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若華還記得在某年元宵節前幾日，官蘇荷從雲南回來杭州過節，那時候他十二歲成為官家二當家已有兩年，但還是帶了點少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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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元宵節將近，附近的街道也開始布置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而製作燈籠的老店也沾上節慶氣息，生意在元宵前一個禮拜人潮湧現，大小孩們分別上門採買燈籠，訂單量預料之外的多出一倍，讓老闆差點趕不出來交差，甚至算錢算到手痠，笑得合不攏嘴，那時官若華跟著官文月從官家某間舖子回官家的路上，恰巧看到燈籠店人潮來來去去相當熱烈的情景，讓他忍不住好奇瞄了一眼，看到小孩手提著燈籠開心的手舞足蹈，一直不停向身旁的父母炫耀著自己的燈籠，這畫面讓他心裡產生一絲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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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童年鮮少有參與年節活動的回憶，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到長沙跟陸嘉余學功夫，陸嘉余非常嚴格，雖然有慕無憂跟自己一起學功夫，但玩樂時間真的非常少，尤其是慕無憂練完功夫後還要學唱戲，完完全全沒有自己的時間，只有趁陸嘉余去北京唱戲時，他們兩人才能好好放鬆休息，然而十歲回到官家大院成為二當家後，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守墓四大家及道上人士注意著，每一天都過得十分緊繃，加上奶奶是個嚴謹的人，從小被奶奶強迫接受守墓四大家與官家相關事務訓練，他已經養成不易將情緒外露的人，可很多時候他看到關於家這類的情景時，心中還是會有許多難以訴說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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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文月注意到官若華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燈籠店的人潮，她微歛下眼簾，
“元宵將近，今年燈籠店生意比往年好許多…，這家店老闆畫功非常好，每個作品都是獨一無二，前些日子還有外地的電視節目來採訪，估計是起到宣傳作用，所以才吸引這麼多人來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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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畫功的確不錯，但比起姑姑還是差了點。”
官若華一瞬間眼神沉了下來，他將視線轉了回來看向官文月，以平靜的口吻回應對方，但話尾提到官蘇荷時，還是不自覺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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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官若華的話，官文月在那一刻便感受到官若華築起的界線，就像一面透明屏障直接擋住自己，並警告著不允許靠近他半步…，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些失落，官若華雙親年紀輕輕去世後，一直是由她和丈夫帶著他長大，可自從五歲培訓他開墓與下墓開始，官若華便與自己保持一道難以跨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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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若華說完話後到回到官家大院的路途中，車上一直保持相當安靜的氣氛，兩人再也沒有說過半句話，而駕駛座的司機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情況，所以一如往常地開著車，而官若華在到官家大院門口下車時，就聽到官蘇荷開心的聲音喊著自己的名字，一抬頭便看到官蘇荷舉著燈籠的骨架與燈籠紙朝著自己揮舞著，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在官文月蹙起眉頭要罵人前，官蘇荷就三步併兩步抓住官若華的手往後院跑，讓官文月無語的搖了頭，反正她也管不動自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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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莫名其妙抓到了後院後，官若華看到後院早就準備好木桌，上頭還擺放著畫筆與顏料，以及製作燈籠的材料等，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慕無憂竟然也在這裡，且還好好的坐在桌前在燈籠紙上作畫，慕無憂聽到乒乒砰砰的聲音抬起頭與官若華對上眼，然後瞄了官蘇荷一眼，一臉無奈，對官若華眼神示意是官蘇荷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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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快點！我和無憂就特地等你回來畫燈籠呢！為了這個我還去那家燈籠老店買骨架和紙，還有一些小東西，媽呀真是有夠多人的，幸好沒人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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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拍拍慕無憂旁邊的木椅對著官若華興奮地訴說著採買材料的經過，官若華露出無言的表情坐了下來，同時也注意到慕無憂正在紙上畫著梅花，旁邊還有範本，估計是官蘇荷畫給慕無憂參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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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是買做好的燈籠，誰會買這些製作材料，當然沒人跟妳搶…。”
官若華看著桌上的材料說出實情，只見官蘇荷也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將畫筆和顏料推到面前，對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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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別人畫好的有什麼意思，自己畫的才有紀念價值！我小時候都會跑去燈籠店看程叔畫燈籠紙，所以也順道偷學了幾招，等你們畫好後，我再幫你們完成最後的步驟，晚上我們去街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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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一副條條有理的模樣，順便給自己掛了保證，她拿出自己剛畫好的燈籠紙準備刷上膠水貼到骨架上，官若華注意到官蘇荷畫得是一隻美麗的鳳凰，展翅高飛遨遊在雲端，自由而不受拘束…，這就是他姑姑，儘管身在官家卻仍然不顧一切與制度對抗，看到官蘇荷活出自我的樣子，他也想著有一天也許自己也能像對方一樣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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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妳什麼都會，就只差沒跟陸嘉余學唱戲。”
官若華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拿起畫筆在紙上畫著蓮花，順便打趣著他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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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會唱戲，可耍花槍還是有偷學幾招，等下跟無憂過招給你看！那時候陸嘉余的師父還誇獎我耍得比他好看呢！”
看到官蘇荷又一副你怎麼知道的得意樣子，官若華無語的搖了頭，可不敢再說下去，不然只怕到時候連下墓和開墓都說她也會…。
—然而現實是官蘇荷的確會下墓與開墓，但不是守墓四大家慣用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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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在半夢半醒之間聞到一股淡淡的安神香味道，他聽到似乎有人在附近談話，緩緩睜開雙眼，感受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下意識動了動手指頭，視線慢慢從模糊變清晰，他看到自己房間的天花板…，等等，他不是因為壁畫而失明了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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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起身的聲音驚動了站在門口談話的官蘇荷與步風吟，官蘇荷一見到官若華起身不穩差點翻下床的模樣，趕緊上前扶住對方，一臉擔憂的表情。
“小心！你已經躺了兩天，別突然起身…，緩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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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起身那瞬間眼前一陣頭暈目眩，但卻被一股溫柔的力量接住，他稍微讓自己停頓一下，頭暈的感覺比剛才好點後，他聞到淡淡的沉香伴隨著金木犀的香味，有些不太確定抬起頭與官蘇荷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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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高貴優雅的鵝蛋臉龐、與自己相似的漂亮大杏眼、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以及與自己記憶中那未曾改變過的樣貌，官若華眼眶慢慢紅了起來，許多過往的記憶在霎那間跑入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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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纏著姑姑教自己畫蓮花、元宵做燈籠、成為二當家時一起拍了張照片、姑姑休假時回到杭州帶的甜點以及最後一次姑姑回雲南前對自己說的話…，許多的回憶一片片被翻出，然後停頓在神廟內慕無憂喚了聲蘇荷姑姑那一幕，他歛下眼簾，微勾起嘴角，在這時候不知道為何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眼淚卻不停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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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看到官若華臉上布滿淚水的模樣，內心也跟著酸澀起來，彷彿有股力量綁住自己的胸膛，他們之間有太多難以訴說的話語，於是她也不禁紅了眼眶，步風吟在一旁見到這樣的情況，雙眸微垂，然後輕輕拍了官蘇荷的肩膀一下，只見官蘇荷抬起頭與他對視一眼，便知道他的意思，步風吟先離開房間，留個兩人談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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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步風吟離開後，官蘇荷輕輕抹掉臉上的淚水，她起身走到前方的桌前幫官若華倒了杯水，然後走回來床邊坐下，她溫柔地將官若華的手拉了過來，握住茶杯，官若華此時能感受到官蘇荷雙手的溫度，相當溫暖…，並不是作夢也不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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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姑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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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喝了口水，潤潤喉，微勾起嘴角，
“姑姑，妳的樣貌跟最後我見妳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是佛蓮引魂鈴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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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與陸嘉余同歲，陸嘉余今年已四十八歲，雖然整體上看不出來已經是四十幾歲的人，但仔細一看仍然可以注意到眼尾歲月的細紋，可官蘇荷的樣貌就跟十七年前一樣，沒有一絲歲月痕跡…，在神廟時雖然晏瑜借用了自己的身體，但他也有清醒的時刻，並從晏瑜的雙眼中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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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年我為了阻止武清安奪取佛蓮引魂鈴而使用靈獄封印，將武清安封印在神廟內時，幾乎用盡我身上的靈力…，古物封印師一旦靈力消耗完畢就只有死路一條，我確實死在神廟，但又被佛蓮引魂鈴復活，他與我一體，護住我的元神…，因此我的樣貌一直停留在十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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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點了頭，對著官若華解釋著十七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事已圓滿落幕，她也不必要再對對方有所隱瞞，看著官若華的眉眼比起十七年前還要成熟許多，欣慰地露出笑容，可隨後想到西雙版納的一切，嘴角又慢慢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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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抱歉，是姑姑讓你們都成為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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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聽到官蘇荷的道歉話語後，他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
“姑姑，我給妳看個東西…，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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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將手上喝完的茶杯交給官蘇荷，然後下床走在對方前頭，走到裡頭的畫室，他打開門咿呀的一聲，一股淡淡的木質香調伴隨著顏料味道撲鼻而來，官若華走到一個用紅布遮住的畫架前，然後將紅布緩緩拉開露出布後面的畫，只見官蘇荷雙眸慢慢睜大，她伸出手輕捂住嘴，許多言語在霎那間都梗在喉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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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蓮花圖呈現在官蘇荷的面前，她歛下眼簾，眼眶再次快速的紅了起來，多年前的回憶畫面湧入腦海中，然後不自覺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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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微勾起嘴角，“姑姑，妳交代的功課我很早就完成，就等妳回來驗收…，幸好妳平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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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徹底打破官蘇荷心裡最後一道牆，直接上前抱住官若華痛哭著，她沒有想到官若華竟然能一直記著這個約定，當年官若華總是問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回杭州，但她卻不敢明言…，她無法給予官若華確定的保證，因為自己身分敏感的關係，她總是習慣隱藏所有一切，並帶給外界一種追尋自由、放蕩不羈的模樣，就連她的親生母親官文月也管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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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風吟是第一個看清自己真實樣貌的人，他每次都會開玩笑說著自己才是最需要被受關愛的人，可是又總是把別人的關心隔絕在外…，真是個不坦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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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不顧一切幾乎用盡自己身上的靈力封印武清安，沒有為自己可能會死這件事感到害怕，她覺得那是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所以沒有後悔，可醒來後她看到步風吟露出責怪自己且悲傷的表情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等待自己的人…，而以冷血出名的官家中，也有人等著自己回來…，於是她開始害怕死亡，因為說再見的過程實在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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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對不起，姑姑讓你等那麼久，還讓你們都身陷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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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緊緊抓住官若華的雙肩，愧疚的道著歉，官若華看到她哭到滿臉淚水還差點喘不上氣的模樣，他伸出手用袖子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微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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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從一開始我便知道自己是局中人了，到了傅冬榮的住處後便更加確定，其實不只慕無憂，只要身為守墓四大家的人一直都會是局中人…，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設局人竟然是姑姑妳…，現在往回想所有的一切，雖然姑姑妳一直想逃離官家的束縛，可是妳骨子裡還是留著官家的血，所以妳依然逃不了屬於官家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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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在收到匿名信件那一刻起，就明白這是個局，有人故意引他們入局，尤其是自己，所以才不斷讓自己夢到關於姑姑的夢，並寄這些信件來吸引自己踏入局內，就算他不想讓陸靖熙和步景雲摻入其中，但他姑姑還是讓所有人都依序進入…，現在想起來這手段是官家人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如同老鷹將孩子從巢中推落就是為了學習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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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讓他們都明白身為守墓四大家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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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以為自己可以逃脫這些束縛…，可在我擔任古物封印師這些年，才發現我一直都在局中，沒有離開過…，離開巢的鳥兒最終還是會回到巢中。”
官蘇荷擦乾淚水，勾起無奈的嘴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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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才說妳一直看一個無法得到的未來，而所有的一切不可言，不可求，無所得，皆如夢如幻如泡影…。”官若華想起自己曾經在官家大院戲台前問過官蘇荷的話，原來那時候他姑姑早就看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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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抬起頭看向官若華，微勾起嘴角，雙眸中盡是難以言喻的情緒，點了頭，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記得…。
“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8AERgf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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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不只二十年前，官二爺不會隨便指定官家的人擔任古物封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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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並非隨便亂猜測，官二爺身為官家數一數二的重要人物，對於官家所有一切影響非常大，在當年男子地位為大的守墓四大家中，他能排除萬難讓自己的女兒官文月當上官家當家已是不易，更何況又親自欽點官蘇荷成為古物封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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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官若華的提問，官蘇荷先是看著官若華沉默了一會，她微仰起頭，隨後露出真不愧是你的笑容，
“武家的叛變不只是在武清安這代才有，而是在官二爺那代開始就有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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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讓官若華露出驚訝的表情，差點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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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場局在很早之前就設下了，只是等待有人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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