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洲」
滄洲正是那休了她的官人之居處。她現在日子過好了,老想回去張牙舞爪一番。竟有一條船要花銀子支出診費,還白白伺侯她去遊運河,那豈不好 ! 她本就性格乖張又已經是被休的人,不太像袁家母女處處自限,竟然考慮了起來。
「如果明天看到我在碼頭那就是了,該給的出診費得先給足。」她架子端得大,陳福不敢有意見,她在此間開業,把起脈來準得厲害,很快風聲鵲起,的確是醫術驚人的好。
第三日清晨也果真見到,她拿著兩大袋行李、身前身後各一個掛包及一口醫箱來了。陸簡回頭一望竟是個女大夫,面色不豫,只點個頭就先上船,老胡知道她能耐大,脾氣也大,還主動把她當上賓一樣伺侯著。
在船上她有自已的套間,住在船尾,沒人干擾,三頓飯都是陸家端奉上,暈船時就吞個藥給自已紮一針,只需給陸老爺看病施針,就當是出來遊山玩水。旁若無人舒心得很。
陸家人在船上緊鑼密鼓的張羅,每個停頓點都有動作。先花銀子雇人去打探,陸謙寬現押行到何處,那鏢局的人也厲害,在下個停靠地就傳回消息。似是陸謙寬病了,走得慢, 反而船會先到滄洲。
陸家人全到船尾先跟那女大夫說一聲,問她是否先下船去採買些藥品。她不客氣的反問,「那有不知道什麼症就先備藥的,瞎備我不會。」
陳福因為自已也算推介了她,怕老爺不高興就告訴她備錯無防,陸家出銀子。人這不病了,還沒到此地呢。
「那你們不會迎過去接人?」她歪著臉,年近半百還有個調皮表情。
「給他看病的時侯,會將您的眼矇上,不讓您看見人。」老胡說望她海涵。
「矇什麼,不就是你們陸家公子,又不是沒給他看過病。?」她一副多此一舉的表情。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9qFcod6ie
陸簡目光狠掃了眾人一圈。聲音異常泠重。「是誰說漏了嘴?」
沈氏哎呀一聲:「招燁叫我給他備藥的時侯,我就知道了,看在我家招燁的面上,我跟你們一條心,不會給你們說漏嘴的,你們自已人嘴巴嚴不嚴實,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就備轎一路到臨津去,那裏是交通要道,那條路都得經過的。先等在那裏,給他租個地方。如果病那麼重,也得休養個幾日吧。」聽起來好像給陸家人出主意,其實那休了她的人住在臨津旁。
陸簡想既然這女子都知道了。索性就大方的調度。果然也立刻跟他的老友當地縣老爺何大人,商請撥個可靠的地方,叫陳福租馬車上路接人。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RK7TSYRP
那兩衙役極為忌憚煥三,但煥三已久未露面,陸謙寬本來是好說話的人,可身子似乎撐不了,日日的愈走愈慢。
他倆心裏發毛,萬一人死了,他倆不但朝廷裏交待不了,這大爺的一票好友與陸家,怕不要萬里殺來。王煥三早就警告,已經摸清他二人一切底細,沒順他的意,餘下日子就只能土裏水裏,不見天的待了。當陳福駕著馬車趕來,其中一個馬上雙膝落地,另一個人也跪了。堪稱是本朝刑獄史上,最悲催的兩衙役。
「真沒虧待陸公子,他自已病了,我們還不敢催他呢,這眼看已經多花好多時間。我們再急也沒敢催他。」陸謙寬不似往亮白的面,整張臉暗黑發青,憔悴乾枯。眼睛像要睜不開,勉強對陳福一笑。額熱得燙手。
ns 108.162.216.7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