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窩靈 God bless you (2018酒窩企劃)
神父酒窩x吸血鬼靈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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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嘖嘖,這個地方可真破爛──」手持聖經的黑髮神父一手拉掉眼前的蜘蛛絲,跨進被村民所說有吸血鬼停留的古教堂。
他瞇起雙眼環視著四周,望著殘破不堪的桌椅,不禁輕輕的搖頭。
不管多麼虔誠的信仰,在時間的洪流前,終究抵擋不住無情的衰落。
本堂內部的長椅已經腐朽不堪,就像輕輕一碰,那些朽木就會應聲粉落。神父拿起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將它貼在額前,輕聲一嘆。
「願主保佑那位吸血鬼已經離開。」若有似無的揚起嘴角,抽出扣在腰間的銀槍,眼神中帶著輕挑。
「可惜了這間漂亮的本堂,當時這裡應該是非常虔誠以及興旺。」他走到木製的窗框前,彎下腰撿起五彩斑斕的玻璃碎片,眼神迷離的思考著。
神父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碎玻璃,一邊踱步思考著教堂內有吸血鬼的機率,厚底的靴筒鞋不經意地踢上某樣鐵製品,發出腐朽的嗤啦聲。
「哦呀、哦呀──似乎被本大爺發現了秘道~♪」哼著不知名的旋律,神父隨手把銀槍夾在腋下,他抹抹因為悶熱而冒出的汗水,帶著粗繭的大手拉扯著藏在長椅下的鐵鍊。他使勁拽了幾下,發現這條鐵鍊絲毫不動。
「嘖嘖,藏得這麼隱密、但越是隱密,本大爺就越想窺視藏裡頭是什麼,說不定裡面的會是……」神父舔舔嘴角,在手掌上吐上兩口口水準備續力,他一腳踹開壓在鐵鍊上的長椅,清空鐵鍊附近的阻擋物。
不用多久,一扇小小的鐵門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神父愉悅地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親吻了一口。
「願主保佑,讓本大爺找到獵物。」
神父抽出夾在腋下的銀槍,對著鐵製的門把抬手就是一槍,他吹吹槍口冒出的煙硝,神父揚著愉悅的笑容,扯動著手中的鐵鍊。
咔嚓咔嚓的鐵鍊聲迴盪在安靜的本堂裡,隨著鐵門緩緩地被拉起,神父臉上的笑容更是愉悅。
「BINGO!」響亮的口哨聲傳遍教堂的所有角落,神父收回手上的銀槍,蹲下身靠在打開的小門邊,用掌心摸撫著略有質感的棺木。
「不錯的棺木,看來是個貴族。」神父喃喃低語著,他閉上雙眼默訟的聖經內容,掏出胸前的聖十字擺放在自己的身前。
唸完禱告式,神父睜開雙眼,放下手中的十字架,隨意的折起手腕處的衣袖準備開棺。
『喀擦──』沉重的棺木在神父的推動下,發出沙朽的摩擦聲,空氣中瀰漫著飄盪起的塵灰,猶如灰色的雪花飄灑在神父四周。
他從推開的棺蓋一角,窺視著漸漸從棺木裡露出面容的人。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名金髮的男性吸血鬼。
神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窗外的有些西落光線,確定還沒到吸血鬼起床的時間,他才敢繼續動作。
「還好還沒西落,不然本大爺可就麻煩了。」靠在棺材邊,掏出扣在腰間上的銀槍,甩出槍夾填裝著子彈,瞇著雙眼看著銀製的子彈一一送進槍夾內,他滿意的點點頭,順手將槍夾甩蓋上並上膛。
確定保身的武器已準備好,神父站起身拍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塵,他四處張望觀察著四周地形,思考著作戰的路線。當他不經意的移動身體時,他的手觸碰到了棺蓋的某個邊側,他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似乎接觸到了某種冰涼的鐵製物。
抱持著好奇心,他轉過頭看向半推開的棺蓋,在棺蓋的不起眼的邊側,在那裡鑲著一塊小小的鐵牌,他的指尖輕輕觸摸著刻有名字的銘牌,嘴角輕輕的挑起。
「REGEN A、I……」銘牌後的字母有些斑朽,因為這些鐵鏽而無法正確地看出正確的名字拼音,神父無所謂的聳聳肩,決定作罷。他對男性的名字沒什麼興趣,若是裡頭躺著是金髮碧眼的大波吸血鬼女郎,他可能還會考慮研究一下她的名字拼音。
「不過,REGEN這個姓倒是挺特別,不知道是哪個家族所屬的貴族……」神父蹙著眉轉頭看向前方中殿,他隨意的甩著手中的十字架掛鍊,抬起腳部悠哉地朝帶有祭壇的聖所走去。
當走到佈滿灰塵的祭壇前,他瞇起雙眼望著擺放在祭壇上被擦拭乾淨的水晶杯,以及某些被移動過沒有灰塵的地方,他嘴角跟著揚起淺淺的笑意。
「看來這隻吸血鬼活得挺不錯的,把這破爛的教堂當棲所了。」放眼望去,這座教堂內的聖靈之物都已不在,就算有殘存下來的物品,也被破壞殆盡。
當聖靈之物已經失去原樣時,想要在威嚇這些黑暗居民,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神父的餘光瞄上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忍不住的拿起這杯子放在西落的光線下端詳著,「看來這杯子應該挺值錢的。」他摸著下巴,笑挑起不明的笑容,從懷中摸出一把小銀刀,銳利的刀刃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劃上一刀。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殷紅的血液緩緩的滴落在晶透的水晶杯裡,捧起手中的水晶杯,隨意地坐在一處未腐朽的長椅上,他將手中的水晶杯放置椅面上,感受著血液潸潸流出血管的不適感,以及流淌過傷口的刺痛感。
「不知道這隻吸血鬼會不會乖乖上鉤呢……」神父抱持著愉悅的心情吹了幾聲口哨,他緩緩的閉上雙眼,沉澱自己的心思開始禱告默想。
『滴答、滴答──』安靜地內殿裡剩下血液滑落在水杯裡的滴答聲,這聲音如同回音般地響盪在靜謐的教堂內。
不用多久的時間,外頭的暮色以垂,夜幕將至。
『喀啦、喀啦──』低沉的木頭摩擦聲在黑暗的室內中小小聲地迴盪著,閉目養神的神父微微的挑起嘴角,收回已經停止流血的手並把傷口藏在懷中。他悄悄的軟躺在長椅上,裝作昏迷不行的模樣。
他將耳朵靠在長椅的木製紋面上,藉由木頭的傳導聲,仔細地聽著從遠方地面傳來的窸窣之聲。
皮製的鞋板輕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摩擦聲,一聲又一聲的在遠方踏著步。他能感覺到醒來的吸血鬼正在焦躁。
吸血鬼是敏感的種族,在黑夜裡,他們的嗅覺和視覺無人能及。
神父能肯定自己投下的鮮血餌,會讓這隻飢餓的吸血鬼上鉤。第一面看到吸血鬼的時候,他那蒼白的臉色以及乾涸的唇瓣,就昭示著這隻吸血鬼已經很久沒有喝血了。
看著乾淨又有些整齊的本堂內部,神父能肯定這隻吸血鬼在這個地方已經住上了一陣子。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何這隻吸血鬼住在有人煙的地方,卻許久未喝血。
他印象中的吸血鬼都是無血不歡,殺人不眨眼的血腥份子。為了填飽飢餓之腹,在優雅高尚的吸血貴族,也都會化生為腥紅的魔鬼。
只要那麼一滴血的誘惑,他們就會沉淪在這甜美的果實下。
來吧,就讓你仰躺在父的腳下,好好反省自身的罪過。
從遠方傳來踏踏、踏踏的細微腳步聲,躺在長椅上的神父感覺到他的獵物上鉤了,他屏氣凝神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不用多久的時間,吸血鬼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他閉著眼都能感覺到人影蓋在身上的注視感。吸血鬼似乎注視著那杯盛裝血的水晶杯好一陣子,若有似無的聽到一聲吞嚥聲,在神父還來不及判斷時,吸血鬼便蹲下了身子。
神父的手已經悄悄的摸在槍扣上,就等吸血鬼靠近後,他便能一槍擊斃他。
神父心裡默數的節拍,指尖勾壓在槍鉤上。一步,就差那麼一步,他便能起身,將槍口對準吸血鬼的眉心。
只需要稍稍的這麼一按,這隻吸血鬼就會消失在這個世上。
「別裝了,你這個變態神父。」嘩啦一聲,神父的臉被鮮血澆灌,他的鼻子和嘴巴跟著灌進腥臭的鐵銹味。神父嗆咳幾聲,狼狽地從長椅上爬起身,他抹抹臉上的血漬,對著吸血鬼挑釁的揚起笑容。
「怎麼發現的?」撩起半濕的前髮,神父一臉痞樣的將腳翹靠在長椅上,他瞇著雙眼愉悅地望著眼前的一臉不屑的吸血鬼,「怎麼看到本大爺,一點也不開心?」這番話,讓吸血鬼不悅地翻了個白眼,將握在手中的水晶杯丟擲到神父面前。
「你那神職臭,一進來我就聞到了。」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吸血鬼拿出懷中的白手帕摀住自己的口鼻,想要遮擋住那腥臭的血腥味,他揚起嘴角輕輕地對神父冷哼了一聲。
「裝做一副沒事的模樣,別以為換了一副皮囊,我就認不出你。」輕巧的踮起腳尖往上一跳,吸血鬼動作優雅地飛跳到內殿裡的梁柱上和眼前的神父保持著距離。
「哦呀哦呀,怎麼說話這麼不盡情面,虧本大爺之前還幫你逃過火刑之罰。」被點破來意的神父一點也不氣惱,他抬起手臂用沒有沾到血的袖子,抹著臉頰上未擦乾的血漬。他隨口舔舔有些乾涸的嘴唇,嚐著那鐵鏽般的腥血,對著躲在梁上的吸血鬼揚起著戲謔的笑意。
看著神父的笑容,吸血鬼不悅的皺起眉頭,用披風掩蓋住自己的臉面。
「少來拿這件事來邀功,不用你幫我自己也逃得了。」聽著吸血鬼的狡辯,神父跟著放聲大笑,他仰著頭用掌心掩蓋住彎起的眼紋,悄悄的將眼神裡的苦澀藏起,嘴角邊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真是振振有理的說詞,但我記得當時的你可狼狽著,雙手雙腳都被木樁釘住,在那種情況下還大言不慚有能力逃走,本大爺實在是佩服佩服。」樑上的吸血鬼瞇起雙眼,將嘴邊的怒言吞回喉頭,他沉下心深吸一口氣,將那焦躁的氣息穩下。
吸血鬼歛著眼眸,眼神複雜的望著下頭和他對視的神父,平靜的眼眸裡帶著一絲絲的眷戀,他輕輕地嘆口氣,抬起手一揮,用黑色的大披風蓋住了自己。
不一會兒,一隻小巧的蝙蝠就從披風後砰的一聲出現,牠拍打著翅膀,打算離開這個惱人的地方。啪噠啪噠的朝外飛了一點距離,牠的視線就突然就被黑暗壟罩,牠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塊大布給包罩了起來。
小蝙蝠生氣的在布裡發出嘰嘰嘰的抗議聲,神父垂下眼用手摸著包裹在外套裡的小蝙蝠,用掌心輕輕的揉捏著裡頭柔軟的小動物。
「本大爺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終於能將你豢養在身邊了。」神父發出低啞滄桑的笑聲,這聲音猶如從地獄底層的惡魔所發出的笑聲,如此的揪心以及冷漠。
外套裡的小蝙蝠被神父的話氣到抓狂,牠用小翅膀抓著蓋住牠的布料,努力撕咬著想要逃離。但是因為神職人員的外套上有聖印,牠才沒辦法變回人型抵抗逃脫,這樣的動物型態,根本是任人宰割。
在許久未碰血的情況下,吸血鬼的體力以及能力已經漸漸的乾枯。每次睡醒後的活動,都是靠著自身的意志力,以及偷偷吸吮自己的血液才能支撐下來的。
現在的他有那麼點後悔,後悔剛剛為何不把那杯血一口飲盡。至少喝了那杯血,他還有體力可以跟眼前這個披著神職人皮的惡魔對抗。
就算不打傷這隻狡猾的惡魔,也能逃離牠的魔掌。
缺氧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對於鮮血的渴望也到了一個臨界點。在意識游離之前,吸血鬼想起了
剛認識這隻惡魔時的事。
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事,帶著內反羊角並自稱為『EKUBO』的雙角惡魔降臨在他面前。惡魔有著無邊的法力、輕蔑神的高傲態度,一開始讓吸血鬼很是反感。
不可否認的是,當平靜的生活漸漸的磨擦出一些熱鬧的火花時,寂寞與寂寞的靈魂相撞在一起,那美妙的感覺,讓孤獨活了好幾百年的吸血鬼,跟著動了那許久未動的美好念頭。
也許,他們可以一起渡過,這漫漫無邊又無趣的長寂時間。
木棺上的銘牌,也是高傲的惡魔親自為自己刻上,牠嘴上總是說著不合乎牠舉動的壞話,但吸血鬼能感覺到惡魔對自己的用心。也是因為如此,在吸血鬼打算離開時,他還是眷戀的拆下了鑲在原本自己棺木上的銘牌,珍惜的帶在身邊。
惡魔低聲的愛語、深不見底的愛意,那傲慢的自尊,以及烈火般的妒意,在某天的烏雲密布的黑夜裡,惡魔焚燒了周圍的村莊。
那夜,燃燒的烈火染亮了漆黑的夜空,人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份引發血災的妒罪以及惡魔的傲罪,是該由自己償還。
原想在人類的火刑下償還那些欠下的血債,身處火焰中的吸血鬼,聽著人類在火焰外的憤恨叫囂,目光垂落之處,他發現到著躲在人群中注視自己的惡魔,惡魔哀戚憤怒的眼眸中,緩緩地從眼眶落下晶瑩的水珠。
這悔恨般地淚水,讓吸血鬼拿回來生存的意念,他知道自己不能葬身於在這贖罪的火刑中。他在惡魔憤恨的眼眸裡,諭示到了之後的屠殺。
為了阻止惡魔的再次墮落,吸血鬼掙脫了牢固他行動的木樁,揣著鮮血淋漓並殘破不堪的身軀,逃離了這場刑罰。
荊棘之愛,終究是以血相結,以血而止。
想緊握著手中的荊棘,只能用自己的鮮血來滋養它的貪婪掠奪。
失去吸血鬼的身影後,惡魔捨棄了牠原有的外表,趁機奪舍了許多人類的皮囊,就只為了在廣大的世界裡找尋那隻逃走的吸血鬼。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附身的皮囊老死,牠便會在轉駕到另外的宿主身上。
吸血鬼從沒想過,這隻惡魔有能力可以侵占到神職人員的身上,若不是牠邪念太強,就是這個人類的信仰已經崩落,才會讓牠這個惡魔有機可趁。
『EKUBO,我累了。』
包裹在外套裡的吸血鬼,氣若浮絲的向著外頭的惡魔輕聲地說著,希望牠能停下殺戮的雙手。侵占在人類身上的惡魔歛下眼眸,低頭親吻上拱起的布包。
「你睡吧,醒來後就有血喝了。」小心的將外套抱在懷裡,神父收拾好他的用具,準備朝村莊前去。在來這座教堂之前,他記得那邊還有些居住的人類,這些人類能當作血祭用來弔養虛弱的吸血鬼。
不管要牠親手抹滅掉多少生命、屠殺多少生靈,牠都會親手將那盛滿鮮血的碗盞,放到吸血鬼的嘴邊讓他吸吮。
牠所鍾愛的吸血鬼,牠會借用撒旦之手,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存活下來。
惡魔抬起頭,對著殘破的聖殿放聲大笑著,神職外衣的後背處緩緩地撐出一對黝黑的翅膀,牠睜開帶著紅光的雙眼,望著五彩斑斕的大落地窗,輕輕地笑著。
「親愛的主,願你保佑我摯愛的吸血鬼。」
靜謐的夜色,從烏雲後悄悄地露出腥紅的彎月,惡魔披著慢慢腐朽的人皮,歛下眼眸望對懷中沉睡的小蝙蝠露出了許久未見的安心笑容。
「ARATAKA,晚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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