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吃飯囉!」
穿著單薄一件粉色小熊睡衣、頭髮只是草草梳整過的小雨大力地推開房間大門後就衝了進來,房門順著力量被整個甩到牆上再彈回來,力道大到在牆上留下一道小刮痕。
「少主,請小力點。」站在門口的小葉上前扶住大門,輕輕闔上。
「嘿!」小雨猛地飛撲,直接給攤在床上的我來一個泰山壓頂。
「噗啊!」我感受到我的五臟六腑在此刻被壓成一團,一股噁心感從喉嚨湧出,讓我不禁乾嘔連連。我往下一看,小雨的手肘,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胃,還直接向下撐,我終於知道乾嘔的原因了。
「吶,親親老公吃飯囉!」小雨將臉湊近,細長且烏亮的髮絲垂在我的臉上。因為剛洗完澡,髮絲上還留有陣陣香氣,在業界這是一種性癖,但我沒空細細品味,因為她拿手肘撐在我的胃上!
「嘔,妳、妳先起來,嘔…」我被身體的緊急機制強迫一直乾嘔,連推開小雨的力量都沒有。
「妳,妳的手肘…」
「啊?啊!對不起!」小雨連忙向旁滾走,躺在我的身邊。
原本想說她會停歇,但沒過多久又再次用四肢纏繞我的身體。
「嚐嚐我的厲害吧!絞刑!」小雨使出十字固定關節技,為了我的手臂著想,我果斷拍她的大腿以示投降。
忘了說,小雨習慣在家裡不穿褲子,所以大腿是整個裸露出來。要不是怕手臂真的斷掉,我是願意給她絞上一整天。
「哈,太弱了!」小雨得意的起身,朝我比了個小拇指。
不講武德還這麼囂張…
「好了,快去吃飯吧。都八點了,還好房間裏有一箱泡麵,不然我可能無法撐到現在…」我朝小雨埋怨道。
「少主的朋友,這也是沒辦法的。家規就是家規,但…」小葉正準備說明,但被小雨搶走話語權。
「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是祭神之期日,只能說是不太湊巧咯!還記得以前的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和伯母一起偷跑出去吃,但因為爸爸現在不在,而我是代理家主要主持儀式,所以沒辦法了喔。」小雨戳了戳我的肚子,然後回頭望向小葉,變臉惡狠狠的說道:「我說過多少遍了,他是我的未婚夫,請以後改正你的言詞。」
「是的,少主大人。」小葉左手輕拂胸前,鞠躬九十度表達歉意。
「好了,你退下吧。我等等就來。」
「是的。」小葉退下,順便把房間門闔上,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完全無聲,小雨才拉著我的手起身。
「我們走吧。」
「幹嘛要等他走後我們才去啊?」
「因為他有其他事要忙,他先走可以先去處理,就不會拖到吃飯時間。這只是冠冕堂皇的說法。」小雨撇撇嘴說:「事實上我,嗯,不太喜歡他。」
「為啥?」
「對他的『預感』不太妙。」
…
嗯,怎麼說呢。
這場面還真不是我這種庶民小足可以把持住的。
我和小雨先是去更衣間換了一套正服,才去到晚宴會場。
看著五尺乘九尺的大長桌,桌面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盤,令人目不暇接。每個菜盤都井然有序地排列著,無論是顏色還是造型,都顯得極為講究。
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菜品各有特色,沒有一樣是重複的。令人驚訝的是,如此豐盛的菜肴中,沒有一盤是葷菜,完全是素食盛宴。每道菜色都精心製作,展現了蔬菜的無限可能。翠綠的青江菜鮮嫩欲滴,佐以清香的蒜蓉;金黃色的南瓜切成薄片,擺成花瓣形狀;紫色的茄子經過巧妙的烹調,入口即化。每一道菜都不僅是視覺的享受,更是味覺的盛宴,誰能想到單靠蔬菜竟能創造出這麼多樣的美味,真令人讚歎不已。
桌子的周圍,正襟危坐著一群人,他們清一色身穿黑色西裝,有男有女,年紀大約在三四十歲左右。看著都是熟面孔,在小時候就碰過面了。看來年輕一代的人員還不夠格參加這次宴席。
對於小雨來說,他們就是『僕人』。
看到我和小雨的到來,所有人整齊劃一起立敬禮,椅子推離的聲音同時發出,集合形成一聲巨大的聲響。
「…喂,真有這必要嗎?有夠大聲的…」我揉揉發疼的耳朵,朝小雨問道。
「呦,這個嘛…我爸就喜歡這一套。」小雨拉起牽著我手的右手,將其置於胸前:「之前因為你算是外人,所以不讓你參加。但你是我的未婚現在你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祭神季,所以你,等一下吃完飯可能要去讓我們的神明看一下。」
小雨抿了抿嘴,視線轉移:「畢竟你是我的未婚夫,算半個內人。」
過不了半晌,小雨紅暈浮現。她急忙放下手,拖著我就往桌子的主座走:「喂喂喂,別急阿…」
到位子旁,坐在兩側的僕人連忙協助搬開椅子,為我和小雨清空座位前的空間。
我朝桌上望去,只見靠近主座的桌上擺著一盆空的大缸,缸的邊緣燙著金刻銘文,而缸底擺著一顆大水晶球。
「請小姐入座。」
小雨先招呼著我站在她左邊的位置,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壺茶壺,斟滿眼前的大缸。
一壺、兩壺、三壺,直至第二十壺倒完。
「願預言與寓言與您同行,普羅拉斯大人。」小雨朗讀道。
『願預言與寓言與您同行,普羅拉斯大人。』眾家僕齊聲道。
震耳欲聾的朗誦聲,似乎在水上帶起淺淺水波。
隨著水波逐漸停歇,回音也在此刻消失無蹤。
沒有任何動作,所有人就只是站著、沉默等待著什麼。
「這是要…?」我輕聲呢喃,但小雨回以安靜的手勢。
「等等會有一個招神儀式,等水缸的漣漪從四散變回收時就可以開吃了!」回想著剛剛小雨說的流程,我疑惑地看向水缸。
啥樣子叫水缸的漣漪從四散變回收?
問題想到一半,水缸馬上發生了異樣。
原本平靜的水面開始出現許多小漣漪,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下,漣漪逐漸擴散並越來越大,水勢也隨之變得猛烈起來,最終竟然衝出水缸大半,濺起的水花在空中閃耀著點點水光,像是無數顆碎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哇…」我不禁低聲輕呼,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滿是驚訝與疑惑。
我感知確認周圍是否有任何妖力和靈力的波動,但一無所獲。難道是某種高明的魔術表演?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際,那原本猛烈的水波忽然間瞬間消失,水面重新變得平靜如鏡,彷彿剛才的激烈動盪不過是一場幻覺。
然而,神奇的景象並未就此結束。只見水缸壁邊的水開始輕輕濺起少許細小的波紋,這些波紋像是有生命般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暴躁起來,從起初的漣漪轉變為一個接一個的小海浪,不斷向水缸中心匯聚。那些小海浪在中心相遇,形成了一個快速旋轉的漩渦,漩渦的力量直達水缸底部,彷彿要將整個水缸都吸入其中。
水缸中間的水晶球在微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它的表面光滑如鏡,似乎能反射出周圍的一切。這顆水晶球被水渦帶動而不停地旋轉,內部的光點像星星一樣閃爍著,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這些光點有大有小,顏色各異,有些像銀河中的星雲,有些像璀璨的恒星。在旋轉的過程中,光點們形成了一幅動態的星空圖景,彷彿整個宇宙都濃縮在這小小的球體之中。光點時而聚集,時而散開,變幻莫測,宛如夜空中的星座在不斷移動。每當水晶球旋轉到不同的角度,內部的光芒和影像也隨之變化,讓人目不轉睛。
「請,小姐。」一旁的侍從拿來一柄刻劃華麗且刃口極具特色的短劍,恭敬地遞給小雨。
小雨拿起短劍,將其插入水缸之內。
短劍和水晶球一起被旋渦帶動著旋轉,水流湍急,似乎要將一切吞噬。在旋渦的中心,短劍和水晶球互相靠近,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吸引。
忽然間,短劍似乎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它不再隨著旋渦旋轉,而是開始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被拖向水底。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緩緩拉入深淵。短劍的尖端先行觸碰到水底,隨後整個劍身迅速消失在水中的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朝著水中探視,但已不見短劍的蹤影,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隨著短劍奇蹟似的消失,旋渦也逐漸減弱,最終完全停下。水缸內的水變得平靜無波,彷彿剛才的異象從未發生。
此時,水晶球也失去了旋轉的動力,開始緩緩沉降。它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手輕輕托著,緩慢而優雅地降至水缸底部,光芒漸漸暗淡,直至完全沉寂在缸底的沉沙中。四周的水變得寧靜而透明,沒有一絲波動,只剩下水晶球靜靜地躺在水底。
小雨望著水缸裡的異象默默沉思,瞥了一眼我後抬起雙手。
「好了,都坐下吧。」小雨放下手,示意眾侍者坐下。
「我也是?」我正準備坐下好好開吃時,小雨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道:
「不,你得跟我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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