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獸人,約占全球總人口的千分之八,兒童時期與一般人無異,在青少年時期會經歷覺醒階段,具體表現在第一次獸化與身體的強化,並出現獸形態與天賦,從此能在人與獸兩種形態之間自由轉換。天賦分為哨兵與嚮導兩種,哨兵數量略多於嚮導。在古代,獸人用保衛家園換取與普通人的和平相處,時至今日,獸人亦多擔任軍警類的保衛工作。
──畢斯特˙維森《獸人小百科》
獸人之所以稱之為獸人,除了獸化之外,亦因其有野獸的天性,就是領地觀念。通常獸人都有自己的領地,越強的獸人所擁有的領地越大,能夠將一個國家首都劃作自己領地的獸人,就是該國的獸人領袖。群居習性的獸人會以群體佔據領地,領袖就是獸群的老大。
身為一個源遠流長的老牌獸人家族,同時也是現今佔據倫敦的獸群,福爾摩斯家的後嗣一直是眾所關注的焦點所在。
當英國獅后福爾摩斯夫人第二胎也是兒子時,有不少家族頗為失望。獸人的後代一般來說,很大的機率會繼承父或母的獸態,少數出現祖先的獸態。其並以性別決定繼承的天賦,兒子多繼承父親的天賦,而女兒多繼承母親的天賦,天賦有強弱差別,目前沒有出現完全沒有天賦的獸人。福爾摩斯夫妻皆是獅子,而福爾摩斯先生是位哨兵,所以他的小獅子們也被預期會覺醒成哨兵。
哨兵的五感高於常人數倍,而嚮導的精神能力超乎尋常,他們互相配合,嚮導用自己的能力幫助哨兵擺脫感官過載造成的各種副作用,嚴重的感官過載會使哨兵陷入神遊狀態,這就是感官神遊症;哨兵幫忙嚮導更好地建立精神屏障,或讓嚮導的精神力集中在哨兵身上,避免嚮導接受太多額外的精神壓力造成負擔或精神崩潰。
像福爾摩斯這樣的古老家族,培養出來的嚮導出類拔萃,其他家族總是暗地裡希望能多幾位優秀的嚮導,畢竟嚮導數量本就低於哨兵,好的嚮導更是可遇不可求。
許多大家族眼見獅王的福爾摩斯家此代養出嚮導的機會渺茫,紛紛替自家哨兵另覓良緣,將目光放到其他家族的嚮導身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福爾摩斯家的長子覺醒成為嚮導,數年後,次子也長成嚮導。
福爾摩斯家的次子,夏洛克•福爾摩斯,即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生長在獸人中所謂的第一家庭,聖誕節不是溫馨的家庭聚餐,而是人滿為患的聖誕舞會,有頭有臉的獸人們組成川流不息的賓客穿梭在宴會廳裡,間或還有尚無法控制自己形態變化的小獸人以獸形在廳內亂竄。
對於夏洛克而言,聖誕舞會代表惱人的小提琴表演,若非他固執地拒絕,媽咪甚至打算安排麥考夫彈鋼琴和他合奏。每當想到年復一年上演的情節,夏洛克身上就竄過一陣惡寒。
「媽咪的小雄獅今年也要表演小提琴喔。」福爾摩斯夫人把小兒子抱在腿上,使出誘哄的語調。
「不要。」稚嫩的夏洛克噘著嘴說。
「為什麼不要呢?大家都很喜歡看你表演。」福爾摩斯夫人裝出困擾的表情。
「不要,就是不要啦。」小夏洛克的嘴越噘越高。
「媽咪知道了,小夏利想跟哥哥一起表演。」福爾摩斯夫人假意忽略小兒子更加著急的表情,恍然大悟地說。
「才不要,我要一個人表演!」小夏洛克哇哇大叫。
「媽咪的小雄獅最聽話了。」福爾摩斯夫人開心地說。
夏洛克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努力淡忘這些名為童年回憶的可怕景象。
這種情形在他覺醒成嚮導之後,變得更為惱人,煩人的哨兵趁此機會來測試與他的契合度,好像他就會當場意亂情迷地陷入結合衝動似的。
『用用你被感官充斥的小腦袋,天生契合度高的伴侶十分稀少。』夏洛克不知道用這句拒絕了多少哨兵,再尖刻又一針見血地演繹出那些人最近發生的事情,嚇跑那些不知死活的哨兵。因此,近幾年敢過來打擾他的哨兵人數銳減,但是他依然覺得煩不勝煩。他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就不能把絕大部分的結合都是因為相處而來的契合度而非天生如此這個常識記在腦中,哨兵塔漏什麼也不會漏教這點。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控制不住地羨慕他幸運的哥哥,麥考夫˙福爾摩斯。
麥考夫在幾年前就找到了一名另有家室的哨兵,那位哨兵不但同意只與他進行精神上的永久連結,還同意與他分開工作,而且契合度高得替他省下相處時間就能結合,夏洛克難得地真切嫉妒他的好運。
由於哨兵多從事軍警類工作,通常會希望嚮導一起工作,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支援,雖然近年來隨著哨兵的工作種類增加,軍警方面的比例已在降低。
為了避開麻煩的大家族與討人厭的麥考夫,夏洛克離家單獨租房居住,但是如何尋找一位能忍受他的室友和他一同分攤房租,倒是個難題,夏洛克一邊想一邊淡漠地注視他的前任室友在他面前崩潰地大吼大叫後摔門走人。
約翰˙華生的人生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出生於一般人家庭的約翰,從來沒有料想到自己某日會成為一名哨兵,他本來以為他會當醫生、找個好女友、談場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無波無瀾地過完這輩子,參軍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冒險。
命運女神卻持相反意見,阿富汗僅是他冒險的序曲。約翰在當軍醫的時候,突如其來地進入覺醒狀態,他倒下的時候,沒人預料到他的真正情形,只能慌忙地將他送到另個軍醫處,最後約翰被轉診到獸人軍醫那裏去。再次清醒後的他幾乎成為了軍隊裡的一道風景,所有人都想來見識一下年過三十才初次獸化的哨兵。
約翰的人生頓時間天翻地覆,他覺醒的獸形是狼,因此他被派到一個幾乎是以一個狼群為基準組成的小隊,可是他總是覺得不太對勁,同僚人很好,首領也接納他,然而他對這個狼群沒有歸屬感,始終無法融入其中。
最後約翰在援救隊友時受了重傷,即便哨兵的身體恢復力驚人,他還是留下了心因性跛腳,換過好幾個嚮導皆無法開導他,軍隊只好讓他因傷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