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04.亞歷山大的大學第一天

下午吃過午餐，亞歷山大才帶著漢娜來到學校——她現在是化名「漢斯」的男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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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首先去拜訪醫學院裡跟父親熟識的教授們。

他是學生，但同時也是正式接管家中產業的男爵，跟學校裡其他經濟不獨立的學生相比，儼然已經是社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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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會需要別人關照，但父親的人脈還是要維持一下的，這些人都是社會上的少數菁英，未來還會接觸到。之前他可以用在家養病的藉口，或者父親剛死很忙為由迴避掉，但現在他都到學校了，不順路拜訪一下說不過去，也會留給別人不會做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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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與長輩們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一起緬懷一下他已死的父親，刷個存在感。

然後長輩們為了展現自己的關心，就會問一些問題。比如家裡的醫院需不需要幫忙，上了大學之後有何安排等等......等到他們聊到結婚的話題上時，亞歷山大就隨便敷衍了一下，然後趕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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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血脈是貴族的義務，而貝利佛男爵家非常危險，因為前幾任男爵都一脈單傳，如果亞歷山大現在死掉，貝利佛這一脈就算斷了。

他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要繼承家產或許有些困難，搞到最後說不定得去遠親的南方子爵家撈人，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亞歷山大應該早早成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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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十五歲成年禮一過，差不多就可以結婚了，甚至更早的也不是沒有，反而超過二十歲就算晚婚。亞歷山大十七歲的年紀，正好是適婚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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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歷山大又不想死，只要他不死，血脈就不會斷，那就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如果他死了......人都死了，剩下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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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結婚充滿了風險，社會傳統決定了他很難跟自己的女僕結婚……就算結了，他的妻子在背後多半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甚至當面羞辱。

最後他大概率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成親，而對方的家族多半是覬覦他的財產才把女兒送來的，是個沒有愛、價值觀又不合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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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都是政治聯姻，雖然帝國沒有指腹為婚的傳統，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爵位越高的家族，在婚戀上就越不自由，為了避免在婚前傳出緋聞，婚前戀愛也只能偷偷的來，甚至幾乎沒有這種事，反倒是婚後偷偷找情人的風氣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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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裡王子和公主的戀愛故事都是騙人的，現實情況多半是：長得不怎麼樣的王子，與被甜品荼毒得身材走樣的公主結合，然後過著不怎麼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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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帝國還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國家——除了皇帝有誕下子嗣的義務，可以無視這條規矩外，誰都不能違反，就連公爵都只能娶一個老婆。

想要更多女人？那不好意思，沒有侍妾，只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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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找情人甚至是聯姻雙方默認的事——我不喜歡妳，妳也不喜歡我，那生下孩子之後咱們就各找各的情人，只要我沒看到，那就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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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是誰都這樣想，於是便成為了帝國歷史上一樁樁狗血事件，就連亞歷山大這個常年窩在家裡的病弱少年，也聽過不少這樣的故事......雖然這些故事中，妻子弒夫的案例極少，但丈夫莫名其妙死掉，妻子繼承全部遺產的案例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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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長輩都拜訪完了，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亞歷山大才去教學大樓的學生事務處，申請校內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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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都已經開學了，早已過了宿舍申請的時間。不過能上大學的大多都是有錢人，他們在帝都多半有房子，沒幾個人會想跟別人住在一起，因此總是會有空的房間——如果運氣不好實在沒有，他就借一間空教室，直接改裝成宿舍。

所以唯一的問題只是文書工作，得麻煩老師改一改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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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學生的話老師肯定不會理你的，但亞力山大在學校還有點人脈。學務處的老師自然是認得他的，「天才少年」亞歷山大嘛，誰不知道呢。

正因如此，那位老師對他提出的宿舍申請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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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在學校附近有房子吧？而且你的父親——關於他的事我很遺憾，不過我記得他還有一棟學校配的宿舍吧......哦，記錯了，他已經把那棟房子買下了。那房子後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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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好的。」

亞歷山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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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的房子並不是給孤兒院四人組住的房子，而是另一棟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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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大學雖然是封閉校園，本體都被圍牆圍起來了，但校外還有很多資產，在郊區甚至還有大片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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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在十七區附近有一片地方，全部的房產都屬於學校，是專門分配給教職員的宿舍。

他父親雖然在附近有房子，但學校還是給他配了宿舍，後來為了感謝他在教學方面做出的貢獻，學校就允許他買下那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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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黃金地段的學區房，不過這種隨便一個老師都知道的住所，住起來太沒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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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房子還沒有整理過，短期內也沒有住進去的打算......倒不是出於感傷。您也知道，我身體一直不太好，一直以來都是待在家裡學習，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想要體驗一回住宿生。希望老師能成全我。」

說到住宿時，亞歷山大露出嚮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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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見了，也只好嘆口氣：「那群大學生很吵的，作息也是亂的，偶爾還會遇到宿醉的人大吵大鬧，住宿對你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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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法理大學的學生有足夠高的素養。」

亞歷山大露出微笑。

「實在不行，我再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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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你要這麼說我也不攔你，但他怎麼辦？」

老師用筆指了指假扮成男僕的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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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希望能跟我一起入住，有他在，呃......我會方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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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得繳兩人份的住宿費用，不過你應該也不在意這個......對了，你還有沒有其他僕人？」

老師突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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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不過他們不住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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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都住進來吧。」

老師狡黠的朝他眨眨眼。

「這兒有個空的四人間，都給你得了。不然同學跟你的僕人睡一起，也挺尷尬的。學生都會串門的，這樣安排不影響你交朋友，但是能大大提升你的睡眠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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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老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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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寫了啊。」

老師一邊說，一邊低頭寫寫畫畫，還特意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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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學生，三個男僕。」

他特別在「男僕」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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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會意，朝老師點了點頭——讓女僕都扮男裝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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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務處的老師行事迅速，很快就幫亞歷山大處理好了文件，將整串一共四把鑰匙交到亞歷山大手上，並在他學生證的上學期欄位那裡蓋了註冊章。他以後出入宿舍，只要出示學生證即可進入，而僕人的部分則額外開了三張空白文件，讓他自己填寫，只要之後帶人過來在學務處這邊的文件上補個簽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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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說了些感謝的話語，沒有給老師什麼賄賂，人家只是好心幫忙，給東西就是對對方的侮辱。不過下回過來，怎麼說也得帶點小禮物，父親蒐集的那一大堆東方茶葉就是很好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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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務處後，亞歷山大一邊思考該讓誰扮男裝，一邊在校園裡漫步。

他能調用的人還是挺多的，不過大多已經安排了工作，有自己的事要忙。並且體貌特徵上也是有限制的......總之把那些胸太大的女僕先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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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還是維持著自己虛弱的形象，拄著一根手杖，漢娜則緊緊跟在他身後。如果是坐輪椅，移動起來肯定會快很多，但輪椅實在太不方便了，很多地方去不了不說，出校門也不方便把輪椅帶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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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自然是不會去舊書攤的，他朝學校最大的禮堂走去，打算去看看大學有什麼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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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裡的學生組織，扣除學生會那種偏官方性質的，基本可以分為兩類：社團和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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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組織中有不少會積極的招攬新生，而開學第一周的社團博覽會，就是招新人最重要的時期。

法理大學的社團博覽會就辦在禮堂裡面，每個社團都有一個攤位，展示獎盃、設備或者可以直接體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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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對法理大學很了解，在入學前就來過好幾回了，社團博覽會以前也有看過，畢竟他父親是有教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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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覽會的社團五花八門，有板球社還有壁球社，划船社以及登山社......除此之外，也有讀書會這種文靜一點的社團，或者煉金研究社這類偏學術性的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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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民眾的娛樂就是加入各種各樣的社團，比如棋社或者橋牌社。

即使是窮人或者家庭主婦，也有對應的社團，只是越低端的社團越「現實」。比如洗衣社，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洗衣服，還會介紹一些幫人洗衣的活賺點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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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普通民眾的社團自然不能跟大學生相比。

在大學，那一小搓窮學生課餘時間都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嗣，他們玩的社團不乏昂貴的設施與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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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檔一點的，還有會員制俱樂部。這種俱樂部多少帶有一點社會屬性，在校外有專門的場地，必須要有人推薦或持邀請函才能入會，每年還要收取普通家廷難以負擔的會費。不過相對的，這個圈子也更緊密，已經畢業的學長姐都是各界菁英，出社會後稍微照拂一下，就能讓學弟妹少奮鬥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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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對亞歷山大來說是個新奇體驗，他因為身體原因並沒有加入過社團，反倒是那來自異界的記憶有相關經驗......記憶的主人在大學時玩過一個地下電台社團，不過後來因為社長跟社內的學妹交往，結果被另一名社員戴了綠帽，而那個女人其實腳踏多條船，社團最終因為這種狗血的理由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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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在這裡繞了一圈。如果他報出名字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邀請他，但他沒有，所以獲得了難得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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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社團顯然對他這個病弱小子沒啥興趣，亞歷山大對他們也沒興趣......打球有什麼意思？

他直接越過了運動社團，走道文化社團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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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個攤位看，期間有幾個棋牌社的女孩子過來邀請他，他只說自己會考慮看看，就敷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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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對學生加入社團的數量沒有限制，所以他理論上可以同時加入所有社團，而且也不一定要出現，完全可以當個幽靈社員——只要社團活動費記得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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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歷山大對大多數社團沒興趣。最後他看了一圈，非常功利的將目標縮小到三個社團，分別是召喚術交流社、法術社，以及占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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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個很好懂，基本是想要學習召喚術和法術的人參加的，而後面那個占卜社就有趣多了，不只可以幫自己占卜，還可以幫別人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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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是貨真價實的神祕學技藝，亞歷山大對這種能知曉一部分未來的技術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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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想要申請入部。」

亞歷山大找到一個看起來很好的說話的女孩子，向她提出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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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剛替一個來參觀的新生占卜完，正在收拾用具，被亞歷山大一問，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啊？稍等！我去拿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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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跑到攤位裡面。攤位裡的其他幾個人也看了過來，亞歷山大還聽到其中一個女生小聲驚呼：「呀，是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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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方的看向那個發出驚呼的女孩，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靜靜等待那份屬於他的入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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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很快送到他手中，加入社團沒什麼複雜的手續，就是填個資料繳個費的事。

這些社團都是學生自主運營的，雖然社團都有指導老師，但幾乎都是掛名，只有在大活動的時候才會冒出來看一眼，確保自己負責的社團不會惹出什麼大麻煩。

不過在填寫文件之前，女孩的話讓亞歷山大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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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弟啊，我得先提醒你，我們占卜社平時除了學習占卜之外，也會拿對方練習，或者替有需求的學生占卜的——當然，是收費的，有很多人會找我們占卜戀情。你應該不介意被人占卜，或者替人占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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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亞歷山大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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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其實事件很嚴肅的事，隨便占卜他人的命運，如果學藝不精，又或者對方是所謂的大命運者，未來牽扯太廣，很有可能讓占卜師受到反噬。

輕一點的話受點傷，虛弱幾天就沒事了，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大幅縮減壽命，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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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拿占卜來占一些小事，比如鑰匙掉在哪裡，或者像學姐說的，占卜戀愛運，那就相當安全。

占卜戀愛或許也有這一層考量在......雖然亞歷山大覺得她們只是單純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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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希望練習時的占卜，他們不要占自己的桃花運，不然自己與多名女僕有染的傳聞就要坐實了......雖然亞歷山大也不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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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學校裡就他一個人有這方面的流言......這些紈褲子弟玩得可花了，畢竟少年的性慾有多強，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這些富家子弟有足夠的權力與金錢去放縱，只是他們都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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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貴族圈子裡，跟女僕之間的關係其實不算什麼緋聞，只是亞歷山大時不時會撿幾個人回家，家裡的年輕女僕特別多而已。而這些年亞歷山大一直待在家裡，跟帝都的大小姐們沒什麼接觸，所以除了女僕之外，也實在沒有其他緋聞可傳了......除了桃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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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與桃樂絲有關的流言可不興傳，那真的會要命的。這點占卜社肯定有分寸，什麼瓜都吃只會害了自己，這個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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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帝國就流傳著占卜者吃瓜害死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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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致是這樣的：在數千年以前的南方大陸上，有一名英雄王，騎著他的白馬戰無不勝。某次出征前，他向當地一位有名的占卜者尋求啟示，占卜結束後，那位占卜者對英雄王本人來了興趣，於是私下又給英雄王算了許多掛，結果得知了英雄王私下的怪癖——他居然與自己心愛的白馬交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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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這個驚天大瓜，不向別人分享怎麼行？於是他就偷偷透漏給了自己的家人。

「我告訴你個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我爸告訴我個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我朋友告訴我個事......」

「聽說了嗎，我們的王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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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英雄王凱旋歸來，關於他的風言風語已經滿天飛了，於是就沒有然後了，九族消失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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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流傳的非常廣泛，普及到但凡對占卜有點興趣的人都聽說過的程度，以至於在帝國，「騎白馬」有著其他方面的隱喻，「白馬王子」也不是什麼好詞。帝國的男性都會盡量避免騎白馬，尤其是白色的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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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故事雖然不知真假，但國家與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那位英雄王所在的國家，最終被光輝帝國的前身——太陽王朝給消滅了，那片土地如今依然是帝國南境的一部分，擁有帝國最大的商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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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瓜不能亂吃，而保護客戶的隱私則是占卜者最基本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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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大學的學生地位尊貴，而且畢業之後多半要與其他家族聯姻的，占卜社要是那種八卦之地，傳出些什麼不該出現的流言，早就辦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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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把名字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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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他的名字，先坐不住的是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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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你就是那個亞歷山大！？」

女孩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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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是我。」

亞歷山大平淡的點點頭，對此見怪不怪。

世界上有很多個亞歷山大，但在帝都的帕拉賽爾蘇斯家族就那麼一支，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他簽的是全名，不會有認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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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這個女生對「哪部分」亞歷山大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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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個亞歷山大！天啊，我知道你，我看過你寫的書！」

女孩尖叫道。

「我超愛你寫的夏綠蒂探案全集，可以的話，等會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就簽在書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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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對寫書的亞歷山大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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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書算是亞歷山大成名的眾多因素之一，當時他在家裡閒著無聊，看了幾本當世流行的小說，都不甚滿意，就決定自己寫一本。

儘管他文筆一般，以前也沒寫過書，但畢竟有異界的記憶，隨便從別人的偵探故事裡偷點情節，放在這個娛樂匱乏的世界就是大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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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書亞歷山大是用筆名寫的，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作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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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一提，他寫的＜夏綠蒂探案全集＞，講述的是一個被女巫變成小孩的貴族少女夏綠蒂，為了尋找變回來的辦法而寄居孤兒院，與光頭院長白洛聯手，破獲多起惡劣案件而逐漸成為警察顧問的故事......大雜燴了屬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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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對自己的書迷露出微笑：「我很樂意為學姐簽名，不過學姐可得負起責任，好好保護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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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女孩才注意到，因為剛才的大喊大叫，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亞歷山大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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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亞歷山大？他身體是不是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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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個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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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在自家宅邸與女僕夜夜笙歌，身體不虛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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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樣的人加入我們的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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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竊竊私語，有人在背後詆毀他，也有人想要與他結交。諸如讀書會的社團已經準備付諸行動過來搶人了，畢竟這可是一個能不斷產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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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社的女孩當機立斷，拉起亞歷山大的手：「跟我來，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其他幾個部員則默契的跑出攤位，替他們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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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他們準備跑出禮堂時，卻與正準備進來的人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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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占卜社的學姐撞上迎面而來的那人胸口，然後被柔軟的胸部給彈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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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亞歷山大因為認真的演繹著自己的病弱人設，拄著手杖跟在後面，得以幸免於難。

同時，亞歷山大也認出了進來的那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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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他資助的孤兒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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