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面具下的他到底抱著什麼情緒,也看不出我們究竟有沒有對到眼,但,無論如何,我覺得這樣我就很滿足了,只要能夠離他近一點,即便隔著人群,即便相差數十尺,只要有靠近一點點那就足夠了。
鞠躬後,我就揚長而去,離開人群,走到車站,在轉身的時候,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狐狸面具依然向著我的方向,但…怎麼可能,或許只是剛好在幫粉絲簽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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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天,過了半個月了,我依然過著自己樸實無華的生活,但偏偏有個人會衝進來,打破這個寧靜,像是水面被石頭砸出漣漪,總是會向四周散出,影響更遠的未來。
「陪我去看表演」傅子箋掏出了兩張票在我面前晃啊晃,我正打掃著店裡的乾淨衛生,便馬上就拒絕他了
「不要,我對你想看的表演都沒什麼興趣」傅子箋一臉傻眼的走到我的面前,他正好踩著地上的一片小紙片,害我沒有辦法把它掃起來
「不是吧,你都沒問我要看什麼你就拒絕我了」他哀嚎著
「我覺得你要去看的東西很無聊,所以我不想要浪費時間跟你去」原以為我說完後,他就會善罷甘休,結果他還是繼續踩著我的小紙片,我有點不耐煩了
「這次不是了啦,只是帶你去看好笑的」他把紙片踩的更緊了,我都能夠聽到紙片的哀嚎
「我們晚點再說,你先去旁邊玩沙」我推著他到旁邊,讓他離開我的小紙片,隨即用掃把把他掃起來,正當我得意洋洋,拿著畚斗去倒垃圾時,傅子箋出現在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害得我畚斗裡的垃圾全部撒了出來,我看著滿地的垃圾,有點憤怒的看著眼前的始作俑者
「快點啦,時間就在明天晚上」
「我不管你到底要看什麼東西!你有沒有看到我在打掃衛生?我掃了一個下午,現在被你弄得功虧一簣!」面對我突如其來的怒吼,傅子箋嚇了一跳,馬上開始撿起我的掃把和畚斗掃起剛剛散落在地的垃圾,看在他這麼勤勞的份上,我決定先聽聽他的內容再考慮
「所以你要去看什麼?」
「先不告訴你,我看你最近壓力挺大的想帶你去看個表演」
「確定不是很奇怪的表演?」
「保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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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箋沒說要去哪,也沒說要看什麼類型的表演,反正票錢是他出,我也沒有損失就好了,最大的損失可能是和沃特的表演錯過了,不過也要怪我那個時候沒搶到票,不然我死活都不會答應傅子箋。
我穿著簡單的工裝褲配上灰色短袖,配上一頂鴨舌帽就跟著傅子箋出門了,一路上傅子箋都在嚷嚷著前幾天在店裡遇到的荒誕鳥事,雖然有時候有共鳴,但沒有共鳴的時候,屬實是挺無聊的,無聊到我看著窗外在數著樹總共有幾棵,回想起小時候,跟家人出門時,總是會這麼做,不過越看這條路我越熟悉,最後大大的兩個字出現在我面前「竹夭」傅子箋開下停車場
「傅子箋,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壓抑不住興奮的心情對他說,他從駕駛座上的夾層抽出兩張票遞給我,我看了票上的內容
‘’沃特show 19:30入場‘’
「是沃特!你怎麼會有票,我都搶不到」
「這是秘密,上次看你很喜歡他們,這次又看你手機停留在搶票頁面一個小時,結果要搶票的時候睡著了,醒來之後的那種後悔看起來真的太好笑了,為了慰勞你逗我開心,所以給你的獎勵」他笑著說,嘴上露出了那微笑八顆牙,真的想讓人一拳灌下去,我忍住怒氣,看著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深呼吸,吐氣,不斷的重複這個循環,讓自己對駕駛座上的人友好
「那麼傅先生,您今天晚餐,我買單了」我笑著說
「傅先生哈哈哈哈,這句話我承擔不起,但我願意接受你的提議」傅子箋停好車,我便把副駕上的鏡子扳下來,整理自己的妝容,而這時我突然想到,我的穿著極簡到不能再極簡,根本是居家風格,這跟以往來看沃特的我完全不一樣,今天什麼都沒打扮,要怎麼見他們啦!
「你是要照多久的鏡子…」傅子箋在旁邊嘮叨
「你不懂…我今天就隨便穿穿,還以為要去看電影,想說沒關係,結果是來看沃特….完了啦」我哀嚎著,像是好幾天沒吃飯的人看到菜單,卻沒有錢點餐那樣
「沒那麼嚴重吧….」
「非常嚴重!」
「時間快到了,你要選擇繼續在這邊哀嚎,還是去看表演」這句話讓我在3秒內下車,並帶著傅子箋到表演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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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夭對我來說簡直是熟門熟路,來這裡就像在走自家廚房一樣,正當我要向左轉走向表演大廳時,傅子箋突然抓住我的手,往表演場地的反方向走
「欸傅子箋你幹嘛啦!場地不在那裡!」
「跟我走」
他的力道讓我沒辦法掙脫,只能讓他抓著我走,場地的反方向,我從來沒來過,我現在才知道這裡幾乎沒什麼人,我真的一瞬間覺得傅子箋會把我抓去賣掉,到後來,他在一扇門前停下
‘’叩叩叩‘’他敲響了門,而到這個地步,我人仍然不曉得他要幹嘛?然而在門打開的那個瞬間,我無法思考,可以說我的整個身體停止了運作,這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停止了,地球不再轉動,時間也暫停了,狐狸面具的出現讓一切暫停了,開門的人居然是槲寄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
「小箋,你來了」槲寄生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真實的聲音,舞臺上都會透過麥克風變音,所以我沒聽過,好有磁性,原來他是這樣的聲音,不過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等等他叫傅子箋什麼?小箋?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啊,這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傅子箋看向我,槲寄生也跟著傅子箋的視線看向我,這一刻我的心跳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的速度了
「你好,是我請小箋帶你過來的,因為我很想知道搶我們的門票搶到睡著的人究竟張怎樣」槲寄生說著,我的臉泛起了紅暈,這種事,傅子箋也對外說…我真的會殺了他
「而且我沒想過是妳」
「你們認識?」子箋疑惑的看著槲寄生
「不算認識,但她每次都會在演出結束,觀眾們來找我們拍照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地躲在後面,然後向我90度鞠躬,之後就離開了,所以後來我都在找她在哪」槲寄生解釋著,我在一旁,感動的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原來,原來他有看到,他真的從茫茫人海中看到我了,
「你看人家有記得妳欸,不…欸你幹嘛?」傅子箋搭著我的肩膀,正要對我調侃一番時,他發現我的眼淚已經流到了下巴,淚痕的軌跡滑過了我的臉頰,而我意識到的時候,便連忙擦去淚水
「沒啦,就有點感動,畢竟我沒想過我會被你記住」我說著
「太誇張了吧…」子箋傻眼的看著我,並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遞過來,在我擦拭著眼淚的同時,我的眼前伸出了一隻手
「那,我可以認識你嗎?常常來看戲的小姐?」我遲疑了一下,是我的情緒錯亂了,還是他剛剛真的這麼說
「我…我叫秦斯然…是子箋的同事,很喜歡你的演出!」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在他的面前我根本沒辦法完整的表達我的想法,傅子箋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幹嘛」我小聲地說
「你要讓人家的手空在那裡多久?」這時我才想起,槲寄生的手,還在我的面前滯留,我急忙的握住他的手,粗糙的手感是我沒想到的,是繭,或許是很常去健身的緣故,所以手上的繭非常的厚實
「那,我們先前面坐,那你好好準備,可別讓我失望囉」傅子箋推著我離開休息室
「絕對不會,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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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箋推著我離開休息室,而一出門口,我馬上面對傅子箋行韓國的大禮
「嚇我一跳,你幹嘛?」傅子箋整個人貼在門上
「子箋哥,謝謝你,受小女子一拜」
「你有病吧,你再不起來別人以為我在欺負你」子箋觀察了四周,他正在思考如果有人走過來該用什麼理由解釋現在的狀況,我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
「好啦~走吧,我們去看表演!」我開心的手舞足蹈,輕快的腳步已經迫不及待要帶著我去看槲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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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後,我們向槲寄生告別,並到附近的餐廳吃飯,在吃飯期間,我死死盯著傅子箋,要他跟我好好解釋清楚
「你幹嘛?吃飯不吃飯,看我才吃得下去嗎?」傅子箋拿著叉子在臉頰旁邊裝可愛
「你跟槲寄生是什麼關係?你居然還跟他說我搶票睡著的事!」我拿起桌上的牛排刀逼問他
「欸欸欸秦斯然,你剛剛還非常感謝我的,現在馬上要殺掉我,轉變也太大了吧」他後退到椅背上防備著我
「所以要不要回答?」
「好啦,刀先放下,有話好說」我將手上的牛排刀放下,並仔細的聽著他解釋
「他是我高中同學的死黨,我們認識很久了,後來我們都有各自的夢想,所以各奔東西,但是我們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絡,自從那天我知道你是去看他們的表演的時候,我就想說看在你最近壓力這麼大的份上,給你個驚喜」他娓娓道來,原來是好兄弟的部分啊
「算了,還是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或許完全沒有可能能夠這麼近距離接觸到他」我誠懇的說,畢竟這是事實,我不敢主動去接觸槲寄生,連表演結束都不敢去找他合照,要不是傅子箋,我真的沒效果會有今天,正當我要跟傅子箋表示叫他今天隨便吃的時候,我捕捉到他的表情有些黯然
「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對吧」他問,眼神中帶著一點認真
「對,我很喜歡他,我喜歡他喜歡了好久好久」
「那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喔」他笑了,這個笑外人都看出來,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笑,但他怎麼突然這樣呢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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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我才知道,原來子箋之前跟槲寄生事高中同學,但槲寄生有交代過不能夠將他的照片公開,因為這會影響到他的事業,所以子箋也沒辦法把之前的照片拿出來給我看。後來子箋給了我槲寄生的聯絡方式,說因為是子箋的同事,以後拿著帳號給售票口就能夠拿公關票,有空也可以找他聊聊天!很驚喜沒錯、但後續的焦慮才是我無法避免的,我猶豫了很久,訊息欄的訊息不斷的編輯、刪除、又重新打上最初的話,又刪除,我該傳什麼呢?要怎麼樣才能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呢?我躺在枕頭上,讓枕頭接住我無處安放的煩惱,我看著他的頭貼,思考了許久,最後打出了最普通的一句話
‘‘上次的演出很好看!’‘
雖然打完的下一秒就後悔的想要刪掉訊息,但一部分的自己又認為好不容易跨出第一步,不應該退縮!我靜靜的等待他的回覆,直到手機訊息跳出通知…
不是槲寄生,是傅子箋請我幫他代班,從那次過後,我為了感謝他,自願幫他代了5次班,雖然說拾現一天來的人不會到超級多,但一個人還是有些微忙不過來,尤其是傅子箋的創意料理總是層出不窮,當我還在學習前一張菜單的時候,他又更新了菜單,真的是很像什麼期中考的前一天突然加大了範圍一樣,根本學不完。
我看著槲寄生在不久前發的動態,卻沒有回覆我訊息,這舉動讓我深深的害怕自己打擾到他了,焦慮的心侵蝕著我,為了不想這麼多,我馬上啟程去店裡上班,畢竟,忙碌能使心靜下來,不去思考過多的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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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 am 拾現目前來了一組客人。
01:06 pm 門鈴聲再度響起,正當我咬下一口草莓吐司時,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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