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千語－選擇２ - 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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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夢

ʚ ᴍɪs ɞ

Sep 24, 2024

22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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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星河中，無邊無際的宇宙跟星包圍著我，許多星星匯成一條銀河成了我腳底下的道路，無聲安靜像是沒入在深海裡卻感受不到孤獨，內心裡反而更加平靜。

　　「這裡是？」

　　我呆呆看著銀河所指引的道路，在路的遠方，似乎有一塊地。

　　我向前走著，飄移著，或者說是飛行，我的頭髮明明飄逸在空中，感受不到腳底的觸感，卻也感受不到空氣的流動，沒有窒息感或是壓抑感，同時也意識到在這個夢境裡的我擁有意識。

　　但這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的樣子。

　　隨著自己前進，過去的傷疤浮現在我的手臂上、大腿上，我的腦袋瓜開始痛起，這一塊我不願想起的過去，一點一點地在腦海裡溜了進來，像拼圖一片一片的拼湊。

　　我想阻止自己前進，我猛然轉過身，遠離那個目的地為止，我在宇宙中奔跑著，卻是白費力氣，無論我多麼努力的邁開步伐，不顧自己的形象奔跑著，自以為跑了很久，但回頭望去，我卻始終都在原地

　　而這，令我感到焦躁恐慌，我的腦袋試圖阻止拼圖的復原，一遍遍嘗試著，想像用一塊巨大的石頭擊碎拼圖，可是畫面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不要、不要、不要——！」

　　我奔跑著，尖叫著，尖銳的聲音卻傳達不到任何人，我被囚禁在這個看似平靜的世界裡，從石頭變成剪刀、從剪刀變成橡皮擦，任何可以抹去的、摧毀的東西，當我努力的擦掉一塊、毀掉一塊，又會有另一個畫面浮現在我腦海裡。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腳步從未停下，我體力逐漸耗盡，慌忙而不知所措的我，管不住自己的眼淚，放任它流下，讓我自己看起來更加崩潰。

　　同時腦海裡浮現起了薩邁爾的臉，那張看似無害的娃娃的臉，牠在哪？說好的在一條船上，而我卻獨自一人在這裡逃亡。

　　「啊！」

　　可笑的是，在這一個根本沒有地面的地方，我跌倒了。

　　我看著腳下的星星，離我的臉越來越進，當我整個趴在星河上，我卻沒有從夢境醒來，膝蓋的疼痛傳達到腦袋，提醒著我還記得痛楚。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連頭都不想抬起，看著底下也是無邊際的星辰。

　　「所以妳，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呢？」熟悉的女聲傳來，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人。

　　我不是盼望著有人能拯救我嗎？但同時我害怕，這聲音太過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可這聲音的出現、她的主人也是讓我焦慮的來源。

　　我睜大眼睛，緩緩地抬起頭，直到看見那銀河盡頭的，銀色與星光組成的樹，以及另一個我……

　　我的腦袋被迫中止，按下了暫停鍵，讓那些畫面定格，同時我的視線也定格在千語身上。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眼神幾分擔憂，也夾雜著幾分認真。

　　好像是看著主人格逐漸失去理智，而出手相助的副人格似的，她直挺挺著站在我面前，相比起趴在地上的我的狼狽，她看起來準備好隨時接手這具身體。

　　如果可以的話，能交給妳的話，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我在想什麼，這裡是夢境。

　　薩邁爾不在，曉安不在，琰研也不會在這裡。

　　這一切，只是我的妄想罷了。

　　「所以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她再次開口，憂傷的眼神看起來很難過。

　　「我不想逃啊……」我帶著哭腔的聲音開口，眼淚再次嘩啦啦的流下來：「我不想逃，我想死啊……」

　　我慢慢爬起身子，跪坐在地上，模糊的視線看到她的人影朝我靠近，接著柔嫩的手指輕撫過我的臉頰，抹去我的眼淚。

　　「可是妳當初選擇活下來了啊……」她的尾音拉的很長很長，似乎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選擇活下來，卻又在這自暴自棄。

　　我慌忙地搖頭，大力的吸著鼻涕，一邊哭著一邊說：「沒有、沒有、我沒有……」

　　「唉……」她無奈地嘆氣，隨後牽起我的手，將我扶起，她再一次擦去我的眼淚，這一次感覺加大了力道：「妳必須面對，過去的自己，那些妳認為的汙點。」　　

　　不，那些不只是單單汙點，那些是我難以癒合的傷。

　　原本只是浮在手臂和腿上的傷疤裂開，從裡面滲出鮮血，微弱的疼痛感傳來大腦，很快的我又麻木了，可是對痛楚麻木的我，卻依舊阻止不了眼淚，思緒成了一團被貓玩過的毛球，打成了好幾個結。

　　「千語，」她呼喚著我，我沒有理會，我看著自己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成了這裡最鮮豔的顏色，我渴望著痛。

　　我渴望著，藉由這樣教訓我自己，藉由這樣代替別人來唾棄我自己。

　　「千語！」我的肩膀傳來一陣痛，眼前的人抓緊我的肩膀，湊近我的臉怒瞪著我。

　　我呆愣地看著她。

　　「妳要不要面對？」她的語氣激動，感覺到她在生氣，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從被捏著的肩膀，感受到她的顫抖。

　　她貼近我的臉，不讓我有迴避掉視線的餘地，她說：「妳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是選擇要變更強，還是逃避掉，浪費薩邁爾給妳的機會？」

　　「薩……邁爾……？」我緩緩的說著，沒想到會從她的嘴裡聽見薩邁爾的名字，不對，什麼機會？

　　「應該說，因為遇見了薩邁爾，所以妳才能在這裡……」她解釋著。

　　可我不懂，這跟薩邁爾有什麼關係？

　　「這個地方，是妳的夢境，而夢境連接著妳的內心。」她說著，伸手指向身後的樹，那棵樹閃閃發光著，似乎在回應千語的話。

　　我只是茫然地看著她、再看著樹，這一切都太過虛幻。

　　這是夢吧？是夢吧？

　　我現在到底在哪？

　　「唉，」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又嘆了口氣。

　　「不然妳覺得，妳的內心應該是怎麼樣的地方？」

　　這句疑問句，從我的耳朵，傳到我腦海裡，在我空洞的思緒裡重複了好幾次。

　　這個被我拋棄的世界。

　　這個不曾接住我的世界。

　　哪有什麼內心的世界可言？

　　我的傷口停止流血，紅色的血凝固在裂開的地方，我看著眼前的千語，她的皮膚乾乾淨淨，一點汙點都沒有，一開始也是，眼神自信了許多。

　　跟我，一點也不像。

　　「千語……」我擦去淚水，呼喚著眼前的人，她轉過頭，對我的回應投以盼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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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低下頭。

　　＞「那應該，是個很平靜的世界吧。」我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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