存續至今。這個世界就像一個精妙的程式,按照一系列的設定運作。萬物有序地自我複製、毀滅,維持平衡。」
「每本《設定之章》都是世界程式的一個組件。擁有者可以利用它執行一組特定指令。而這本《複製之章》如其名,擁有複製特定事物的能力,不過我手中的這本是複製本。複製本就是一個錯誤,一旦掀開任何一章,進行『始儀式』,觸發世界邏輯的錯誤,世界系統就會自動將那一章移除。代價,就是該章節所處位置的一定空間,會被一併移除。由於我的左手剛好進入了被移除的範圍,所以我才會失去手指?」
「跟電腦世界一樣,現實世界同樣有個『資源回收桶』,那就是幻墟地,只要被扯入該地,最終就會被抹去存在。」
「望辰先生那麼愛自己的女兒,怎可能會送她進地獄?」
「望夕兒已經非常淒慘,跟我一樣無法交朋友,遭受他人排斥,人生一點方向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加倍折磨她呢?」
「難道,望辰先生這樣做,是為了夕兒的未來?」
「在幻墟地,不再有日照,所以望夕兒永遠不會再受到太陽皮炎症的折磨。另外,幻墟地是不被世界的規律所限制,人可以在廢棄之地建立理想的幸福邦。」
「可惜,望辰先生的願景是不會實現的,因為他在勝出儀式遊戲前,已經失控?只要成功進行終儀式,就會勝出儀式遊戲,你就會實現勝出者的一個願望?」
「四零四」盯著重傷的左手,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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