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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錄於CWT35(2013/12)發行之赤黑本《赤司君,請收回你的觸手》
系列之四
傍晚時分,尖峰時段的電車月台聚集了上班族、學生等各式各樣辛苦忙碌了一整天,歸心似箭的人們。職場失意的中年男人垂頭喪氣,腦海中迴盪著白天那蠻不講理、吹毛求疵的龜毛主管又如何刁難自己,甚至以他「上班時間偷瞄穿迷你裙的女同事臀部」的莫須有罪名要脅他下個月減薪,這件事若讓家裡的惡婆子知道了,他下個月大概也不用進家門了。三五成群的女高中生則呈現另一種光景,嘰嘰喳喳歡快地談論著新發售的化妝品,以及待會逛街和看電影的趣事,話題一下子來到隔壁班性格爽朗、長相英俊且功課和運動十項全能的萬人迷男同學,幾個女孩子的臉頰倏地染上一抹暈色,紅撲撲地煞是好看。
人群之中,某個鮮少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藍髮的少年對站台的嘈雜擁擠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捧著文庫本靜靜地閱讀著。
今天黑子學校的課程主要集中在早上,中午過後,他便窩到大學校園裡自己最喜歡也最常出沒的地點──圖書館,度過了一個充滿書香又寧靜的午後,埋首書堆,時間總是較平常還輕易地被淡忘掉,一回神,也已經超過該回家的時刻了。
會這麼想是因為,他原來的計畫應該是提早半個鐘頭來到車站,搭上較為空曠的車廂,順利地返回他所居住的城鎮。
黑子明白一旦錯過了最恰當的乘車時間,這個時段電車的人潮有多麼洶湧,即使他能夠利用本身優越的洞察力找尋最適宜的行徑路線以避免掉不必要的阻塞,耽誤回程的步伐,畢竟人口密度還是太高了,就連呼吸新鮮空氣都有些困難,他不得不乖乖地面對擠破頭的隊伍。
看著第二班駛過眼前的電車又塞滿螞蟻似的人群,少年只好以方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籍打發掉等候下一班車的時間。
「黑子…你是黑子哲也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線在此刻突兀異常地於耳邊響起,黑子聞聲自書頁中抬頭,只見一名推擠著周遭人們、有些艱難地挪動著高大身軀的紅髮男子,滿臉訝異地瞧著他。
「火神君?」那張黑子哲也絕對不可能不認得的英挺臉龐,以及那對滑稽的分岔眉毛──高中時候籃球部裡與自己關係最密切的搭檔、火神大我。在藍髮少年的印象中,對方在高三那年準備大考的期間便返回從小生長的美國,說是未來要就讀那裡的大學,籃球方面優異的表現早讓他保送了當地一所知名的體育學院,將來朝著職業籃球選手發展的可能性不得而知。自那時已度過整整兩年的時光,同時黑子也升上了大學二年級,他以為,與對方重逢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我還在想,『那邊那個沒存在感的傢伙也太悠閒了吧,好像似曾相識』…果然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名字音同「老虎」的少年就連性格也如野獸般大大剌剌,好不容易硬是從沙丁魚似的人群中擠到了黑子身邊,大掌豪邁地襲向對方擁有蓬鬆藍髮的腦袋,胡亂揉弄一把。「你怎麼看上去一點也沒變的樣子!」
「…火神君也是,好久不見了呢,還有請別一見面就弄亂我的頭髮。」語氣淡然地拍開對方作亂的掌心,即使如此,清秀臉龐上一對圓眸掩藏不住的閃爍,還是出賣了主人此刻與久未見面的友人相逢的喜悅,嘴角微勾的黑子平靜地反擊著紅髮少年毫不掩飾的吐槽,一如往昔兩人毫無機心與目的幼稚的鬥嘴,「火神君也沒什麼變,唯一有長進的地方,大概是終於主動看見我,而不是突然被嚇到了。」
火神大我還記得,高中時代每天被自己的搭檔驚嚇個兩三回培養心臟的強韌度,已是他籃球部訓練之餘的例行性任務,那幾乎是他每回晚上作惡夢的主要素材,雖然長得一副人高馬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意外卻對幽靈、鬼魂這種超現實的事物沒轍。順帶一提,犬類也是此人的罩門,當初黑子隨便在路上撿來,最後卻成為隊上吉祥物的小狗「哲也二號」,是他高中籃球生涯揮之不去的夢魘。
「你這傢伙,果然還是一樣惹人厭啊。」額角突起了幾個大大的井字記號,火神洩憤似地再度用力揉亂對方的髮絲。
直到黑子完全掙脫對方蠻力十足的手掌心,已經是好幾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沉浸於打鬧以及從前趣事和話題的黑子與火神,同時忽略了一道注視著他們、不知從何而來,散發危險因子的意味不明的視線。
「話說回來,為什麼火神君會出現在這裡呢?」下一班電車在少年們度過了一段異常緩慢的等待時間後,總算駛進了月台,待下車的人潮撤去,站在月台最前端的黑子與火神趕緊步入空了一半的車廂內,但是隨後,更大批一擁而上的乘客硬是把兩人擠向了車廂深處,直到黑子的臉幾乎貼上另一側車門的玻璃表面。
「喂,黑子,過來一點。」攬過身子相較之下有些單薄的少年的肩頭,讓對方往右側自己騰出來的位置靠了靠,才避免黑子陷入動彈不得、全程都得貼在門板上的窘境,畢竟這一條地下鐵路線幾乎都由同一側開門。「美國那邊的學校開始放長假了,剛好今年有回日本的打算,也就趁這段時間回來看看。你呢?剛下課?」
黑子朝著對方點點頭表示謝意,並比了比自己手中閱讀到一半的文庫本,「早上的課,下午的空閒時間都待在圖書館,本來打算早一點離開,才不會碰到這時候尖峰時段的人潮,很不巧的還是撞上了。…不過,能跟火神君不期而遇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呢。」對著身高依舊超過他一個頭的少年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他突然有種對方是不是又長高了的想法。
見狀,莫名地感到害臊的火神搔了搔火紅色的腦袋,「…收回前言,我覺得你變了,黑子。雖然我直到現在,還是跟高中的時候一樣搞不懂你,不過,至少在我的認知裡,以前的你並不經常露出這種微笑。…怎麼說呢,我覺得現在的你好像變的比較像個正常人了…」其實火神大我真正想說的,是「難不成你交到女朋友了嗎為什麼老笑得這麼噁心」,不過一想到兩人才剛重逢,開這般犀利的玩笑似乎並不太恰當,如果是以前不會看場合說話的自己就算了,兩年的大學洗禮好歹讓他在心智年齡方面成熟了不少。
「我…」一時之間的語塞。想反駁些什麼的黑子意外地發現,他難得在與這名高中時代堪稱單細胞生物、腦袋構造大概跟籃球無異的友人的對談中,啞口無言。
但是不等他反應,不知何時駛入下一站月台而開啟車門的車廂,迎來了下一波更密集的蜂擁而至的人潮,這下子,就連火神也寸步難行了。他尷尬地看了快被壓扁的黑子一眼,勉強繞過少年的肩膀,替他推了推左側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少年存在而持續往邊上擠的中年大叔,此時,一雙深紅色的眼睛瞥見了黑子身後,與他背靠著背、年齡似乎相仿的少年,對方正淡然異常地閱讀著手中的書籍,彷彿車廂內的擁擠與夾雜汗水味的燥熱,絲毫未妨礙他沉浸書頁中的興致。
就在他還未驚嘆對方異於常人的定力以前,身旁的藍髮少年又開口了,「抱歉,火神君,在這裡似乎不太方便談話,不如待會我們在同一站下車,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吧?」
「啊?哦、好是好…」得到他的允諾,緊接著黑子哲也便翻開手中方才闔上的文庫本,繼續讀了下去。在火神的視角下,兩名身高近乎一致、髮色又剛好對比的少年背貼著背,做著同樣一件在擁擠的電車上閱讀的事,雖然他明白這只是巧合,從黑子的角度也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不知怎地就是有種既滑稽又協調的違和感…
還是別多想了。
不太喜歡管閒事的火神大我,迅速壓下體內野性的直覺帶給他心裡的異樣感,決定閉目養神,調整剛回到國內還不太能適應的時差。
像沙丁魚般擠破頭的電車、免不了與他人的肢體碰觸,這一點黑子哲也尚能理解,只要再忍耐幾站的時間,下車之後就能結束這種處於壓迫感十足、連呼吸都困難重重的地點的狀態,往好的方面思考,至少他面對的是另一側車門的玻璃,而並非前前後後完全為人的體味、汗臭所包圍。
但是,當他察覺身後有隻手悄悄地掀起他的衣襬,小心翼翼地鑽入褲腰的時候,情況似乎便朝著藍髮少年作夢也想不到的方向展開了。
掌心熾熱的溫度貼上少年形狀美好的臀部,試探性地來回滑動著,指尖輕點、或按壓屬於男性稍嫌緊實,卻不失柔軟的表面,黑子僵直了背脊,四肢百骸明顯一顫,該處傳遞而來的搔癢感讓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地浮出皮膚表面。意識到少年明顯生理反應的那隻手,先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地頓了一下,隨後,感覺藍髮少年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又或許手的主人認為,對方是無聲地允諾他的行為,於是便放肆地、使勁地揉捏起觸感異常令人欲罷不能的臀肉。
什…!
意識到自己遇上所謂「電車之狼」的黑子哲也,並沒有閒情逸致思考對方為什麼找他這麼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生下手──畢竟現在有這種特殊性癖的人不在少數,他也曾聽說過專門尋找年輕男子作為獵物的嫌犯,但這並不代表,黑子預期自己會親身體驗這種荒唐至極的經歷。
從一開始試探性地撫摸,到目前為止上癮一般有節奏的大力搓揉,對方的暗示意味已讓黑子心生恐懼,不解,以及憤怒,心裡的牴觸勝過生理上產生的不適及異樣。在公開場合遭受到這般令人作噁的屈辱,男性的尊嚴不允許他放任對方繼續為非作歹。
但就在藍髮少年試圖抓住那隻肆無忌憚的手,打算讓對方就地正法的時候,站在左側身材浮腫的中年大叔,不知為何更大幅度地往黑子的方向擠了過來,並繼續站著打盹,完全不留分毫得以喘口氣的空隙,右側閉目養神的火神的臂膀與自己也早已貼到最緊密,簡而言之,黑子目前所在的位置,夾在兩名體型較他大上幾倍的男子之間,往後伸手、甚至是微微側過身查看身後情況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他根本連肇事者的長相也無法知悉。
看準黑子哲也不可能在極為擁擠的電車上做出自我防衛行為,以及轉身揭露歹徒身分這點,對方似乎也明白,少年的自尊以及隱忍的性格不會讓他選擇引起全車的人的注意力,揭發嫌犯的身分。畢竟鮮少有人擁有讓群眾得知自己正遭到他人性騷擾的勇氣,甚至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更何況,憑著黑子的低存在感與不算宏亮的聲音,嘈雜的電車中有沒有人能敏銳地察覺還是一個必須標上問號的大前提。
唯一可靠的救命繩索是火神,少年忍下臀部持續遭蹂躪的作噁感,瞟了眼右側熟睡中的高大紅髮少年。
必須請火神君幫忙。
「火…」就在黑子嘗試呼喚昔日夥伴的名諱,希望尋求對方協助的剎那,股間的違和感瞬間奪去他所有的專注力,停留在臀部的那隻手,似乎是個早已熟習此行徑的性騷擾慣犯的手,食指與中指的指腹靈活地推擠分離了少年的臀瓣,沿著股縫線條比畫,準確地觸上埋藏在其中的柔軟卻乾澀的後穴,指甲輕輕地刮搔著邊緣。黑子的藍眸一下子睜大,眉宇緊接著蹙起,輕微的嗚咽隨著對方手指頭在敏感的私處打轉的動作不慎溢出唇角。「嗯…」
這是要…!
就跟黑子預期的一致,試探性地輕觸、按摩、撫平受到刺激而收縮著的穴口環狀皺褶的手指,直到感受指尖傳來些微少年體內分泌出生理性液體的溼溽,他緩緩地探入了一指。在未潤滑的情況下,被異物侵入的鈍痛襲上少年的腦海,同樣微乎其微的驚嚷自嘴角竄出,「啊、…」
「黑子?」捕捉到藍髮少年脫口而出的驚呼的火神,即使是在如此吵雜的環境還是瞬間轉醒,他轉頭瞧向身旁的黑子,發現對方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紅暈,下唇小心翼翼地抿著,似乎正在隱忍著什麼,火神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臉怎麼那麼紅?」
為對方的反應震了一下身軀,黑子不知為何有些僵硬地側過頭,語調古怪地回覆對方的詢問,「啊、我沒事,對不起,只是覺得有點悶…」在他回答火神的期間,體內的手指又多了一隻,順著晶瑩滑膩的腸液,一點一點深入少年的甬道內。這下子,黑子絕對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火神大我了。
──有個人把手指頭插進我後面,這種極需強大羞恥心的事少年絕對說不出口,更何況,意識到少年正與他人談話的歹徒,似乎加劇了手中侵略的動作,彷彿正以行動警告著黑子哲也,不准告訴這個人他現在所做的事,否則就不只是這種程度了。
但是就在下一秒──當火神還是不放心地以掌心覆上黑子的額首測量溫度之際,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行為更加惡劣了。在少年體內,開始翻轉、戳弄柔軟的內壁的手指,正不斷有意無意地觸碰到腸道中最敏感的地帶,併攏的兩指屈起,勾弄、刮搔、按壓著某個突起的點,說時遲那時快,劇烈的快感自尾椎竄升的剎那,睜大雙眼的少年當機立斷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猛地揮開火神停駐在額頭上的那隻手,然後在對方為這突如其來的行動驚愕的目光之下扭過頭。
好不容易沉住氣的黑子,暗了暗了視線,讓瀏海的陰影遮掩自己的眼睛,在火神看不見表情的情況下,壓低聲音,以一副極度疲勞的語氣說道,「對不起,火神君,我真的沒事,請讓我休息一下…」
「哦…哦,抱歉,那我不吵你了,有任何狀況一定要叫我。」確認過低著頭的少年似乎真的打算閉眼小歇,還是有些不安的火神滿懷揣度,再次闔上雙目養神去了。
對方似乎是以背對背的姿勢緊貼著藍髮少年,畢竟黑子感覺不到身後傳來人呼吸的鼻息,遮擋住那隻手的衣襬也讓火神無法知曉身旁的夥伴正為他人侵犯,明白少年因擁擠的人潮而動彈不得無法制止自己的行為,洞悉少年恐懼著被他人發現而絕不會大聲嚷嚷的心理狀態…,萬全的犯案準備,以及熟能生巧的侵犯他人的手邊技術,都是藍髮少年絕對無法反抗對方的因素。
在體內肆虐的手指沒有放過少年的打算,來回摳弄著黑子最有感覺的每一點,對方似乎對少年的敏感帶瞭若指掌,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依照熟悉的路徑開發著緊緻的小穴,直至被玩弄的溼軟的嫩穴,不斷淌出屬於少年的淫液,溽溼了乾淨的底褲。
「哈…」細不足察的喘息迴盪在車廂不為人所注意的小角落,依舊捧著文庫本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發顫,汗水滑落額角,淌至精緻的下頷、滴落地面,異常的紅暈綻放在少年白嫩的雙頰上,原本清澈的藍眸已微微染上朦朧的霧氣。與此同時,若仔細觀察這名事實上正被身後一隻手侵犯的少年,便會發現,在那淺色牛仔褲的前端,已然漸漸地形成了一塊明顯的突起,並於中央部分,被水液浸染呈現深色的樣子。
只因對方的指頭在後方出乎常人熟練的動作,黑子哲也便輕易地硬了,褲檔之下,精神奕奕站立的小傢伙,頂端正不斷分泌出興奮的透明液體。
此時,黑子的心中除了恐懼,與被陌生人挑起性慾的羞恥之外,他卻想起了某件事,又或者說、最近這幾週他日思夜想,連夜晚也侵占他的夢境的某個人。
赤司征十郎已經一個月沒回來了。
例行性回到森林裡照看自己的「分身」,這一次的目的是確保他的觸手兄弟們…不,他負責繁衍下一代的個體,有乖乖地遵守上一回的指示,自花授粉,傳宗接代。有了赤司第一次帶黑子去見對方時不願回首的經歷,為了保證對方不對十分感興趣的黑子哲也上下其手,通常赤司都會自己一人定期地回去查看狀況,「問候」對方,陪他解解悶,畢竟赤髮的少年也算是心血來潮,自己一人永久地跑來人類的世界生活,再怎麼說,突如其來地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拋下了,多少也會感覺到寂寞吧。
平常出這趟遠門的赤司,少則三天,多則一星期,便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裡,像小偷一樣從窗戶潛入黑子所在三樓的房間,不是鑽入藍髮少年的被窩,隔天早上藉晨勃的理由對黑子毛手毛腳再被對方狠狠踹下床,就是以精湛的吻技直接擾人清夢,待對方喘不過氣轉醒之際以背上蠢蠢欲動的觸手直接將人吃乾抹盡…
只不過,距離他最後一次在深夜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入夢的夜晚,已經是整整一個月前的事了。
不是懷疑對方可能會找到另一個比他更好的對象而變心──森林裡的花妖,抑或是人類,他信任赤司曾對他做出的承諾,也相信一個月前赤司出發的前一晚,將臉埋在自己腰間,賴在他大腿上不走疑似撒嬌的傢伙,不會無緣無故地放棄兩人長時間維持的一段感情、即使他們在一起的契機實在有些荒唐。如果對方敢這麼來的話,追到天涯海角,黑子也會設法把加速傳球砸在那個人的臉上。
只不過,早就把對方待在自己身邊這件事視為理所當然的黑子哲也,同時低估了自己對赤司征十郎的依賴程度。
會在半夜像變態一樣地偷襲自己的赤司,會顧慮到兩人的未來而盡全力學習人類事務並取得工作的赤司,會為了進食頻率過高遭到冷戰報復而甘願餓肚子一星期的赤司,會在夜晚親吻他的額首對他道晚安的赤司…
他曾經以為,暴君一般霸道而強勢的赤髮少年絕對會想盡辦法將他栓在身邊一輩子,卻從不曾預想到,其實真正少了對方的溫度就無法安心入眠的人,是他自己。
不願對方再次回到原本的家的人,確切想束縛住對方的人,是黑子哲也。
所以才會感受到心頭莫名的苦澀吧。
與對方旗鼓相當的、連黑子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對異色瞳少年的強烈佔有欲。
整整一個月不曾被對方的掌心溫柔愛撫的身軀,累積了整整一個月的思念,想像著赤司征十郎熟練而技巧地開發著自己的手指,輕柔地喚著他的名、情人間的耳語──
『──哲也。』
不知何時刺入的第三指,少年的後庭被對方完完整整地撐了開來,被滿足的感覺侵蝕著神經末梢,小穴無可自拔地貪婪含咬對方侵入的手指,渾身酥軟的少年一時之間軟了雙腿,握著書本的右手以及空出來的左手,一齊抵向前方車門的玻璃。
『哲也…舒服吧?』
模仿著使用陰莖交合時的一抽一插,加快了頻率與力道的頂弄,掩藏在擁擠的人群中隔著牛仔褲的噗哧水聲,交雜著被發現的緊張與公眾場合性愛加劇的興奮跟羞恥、雜亂無章的心跳,以及,呼吸紊亂的少年的低聲喘息與呻吟,「──…唔、呼…啊、」
『很溼呢,你看、這裡都─…』
腦海中迴盪著、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觸動著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想見面的心情溢於言表──
「──赤司君…啊唔、」想像著心儀之人的愛撫與話語,白光閃現,下腹部劇烈顫動,僅僅依靠後面,藍髮少年挺立的分身一抖,就這樣射了出來。黏膩的熱液沾溼了前端大片布料,沿著黑子的腿部汩汩滑落,最終自褲管啪搭啪搭地滴出,情色的白濁一點一點在車廂地面上暈開,麝香微醺。
啪。
書本終於自全身發顫的少年手中掉落,拍打至地面的聲響卻為車廂內的人聲紛雜徹底掩蓋過去,以至於,就連距離黑子最近小歇中的火神大我也沒有轉醒的跡象。尚未從高潮的餘韻回神的少年,瞇起雙眼壓抑著喘息,體內宣洩不全的燥熱讓人難以忍受,皮膚上的紅暈與熱汗加劇。想像著赤司的觸摸而在色狼手中、只不過是對後面的挑逗便釋放,一方面為背叛了對方的行為產生罪惡,另一方面,積累了一個月的慾望的發洩,卻讓他興起更加難耐的羞恥的念頭,想被思念之人狠狠填滿的渴求,體內的野獸叫囂著。「哈、呼…」
黑子沒有撿拾書籍的時間與空間,彎下身的行為在人擠人的車廂內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另一方面,感應到少年前端宣洩的反應,對方早在聽聞黑子下意識地喊出某個名字的時候,就決定不留給他喘口氣的餘地,立刻進行下一步動作──
對常人來說極為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某種、表面布滿黏液的軟滑長條物,埋藏於人擠人、沒有一雙眼睛能捕捉到的暗處,無中生有地、在黑子的背後像是有生命般緩緩蠕動著,一條、兩條,靈巧地分別鑽入少年寬鬆的衣襬,以及正插入一隻手的褲頭內。
冰冷的觸感軟軟地滑上對比的熾熱體膚,那是黑子哲也再熟悉不過的每回都被某人用來增添情趣的物體,只不過,意識飄移在現實的車廂與腦海對方的虛幻的身影之際,少年幾乎無法分辨,此刻這些突如其來現形的觸手,究竟是自己妄想中的產物,抑或是…
彷彿是響應他心頭的疑惑,抑或是不滿少年對自己行動的視若無睹,攀上黑子腰間的觸手,纏繞了一圈以後,倏地往上移動,前端一瞬間攫獲了乳色胸膛上,其中一邊極待開採的粉色果實,音調稍微拔高的驚呼不受控制地竄出口中。「呀…」
同時間想起什麼的黑子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並瞄了眼身旁的高大少年──陷入熟睡的火神大我,從頭到尾絲毫未注意到一旁正上演的一樁秘密情事。
為對方的分神而不悅,第三隻觸手鑽了進來,懲罰性地用力捲上另一側尚未被照顧到的肉粒,兩方乳首被搓揉、拉扯的同時,原先潛入少年褲頭內的觸手也開始進行牠被賦予的任務──繞到前端去,一圈一圈纏繞住黑子剛發洩過一次,頂端殘留著濁液半軟微垂的小巧性器,一下一下地滑動起來,試圖讓軟下來的小東西再次興奮地精神起來。
又一次迎來強烈的快感,這一回,對方開始認真地、極盡所能地挑逗黑子全身上下的性感帶,不放過任何「他」所了解的少年的敏感點,觸手滑動陰莖的咕啾聲,以及隱忍不住的喘息聲越發響亮,「嗚、嗯啊啊─…哈、」
此時若自電車外觀察,便可發現,某節擁擠的車廂之中,一名衣著整齊、外表清秀的藍髮少年,不知道為什麼雙頰酡紅、熱汗涔涔,漂亮的圓眸為水氣朦朧,表情介於痛苦、與隱忍著某種快樂的矛盾之間,酥軟的身軀僅僅依靠雙手支撐在門板的玻璃表面之上。不過前提是,要有足夠發現少年薄弱存在感的特別突出的眼力才行。
一直停留於少年股間,開啟這一連串電車上的秘事的那隻手,不知何時抽了出去,已經變得柔軟的後穴為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不滿足地一張一合,彷彿已被這具多次被調教的身體刻骨銘心地記憶著,渴望著某種更大更粗的東西在下一刻用力填滿那個地方。
取而代之的,是條悄悄鑽入黑子褲頭內的觸手。比手指頭粗上無數倍的東西,準確地抵在收縮著的穴口之上,來來回回磨蹭了一會以後,不等對方反應,便毫不留情地捅入已被津液潤滑過、被三指開發過一輪的後庭。「呀啊、嗯─…」
由淺入深的抽插迅速侵占了少年所有的感官,布滿黏液的觸手一下子便進入甬道極深處,不同於受限長度與粗細的手指,能屈能伸的棒狀物帶給黑子完全不同等級的快感享受,前端不停頂弄著前列腺所在位置,讓少年幾乎瘋狂。
無法抑止的淫叫讓少年越發無所適從,下唇早已被咬破,滲出絲絲殷紅液體,他不斷瞄向似乎即將為自己所製造出來的聲響吵醒的火神大我,心底的羞恥與不安夾雜緊張性愛所帶來莫名的興奮,黑子覺得自己就快要為這種無法控制的生理與心理的牴觸搞到崩潰了。
同時間,瀕臨爆發邊緣的性器已然溢出大量的前列腺液,濕漉漉地沾染在纏繞其上持續動作的觸手表面,部分則順著褲管不停地滑落車廂地面,昂立著甚至冒出青筋的男根,隨時可能因前端加速的滑動頻率與後方劇烈的衝撞而再度宣洩──
對方似乎絲毫不在意讓少年在自己的同伴面前嶄露醜態,反而變本加厲地挑起他更深沉的慾望,為情潮所綻放的煽情姿態。
心一橫,藍髮少年顫抖著抬起左手往後伸,憑著直覺,他輕輕地扣住了某隻不知為何殘留著不明液體,而略顯冰涼的掌心,壓低了音量幾近哀求的話語,在下一刻自黑子顫抖的雙唇間溢出,同時夾雜著為快意流瀉的甜美呻吟,「──…赤、赤司君、啊嗯…拜託、哈啊─…」
「呵。」
音量不大,卻近在咫尺而異常清晰的輕笑聲,覆蓋過車廂內任何雜音,傳入藍髮少年的耳畔。與黑子背貼著背、自始自終淡定自若的赤髮少年勾起唇角,左手闔起上車以來一直攤開捧在掌心上閱讀的書本,右手,則攫緊那隻主動扣上來的柔軟掌心。在黑子哲也渾身上下動作著的觸手,雖然有些戀戀不捨,連同插在少年腸道內的,卻都在倏忽之間通通退了出去,一下子全收回了赤髮少年的背脊之中。
同一時刻,電車也正巧停靠在某一個人潮流動量極大的站,電動車門開啟的剎那,車內大部分的人流開始往外挪動,包括牽著黑子的手領著對方前行的赤司。
火神大我自打盹中驚醒的瞬間,車廂內已經空了一大半,眼前所見便是方閉合的電車車門,門外不知道為什麼丟下他提早下車的黑子,以及拉著昔日夥伴的手頭也不回地前進、一開始他關注到的與藍髮少年背靠背鎮定自若地閱讀著的赤髮少年。「原來他們認識嗎…?」
思考尚有些混沌的紅髮少年,並沒有多想,甚至不曾懷疑方才似乎斷斷續續出現在自己昏沉沉的意識中,敲擊著耳膜曖昧而甜膩的喘息與呻吟,只當是一場男人都曾經做過的夢,他調整好舒服的姿勢,又陷入沉沉的睡眠,等待電車到站。
地下鐵站的公共廁所,寂靜無人。只不過,在最深處的隔間,反鎖的門板內,卻隱隱約約地迴盪著細小而不易察覺的水漬聲,以及布料摩擦的沙沙聲。
被壓坐在闔上蓋子的馬桶上親吻的黑子,雙手不由自主地攀附在強勢地掠奪著他口中氧氣的異色瞳少年背部。對方鮮紅色的舌尖,舔拭著方被他因隱忍呻吟而咬破的唇瓣上的血漬,再以齒輕啃。探入口腔中的軟舌撬開貝齒,靈巧地掃蕩著這永遠也只能屬於他的「領地」,藍髮少年的柔軟主動勾起了赤司的,不甘於一直以來只有自身的吐息紊亂,他也要對方為他而迷亂,為他而瘋狂。彷彿較勁一般,兩相極具侵略性的舌尖汲取著對方的氣息,脣齒相依的溫暖為激情取代,勾纏在一起的銀絲,滑落雙方唇角的唾液,轉瞬間便被另一人舔去。
率先敗下陣來的無意外是黑子。
最後幾乎是脹紅了一張臉,拍打對方的背示意自己認輸,才不至於當場因缺氧而昏厥。久違一個月的親吻,他們都需要重新感受只有對方才能給予的溫暖,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的生理與心理的渴求。然而,凡事以迅速果斷為座右銘的赤司征十郎,也確實將想法實踐在他接下來的行動裡。
埋首頸窩,用力地吮吸乳白色如瓷器般的肌膚,烙上一顆又一顆宣示主權的印記,反覆啃咬、舔拭,加重加深,彷彿想要一輩子都刻印在少年的身上。但即使是搔癢與疼痛交雜的種草莓行動,也不會比赤髮少年接下來的行為要讓黑子牴觸──
正一顆顆解開藍髮少年襯衫衣扣的那雙手,硬生生地被上衣的主人攔截下來,「…請等一下,赤司君。」
「還在等什麼呢?我已經等了一個月了,哲也。」妖異的異色瞳閃爍微光,赤司拾起黑子覆上他手背的右手,虔誠地落下一吻,緊接著,自背後竄出的觸手,異常緩慢地前行,代替主人勾纏住少年的雙手,帶到頭頂,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地綑綁在一起。
少了阻礙,赤司便能輕易地撥開黑子襯衫上剩餘的鈕扣,衣料之下無暇的肌膚,在為兩側布料勉強的遮掩作用之下若隱若現。
赤髮少年的喉嚨有些發乾,迫切地需要滿足心理,以及生理的渴求。扯著對方的上衣低下頭,吮吸左側乳尖的唇舌帶著熾熱的溫度,恣意拉扯右側的指頭卻是對比的寒冷,胸膛之上兩相牴觸的刺激讓黑子反射性地弓起身子,有如自動自發地將胸前的粉嫩送入對方口中。「嗯、…在電車裡對別人做出那種事,現在又自顧自地、啊!」
制止黑子下文的,是挪動到左胸口位置的唇齒突如其來的啃咬。
帶血的印記,最靠近心臟的位置,少年心律的脈動永遠只能為他而失控。
「他是誰?」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一路自乳珠滑落平坦小腹的舌尖,在淡淡的肌肉線條留下一道透明的漬痕,打轉於凹陷的貝臍。「哈?」
「那個眉毛分岔的男人是你的誰?」
「…請等一等,」無視於那個對於昔日夥伴滑稽的稱呼,似乎瞬間跟上對方腦迴路的黑子先是一愣,接著放冷了注視著肚子上那顆赤色腦袋的視線,嘴角輕微抽蓄,「赤司君,不會是在吃火神君的醋吧?」
唇瓣與少年的肌膚撕磨的動作明顯一怔,「…是又如何。」
「火神君是高中時候的朋友,高三那年報上美國那邊的大學,算一算已經兩年沒碰面了。美國的學校最近放假,他也是這幾天才回到日本的,在車站相遇完全是偶然。」淡定地說明道,認識赤司征十郎並非一天兩天的事情,對方幼稚的佔有慾也不是頭一次展現,這種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其他小孩搶走而鬧彆扭的表現,似乎已是生活中的家常便飯,即使如此,莫名的喜悅與甜蜜,還是在黑子推敲出赤司正在吃飛醋的當下佔據心頭。「赤司君才是,回來了為什麼不說一聲?還有剛才在電車上…」
「被色狼摸,哲也不是很有感覺嗎?」黑子看不到的地方,紅金異色的眸子沉了沉,些微沙啞的嗓子聽不出任何情緒,「不但完全沒有反抗,看上去還一副很舒服的樣子,甚至最後只靠後面就射出來了…」
赤司征十郎的語調中透露著濃濃的消沉與怨念,絕對不是黑子哲也的錯覺。
與此同時,不知何時伸過來的兩隻觸手,熟練地以前端解開藍髮少年的牛仔褲褲頭,露出底褲中央被堅挺的男根撐起帳篷而突起,且被水液溽溼呈現深色的地方。單手拉開四角褲的瞬間,精神飽滿的小傢伙彈了出來,早為白液浸染的柱身,氣宇軒昂地站立著。
扯下黑子的長褲及內褲扔到一邊去,赤司俯首吻上青莖尚流著淚的蕈狀頂端,滿意地感受到敏感的性器興奮地跳動,以及自上方傳來動聽的低吟,「嗚嗯……」
以指腹摩擦著根部,舔過龜頭上的濁液,臉不紅氣不喘的赤髮少年,緊接著以另一手解開自己的褲頭拉鍊,毫不掩藏自己同樣在電車上因專注聆聽著對方甜膩的呻吟,以至於產生反應的勃起。「即使對方是色狼也無所謂嗎…,毫無節操的哲也雖然十分誘人,卻讓我感到受傷呢。」
「那是因為…哈、」
想起赤司的愛撫而射精這種事,黑子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但是他卻低估了對方善於剖析他人心思的城府,以及對於黑子哲也這個人的理解程度,「…就算是想著我的臉高潮,隨便讓陌生人碰觸這點還是很差勁啊。」
掏出為青筋圍繞的堅硬陽具,一手同時握住了自己與藍髮少年的,讓兩方熾熱緊密地貼蹭,雙方發疼的慾望熱烈地相互推擠著。
狡猾的赤髮少年有所隱瞞的,是當時對方迎來高潮的瞬間,自那張洩漏誘人喘息的小嘴中,清晰異常地吐露自己的名字時,他的心頭無以名狀的雀躍之情,以及因火神大我的存在而生成的陰霾一掃而空的明朗。
即使如此,因為和別的男人聊天而忽略了自己的視線,以及在無法確認身分的狀況下隨便讓他人的手指探入私密處、甚至因而被挑逗得射精這幾點,還是讓小心眼且占有慾極強的某個幼稚的男人耿耿於懷。
再加上,這一回的「返鄉探親」,因為那個掛在懸崖上不甘寂寞的東西遲遲不肯傳宗接代、主因還是想藉此變相要脅赤司,以「讓他再一次品嘗黑子哲也」作為交換條件…
赤髮的少年差一點就順手將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連根斬除扔到山谷底下去了。
僵持不下的結果,便是拖了整整一個月,耗盡所有的耐心與毅力外加燒掉對方的最後通牒,好不容易才打發了那個長時間覬覦自己伴侶的傢伙乖乖地繁衍下一代。
可以說是身心俱疲的赤司,才剛考慮著回到家首先便要好好地補充「哲也能量」求安慰求撫摸之際,回過頭便瞥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正和那個惹眼的高大男人在車站月台有說有笑的場景。
迅速壓下對方在自己返回森林的這段時間另覓新歡的無謂想法,即使他明白一直以來少年的愛意表達就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平淡如水,多半只有受不了自己點到為止的挑逗時才會展現少見的熱情的一面,但他相信黑子哲也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藍髮的少年自有他的原則與堅持,並不會放蕩到允許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發生關係,甚至與對方朝夕生活在同一個屋簷底下。
但是心頭逐漸擴大的妒意卻無法抑止,注視著那兩個人的視線也越發陰冷,赤司征十郎靜靜地順著人流踏入車廂,理所當然地背對著站到了黑子哲也身後,若無其事地取出隨身的書本閱讀,在嘈雜混亂的擁擠人群中,優秀的獵手一步步地接近他的獵物,靜待時機成熟的那一刻,一網打盡。
自一開始的稍加嚇唬,至因火神大我對少年的關心與試探額溫等造成的肌膚接觸而不悅,懲罰性地加劇手指在對方體內肆虐的動作,赤司征十郎一點也不意外,最後連自己也被攪進這淌混水的結局。畢竟只要有關黑子哲也的事物,他從不會刻意掩飾自己心理與生理的失控以及躁動。
「傷了我的心的哲也,必須好好地補償才行呢…」
舌尖舔弄著泛紅的耳廓,鑽入耳中淺淺地抽插著,酥麻顫慄一夕之間遍布渾身上下的神經末梢,再加上,底部同時間進行的、軟滑的觸手對濕潤的肉穴相同頻率的進出擴張,這讓試圖說些甚麼的黑子只能難耐地扭動雙手、雙腿都被綑綁起來的身軀,自唇角溢出的呻吟隱忍而誘惑。
闊別已久的體溫與雙眸,熱燙得似乎能灼傷人,他卻意外地感受到心底深處正在發寒。
咫尺天涯的距離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懷想了整整一個月的戀人就近在眼前,寂寞與煩躁卻依舊存續著。
藍髮少年所想要的,並非這種雙方都各懷心事、無法坦誠相待的關係──
「…差勁的人到底是誰啊。」
終究無法忍受瀰漫在兩人之間的壓抑,雙腕被縛的緣故,黑子只得奮力地以雙臂肘關節夾住對方赤紅色的腦袋,迫使兩人面對面,然後在隱隱帶著怒氣的藍眸對上來不及反應的驚愕異色瞳之時,毫不留情地讓雙方的唇齒用力一撞──
血的腥甜在交融的口鼻間擴散開來的瞬間,少年的紅舌已經侵入了赤司的口腔中,生澀地尋找著相同的柔軟,但又在對方奪回主導權而試圖交纏起舞之前,便迅速地退出。
舔過淌落嘴角混雜著血絲的津液,面對著那雙飽含不解的紅金眸子,毫無懼色地直直望進對方眼底的黑子緩緩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底話,「會對我這種人感興趣的色狼,一直以來就只有赤司君而已,會在公開場合對別人圖謀不軌的人才是最不檢點的吧?…更何況,正是因為我沒有和赤司君以外的人做過,累積了這麼多,才會無法忍耐的吧,硬要說的話都是擅自離開這麼久的赤司君的錯。」
「哲也,我…」
「請閉嘴好好聽我說。」大膽地駁回對方的辯解,完全掌控目前局勢的藍髮少年,眼神之中盡是男兒的尊嚴與頑強,是身為堂堂男子漢處於劣勢也不輕易低頭的本色,「我喜歡赤司君。」
「你的霸道,你的任性,你的溫柔,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喜歡,甚至比任何人都還高興自己佔有了這樣的赤司君。…所以,試圖拋下我一人這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的。質疑我對赤司君的感情,會用加速傳球的力道把你揍飛的哦。」
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的吻,蜻蜓點水地落在反應不能的赤髮少年唇上。
「…我很想你。」
想見面,想擁抱,想接吻。
他只要他。
錯愕之後,瞧著面前害臊地撇過頭去的少年的視線,便是一分柔情似水,以及、幾乎要滿溢而出,濃烈的戀愛感情。「…這還真是,直球的告白呢,不愧是充滿男子氣概的哲也。」
親吻藍眸的嘴唇帶著些微的濕潤與搔癢感,稍稍瞇上眼的黑子感覺纏繞在手腕上、雙腿,以及插在後庭中的觸手紛紛被對方收了回去,一時之間,退去束縛的身子癱軟下來,僅存的掛在兩邊上臂的襯衫又更滑落了一些,赤司拉著他的雙臂環住自己的背,並且更大幅度地抬高分離兩條白皙的大腿。
緊接著,便是在少年毫無預警之下,單手握住慾望的柱身,將前端送入那恭順相迎的甬道之中。「哇啊!」
「…抱歉,哲也。」赤髮的少年倏地托起黑子的身體,抱著黑子讓他的背部抵在廁所間側面的牆上,使勁地往上一頂,讓碩大完全沒入對方體內,「懷疑你的心意,是我的錯。雖然想好好道歉,但果然現在還是先專注在這件事上面吧,說出這麼可愛的話的哲也,讓人無法忍耐呢。」
凝視著左胸口那枚方被他印上去的深色記號,赤司傾身咬了咬藍髮少年紅腫的乳頭,感受著緊緻的內壁緊緊地吸附性器外層,被包覆、被摩擦的快感,熾熱得彷彿下一秒便能將人融化,一想到自己正享受著久違了一個月的戀人的溫暖,深埋於對方腸道內的火熱肉棒又脹大了幾分。
儘管支撐著一個人的重量,赤司依舊擁有額外的力氣緩緩加快抽插的速度,九淺一深的頻率撞擊著深處,舒服得讓攀附著他的少年不自覺在精實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爪痕,黑子的腳趾因快感而蜷曲,深色的襪子對比腳踝以上的白皙,添上一分情色的意味,「啊、啊啊…哈、嗯啊─…」
有了上一回服飾店試衣間的前車之鑑,意識到他們正身處公共廁所的黑子竭盡所能地試圖壓下高亢的呻吟,交合時的水聲、肉體撞擊的拍打聲以及交融的濃重喘息,卻無法抑止地迴盪在小小的密閉空間之中,春意瀰漫。
「…赤、赤司─…太太大了啊嗯、不要哈…」
「哈、這個尺寸還滿意嗎?我的哲也─」
赤司的動作已經稍有節制,卻還是無可避免地讓黑子的頭部不停地撞上後方的牆壁,意識渙散之際,他只好往前抱緊身下的赤髮少年,迷迷糊糊地尋找著對方的唇,「─…赤司、君嗚嗯…吻、我要─哈啊、」
聞聲仰首的赤髮少年,準確地含住了對方的唇,對他們來說,脣齒相依的親吻是最能夠具體確認對方存在與體溫的方式。
高潮來臨的預感,加快了力度與速度的衝撞,暴露在空氣中晃動、屬於黑子的玉莖劇烈一顫,首先在今日二度開出了濃稠的白花,在瞬間緊縮的嫩穴裡持續抽插了幾回以後,滿滿的熱液被赤司注入甬道深處。
「哲也,以後不准一個人搭電車。」
事後,將兩個人清理乾淨的赤司在為黑子整理服裝的時候,突兀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不好的預感。
「太危險了。」替對方扣上最後一顆位於領口的鈕扣,一臉正經八百的赤司征十郎大義凜然地表示,「如果車上還有其他色狼的話怎麼辦。」
就算事實上黑子的身影單薄得甚至不會讓身邊的人發覺,電車行駛這麼長一段時間自己的旁邊一直站了一名少年,但對赤司來說,藍髮的少年卻是怎麼樣也無法忽視的存在,在他眼中最為耀眼的色彩。
對面前似乎忘了自己就是自己口中所說的「色狼」的傢伙一挑眉,黑子覺得自己再不插嘴,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請允許我冒昧的反駁一句話,我剛才也說了,會對像我一樣的男性出手的就只有赤司君…」
「哲也真是太不了解這個世道了,自己一個人毫無防備地站在人群中看書,又生得這麼可愛的一張臉,就好像是在告訴其他人『請來襲擊我吧』,怎麼不會遇到變態呢。」
「……」
所以我才會遇到你吧。
這句話還是保留在心裡就好了,黑子哲也若無其事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