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 - 「而我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父子向

建議搭配bgm🎵 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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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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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相遇

是在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

—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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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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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第一次見到龍捲風是在城寨，偶然進入城寨，沒有家人，是龍捲風把信一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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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咩名？」龍捲風問。

「……我冇名。」小孩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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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看著滿身污泥躲在椅子後的小孩，想著反正秋哥做回正行，tiger哥都有自己廟街的地盤，收留一個小孩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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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有信，一諾千金。」龍捲風說。

「以後你就叫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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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信一只有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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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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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是一個溫暖的地方，雖然地方又小又骯髒又經常停水停電，但這裡沒有人會嫌棄。最多就是嘴上說說，能夠喜愛這個地方還多虧龍捲風打倒了雷震東，是龍捲風讓每個人都留戀城寨，讓城寨變成一個家。

對信一來說，城寨就是家，龍捲風就是他的父親。

一開始也會覺得這裡又髒又臭又亂，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但龍捲風告訴他，在這裡你想做什麼也可以，爾後就是出門巡查的時候會帶上信一，街坊們都很熱情地對待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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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過嚟，請你食糖。」

「多謝蘭姨！」

「信一，等我幫你扮靚仔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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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龍捲風會親手替他修剪頭髮，買他想要的玩具衣服，吃叉燒飯還可以加一隻太陽蛋。久而久之，年少的信一就覺得城寨也是一個單純美好的地方。

起碼對他來說是這樣。

信一不喜歡吃菜，總是將不喜歡的食物都夾給龍捲風。龍捲風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只是默默也把自己不喜歡吃的菜吃光。

信一不喜歡出城寨外面，他認為只有城寨的人會包容他，特別是龍捲風。龍捲風會像個爺爺一樣勸說他，讓他偶爾出去玩玩。但也從來沒有因為如此打罵信一。

唯獨有一次信一和別的小孩打架，龍捲風會罰他不准吃飯，會打他，卻又會幫他照顧傷口，事後還是讓會吃叉燒飯加太陽蛋。

龍捲風能讓城寨的人對他唯唯諾諾卻又帶點親切，活生生將城寨由罪惡的溫床變成溫暖的家。這樣的龍捲風讓信一覺得神奇，他能夠把所有事情都管理的妥妥當當，完全不馬虎。

這時，信一就對龍捲風有些尊敬了。

他那時候就暗自發誓，要努力幫大佬管理好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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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為跟龍捲風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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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要保衛這個唯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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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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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熱愛幫人剪頭髮剃鬍子，整個城寨的街坊都知道。但龍捲風總是找不到誰來做他的實驗品，龍捲風知道信一愛美，就常常把他的頭設計各種髮型。

信一每次都很滿意，但街坊看到他時總是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什麼。但他不在乎，因為這個是龍捲風，他的大佬親手為他設計的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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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今次又有咩搞作？」信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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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信一已經十六歲，有意識判斷好壞，但他依然對龍捲風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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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低就知喇。」龍捲風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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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乖乖坐在椅子上，龍捲風讓他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能看見帥氣全新的信一。

信一乖乖聽龍捲風的話，果真睡一覺醒來後的確是看到一個全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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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你有冇搞錯。」信一說。

「冇啊，不知幾靚仔。」龍捲風擺弄著信一的頭髮說。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UrH9z7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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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失落地走出理髮店，龍捲風還沾沾自喜的讓信一去炫耀自己的技術成果。才走出一秒就看到蘭姨，他滔滔不絕地誇讚著信一，讓本來失去自信的信一大聲宣揚這個髮型是他的大佬龍捲風為他設計的。

後來走著走著又有很多街坊說這個髮型很好看，讓信一看起來很帥氣。

自從以後，信一就再也沒有換過髮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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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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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快成年了，但龍捲風作為養大他的人，大家都默認信一是龍城幫的接班人時，龍捲風卻從來也沒有傳授過任何招式給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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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乜好學吖，咪又係你打我，我打你。」龍捲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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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這樣說明顯不會被信一接受，他暗自找廟街的十二少學習打架，會一起偷偷教訓在城寨鬧事情的人。

信一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城寨是龍捲風的地盤。每次看到擦不乾淨的血跡都能夠略知一二，只是也像小時候一樣放縱他去做。

信一不是龍城幫的接班人，是龍捲風的親屬。

後來信一自己學習了耍蝴蝶刀，龍捲風也沒有說什麼。城寨以後會是年輕人的天下，他也沒有阻止的想法。

龍捲風看他耍到手指到貼滿了膠布，會默默將新買的膠布放在信一的房間裡。

信一起床看見總是會找三姑讓她幫忙煲糖水，在晚上理髮店關門後，兩個人一起品嚐。

龍捲風從來沒有要求信一成為怎樣的人，他只要信一活得好好的就夠了。同樣地，信一也沒有要龍捲風成為他的誰，只要他能夠一直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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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竇。」信一說。

「老乜竇，唔好再叫。」龍捲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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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吃糖水，信一忍不住喊出了這個暱稱。龍捲風只是搖搖頭嫌棄著讓他不要再叫這個名字，信一只是偷偷笑著想，這個人真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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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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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變地變

我們的愛也變。」

—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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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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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很喜歡這個會寵他的人。信一就像一隻忠誠的狗，對龍捲風會搖尾巴豎起兩隻耳朵，對城寨有敵意的任何人就露出凶狠的眼神和牙齒。

距離香港回歸還有十幾年時間，信一長大成人，龍捲風亦一天一天地老去。

信一記得第一次覺得龍捲風是還是一個帥氣擁有中年男人魅力的男人。現在滿頭白髮，雖然沒有了中年男人的魅力，但倒是多了些老男人獨有的氣場，也是一種令人吸引的魅力。

各界都在討論城寨之後的去留，有人說會拆，也有人說因為城寨擁有多年歷史因此會留下來，屆時會開放民眾參觀。

信一無法控制城寨的去留，但無論如何龍捲風在哪，哪裡就是他的城寨，就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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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諗好㗎啦，呢度一拆，我就要開一間卡拉OK舞廳。」信一說。

「你有人有力，不如同我一齊出去闖下好過啦。」十二少說。

「做大佬好攰㗎。」信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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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城寨只有一個大佬。

信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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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已經習慣了晚上和龍捲風一起在理髮店二人世界吃糖水，每天都會在三姑那裡拿糖水。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時間一長龍捲風就會不自覺的睡著了。他很常在吃到一半時就睡著了，而他總是帶著茶色的墨鏡，信一總是會替睡著的龍捲風拿下，總是會默默收起他手上的糖水。

起初還會不小心弄醒了他，他還會搶回信一拿走的糖水說：「唔好搶我兜糖水。」

信一覺得好可愛，這時的龍捲風好像才是自己認識的祖叔叔。

今天，龍捲風又吃到一半就睡著了，還發出了睡得很好的證明；打呼嚕。

信一笑著搖搖頭，輕輕起身為龍捲風取下他帶了一輩子的茶色墨鏡。在放下墨鏡後回頭看見龍捲風，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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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應該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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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年紀小，長大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近距離看著他的臉了。

信一看著熟睡的祖叔叔，輕輕的撫摸上他已經充滿皺紋的臉龐，最終手指停留在嘴邊。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輕輕的情迷意亂之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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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竇。」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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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六歲以後，信一也再也沒有這樣喊過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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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起身，只是站著看著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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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暱稱從前不會有回應，現在也不會有。雖然如此，但不得不說就算嘴裡喊著的是「大佬」，心裡依然想的是「老竇」。

龍捲風給予信一新的人生，陪伴他長大，讓他成長。就算龍捲風不肯，信一再也不喊，也無法替代祖叔叔早已是他的父親。

但龍捲風何嘗不是這樣。早在他撿信一回家，為他改「信一」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早已經是自己的兒子。

信一雖然調皮，但卻又會細心笨拙地照顧他。信一雖然沒有事業心，但會幫他整理叉燒鋪的數目，會替他幫城寨的居民。和自己一樣，不經不覺間和大家打成一片，成為所謂龍城幫的接班人。

看著那樣的信一，龍捲風有些安慰。最終信一還是成為了一個有能力管理城寨的人，雖然當初不是想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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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龍捲風來說，城寨是他的生命。

對張少祖來說，信一才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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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信一來說城寨只是家，龍捲風只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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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祖在哪，信一的城寨就在哪裡，他的家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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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屬於城寨，城寨只是他們相遇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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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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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開始胸痛、耳鳴，你要去醫院。」四仔說。

「不如話俾信一知，等佢帶你去醫院做一個詳細嘅檢查。」

「一個都唔准講。」龍捲風說。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soJ0Ys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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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選擇隱瞞所有人，舊時知己的兒子回來了。注定會引發一場大戰，只是尚未知曉那天的到來是何時。

龍捲風的病是一個不可預計的計時炸彈，陳洛軍也是。

不止自己的病情，龍捲風臉陳洛軍是陳占的兒子這件事也隱瞞。當他睡著的那個樣子簡直和自己死去的知己一模一樣，他又想起知己交付自己的遺願。

龍捲風以為可以瞞得過一輩子，誰想到秋哥的仇恨會這麼深，誰又知道陳洛軍會兜兜轉轉又回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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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條友飲大咗啊？竟然話洛軍係阿占嗰仔。」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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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只是看著信一，沒有開口。信一只是看著龍捲風沈默的樣子就知，十二沒有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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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想過質問龍捲風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早點跟他誰，現在秋哥見過陳洛軍，知道陳洛軍是仇人的兒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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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信一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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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只要大佬不想講，就算逼他也不會說的。但信一大概也沒想到，龍捲風還是事情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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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病好嚴重，你要去醫院。」四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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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不知道他出去以後，龍捲風會痛到吐血。信一沒有看到，他踏進的門框地下有龍捲風的血。他不知道，其實大佬已經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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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去！」龍捲風吼信一說。

「你俾我同你一齊去啦。」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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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轉身望著信一，他眼神堅定，不再是稚幼的眼神，轉眼間也長得比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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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係你話交俾我嘅。」信一說。

「就咁話。」信一堅定地說。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ftu7Ib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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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好想哭，當初哭著說不要吃青菜的小孩已經長成會負責的成人，雖然長大後還是不喜歡吃青菜。

看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神，龍捲風知道，信一已經成為他無法控制的人，信一已經是一個有能力管理城寨的人，雖然這不是他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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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跟你。」龍捲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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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收起想哭的情緒，安慰微笑著的看著信一。

龍捲風知道，信一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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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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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看著被王九打倒的四子，他了解此時的他們尚未有能力打敗王九。要救他們出去只有一個方法。

自己明明已經吐出鮮紅的血，明明已經受重傷，但他看著躺在地上的陳洛軍，拉著王九的十二少，再也動不了的四仔以及被劃花了他帥氣臉龐的信一，他知道只有自己能幫助他們逃出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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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關門時在想：「佢咁貪靚，劃花咗塊面留咗條疤以後點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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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用自己的雙臂緊緊鎖住鐵閘，這樣能夠為他們爭取逃離這裡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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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眼睜睜看著關上門的龍捲風，努力爬過去不斷喊著：「大佬！大佬！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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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在鐵閳的空隙看到龍捲風，他看起來很溫和，還對他微笑，信一不敢相信這時候他居然還能笑。

龍捲風在鐵閳的空隙看到信一，很想撫摸他被劃花的臉龐，很想再陪伴他多一點。他想如果他不會死在這裡，他大概能陪信一看到城寨拆的一天，能夠聽他在卡拉OK舞廳唱歌，想著想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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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激動，以後點做大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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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想救龍捲風出來，他無法想像沒有龍捲風、祖叔叔的生活。沒有龍捲風，他要怎麼管理城寨。沒有祖叔叔，誰跟他在理髮店吃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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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條命，行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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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看到龍捲風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在身後的陳洛軍身上。他知道陳占與龍捲風的故事，更知道陳洛軍是龍捲風死都要保護的人。他知道如果今日救不到陳洛軍出城寨，龍捲風會死得不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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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竇。」信一叫他。

「老乜竇啊。」龍捲風說。

「一定…一定要帶洛軍出去！」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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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信一對龍捲風的承諾，也是龍捲風對信一的要求。

他看著四子慢慢離去，自己則承受著痛苦。他想：「對唔住，陪唔到你睇城寨拆嗰日。」

將陳洛軍送出去以後，信一很想回去找龍捲風。但他的任務還未完成，還有大老闆的手下追殺著陳洛軍。

明明已經傷痕累累，但為了與龍捲風、大佬最後的承諾，他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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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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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在這座城市失去了你。」

—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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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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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醒來就是在海邊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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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tiger哥把他們救出來，四仔因為頭上的傷口會偶爾頭痛，十二少被打斷了腿，自己失去了三隻手指。龍捲風，是tiger哥找到他的屍體，再次知道龍捲風的狀況時，原來他已經在身邊。

信一看著浩瀚的大海，tiger哥告訴他，他們把龍捲風的骨灰撒入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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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想，這樣的話我也能隨時隨地看到大佬，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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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會在夜裏總是夢見龍捲風，夢見他看著自己微笑吐血的瞬間，夢見他如何被王九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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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總是被這個夢嚇醒，嚇到滿頭大汗。然後睡不著，就會出去坐，看著大海，想著龍捲風。

因為如此，信一的黑眼圈嚴重了很多，也經常因為出去吹海風而生病。龍捲風知道的話，一定會責備他。

信一自責自己無法救出龍捲風，每晚都夢到龍捲風找自己。十二少和四仔看出信一的自責，但無法安慰他。視如親人的龍捲風離開了，信一只能終日想起他。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UlJBte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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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會痛苦，想起又會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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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龍捲風的話，就會一直沈溺在已經失去龍捲風的悲痛。不想的話，信一會放不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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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回想起龍捲風撿他回家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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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有信，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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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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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沒有背負龍捲風給他的名字，他承諾了龍捲風也做到了。但龍捲風不會再回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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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有信，一諾千金……」信一重複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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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話以後跟我，你反口。」信一對著大海說。

「你叫我做人有信用，自己就走咗去……」

「你好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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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在城寨遇見龍捲風，也在城寨失去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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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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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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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有打算為龍捲風報仇，但再也沒有力氣去做。

陳洛軍在他們都睡著以後用麻雀起了一個「城寨」。信一想，連他都未放棄，大佬看到我這樣一定會責備我。

信一衝向王九的時候沒有想太多，他只要為大佬報仇就好了。就算因此會失去性命也沒關係，龍捲風也是用性命換來他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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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撚得！」

「要輸一齊輸，要贏一齊贏。」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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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軍也試圖犧牲自己換取擊敗王九的機會，信一這刻明白了。龍捲風用性命換自己回來不是要他去死，也不是要為他報仇。

龍捲風只是想信一做一個有信用的人，保護他的城寨。

繩子斷開了，上來的不是陳洛軍。

信一被王九抱起準備扔下樓。這時候信一在想，我是不是很沒用，對不住大佬，我沒有辦法做一個有信用的人，我辜負了你為我改這個名字的初衷。

後來一陣龍捲風把陳洛軍帶了回來，眾人把王九擊倒。陳洛軍將斷了的刀遞給信一，信一刺向王九為龍捲風報仇。

王九倒地的瞬間龍捲風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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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看著天空問：「大佬，係咪你？」

沒有回應，「祖叔叔。」也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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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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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信一的臉龐，只有一下子。信一就知道，他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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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你終於肯俾我叫老竇啦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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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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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信一呼叫龍捲風「老竇」一樣，他不會再有回應，不會再反駁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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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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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坐在簷篷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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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多幾眼啦，香港地變得好快㗎。」十二少說。

「過多幾年，城寨都要拆。」四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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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在吸煙，看著遠處剛好能看到海。此時此刻，就好像看著龍捲風一樣，龍捲風為城寨帶來生氣，城寨為龍捲風帶來無數的責任。現在也能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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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你抌低咗我。

信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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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本熱愛於幫人剪頭髮剃鬚，接手城寨後要管理這個那樣，在失去知己後終日抽煙，煙不離手。

就像信一一樣，他熱愛幫龍捲風處理城寨事務，熱愛這個父親，在失去親屬後只能仿效龍捲風終日煙不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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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因為咁，成日食煙。

信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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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可以為城寨許下終身不娶的承諾，信一同樣可以。但為的不是城寨，是他尊敬的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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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到哪裡，信一的城寨就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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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龍捲風不在了，城寨還是要由他這個龍城幫接班人接手。這裡依舊是九龍城寨，只是沒有龍捲風的城寨對信一來說也不是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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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咗你，我點做大佬。

信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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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在城寨遇見龍捲風，也在城寨失去龍捲風。

信一在城寨遺失了龍捲風，也在城寨遺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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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教他剃鬍子，教他計數管理數目，教他做人不要衝動，教他要做大佬，但從來沒有要讓他踏入成為大佬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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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風就是信一的光，沒有了光要如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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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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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城寨要被拆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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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站在理髮店，他不懂得幫人剃鬍子，也不懂幫人洗頭剪頭髮，他只是名義上留著這間理髮店。

他看著會和龍捲風坐著吃糖水的椅子桌子，記起有一次三姑不小心將自己煲的湯混亂了，但他們還是喝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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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起他在這裡第一次喊龍捲風「老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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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應承你保護好城寨。」

「但係我連自己都唔見左。」

「我個名，你真係改得好好。」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rHyzk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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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有信，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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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信一只是點燃一支煙，坐在往日他和龍捲風一起坐在這裡吃糖水的椅子上。

1993年九龍城寨正式清拆，這個地方載滿的回憶數之不盡。有城寨四子的相遇，有龍捲風在這裡管理的痕跡，有信一遇到又失去龍捲風的痕跡。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VuLd5d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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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起，就在那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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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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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順便遺失了自己。」

—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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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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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認為風信二人好早當咗對方係自己屋企人

而唔係大佬同接班人咁簡單

其實睇戲都睇得出

信一會幫瞓着嘅龍捲風除低眼鏡

龍捲風同邊個傾偈信一都會跟埋上去又唔嫌棄

龍捲風只係養緊一個仔唔係養緊一個接班人

佢會同信一私底下食糖水

由頭到尾只係信一自願跟住龍捲風幫手一齊管理城寨

即係咁講（🪖🪖🪖🪖🪖🪖🪖🪖🪖🪖🪖

由頭到尾龍捲風都冇講過信一係咩頭馬接班人

只係信一心甘情願跟住龍捲風做嘢被人誤會🪖

佢哋之間從來都唔存在「大佬」同「𡃁」呢一層關係

呢種父子情都好嗑🤌🏻（喂

而且我覺得風信係一對擁有自己結界嘅cp

可以兩個地下情(x)食糖水龍捲風去到邊信一跟到邊

就算有人係隔離都阻止唔到佢哋自己咦咦哦哦

除咗我副(變態)腐女濾鏡

其實信一就好似唔捨得離開自己老竇嘅仔一樣

只係當佢老竇先可以跟到實一實

btw我覺得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呢首歌雖然講愛情

但其實都好符合風信

「與你相遇是在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

龍捲風帶年少信一行晒成個城寨得到街坊龍捲風嘅體貼溫柔對待嗰一瞬間對於年少信一嚟講

城寨已經係一個單純美好既世界

「天變地變我們的愛也變」

我覺得係呢度信一對龍捲風唔係愛情

而真係好純粹嘅崇拜崇拜到情迷意亂下錫咗一啖都唔知

之後信一對龍捲風嘅態度都冇變

因為佢自己都清楚知道嗰一晚係純粹崇拜而混淆咗思緒

佢清楚了解龍捲風對佢嘅存在係咩

城寨變緊佢哋之間亦都唔係父子之情咁簡單

而係昇華至更高既境界只有佢哋嘅結界

「而我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順便遺失了自己」

龍捲風死去嗰瞬間其實信一已經冇生存嘅意義

係龍捲風同佢講要留住條命帶陳洛軍出去保護城寨

佢帶左陳洛軍出去但係龍捲風同佢講你要留返條命

佢就聽龍捲風講留返條命但係又喪失戰意無法報仇

其實嗰一刻信一就只係一個軀殼

佢一直以來都係跟住龍捲風做嘢龍捲風係佢嘅目標

只要冇左龍捲風藍信一咩都唔係

講講下講太多廢話🫡暫時係咁！🪮🍐👋🏻👋🏻

後後記

最後冇講到信一去咗邊

留返個想像空間俾大家

到底信一留咗係城寨同城寨一齊拆卸

定係出咗城寨過住永遠思念龍捲風嘅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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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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