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蘭匆匆忙忙地離開校園,踏上前往小鈺家中的窄路,但行走不一會兒瑩蘭便覺有些怪異,而這怪異的源頭便是她眼前這條空蕩蕩小路。不算寬敞道路上寥無人煙,這對一個小鎮來說著實相當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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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路上總是會有些來往市場的婆婆媽媽、三兩仍未上學嬉戲孩童,道路雖小但氛圍仍是熱鬧,而今,這條路上卻連坐在門口樹下乘涼的爺爺奶奶都不見蹤影,冷清得彷彿廢墟。
瑩蘭佇立於小鎮街頭宛如身處荒山般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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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跑去哪了?」瑩蘭顰眉自言,暗忖著今日似乎特別不同,先是校長在校離奇過世,校內空無一人,在是小鈺莫名詭異的求救電話,最後居然連街道都冷冷清清,彷彿空無會傳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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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衝擊著瑩蘭思維,解開不安枷鎖讓其狂瀉不已,頓時空氣裡瀰漫著絲絲恐懼氣息,激起瑩蘭生理警覺本能,令她不由加快腳下速度,逃離這一片讓不祥盤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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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瑩蘭抵達小鈺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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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老舊平房,紅色鐵門佈滿斑駁鐵銹,而兩旁紅磚所沏之圍牆也已風化剝落,開出圈圈小洞,使得外人不須推開大門便可窺見門內情況,而若再望得遠一些即可發覺屋頂的瓦楞也缺了好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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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這屋子會漏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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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際忽然落下「轟隆!」一聲雷鳴,瑩蘭舉頭便見天外飛來一朵厚重烏雲,悄悄遮掩夏日艷陽耀眼光芒,讓四周原本亮麗奪目色澤換上一層黯淡灰濛,而一路伴隨烏雲的清風徐徐吹拂,推動著富含水分的氣體分子不安地四方滾動,挾帶透心寒意於瑩蘭周圍盤旋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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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輕撫臂膀,蹙眉觀望老屋,陰暗下,眼前此棟老屋更顯得鬼影幢幢、陰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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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落雷又起,眼見天空即將降雨,瑩蘭趕緊上前敲門,不料她才輕觸紅色大門,那門便「嘎啦、嘎啦」自動敞開!於此,瑩蘭微愣、凝視大開紅門,內心自是錯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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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關?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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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豆粒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滴落於瑩蘭白皙肌膚散出朵朵雨花,其雨勢之大令瑩蘭不得不抱著頭往小鈺家屋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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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意外的是,小鈺家內門也並未上鎖,因此,瑩蘭很輕易地便推開木門進入小鈺老屋內。
站在屋內門廊,瑩蘭揮動藕臂拍去一身過多的水分,皺起眉頭懊惱天氣變幻無常,而在瑩蘭稍覺乾爽後,她向屋內張望著,喚道:「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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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盈鈴般嗓音於屋內迴盪著,但此處除了外邊的風吹雨打雜音,卻未有任何人聲,彷彿這裡只有瑩蘭一人,於是,瑩蘭便自作主張地向屋內深處移動,「不好意思,打擾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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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沿著門廊直走,一路上不時可感到水滴落在她肩頭,但她並不以為意,心底只想快些找到小鈺。瑩蘭一面行走,一面自忖應該先去客廳看看,於是瑩蘭便彎進位於右手邊的門,那個她認為應該是客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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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瑩蘭方跨過那扇門,她的心便涼去了大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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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鈺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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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鈺的奶奶端坐在沙發上,好似生命力被抽乾一般,乾癟的只剩外型而無血肉,宛如一株枯木,這情景瑩蘭曾在校長室見過,只是沒想到她還會再見第二次,而因有過經驗所以瑩蘭於此並不驚恐,反倒是多了幾分憐憫與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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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降頭?連小鈺的奶奶都難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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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看著老奶奶張大著嘴、五官扭曲得猙獰,一雙手高高舉著,彷彿是想抓住什麼的模樣,讓她不禁好奇老奶奶是否看見了什麼極致駭人的景象?但老奶奶已經過世了,瑩蘭是無法得知這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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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感傷又或是因想躲雨,瑩蘭佇立於老奶奶遺體跟前許久,而屋頂漏雨的情形也似乎越來越嚴重,瑩蘭淺綠的制服讓顆顆雨滴渲染成一片深邃的碧,她輕輕擰著溼透的部位苦惱地舉頭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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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瑩蘭觸目可及之景象,讓她心頭一怔、倒抽一口氣,單薄的身子不住後退,遠離那嚇人的驚駭,但由於地面水漬過多,瑩蘭一步踩滑便「碰!」的一聲摔落在地,可即使跌倒了瑩蘭注視著上方也仍不住朝後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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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於天花板上的,居然是小鈺!瑩蘭一面後移一面回想,方才,剛進門的時候就一直有雨水滴落她身上,但現在仔細瞧的話,可以發現屋頂都是補過的,並沒有可以漏雨的縫隙,所以,從進門開始小玉就一直在她上方看著她,而她肩上的不是雨水,而是小鈺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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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靠緊牆邊,氣息既淺又急。眼前的小鈺在天花板上四處爬行著,原本紅潤的細嫩肌膚如今呈現不健康的鐵灰色,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小鈺臉上那兩片大得極為不成比例的唇,她上下開闔著彷彿在咀嚼、又好似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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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降頭還是鬼是上身呢?)瑩蘭瞠大著雙眼,驚惶得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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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瑩蘭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而這鈴聲似乎驚動了小鈺,她火速爬行至瑩蘭上方怒吼,「該死的臭婊子!我不是叫妳不准來,這麼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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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令瑩蘭身形一顫,她繃著身子注視著小鈺那肥碩得幾乎遮住臉龐的唇,想要放聲叫喊但喉頭卻好似掛上鎖頭,怎麼也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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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凶狠的語調方落,隨即又變換為小鈺的哭喊,「嗚……教官……救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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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給我閉嘴!妳的責任就是要讓我更豐盈!」嘴唇上下開闔著,駁斥小鈺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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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鈺?」瑩蘭怯懦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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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應瑩蘭的卻不再是小鈺,「臭婊子!等我這一頓用完,下一個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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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嘴唇……啊——!」小鈺淒厲哭喊跨越屋外傳來的風雨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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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瑩蘭見小鈺那艷紅的雙唇宛若吹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而隨著雙唇逐漸豐厚,小鈺的原本圓潤的身子吋吋塌陷,彷彿抽空了一般緩慢乾涸、消瘦,最終成為與老奶奶一樣灰暗的乾癟枯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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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小鈺枯萎的身軀墜落於地面,碎裂成均勻粉末掀起陣陣塵埃,而在一片灰濛中仍屹立不搖的便是那一對豐腴巨碩的豔紅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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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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