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媛案過了沒幾天，中秋節也過了，對於我們這種職業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見紅就休的概念。
就連烤肉還要在局前面烤，一邊祈禱著不要臨時有案件進來。
我們特意挑在淩晨的時間烤肉，通常不是因為加班我們是不會在局裡待這麼晚的。
我和其他幾位同仁忙著生火，蕭逢和沈晏殊去準備食材去了，我拿著從沈晏殊那裡順來的打火機點燃火種，一連點了好幾個丟進烤肉盆裡。
其他人忙不迭地丟進木炭開始搧風，過沒多久火便生了起來，剛好蕭逢他們也準備好了食材，於是我們開始克難的烤肉。
我和沈晏殊坐在炭火旁先烤香腸，相信有烤過肉的人都知道，這樣火會燒得比較快。不過說也奇怪，往年也都是我和沈晏殊烤肉，其他人都負責吃而已，「你們不來烤？一個個都只知道吃而已。」
其他人面面相覷，顯然也找不到什麼好理由逃脫烤肉的責任，這時蕭逢一邊啃著烤好的香腸一邊說，「你是法醫，刀工好。晏殊嘛……我看他也沒什麼怨言吧，你倆最適合烤肉。
」
「歪理一堆。」我拿起夾子準備起身打蕭逢，就在此時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嘿嘿，我去接。」蕭逢訕笑著，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過沒多久，只見他拉聳著頭回來，我一看不用問就沒什麼好事情。
果然蕭逢走近我們，「出任務了。」
眾人一片哀嚎，蕭逢又說了句，「上頭說了，讓我和蘇木跟晏殊去就行了。」
「耶！頭兒英明！」眾人又開始歡呼。
蕭逢哀怨地看著其他人，接著把盤子裡烤好的食物全用塑膠袋裝起來，「為什麼我也要去……作為補償這些我全帶走了。」其他人還來不及抗議，我就拖著蕭逢往車的方向走，「少磨磨機機，你個吃貨。」搭上了車，沈晏殊坐在駕駛座，這時他才開口，「去哪？」
蕭逢報了一個位置，沈晏殊穩穩地開在路上。
「這次又是什麼案件？」我問。
「驗屍。」蕭逢抱著那一袋剛剛帶出來的烤物，自己拿了一隻臺式熱狗，遞給我一隻肉串，「晏殊，你要不要？」
「不了。」
「驗屍一般會帶回來局裡吧？有必要出一次現場？」我咬了一口肉串，問。
「這次不一般，是要開棺驗屍。據說是家屬對死因有疑惑，請當地醫生開棺驗屍，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具嬰兒屍體。」蕭逢說。
「死後分娩吧。」我不以為意的說。
「但願事情這麼簡單就好了。」蕭逢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烤魷魚說道。
開了三四個小時的車，總算是到了蕭逢說的地點，這裡已經很靠近山裡，因此我想地區畫分應該是某個村或鄉。
此時已是淩晨，再過一兩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們找了一間旅館下榻，三個人睡了同一間。
好險平常局裡都有備用的衣物，我們三個輪流洗去一身烤肉味，躺在床上都沒什麼睡意。
於是蕭逢提議去外面看看。
我們三個來到了旅館外頭，夜晚要入秋了，涼風習習，再走遠一點便沒有了光害，一片夜幕星辰述然展現眼前。
山裡的星空很澄澈，似乎還能看見淺淡的銀河，月亮剛剛缺了圓，卻是依舊明亮。
「倒像我老家的星空。」沈晏殊開口說道，我看向他發現他竟然在笑，平常沈晏殊總是不苟言笑的，甚至看起來有些兇。
「我看晏殊不是想起家了吧，是想故鄉的姑娘。」蕭逢調笑道。
沈晏殊瞥了蕭逢一眼，沒說話，反而點起了一支菸慢慢地抽起
過了半晌，他才慢悠悠的說道，「我老家在一次颱風被山洪淹掉了。」
「抱歉。我不知道…….」蕭逢有些抱歉的說，輕輕的拍了拍沈晏殊的肩膀以表安慰。
「你父母呢？還好吧？」我問。
「還好早就聽警報去避難了，」沈晏殊將菸熄在菸盒裡，「不過那一次山洪幾近滅村，也死了三十幾個人。」
一時間我們俱是無話，最後還是沈晏殊拍了拍我們的肩膀，「都過去了，走吧。」
我感嘆，月是一樣的月，日子是一樣的日子，只是每天依舊上演著不同的悲歡離合，無人能一倖免。我們唯能做的，便是珍惜當下。
隔天一早，我們來到了上頭指示的村落，當地的民警已經在村頭等著我們了。
見我們走近，他領著家屬過來，輪廓深邃，看著都是原住民。
民警說他叫卡司答，蕭逢在一旁皺著眉小聲地說，「奶油？」
我無言，用手肘撞了一下蕭逢，「正經。」
我們一邊走一邊向民警和家屬瞭解案情，據悉，死者是在村後的池塘被發現的，經村民簡單整理儀容之後便下棺入葬，只是家屬一直對死因抱有懷疑，因此便委託當地醫生開棺驗屍，卻沒想到開棺之後還有一具嬰兒屍體在棺內。
我們被領著來到了村莊外圍的墓地，棺材已經被取出來了，半掩著棺蓋。
我走上前和沈晏殊合力把棺蓋翻開，露出了裡面的屍體。
是一具青年女屍， 估計已經死了五天左右，屍體呈現高度腐敗，在她下身還能看見一具嬰兒的屍體，通常嬰兒含水量較成人高，所以腐敗的更為快。
我們合力把屍體起出來，放在棺材旁舖好的防水布上，這時屍臭味已經在空氣中瀰散開來，惹得其他人皆是連連遠離。
於是我讓其他人先離開，正好還有一些問題要釐清，便讓沈晏殊他們先回村子裡了。
只有我和蕭逢留了下來，我戴好醫用手套先觀察體表，可見屍體蒼白屍斑淺淡，這是因為屍體在水中漂浮，體位姿勢多不固定讓血液難有在低下部位沉澱的機會。
口鼻處能見蕈樣泡沫乾涸後留下的淡褐色痂皮樣殘留物，看到這基本上我已經八成確定死者是生前投水而死了。
再看手部我觀察到手中殘留泥沙和水草等雜物，同時手腕上還有幾處試切傷，均有生活反應，不排除是死者自己割的。
我拿起手術刀從喉嚨劃開，能見氣管與支氣管內充滿蕈狀泡沫和泥沙水草等異物，同時肺部有水性肺氣腫，肺體積膨大，表面有肋骨壓痕，肺表面濕潤顏色淺淡，呈淺灰色夾雜淡紅色出血斑塊，淺灰色是肺泡缺血區，紅色是出血區，這種我們稱為溺死斑。
至於嬰兒的解剖相對簡單多了，見是滿三十二周的男嬰，經解剖確定是缺氧窒息而死。
經過簡單的屍檢，能確定死者的確為溺死，自己投水的機率非常大，這還得等沈晏殊那邊問話出來結合死者生前人際和家庭狀況才能更好的確定。
蕭逢在一旁幫我做屍檢紀錄，我倆做完屍檢從地上站起扭了扭發酸的胳膊，算了算也過了兩個小時了，想必沈晏殊已經該問的都問完了。
蕭逢颯颯的翻著自己寫的紀錄，一邊問我，「所以確定是溺死的？」
我把手術刀收進檢驗箱裡，「對。生前投水，結合手腕試切傷，研判自殺的機率非常高。不過更進一步的屍檢還是要將屍體運回檢驗室做檢驗。」
「那嬰兒呢？」
「母體死亡後，因缺氧窒息而死。」
我和蕭逢收好器具，先將女屍和嬰屍放回棺內，避免野生動物進一步的破壞，接著連絡運屍事宜，這才回去村裡。
我們回到了村裡，卡司答帶我們來到了村長家，我們這才知道原來死者家屬是這個村的頭目。
沈晏殊見我們回來，說，「辛苦了，口供我已經問完了，現在家屬比較在意的是死者死因。」
我點點頭，在死者家屬的帶領下入了座。
我將蕭逢寫的報告攤在桌上，蕭逢畢竟不是專業的法醫師，寫的術語要簡單的多，我一邊解釋，一邊在上面補充道，「死者為生前落水，手腕上有自己造成的切創傷，同時可以在氣管等呼吸器官發現泥沙水草等異物，可以確定是溺死。至於嬰兒可能為死後分娩，也就是因體內腐敗氣體擠壓子宮，導致胎兒產出。」
聽到這，家屬開始啜泣，頭目告訴我們，「我就不應該讓瑪莎和那渾小子在一起！都是以庫害的！」
這時沈晏殊在一旁冷冷地說，「這是個自由戀愛的年代，若不是你們執意反對，也許令女不會選擇自殺。」
頭目一拍桌子，「我們家瑪莎怎麼可能自殺！一定是那小子殺的我們家瑪莎。」
這時一直不見人影的卡司答帶著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進來，只見她躲在卡司答的身後怯怯地說，「我……我都看到了，是瑪莎姊姊自己跳下去的！」
蕭逢微蹲在那個女孩子面前，溫柔的說，「妳說妳看到了，那當時是怎麼樣呢？」
女孩說，「我那天看見了晚上瑪莎姊姊走到村外，我很好奇於是就跟上去，然後遠遠的就看見她跳下去了！我……很害怕，過去湖裡也沒看到人，我不知道要怎麼救她，到了早上就聽到大家說在湖裡發現了瑪莎姊姊的屍體……」
聽完女孩說的話，頭目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喃喃的說，「竟然是這樣嗎……是我害了瑪莎嗎？」 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3N6JHx1o
過了半晌，家屬才告訴我們，他們禁止瑪莎和以庫交往是因為以庫只是平民人家的孩子，作為頭目的女兒應該要門當戶對，這才阻止兩人交往。
但經沈晏殊盤問整個村莊的人，發覺其實以庫是非常上進努力的一個好青年，是所謂的階級制度害了一對本該幸福的倆口。
而那時甚至瑪莎早已懷了孕，只是礙於家中反對一直不敢給家裡知道，是沈晏殊問到以庫時他才邊哭邊和沈晏殊說的。
一句反對，反倒害了兩條人命，連帶著活著的人都將一世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
家屬同意了屍檢結果，擦了眼淚送我們出村，還拿了一堆山上產的高麗菜和水蜜桃給我們，我們推辭不了只好收下。
回程換我開車，蕭逢坐在車上看著那一大袋的蔬果，恨恨地說，「回去又給那群沒出勤的渾小子加菜了。」
「真別說，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我說。
沈晏殊坐在副駕，開著窗支著頭，「你們說，若不是執意反對這門親事也許不會有這門憾事。」
蕭逢在後座拿起一顆水蜜桃，在衣袖上擦了擦送進嘴裡，「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在我看門不當戶不對都不是什麼大事，另一半的人品更重要。」
我調笑蕭逢，「虧你還說得出正經話。話說你剛剛陪我做屍檢渾身屍臭味，還敢直接在衣服上擦了就吃啊？」
這時蕭逢才回過神來，打開窗戶開始乾嘔，「靠！劉蘇木你不會早點說！」
我聳了聳肩，不再理蕭逢。
回到局裡，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蕭逢他們忙著分那些帶回來的蔬果，我則忙著換上法醫袍去解剖室。
瑪莎和嬰兒的屍體已經運回來了，初步的屍檢已經確定瑪莎為溺死，我還是再進行了一次全身性的解剖，做了更精細的屍檢報告。
懷著不做白不做的心理，我一時興起的提取了瑪莎和嬰兒的DNA丟去做檢驗，一邊解剖著生殖器官做檢驗，卻在解剖的時候發現了子宮裡還有另一個嬰兒。
雙胞胎？這也不是沒可能，看著也三十幾周的胎兒，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
這次屍檢要快得多了，因為主要是探明死因，比一般刑案的屍檢要簡單多。
我換下法醫袍，回到辦公室等著檢驗報告出爐，只見回辦公室的路上人手一顆水蜜桃，想是蕭逢當聖誕老公公當上癮了，連別的處室的人都有份。
而我回到了辦公室聞到了一陣香味，蕭逢竟然給我在辦公室用電磁爐煮火鍋！一旁還圍著幾個同仁，吃的好不樂乎。
見我回來蕭逢狗腿的馬上遞給我一碗，「蘇木辛苦了，吃個火鍋阿，從回來就沒吃東西也餓了吧。」
我接過那碗火鍋，我想也是，肚子的確有些餓了，突然就生不起氣來了。
我一邊吃邊問蕭逢，「沈晏殊竟然沒阻止你？」
蕭逢忙著吃得唏哩呼嚕的，「喔，我們投票決定的。只有晏殊投反對票，同時作為不合群的人他被我們叫去買火鍋料了。」
我心想，辛苦了晏殊同志。攤上這一群沒良心的同志。
過沒多久，沈晏殊回來了，提著大袋小袋的，腋下還夾著幾張紙。
他放下那些東西，遞給我那疊紙，「檢驗室的讓我順便拿給你。」
「謝啦。」我接過，邊吃邊看剛出爐的報告。
看到一半我越看越不對勁，無論哪一條都和瑪莎沒有親緣關係，甚至為親子的機率微乎其微！
這孩子……不是瑪莎的？
我急忙放下碗，叫了蕭逢和沈晏殊過來，指著最後一條親緣鑑定給他們看，「這孩子，不是瑪莎的。」
蕭逢被這一個資訊嚇的嗆到，「咳…….咳咳，不是吧？還能自己爬進去不成？」
沈晏殊皺著眉道，「可能是案外案。」
我嘆了口氣，「當時知道瑪莎有身孕就一直以為是死後分娩，剛剛解剖的時候在腹中還有發現一個胎兒，本來以為是雙胞胎，看來是我大意了。」
「看來有必要再走一趟了。」
於是我們又急忙回去，一連開著山路實在是讓人不太好受。
一回到村莊我們便讓上次的卡司答讓全村的人過來做核苷酸檢測和指紋蒐集，見我們那麼大陣仗，頭目便趁我們空檔的時候詢問原由。
我向他解釋，在棺材內發現的嬰兒不是瑪莎的孩子，反而另有其人。
具體解釋起來太複雜，只簡單草草幾句帶過。
這個村莊不大，也就三十幾個人，很快的我們便蒐集到所有人的DNA樣本，我們借了一間房，把檢驗工具佈置好開始進行DNA檢定。
蕭逢則回棺木那檢驗有沒有物證可以提取，沈晏殊則直接去村莊精神喊話，配上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實在是很有震懾力。
過沒多久檢驗報告就出來了，蕭逢也回來了，他馬不停蹄地繼續鑑識提取回來的物證，對比下葬及起棺當天的人員指紋，很快的便篩檢出了不屬於當天在場的指紋。
沈晏殊那邊則毫無進展，我們能明白在眾人當中要出來承認實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於是我們讓眾人散了，蕭逢直接對比指紋讓卡司答留下嫌疑人。
卻沒想到是當時指認瑪莎跳水的那一位女孩。
沈晏殊手敲著桌子，等著當事人自己開口，反倒是蕭逢說話了，「要知道，遺棄屍體罪是重罪，再說了，兒少法對未成年孩童等傷害遺棄加重刑罰。」
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我在一旁放軟了聲音，「為了妳好，妳還是交代清楚能減輕罰則。」
她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卡司答告訴我們她叫庫斯瑪。
庫斯瑪一邊哭一邊說，「我和依瑪交往，不小心懷孕了，我本來想說要打掉，可是太晚了，只好想說生出來被罵就被罵吧，可是都沒有被大家發現。我前幾天肚子痛去廁所，誰知道小孩就自己跑出來了！我也流了好多血，過好久才止住，我去抱那個小孩，誰知道剛生出來他就死掉了！我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說拿去湖裡偷偷地丟掉，結果就看到瑪莎姊姊跳湖了。後來湖邊就被嚴格禁止靠近，我也不知道該丟哪裡才好，剛好前幾天瑪莎姊姊的棺材起出來，我想說驗完屍就會埋回去…….才偷偷丟在那裏的，誰知道……」
剩下的話不用再說了，我們都已經知道。於是我們讓依瑪也過來釐清案情。
來的是一個看著剛成年的小夥子，這下好了，原來是對小情侶。
沈晏殊沉著臉，「你知道庫斯瑪懷孕了嗎？」
沈晏殊的臉色實在是太兇，只見依瑪唯唯諾諾的絞著手，「知……知道。」
「那你知道她孩子生了嗎？還丟棄在瑪莎的棺材裡。」
依瑪看看庫斯瑪，過了半晌才說道，「不，我不知道。」
庫斯瑪聽到這，突然從一旁衝出來打著依瑪，「你明明就知道！不是你和我建議這麼做的嗎！」
看著這一幕，我不禁感嘆著原來是個不負責任只想爽的小爸爸。
沈晏殊一拍桌子，「你現在說謊是藐視司法嗎？我告訴你，與未成年性交加上遺棄屍體夠判你重罪了。」
見沈晏殊真的生氣了，他兩人愣在原地，而後才吶吶的說，「我……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所有事情的藉口，你們這麼做不僅踏犯了道德的底線也犯了法。」我說。
小情侶在我們的威嚇和勸說之下全盤道出了事情，原來庫斯瑪的原生家庭父母整天喝酒賭博不管事，這才讓庫斯瑪小小年紀就整天淨往外跑，認識了剛從外地讀高中輟學回來的依瑪，兩人很快就發展到最後一步，卻沒有做好安全措施，直到庫斯瑪發現自己月事都沒有來，這一驗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只是當時都三個月了，需到大醫院做引產，兩人沒錢也怕被發現這才一直熬到了足月生產，卻不料生出來的是個死胎，兩人慌不擇路才鋌而走險。
瞭解了事情的始因，還是得讓兩人接受司法的制裁，同時庫斯瑪的父母因藐視兒童生存所必要之扶助、養育或保護，同樣要受到司法的處置。
結束了這一個案件，我們又搖搖晃晃地開著山路回局裡，蕭逢感嘆，「不作為的父母導致孩子缺愛而未成年性交懷孕，有作為的父母因干涉孩子的交往而導致自己女兒投水自盡，真的不知道哪一種比較好。」
「無論過頭的作為或是忽視的無作為都沒比較好吧，生而為人都是獨立的，除需求上的養護也該尊重孩子的自主權。」我說。
卻沒想到一齣單純驗屍也能扯出案外案，我想起蕭逢在我們第一次上山的時候說但願事情這麼簡單就好了，不禁恨的牙癢癢的。
蕭逢果然是個烏鴉嘴。
蕭逢見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他不解的說，「怎麼了，這樣看我。」
開車的沈晏殊轉過頭來替我解釋，「還不是你出勤前又在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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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逢一攤手，「怪我囉？罪惡生人心，乾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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