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雅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萱兒,她剛剛跟著騎乘驢子的自己跑了大約四十里,一直到惠壽山腳下才停下腳步,她正拿棉布擦拭自己的汗水,正好對到他的表眼神,萱兒喘了口氣之後拿起懸在驢屁股後面的水囊袋,猛灌了幾口才問說:「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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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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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歪頭看著他回答:「我怎麼不是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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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跟著我少說跑了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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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跑四十里就不是女人嗎?」萱兒挖苦道:「你不能跑四十里就是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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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瞪了她一眼,又開始日常的碎碎念,萱兒也懶得聽他在唸些甚麼,催促他下驢之後便將驢子以一個銅板的代價託給山腳下的一戶人家請他們代為照顧,而他們倆人則按著前人走出來的痕跡進入惠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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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來到衛家又過了兩年,身高因為飲食和鍛鍊的緣故拔高了兩吋有餘,已經出落成個大姑娘,體能上亦有大幅成長,萱兒平日私底下練幾套功夫,但因為她做得隱蔽所以衛家無人知曉她會功夫,只有衛雅知道她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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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時間,衛雅升了格成為藥房的正經大夫,他還要求每做十天要有一個沐休日,別的大夫也不以為意,少了一個人搶生意何樂不為,於是他假日便過著爬山種藥的養老生活,說是爬山也只是日常消遣,消遣之餘便起了挖掘藥草的心思,偶爾還真的能挖到幾株稀珍藥草,而萱兒知道衛雅爬山的嗜好之後,就說著要跟著上山,衛雅穩重,萱兒乖巧,兩人結伴上山能有個照應,衛父也很放心,就隨幾個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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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大哥衛皓是個熱心的老好人,但是端著大哥的架式萱兒在他面前也不敢太出格,茉兒就是小妹,她必須當妹妹的榜樣,對著茉兒總是會約束自己的行為,反而是看起來高冷如山巔雲的二哥,相處久了發現這人就是嘴硬心軟,私底下也不拘什麼禮數,和二哥一起玩還比較自在,久而久之萱兒在他面前就露出了本性,包括自己曾提到想騎馬或是練弓箭,自己二哥二話不說就買了個獵弓,能有機會跟著衛雅出城,她便會像條小尾巴似的也跟在身後,說是可以跟著他出門練箭術,於是這件事情就變成了兩人的小秘密,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衛雅箭術了得,每次上山打獵採藥都收穫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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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到了一個定點之後,衛雅便藉著醫書的知識和經驗開始尋找藥草,萱兒便會趁機走開四處晃晃,她的腳步很輕盈,踩踏在枯葉青草上也不大有聲響,她壓著氣息,長吸緩吐,在弦上的箭頭瞄準著一隻白兔,圓滾的身體是肥美的兔肉、雪白的皮毛是冬日的圍巾,萱兒笑了笑,在一個完美的時機放弓,一擊射中兔子的前額,萱兒滿意的前去撿起她今日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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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看你那百步穿楊的氣勢,還以為能射中兔眼睛,左眼近右眼出,那才是真功夫。」衛雅悠哉的倚在樹旁數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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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聽完也不惱,她說:「二哥您老悠著點,注意腳下,別像上次一樣挖草挖到骷髏頭,您那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妹妹我可還歷歷在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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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行,你繼續說,說滿一盞茶的功夫,哥哥我服你!」衛雅懊惱地回應著,他自己雖然是個醫生,但是突然遇到骷髏掉在自己腳邊會尖叫也實屬正常人的反應,偏偏這個萱兒每次都拿這個說嘴,氣得他不想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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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總是會在一個段落後互相臭來臭去,早已成了一種不太好的默契,這個區域探索完之後,兩人又爬高的一段路程,沿途隨便聊著,然而萱兒突然輕喝一聲阻止他前進的腳步,接著從箭桶裡拿出箭放在弦上,儼然是戒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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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雖沒察覺四周有何異樣,但是感受到萱兒莫名嚴肅的表情,還是很配合地停下腳步又收止聲音,兩人壓低身體躲在樹幹後,他低聲問著:「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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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似乎有打鬥的聲音,該撤了。」萱兒同樣輕聲回答,說完之後就感覺到一股殺意,仰頭看到有個人正舉刀朝衛雅砍過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弓滿弓射出,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立即被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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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衛雅回頭看到流血倒地的人不太驚訝,但是看他手上握的大刀嚇得只剩下半條命,難道這個刀剛剛是想要砍他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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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掩護你先走,不要回頭,一路跑,在老地方等我。」萱兒又看到一個人朝著自己的方向衝過來,立即拉弓射箭又放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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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知道自己身手不行,卻也不能丟著一個女孩給自己殿後,正準備回頭拉著她兩人一起跑,卻看到這個妹妹俐落地又射出一箭,他咬牙,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候,隨手拿了第一個被射倒的倒楣鬼的刀,很鄭重的對萱兒說:「趕快跟上來!不要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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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看到衛雅已經跑遠,正要提步跟上,卻又感受到後面的破風的聲響,回頭已經看到刀尖鋒芒閃過眼前,她側身閃過,利刃割破了她的外衫,她雖不戀戰,但是對方似乎是以想要滅口的心態堵著自己,萱兒也不放水,長期埋藏在深處的殺意在此刻迸發,以最簡單俐落的方式閃躲著,很快地評估出對方的程度,大開大合的架式看著嚇人實則露出諸多破綻,萱兒在避開正面的攻擊之後,趁對方收不回勢的慣性前傾的空檔,很快的繞到那人身後,一腳踩向脛骨,另一腳膝擊打在腎臟處,她奪下刀給他一個痛快,但是喘息還沒緩住,另外兩人已經隨後跟上,她將手中的刀用力擲出,正好刺入跑在第一個的胸裡,萱兒趕緊拉弓,在幾個眨眼的瞬間她總共解決了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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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下,凡事保命要緊,她已顧不上當一個好人還留人一命給他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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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正想要走,然而一個射歪的弓箭令她又止住腳步,此刻她滿腔憤怒已經燃上心頭,馬上轉身看到一個正拉弓的瘦小男人,還有一個躲在樹叢中的高大男人,因為動靜太大,在他持刀以劈山開海之勢砍來之前早已被萱兒察覺到,她後仰躲避,腰部順勢用力提起雙腳正擊下巴,持刀的男人被踢得頭暈目眩,萱兒放棄不利近身戰的短弓,趁機起身給了他幾拳,奈何他皮粗肉厚即便她打在要害似乎傷害也不大,於是她很快地拿出綁在小腿的金龍匕首,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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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一方面要提防冷箭暗襲,一方面還要專心對付這體格雄壯的男人,整體而言佔不了上風,但是僵持越久對她越不利,於是她下招的地方越來越狠戾,好不容易靠著靈敏的出招殺了眼前的壯碩男人,卻不及閃過始終覬覦窺探的弓箭襲來,她左肩膀中箭,但是好在不是傷在慣用手,她很快地閃過第二道箭,狼狽翻滾著揀起放在一旁的短弓,趁著空檔先是射在容易瞄準的大腿處,接著很快地走上前,她早已殺紅了雙眼,無法止住要洩憤的心思,她用腳踢開那人持弓正要上箭的雙手,一記飛踢將那人踹倒在地,用弓弦絞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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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終於可以喘口氣的時候,萱兒這才注意到隨著自己戰地的移動,又往深山處近了幾里,這才看清了兩方人馬在前面打鬥著,其中一方身穿齊整的玄黑的薄甲,乍看之下像是官兵,其他身穿麻布短衣的便是襲擊她的那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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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也甭管這些人正邪是非,此刻滿腔怒火且殺意難平,噴濺在身上的鮮血喚起了她如野獸般的噬血本能,拿起短弓瞄準著在遠方打鬥的其中一人,忍著疼痛低吼出聲,射箭放倒了一個人,正巧救了一個腹背受敵差點被偷襲的青年,兩人對視一眼,萱兒撇撇嘴,她不願參與這渾水之中,轉身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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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萱兒看到橫躺在地的數個屍體,她想到這些人都是在不久前死於自己的手下,她有些茫然的攤開自己的手掌,看到手上斑斑的血跡和擦傷,方才激戰後的餘韻讓她的雙手不住稍微顫抖著,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將頭腦裡方才浮現的一些記憶片段拋諸身後,按著自己肩上的傷口緩步的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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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結束,青年看往萱兒下山的方向若有所思,其他的小兵正忙碌於挪動屍體好讓馬車可以通暢通過,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通報該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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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您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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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人,看著覺得眼熟。」男人的思緒飄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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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那人沒再言語,沉默看著男人帶著憂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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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往事萬勿再提,只是徒增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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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預祝各位2025年新年快樂!!!
快要入伍當兵了,日常衛家篇倒數三篇中
老糖感冒了,吃了藥昏昏欲睡,希望可以撐到跨年......
但好想睡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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