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情01──只想牽著你的手01
心中,像頭無頭蒼蠅那般亂竄個不停。
一輩子,只想牽著你的手。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個背對的穿著異國服裝的男人只是靜靜地佇立、動也不動地看著這整片的沙漠……
鏡頭由遠而近地男子慢慢轉過頭來。黑色的短髮、黑色的眼睛、清秀稚氣的美少年,他笑了。接著張開嘴,開口說───
───啊!(嚇)
驚嚇地,伊藤賀芝倏地睜開眼睛。身上全是汗的他,呆望著眼前因自己醒過來而興奮又手忙腳亂地呼叫醫生和護士前來的家人。這裡是醫院,醫院的病房裡自己正躺上病床上穿著病人專屬的病人衣服……只是,他怎麼完全沒有進住醫院的印象?
在為伊藤賀芝做個各項檢查後,醫生見到滿臉問號的伊藤賀芝,開口為他解答:「你完全不記得你在辦公室暈倒嗎?」
伊藤賀芝搖搖頭。醫生繼續說:「你已經昏睡很久了,有2個月了。初步檢查是工作過於疲勞造成的自主性休克……你得好好休息一陣子才行。」
「……你的意思是,我差點因為過勞而死掉?」伊藤賀芝十分吃驚,他只記得自己在確認送交的文件時,眼前突然地一片黑暗……然後,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最後他只記得夢中那一片無際的沙漠與站在沙漠中的異國男子,他對著自己笑並且說了什麼……可是,現在他怎樣都想不起來夢中的陌生人到底對自己說了什麼?
一整片的混亂襲擊著剛醒過來的伊藤賀芝。
腦海中,辦公室課長吆喝的斥責聲、跟廠商確認的文件、早上出門時,媽媽說今天氣象報告說會下雨要自己帶著雨傘以防萬一、隔壁的女同事們說的八卦消息、爸爸說經濟愈來愈不景氣了……還有、還有……那群穿著異國風衣服的男們、那男人的微笑。所有的影像交雜在一塊了,混合不清。伊藤賀芝倏地轉頭看到病床旁窗戶外面的夜景,是高樓大廈林立的都市夜景……嗯……確實沒有錯!這裡是摩落根都市,是自己成長、讀書、就業也是終老一生的地方。只是,真是這樣嗎?
突然間,醫生的呼喚把呆望窗外夜景的伊藤賀芝拉回現實。
「伊藤賀芝先生,你最好休息一陣子。你有在聽嗎?」
「嗯……好。」伊藤賀芝點點頭。在醫生和家人都離開後,伊藤賀芝望著夜色逐漸地閉上眼睛。
『……哪!……你說好不好?』輕柔的聲音,帶著稚氣的聲音流進了黑暗中,模糊的影像像快壞掉的電視機畫面般跳動著……沙沙作響。那個人,穿著異國服裝的男人笑著說著什麼,街著伸出手向自己,然後正當自己也伸手要握住那隻手時───
「賀……賀芝!」佐賀野慣的聲音,把不停流汗、夢囈的多年同事(來探望他)伊藤賀芝給嚇醒了,自夢中抽離醒過來。
「佐賀野……」伊藤賀芝呆望地說,看著擔心表情的佐賀野慣。
「你還好吧?伊藤?聽說你終於醒過來了,來看看你。」佐賀野慣說,邊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公司……工作(大概吹了……)……」伊藤賀芝嘆口氣說。
「不用擔心啦!暫時留職停薪……畢竟你要過勞死的話,公司可是會傳出不好的流言的,只是少了精英工程師,工作可是一大堆。你就好好休息吧!」佐賀野慣說明情況和安慰同事。伊藤賀芝苦笑看向窗外,已經───下著轟隆的大雨水,仍是一片黑夜景致。
「聽說又有颱風要來了……唉!最近到底怎麼回事?颱風超多。要是能放颱風假倒是不錯啦!不過,要是因為颱風弄壞公司一堆儀器產品那就慘了。可別像上次那樣變成水災呀!」佐賀野慣看著醫院窗外大雨說。
「嗯……那真的滿慘的。」伊藤賀芝笑了說。上次那場水災可把他們整慘了。光是急救搬器材、產品就快掛了。
現在已是白日,但因為颱風來的關係,天空不僅一片黑暗還大雨下個不停。整個摩落根都市全面戒備,全力防颱。電視新聞不停報導著各項防颱的準備措施與各項低窪地區居民的撤離事項,還有政府各級長官的指揮喊話等。如臨大敵般地面對這個可怕的敵人。
座落於盆地地形的摩落根都市更因為逢漲潮時期而緊張連連,各項抽水站、排水閘更是嚴加戒備;不過,住在病床上的醫院病人們恐怕也只能望著電視而已。伊藤賀芝關掉電視,再次沉沉地睡去。
他不記得……不,他記得。這一整片的沙鹿、炙熱燒烤的氣息、混雜著土地沙子的味道……嗯,沒錯!他又在做這個夢了,沙漠的夢。
『哪……這次一定要……』一群異國服裝的男人們聚集著,抽著水煙、面色嚴肅地在討論著……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走到那群男人身邊說的男人也一樣著異國服裝,但那棕色及肩的頭髮、棕眼、俊挺的臉蛋───不正是自己嗎?
為什麼自己會在那裡?對了,這是夢……可是───
『伊索多,你來了。』男人群中的一位抬頭望,揮手拍旁邊的位子讓走過來的男人加入並把手上的水煙交給他,他抽了起來,一抹自信的笑著。
『哪,這次一定要討伐成功。為了咱們喀維喀族。』男人們說。但伊索多卻笑著:『是綁架吧?你們要動皇族哪個傢伙,我都無所謂!可是,不准動那伊塔皇子的腦筋喔!』
『怎麼?你對那小孩特別情有獨鍾?』黑色長髮及肩的男人抽著水煙詭笑說。
『不是,因為我是他的護衛。你們綁架他的話,基於職責我得殺了你們全部。』伊索多笑著說。
『啊~你辭職不就好了?當護衛的薪水有那麼高嗎?伊索多?你還是回來走咱們的老本行吧!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嗎?而且又是高薪工作喲!』紅短髮的男人發牢騷外加勸說。
伊索多哼哼地笑:『是啊!不過,我對搞政治和革命都沒興趣。當然也不想走綁匪路線,我不覺得護衛工作有什麼不自由的。是薪水低、工作又沒彈性沒錯!不過,附三餐和床外加固定薪水,足夠養活我自己就夠了。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一群人聽著,不是嘆氣就是一臉不表認同。
『伊索多,你這樣永遠不會有出息的。』
『是啊!虧你還是唸精英學校畢業的精英……你真的打算這樣墮落下去?』
『你媽不是很希望你走政治路線?去議員那裡工作不是很好嗎?晉升很快耶!』
『啊~別跟他說了!他太~墮落了!』
『其實只是懶而已。這樣是幹不出什麼大事業的~別勸他了,讓他去。』
一夥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數落著伊索多,但他只是靜靜地聽著、笑著、抽著水煙,好不愜意。
『伊索多!』遠處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
『知道了!不好意思,時間到了,先走了。啊……對了!別故意刁難我喔!』伊索多笑著說,站起身丟下一堆朋友往宮廷侍女.椿那裡去。
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他對男人也沒有興趣。
他,伊索多.伊魯特是個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的男人。他做過很多的工作了,只是……都不持久。
現在這份工作也是母親強要他做的。說穿了就是陪小孩子當褓姆而已。其實,他什麼也不想做。
他只是想休息一陣子,好好的思考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家挺窮的,母親不可能讓他這樣“閒晃”。於是,極盡所能地幫伊索多找工作做。人生如果只能有一回的話,那麼自己究竟想在這個短暫的生命裡留下些什麼?
他不知道。仍在尋找,也仍在疑問著。關於自己的存在以及誕生於這世界的意義。
嚴格說起來,伊索多也算是皇親國戚中的一員,只是他身上除流著皇族血統也流著低下階級平民老百姓的血液……他們算是落沒皇族?還是正要掘起的新興貴族平民?他的兄弟極竭盡全力地力爭上游,往社會結構層中最上層攀爬而去,而這個伊索多呢?他過著所謂“墮落”的日子。
不力爭上游往社會結構最上層而去,似乎就是沒用的人的樣子……可是,如果自己就是不喜歡的話,即使站在最頂點也還是不會快樂。伊索多如深信著……畢竟,他對那一類的爭鬥世界真的沒興趣。不過,這是否也正說明了他的軟弱與怯懦?
巍峨的皇宮、漂亮的建築,富裕的象徵。在這宮殿裡,他只是個小小的護衛、但卻也是能夠來來去去自由出入、不必通報的必備品項。伊索多的工作就是擔任國王的第9個兒子.那伊塔皇子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