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風一樣 - 邵國。相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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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邵國。相救

若棱

Oct 28, 2024

95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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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琰一直守在秦清芙身側，駙馬爺洛遇是個很有趣的人，說起話來偏偏讓人覺得很舒服。她一邊聽，順便伸長脖子一見秦止漓的側影。

樓船撕裂的時候，秦清芙絲毫沒慌，划船過去要接秦止漓。沒想到還未靠近船尾，已經被太子的人整齊有序地扶了國君上舟，又把太子殿下接了過來。秋小琰抬頭再去看秦止漓，卻見他從船尾摔落。

她大駭，足尖一點便橫飛過去，抓住他的衣角，拔刀插在船身，想把二人淩空先掛著，等待小舟來接。誰知船身木板卻禁不住半點力，她的刀竟然順著下降之勢，在船身劃了一大道口子。

水花四濺，二人落在湖裡。

秋小琰眼前一黑，喘不過氣來。她不識水性。

可怕的記憶湧上心頭。從前莊子，那些被趕出府的婆子總愛把怨氣撒在她們這些婦儒之輩身上。有一次，府上趕出了個特別心狠心辣的小妾，一身怒氣。她上來便把她們這些下人女眷摁在院中大水缽裡，卻在她們昏過去前把她們提出來呼吸。

她那時才明白，有些人，去造成傷害並不需要理由。

眼前昏黑，她連連吞了幾口水，回憶與現實交錯地折磨，她想掙扎，卻發現早就手足無力。胸口緊勒，她無法呼吸，她無法……

突然，她腰間一緊，有人拉住她的腰帶，從湖底直潛出十餘裡。她腿上撞到了水渚，慌忙抬頭抓住了岸邊水草，爬上了岸。

「咳咳咳咳……」她連吐了幾口水，莊子裡的那些回憶全都湧現了。然後就到了被送出丞相府的那一日，母親的狠絕，那輛破馬車，秋知耿顫抖著的安撫……那些壓抑著的痛苦也隨即襲上心頭。

她緊閉上眼。

多少年了，仍舊無法忘懷那由心而生的恐懼。

-----

秦止漓知道遊湖事情多，所以早就叫莫語領著暗衛裝作達官官人的女眷，開了條小舟遙遙尾隨。他摔落後本打算屏息靜待，誰知半路殺出了只不懂水性的旱鴨子。莫語與暗衛把二人撈上時，那姑娘已經極為辛苦，又是吐水又是頭暈，皺着眉緊握着刀。

卻不知是為何。

他蹲在她身邊，用最安然的姿態，抬頭看着遠方的騷亂，喃喃道：「沒事了，小琰。沒事了。」

一盞茶的時分，姑娘霍然睜開眼，一頭烏黑的長髮沾濕了，黏在臉頰上，一雙透徹的眼瞳多了層前所未見的強勢，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揮砍。然而，她目光落在秦止漓身上，迷惘一瞬後，突然紅了眼眶。

小姑娘漆黑的眸子默默地顫抖着，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咬緊了牙關，極力隱忍，卻無阻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秦止漓怔了怔。

是他的錯，在一剎那，像所有人一樣相信這個姑娘真似表面一般。時不時出現，笑得漂亮，又走得瀟灑。相信她會堅韌頑強地捍衛著身邊的每個人，過得安穩快活。

可是有誰會守護她的脆弱。

有誰，會有她哭泣時，告訴她沒有關係，告訴她會好起來？

「小琰，怎麼了？」他一身黑衣裳，眉目間帶了關切。「小琰，你告訴我。」

若說他前天見到她時是心疼，那此刻，秦九殿下滿心都只剩愧疚。

「小琰。」

小姑娘這哭得更兇了。沉默地垂着眸，淚水卻劈哩啪啦地掉。

二人處於湖泊的南岸，沿邊全是雪白的沙石，植了一些微暗的花兒，略略帶紫。這裡有許多紫葉草叢，看起來神秘又陌生，剛好遮蔽住二人的身影，尋常百姓不敢到這頭來，是個絕佳的躲藏地點。

外面吵鬧得緊，弓箭與兵刃相交不絕。

然秦止漓只聽得見小姑娘掉淚的聲音。

他唇邊輕輕一抿，坐在秋小琰身邊，把外衣除了下來，輕輕蓋在她臉上。

「哭吧，不用害怕。有本皇子在，誰都傷不了你。」

哭吧，不用害怕。

外衣下的姑娘明顯抖了抖，卻依然那麼安靜。

「小琰，你要記得，下一回救人之前，也要看顧好自己。」他說得溫和，秋小琰卻是呆了呆。

幾日不見，秦殿下好像變了。他以往向來不解釋，向來不主動說話，向來不喚她名字的。

他側頭看向她，見小姑娘從外衣下探出頭來，一臉不解地望着他，似是高興似是惘然。

二人肩並肩坐在一起。

她雖然微微笑著，可他卻覺得，她很難過。

他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說：「沒事了。沒事了，有本王子在，不會有事的。」安慰她也安慰自己，試圖掩飾那洶湧而來的心疼。

沒事了，沒事了。那些痛苦，那些傷痕，如果無法遺忘，那就試著接納。

小琰把外衣還給他，似乎緩了過來，笑了一下。「那個……謝謝公子。」

「小琰，你怎麼來了？」他問。

秋小琰嘿嘿地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公子會出甚麼事，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

「我能出甚麼事？」

「我每回見你，你都出事！」小姑娘的語氣裡似乎含著委屈。秦止漓微微地笑了，唇角的弧度一揚，臉上的線條立時柔和下來。

「以後不會了。」

「秦止漓，你的玉佩，我還留著呢。」秋小琰從懷中取出了那月牙玉佩，擦了擦道：「我想了想，不如我來給你當侍衛，以彌補這贈玉之情？」她笑得燦爛，把玉佩系在腰帶上。

「自從以後，我跟莫語就是兄弟啦，咱倆一定會護你周全的。直至你們太子登基，我再走吧。」

莫語剛把秦清芙跟洛遇救了回來，一上岸便聽到她這番話，嚇得忙搖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小的怎敢跟姑娘稱兄道弟……」秋小琰嘿嘿一笑：「哎呀這有甚麼不敢的，咱倆出生入死多少回了？」

莫語惶恐地回頭，卻見主子望著秋姑娘，微微出神。

那神情，極力隱然，卻抹不去呼之欲出的溫柔情愫。

所謂情之一起，就是讓人明知道是深淵，還是想跳一跳試試。

即便自知是火，也要捏滅光芒，只為留得點點灰燼，與飛蛾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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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暮國。府邸

#3 暮國。夜色

#4 暮國。國畫

#5 暮國。結交

#6 暮國。聚會

#7 暮國。差錯

#8 暮國。相助

#9 暮國。相交

#10 暮國。共飲

#11 暮國。夜市

#12 暮國。殺機

#13 暮國。畫描

#14 暮國。送別

#15 寧國。偷運

#16 寧國。計劃

#17 寧國。傳言

#18 邵國。聞訊

#19 寧國。相府

#20 寧國。脆弱

#21 寧國。談判

#22 寧國。謀局

#23 寧國。意外

#24 寧國。出路

#25 寧國。遠去

#27 邵國。畫仙

#28 邵國。小兵

#29 邵國。遊湖

#30 邵國。相救

#31 邵國。陰謀

#32 邵國。逛逛

#33 邵國。召見

#34 邵國。暗湧

#35 邵國。兵變

#36 邵國。傲骨

#37 邵國。不值

#38 邵國。交換

#39 寧國。暢遊

#40 邵國。孤臣

#41 邵國。初雪

#42 邵國。泥濘

#43 寧國。尋覓

#44 寧國。守歲

#45 寧國。離開

#46 寧國。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