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18.光輝遺棄之地

關於神火，至少它比「人火」好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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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火的效果，本質是燃燒並驅散對人有害之物。這種效果如果應用得當，還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作用，因為把體內的汙濁之物都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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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謂的「邪祟」是人類的定義，只因為它對人來說是不好的。

在人……甚至生物誕生之前，世間本無正邪之分。所謂邪祟，不過是自然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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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關於人、正邪、以及各種判斷基準的話題還可以繼續深入討論，但這就要涉及到神秘學的本質，乃至世界的秘密，亞歷山大也知之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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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人火作為「人掌握的火」，它的效果都是以「人」為的基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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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指的並不是人火的使用者，而是全體人類。

人火的判斷標準源自全人類的普遍認知，這也就是為什麼亞歷山大那受詛咒的心臟會受到影響，那些使用邪祟力量的人也會受到傷害，總不能說他們都不算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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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神火」不同，它的性質並不來源於人，而是來源於神......或者說，來源於點燃神火的存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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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邪神點燃的神火，並不會把自己燒死」。

邪神的神火、與帝國信仰的光輝之神持有的神火，兩者間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亞歷山大也能輕易使用，而不會傷到自己的心臟......不過這大概只是神火最粗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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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神火最古老的描述，來自三千年前隱居在北境雪原的賢者所撰寫的＜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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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位賢者獨自居住在沒有人煙的地方，徹底捨棄了自己的大半輩子，通過不與人產生任何交集來將自己的命運絲線無限純化，然後使用夢見法這個占卜技術入夢，在夢境中親自向柱神的使徒提問，並在清醒時將還記得的內容編撰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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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中，那些不該被流傳的秘聞會在夢醒時自動忘記，但即使如此，剩下的知識也足夠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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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徹底的純化了命運絲線，就連那位賢者的名字都沒能留傳下來，不過他寫的書倒是影響深遠。

＜神典＞整合了神明的譜系、傳說、祭祀方法與力量本質，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確保了內容的正確性——至少撰寫的當下是正確的，不同於那些分不清真假的古老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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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此書劃分出了神祕學的兩個時代，這本書出世後，神祕學才真正成了一門正式的學科。現今魔法學院使用的那些教科書，或多或少都參考了＜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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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因為＜神典＞涉及的神秘知識太廣、太深，在帝國屬於禁書類，只是限制並不嚴格。帝國明面上僅存的一本＜神典＞手抄本存放在法理大學的圖書館，學生只要提出申請，經過導師與圖書管理員審批就能閱讀，就是不准做筆記，也不能帶出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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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這本書已經現世三千多年了，自然有其他抄本流傳於世，貴族們也不怎麼在乎規定，幾乎都有私人收藏。

比如亞歷山大家裡就收藏著一本由北方古語寫成的＜神典＞，應該是永夜國度滅國以後流落到民間的，是至少有一千多年歷史的古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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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典＞中的第六章，開篇第一句話，就是「凡神皆持神火，掌無上偉力」。

研究＜神典＞的先賢們認為這裡的神火和神力，正好對應神的兩個重要之物，即「位格」和「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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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力量來自祂掌握的權柄，這很好理解。但神火與柱神的位格之間的關係，神祕學者們至今也沒有搞清楚，甚至連神火的本質到底是什麼也很難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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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神火顧名思義，是神才能掌握的火焰，神秘學者們根本無從研究，也無法想像。

應該也有人像當初那名賢者那樣，嘗試用占卜詢問，不過從來沒留下什麼像樣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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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人敢嘗試肉身點燃神火。妄想持有神火本身都是極大的褻瀆，這可是神真實存在的世界，整個社會的教育、文化與習俗都深受宗教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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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神的數量眾多，有時候還互相對立，信仰有所偏向是常有的事，但神便是神，沒有人能保證神不會讀心術。人們對於祂的力量又怎能不信，對祂的旨意怎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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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眾神的敬畏之外，宗教審判所也不是幹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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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亞歷山大例外，他是個從小就融合了異界記憶的「異端」。他敬重神明的力量，卻毫無信仰之心。在這個世界，大概也就只有他敢真的去點燃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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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點燃神火這種事，誰也不能告訴，哪怕桃樂絲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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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尤其不能讓桃樂絲知道......雖然桃樂絲向來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但沒有人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亞歷山大也說不準她會有什麼反應。

並且從她能夠輕鬆借用光輝的力量就可以看出，她是光輝的寵兒，光輝之神照看著她。況且亞歷山大從來都不敢小看宗教的力量，那可是從小培養的價值觀，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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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保險起見，以後還是少去教堂為妙。

亞歷山大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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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聽說只有神才能持有神火，那祢看看這是什麼？（掏出神火）

光輝在上，亞歷山大可不敢在柱神面前做出這種挑釁之事......至少現在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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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其他人回來之前，亞歷山大處理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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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兩個十三圈鹽組成的圖案清理掉大一半，鹽堆被掃到潔德的屍體上，吸了血的鹽褐白相間，堆在那兒好像在給屍體鹽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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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桃樂絲等人回來了。

跟著桃樂絲一起回來的，還有眼鏡學姐，以及孤兒院的其他幾人。見到那具屍體，孤兒院的眾人都被震撼得摀住嘴巴，只有眼鏡學姐和桃樂絲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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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法學院待久了，見多了各種死法詭異的屍體，就會逐漸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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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掃了一眼滿地的狼藉，甚至還吐槽了一句：「你想要做臘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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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亞歷山大則是看著做好準備的桃樂絲，挑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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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出去一趟，連衣服都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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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上一身學院制服，披著一條學院風披肩，看起來就跟學生一般無二。

然而亞歷山大可以隱約看見，隱藏在她那套普通制服之下的三條項鍊，手環，以及套滿每根指頭的戒指。不用說，全部都是有特殊功能的魔法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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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亞歷山大可以打賭，他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在沒看到的地方，絕對還藏著更多裝備。看來桃樂絲嘴上那樣說，實際上還是挺謹慎的——她為了保險起見，連每根手指都套滿了戒指，肯定是把能帶的裝備都帶了。考量到她豐厚的家產，她絕對不止這麼幾件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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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輕敵。」

察覺到亞歷山大的視線，桃樂絲提醒道。

「既然他們已經在42區活動一段時間了，按照巫師的習慣，肯定布置了儀式，存在陷阱幾乎是肯定的事。準備充分的巫師是很難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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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對方應該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對了。」

桃樂絲指了指鹽堆裡的屍體。

她說的沒錯，十三圈鹽被亞歷山大毀掉之後，屍體與外界就再無阻隔，對方肯定知道了潔德已死，沒有點準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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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不等亞歷山大發問，就指了指眼鏡學姐等人：「被潔德取代的人已經查明了，是這一屆的新生，一個男爵的女兒。她們問到了一些情況，想跟著一起調查，我就帶著了。我們抓緊時間，其他路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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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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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八個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校門，招了一輛六座馬車後，朝著42區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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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八個人塞進一輛六座馬車裡，那個是件技術活，何況亞歷山大與眼鏡學姐還帶了裝備。

他們這種儀式系的學生，沒有法術系隨地施法的能力，但只要帶齊材料，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現場佈陣，所以也不算完全沒有戰鬥力——前提是帶齊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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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馬車上還多添加了三個手提箱，兩個是亞歷山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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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顯然不會太舒服，不過不舒服的是別人，跟亞歷山大與桃樂絲沒什麼關係。

漢娜與蕾妮各佔一個位置，兩人一個是亞歷山大的「男僕」，另一個則是學姐，誰也不好意思讓她們擠一擠，所以剩下的兩個座位，孤兒院四人組只好二疊二，在角落裡擠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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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車輪輾過石磚，從鬆動的磚縫中擠出烏黑的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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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正午，太陽底下的馬車一頭扎進熙熙攘攘的街道，車夫大聲吆喝著讓行人避讓，在充斥攤販、行人，與其他馬車的街道上緩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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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阻隔了道路的喧囂，在車廂內，眾人正在交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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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行者』亞伯拉罕多半是個假名，只在他的徒弟之間使用，他日常使用的必定另有其名。但他的日常形象變化應該不會很大，否則他的徒弟一定會察覺出來。」

桃樂絲說道。

「他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中老年紳士。身高相當高，有些駝背，鼻子挺拔五官深邃，膚色蒼白，有點鬍子，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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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到了42區，我們兵分兩路，我跟亞歷山大去他們的據點看看，不過他們大概已經轉移，所以我們很快就會出來找你們匯合。其他人留在外面打聽這個人的動向，他在城裡肯定還有其他據點和同夥，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就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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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找找被他的徒弟潔德取代的那位男爵女兒——雖然我覺得她應該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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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危險就跑，千萬不要單獨行動，懂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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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眾人紛紛答應。

隨後，桃樂絲又給每個人都發放了保命用的替死稻草人，並教導她們使用方法，頗有老師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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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馬車穿過一道高聳且古老的城牆，出了內36區，駛上一座石橋。

一股惡臭也隨之飄進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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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所有行政區都是圍繞中央的皇宮設置的，一圈又一圈。每一「環」有12個區......以此類推，首都在剛建成時，一共三環36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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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36區與新城區中間隔著一道城牆，還有一條早已失去作用、淪為露天下水道的護城河......這條古老的護城河在象徵意義上，依舊維持著它最初的使命，將內36區的光鮮亮麗，與36區之外的貧苦骯髒，分隔出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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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腐臭的味道就是從這條黑色的護城河上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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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過石橋，穿過37區，再行駛一陣子，才抵達骯髒混亂的42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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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邊停好後，車夫為他們打開車門。扮做男裝的漢娜先行下車，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亞力山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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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鋥亮的皮鞋踏上地面，亞力山大忍不住皺起眉頭，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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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區與其他區域簡直不是一個畫風。

雖然新城區的其他地方也亂，但沒有亂成這種樣子。

如果說其他貧困區域是貧民窟，那麼42區就是拉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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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木板打造的房屋烏壓壓的堆積成一片，雜亂無章，空氣中充斥著屎尿與腐敗的惡臭。

除了直通城外的主幹道，其他的道路幾乎看不出石磚鋪設的痕跡，街道上也沒有路燈。即使是在主要幹道上，路肩也堆滿了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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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上的「泥土」當然不是普通泥土......至少有一半是馬糞等各種動物的排泄物，當然也包含人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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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馬匹，那麼街道上自然會有馬糞的問題，即便其他區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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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窮人的住宅是沒有直通下水道的衛浴設備的，住宅內的屎尿必須要拿到外面的下水道口傾倒，但為了圖省事，經常會被隨意傾倒在街邊小巷，然後隨著下雨天被沖進下水道。

如果沒下雨，人的屎尿就會與馬糞馬尿一起堆積在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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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城區，街道上會有專人負責清理，然而下水道的排汙能力也是有限的，所以這些搜集起來的糞土多半會交給來自郊外的農民，他們會駕著馬車來收這些糞便，帶回去施肥。

早期農民甚至會花錢購買這些優質「肥料」，然而隨著城市人口越來越多，市民們現在必須反過來花錢請農民來搬運這些糞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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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所有這些所需的金錢，綜合為了「汙土稅」，平均的分攤到每一個市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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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住在42區裡的人繳不起汙土稅，管理42區的警長不幹人事，所以沒有人會來清理路面堆積的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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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很慶幸現在是大晴天，地上的土又硬又乾，儘管揚起的「塵土」會落在身上，也可能被吸進肺裡，但至視覺上要比陷入屎漿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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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陸續從馬車上下來，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主要是他們身上的學生制服太過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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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周圍的目光，桃樂絲面帶挑釁的看了回去。所有被她看到的人，都有一種被大型貓科動物盯上的感覺，頓時感到不寒而慄，紛紛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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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幾人不明覺厲，只有眼鏡學姐與亞歷山大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這分明是某種驅散人群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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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按計劃分頭行動吧。」

分開前，桃樂絲掏出三個巴掌大的人偶，交給眼鏡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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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兩個只是一個人形的土胚子，看起來像是小孩子做著玩的粗枝濫造之物，唯有嘴巴跟耳朵被明確雕刻了出來。

而剩下那個則是精緻的瓷娃娃，上了漂亮的釉彩，精雕細琢成桃樂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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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帝國陸軍專用的情報類道具。

據說最初的原型是拿死嬰做的，如今雖然已經是人造品，但材料依然包括一部分的人體部位。

這些土偶被稱為「五官系列」，顧名思義，雕刻了嘴的土偶就可以說話，雕刻了耳朵就可以聽，鼻子可以聞，眼睛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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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等於對講機、錄影機和錄音機等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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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優點是傳訊效果可以無視距離，缺點是它是一次性的，而且還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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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得跟桃樂絲差不多的瓷娃娃則是她的分身符，這是只有少部分巫師才會的特殊技藝，只要捏碎那個磁娃娃，桃樂絲的分身就會立刻顯現。

分身的存在有時間限制，能力也不如本尊，但那依然是一個能使用桃樂絲大部分技能的強大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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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妳是學姐，她們幾個交給妳了。遇到問題就立刻用道具，不要猶豫。」

桃樂絲嚴肅交代道。

「你們自己注意安全，我跟亞歷山大調查完之後，還在這裡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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