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又回想起大王柳那事,這後生以一人之力,牽動了一百多萬兩埋地的藏寶和八十餘名囚犯生死,昔日赫赫而今為階下囚,不禁心中喟然而嘆造化弄人。
「陸公子。」殷大人面上不悅:「取要言之,若能助三法司詳查,皇上那邊,或尚倚重你這些證據,將你調回京襄助此事也未可知。事關公子前途,公子慎重答話。」
「莫說無證據,連我當初批註了什麼,實已忘得乾淨了。詔獄裏的一番折鰧,嚇得腦子空了大半,很多本來還記著的事都憶不起了。請大人見諒。」陸謙寬解了上衣,露出舉身斑爛疤痕,算是佐證自已一番話,在場人都譁然驚呼。
陳矩閉起了眼,這孩子為父親還使上苦肉計賣可憐了。
刑部殷大人嘡目結舌,刑部之刑與北鎮府司之刑,這級別差距大了。這位殷大人也與劉守有不合,轉頭指著他對陳矩道:「這一身可不假。人還能活著,是他陸家的先祖有靈。陳公公,咱倆可都親眼見了,皇上若問個屈直,本堂定直言以對。」
陳矩只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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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寬將衣著身,又一副淡然:「賤軀,何勞二人大人掛齒,只是證實那一番驚惶,我心力散了。」他說著又伏趴於地。
陳矩眼望這昔日天之驕子,為了父親也真屈了身段,這般能屈能伸也是難得,此關若過,三年後必是個人物。
「陸公子起身吧。殷大人還有話要再問嗎?」陳矩明快的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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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人吞吞吐吐,這陸謙寬油塩不進,的確也問不出什麼,但也想多少再盤問些,只是陳矩的態度好像要到此為止。
「那敢問公公,此行皇上的交待是?」殷大人還沒陸謙寬有眼色,竟然這麼直白的問。
陳矩磕著瓜子望他一眼:「皇上要問他還有沒有什麼花招?還有什麼想說得不?」虧得陳矩人好,還真得回了他。
陸謙寬仍雙膝在地,但直身答話:「不耍花招,無什麼別的,我雖是行事不端壞了門風,但我陸家上下敢稱一個忠字。敢對天對地,望聖意體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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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若問起你,就這麼回皇上吧。」陳矩向殷大人支著下巴道。
殷大人本以為陸謙寬會藉機將所知和盤脫出以求赦罪,一時之間也沒特別想到能問什麼,但又捨不得這機會,尚在沈吟。
陸謙寬就地一拜:「勞二位大人一趟,小的流放還未到地,若大人們已問完,小的該動身了。」
殷大人為難的望著陳矩,陳矩笑笑,這孩子有趣,方才還謙卑轉眼又有傲氣,便站起身:「行吧,你先走著吧,若你一路到地,那便是你心裏想得成了。到時侯你就好好過這三年吧,我也得回去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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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人只好也隨著起身,何大人忙隨著恭送出府,陸謙寬深深一磕:「晚輩謝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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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回到運河港埠,兩頂大轎已侯在岸邊,陳矩撐著疲累的身子在轎子裏蹺起一隻腳支頤半睏,待車轎回到宮裏,已過了皇上就寢時侯,但寢宮燈還亮著,殷大人馬上被傳喚進去,
另一位小太監則恭謹的對陳矩道;「老祖宗您受累了。早點安歇吧。」陳矩點頭便自漫步回屋,沐浴更衣後一邊呼嚕吃麵,一邊望著寢宮,到此時燈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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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老祖宗,殷大人回府了。皇上聽著是嫌殷大人辦事馬虎。」手下一個輕聲來報,陳矩笑笑,揮手遣退來人。
殷大人則滿腹委屈的回府了,方才皇上喚入,自已的確表現不佳,在龍顏前心懷膽怯,皇上問到那小子現在如何,自已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答那一句:聽說方得場大病,還好沒丟了命。答得是太差了。
說到陸謙寬的回話聽起來也是沒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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