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錄於CWT35(2013/12)發行之赤黑本《赤司君,請收回你的觸手》
系列之五
個性沉穩、內斂而溫和,情緒向來只為香草奶昔、高中的時候說不定還有籃球而起伏較為劇烈的大學生黑子哲也,卻在今日學校的課程結束以後回到那個之前由家裡補貼,現在則是由黑子和另外一個人合租的小套房,坐在臥室裡那張再熟悉不過的柔軟雙人床上的當下,似有汗水撲簌撲簌像下大雨一般從頭頂淋下來的錯覺的百感交集。
此刻,藍髮的少年正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一塊折疊成四方形的深藍色布料,那便是使他心情錯綜複雜的源頭──再回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晚上七點整,距離那個人平常回到家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左右,同時代表距離自己的死期只剩區區半小時,他輕微地嘆口氣,經歷百般掙扎,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雙手僵硬地把那塊深藍色的布料抖一抖攤開來。
一件周圍是淺色細邊的家用深藍色圍裙完整攤放在雙人床上,黑子哲也一雙注視著圍裙的圓眸則比往常更像條冷凍死魚。
或許他還得慶幸打開來的瞬間,映入眼簾的不是詭異的少女風粉色系蕾絲邊。但是除了外觀尚能讓自認身為一屆堂堂男子漢的黑子接受以外,對其用途的牴觸感與羞恥度並未因而大幅降低。
畢竟是圍裙啊。稍微往某個不堪啟齒的方面聯想,以及揣度一下那個總把羞恥心拋到九霄雲外的花妖的思路,這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實用廚房必備品,現在在他手中的另類精確用法便躍然紙上,清晰得讓他簡直忍不住想拿冰箱裡那盆剛調好味的涼拌裙帶菜糊那個變態一臉。
另一方面,黑子覺得他也有必要檢討自己一下,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跟一個亂七八糟的要求糾結至少一小時以上的自己,是不是太寵那個早就遺忘這裡本質上是誰的地盤,而越發無法無天的傢伙了。
「哲也,還醒著嗎?」時間來到前一晚,方經歷一夜旖旎的兩個人依偎在十二月的寒冬下,為雙方的體溫暖和起來的舒適被窩中,以及對方熟悉溫度與氣息的懷抱裡,赤司征十郎輕柔地摩搓著枕在自己臂膀上的黑子額前柔軟的髮絲,呢喃似地在藍髮少年的耳邊低語著。
「嗯……」方才被那樣不知節制的翻過來折過去,現在的黑子幾乎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知道赤司在問話,眼皮卻不聽使喚,仍舊緊緊地閉合著睜也睜不開,意識恍惚的少年隨意地發出一聲囈語一般的咕噥,腦袋蹭了蹭枕在底下的對方的臂彎,示意自己有聽進去……大概吧。
他的哲也,還真是可愛的犯規。
就像貓咪一樣讓人忍不住想逗弄一番呢,雖然本質上似乎更適合小狗的屬性。
思緒飄到一個神祕的世界的赤髮少年有意無意地想道,原先在玩弄著對方藍色髮梢的那隻手,輕輕將黑子垂落鬢角的髮絲撩到耳後,接著便伸向了側著身子的少年光裸平滑的背部,沿著背脊的弧度搔癢般地滑下去,看著對方打了個哆嗦以後又往自己胸前挪了挪,嘴邊發出幾聲聽不清的囁嚅的有趣反應,玩性大起的赤司自此完全淡忘前一刻呼喚少年的目的,手口並用,外加背上幾隻深紅色蠢蠢欲動的觸手,開始對懷裡一隻安安分分的大貓咪上下其手。
當濕黏的觸手推擠著分離兩個雪白雙丘間的臀縫,並來回磨蹭中央方恢復平時的緊緻的小穴的時候,差一點陷入熟睡的黑子才下意識從朦朧的夢境驚醒,驚覺大事不妙,嚇得所有精神都湧上來了,用盡全力將那個以鹹豬手一路從大腿內側摸到垂軟的陰莖根部,並且埋首在他胸部,像個汲取母乳的嬰兒正吸吮他的乳頭的花妖一巴掌拍到床下去。
「床單才剛換上新的,赤司君請安分一點乖乖睡覺。」掌心上隱約還冒著過度使力後的熱煙,無意外那作為加速傳球的媒介物的某人的下巴,待會一定會浮現一個鮮紅的的巴掌印,但這就不是被打擾了事後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睡眠而一肚子氣的黑子,所關心的範疇了。再度用厚實的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身子一放鬆,睡意立刻又湧了上來,背對著掉到床下的某人那側,黑子迷迷糊糊地發出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請不要擅自發情並且趁人不備,明明不久前才剛結束,精力旺盛的話請從房間出去右轉自行解決,浴室裡還有幾條乾淨的毛巾,如果肚子餓冰箱裡有……呼嚕……」
似乎認真地在反省而片刻不曾有動靜,直至聽到上頭傳來規律的呼吸,終於回想起一開始叫醒對方的目的的赤司三兩下從涼颼颼的地面爬回床上,拉開棉被鑽進去,由後抱住黑子剛洗好澡香噴噴軟綿綿的身子,討饒似地以腦袋磨蹭少年的後頸,「哲也,聽我說完再睡。」
「又是什麼事……」明天一大早還有課,再這麼來來回回地折騰,睡眠會不夠的,畢竟背後的始作俑者一定會盡責地準時喊他起床。
「明天是我的生日。」因為這句話又清醒一半的黑子,認真地思忖著這個第一次聽說的消息,一面在心裡吐槽,為什麼在被濃密的草木覆蓋的雨林,居然會擁有時間觀念這般文明的表徵,不過如果是赤司征十郎這個開掛外星人一般的存在,任何不可能似乎都能化為現實……
感覺懷裡的藍髮少年微微動了動身軀,確認他依舊能清醒地接收自己的聲音後,赤司繼續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帶著細不可察的笑意,「所以明天晚上,希望你可以替我實現一個小小的生日願望。」
隔天一早,出現在餐桌上陪襯著一桌西式早餐的,便是提前出門的赤司特意留給黑子,作為實現晚上的「生日願望」不可或缺的工具,一件摺疊整齊的深藍色家用圍裙。
「……」
據說是那一次一起去服飾店買衣服的時候順道帶回來的。似能在腦海中描繪對方挑選圍裙的時候老謀深算一副進行重大決策的認真神情,心裡頭卻布滿各種不忍直視的下流思想,黑子幾乎忍不住要為那個興致高昂的花妖臉頰印上與下巴相同的巴掌印。
望著床上那件薄薄的布料又掙扎了十分鐘,羞恥心與戀人的生日願望拉鋸戰的結果,嘆下今晚不知道第幾口氣的黑子哲也終究不敵腦海中想像無數次的,對方滿足心願時候的笑容。
那肯定是一個……無比迷人的畫面。
氣場強大而透露出霸者之姿,明明是外表優雅高尚,不經意露出微笑的時候能使眾多少女為之心醉癡迷的令人髮指的犯規類型,骨子裡卻是個奸詐、狡猾,以捉弄他人為樂的色情狂,又懂得如何運用那張外星人一樣漂亮妖豔的臉蛋做出令人沒轍的表情,或是像隻大貓一樣貼上來撒嬌博取同情……好吧,或許後面被吐槽的那些反差性格只會對他一個人展露,……是屬於戀人間的,赤司征十郎給予他的獨一無二的溫柔。
都怪他,自己幾乎成為一個不懂得抗拒誘惑的人了……名為赤司征十郎的毒蛇,引誘人偷嘗禁忌的果實,就此淪陷於不知不覺當中上癮而無法自拔的,甜美的滋味。
陷入自我厭惡與莫名的害臊情緒而百感交集的黑子哲也,終於在距赤司返家只剩短短十五分鐘的時候,拎起攤平在床上的圍裙,踏著悲壯的步伐,頗有戰士一去不復返的視死如歸情操,站到臥室角落那面被擦得發亮的穿衣鏡之前。
像往常的換裝一般,解開襯衫鈕釦,剝去上衣掛到旁邊的外套架上,看著鏡子裡打赤膊的自己,白皙得有些過分的皮膚,比正常男性稍微瘦弱一些的體態,還算明顯可見的肌肉分布曲線,胸前嫩紅色的兩點……不知怎地,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景象,一想到待會那羞死人的裝束,以及赤司回家以後接下來的發展,黑子倏地無法正眼直視面前的自己了,視線瞥過鎖骨處,瞧見兩抹還未消去的昨晚印上去的曖昧紅痕,變得更加不知所措的藍髮少年趕緊轉移注意力,解開纏在腰間的皮帶。
啪。
褲子滑落至地面上的聲音,兩條修長的腿是同樣異常的乳白色,這是長年極少接觸陽光,都待在室內諸如圖書館等地活動的結果,即使高中時代參與運動量極大的籃球部,也多半在體育館內進行練習與比賽。或許天生的體質也有一定的影響,不過,除了中學時代偶爾會被同儕比較甚至被當作女人嘲笑,黑子本人也不甚在意。
按著全身上下僅存的衣料、水藍色的四角褲褲腰的兩隻手,猶豫了片刻,藍髮的少年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迅速把它拉下來,跟旁邊的長褲一起扔到床上去。
此時正值十二月中旬,外頭的氣溫幾乎降至零度以下,濕度夠的話,甚至有降雪的可能性,室內即使有空調調適溫度,也並非一個適合長時間全裸的溫暖環境,同時黑子也沒有這種特殊嗜好。但就在他彆扭地想轉身尋找那件深藍色的圍裙之前,不經意掃過穿衣鏡的視線,恰巧瞄到了、在他脫下內褲以後不忍直視的某個部位四周,讓他當場愣住的景象。
黑子哲也沒有欣賞自己的性器的癖好,可是,現在的狀況讓他不得不更加靠近面前的穿衣鏡,緊緊盯著另一面映照出來的自己的私密處,以確認他是不是老眼昏花。
在他淺色稀疏的陰毛埋藏的尚沉睡中的兄弟周圍,主要是大腿內側的地方,布滿密密麻麻與鎖骨處相同的紅痕,深深淺淺,還有幾枚明顯的齒印,一路延伸至軟趴趴的分身之下,他羞赧而小心翼翼地掀起兩側沉甸甸的囊袋──果不其然,連深埋其下的會陰都沒能倖免,慘遭毒手。再加上黑子的肌膚特別白皙,殷紅與嫩白對比之下更顯情色不堪──
粉嫩的臉頰「刷」地染上一抹緋紅,一雙藍眸雖依舊平靜,充血的臉龐與耳根子卻出賣了少年難得一見的窘迫。
以口舌含舔黑子挺立且顫抖著流淚的粉色男根,是赤司在兩人的歡愛當中經常用來增添情趣的方式之一,頻率僅次於使用觸手綑綁少年的四肢或侵入口腔與後穴,黑子卻沒想到,每一回在口交之餘,那個佔有慾過分強烈的男人居然還讓他的下體變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竟然連那種地方也……他不嫌髒嗎?
還是說,赤司君其實根本是怕自己的玩具被搶走,所以必須在上頭每一個角落寫名字的小學生?
真是夠了。
不知不覺蹲下身,將自己的紅的像番茄一樣的臉蛋埋進膝蓋裡的藍髮少年腹誹著,同時,一個有些瘋狂的報復念頭也逐漸在心底成形。
今天如果不好好地回敬對方一番,他就不姓黑子。 (那就姓赤司吧)
少年有些陰暗地思索道。
赤司挑選的是樣式最輕巧的圍裙,意即造型簡單,沒有花俏的裝飾,同樣的,穿脫起來也極為便利,圍裙僅在最上頭與中間寬邊部分,使用者的脖頸處與腰間設計左右各一的繫帶。將長度及膝的布料罩在身前以後,各打了一個簡單的結,雖然由鏡子映照出來的正面,該遮的部分都遮住了,但是一看到光裸的肩頸、臂膀,以及想起後方的背脊與臀部皆是裸露的,一時之間卻彆扭得緊,趕忙找了件連帽外套與方才扔在床鋪上的長褲套上。拉上拉鍊以後,才勉強抑止涼颼颼的空氣不斷為赤裸的皮膚帶來的冷意,還有內心不斷擴散的羞恥與緊張感。
今天一整天,赤司征十郎難得地心情大好。
十二月二十這個日期,也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彷彿打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腦海中,所謂的「誕生之日」。自他有記憶以來,每一年的這一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就跟往常一樣,在霧氣濃重的深山裡,獵食迷途的小動物,或是與另一個自己掛在山崖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腦波傳遞訊息,度過仍舊平淡無味的一天,對他們而言,誕生的時刻不過是生命漫長的輪迴必經的過程,並沒有什麼值得紀念或慶祝的價值。
但自從認識黑子哲也,來到人類的世界生活以後,他觀察到,講述生日故事坊間書籍、各式報章雜誌,提供宴會服務的餐廳以及販售慶生商品、禮物的商家不勝枚舉。同時,最讓赤司征十郎感興趣的,果然還是親密的人類互相在生日當天贈送禮物,還有許下生日願望的習慣。
他跟黑子哲也的關係,本質上來說,應該算是一對交往中的情侶吧,……雖然他本人更傾向於終生伴侶這個講法。總而言之,秉持著入境隨俗的精神──要求對方,也就是自己的戀人替他實現一個小小生日願望,應該不算太過分。
一點也不認為開口向人討禮物是臉皮很厚的行為,學到了人類世界的道理,卻不知仔細了解其中的人情世故的外星……花妖赤司征十郎,在降下片片雪花的冬夜街頭,懷中捧著裝載給予戀人的回禮香草奶昔的紙袋,滿心歡喜地踏上歸途。(雖然是十二月的大冷天,但他熟知某人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杯杯不離手的香草奶昔本命魂)
「喀……碰。」
鑰匙插入孔洞中扭轉的聲音,接著便是玄關的大門打開又關上的悶響,相同的時刻,坐在餐桌前的黑子哲也的心跳聲也隨之放大了一倍,僵硬的身軀生理性地一顫。
赤司君,回來了。
下意識地扯住連帽外套的領口,試圖藉此抑制狂亂不止的心律,深呼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藍髮的少年使盡渾身解數,倏地站起身──
「我回來了……哲也?」與此同時,剛返家的赤司也正巧自客廳走入黑子所在的廚房,手上提著一個沉甸甸的、藍髮少年再熟悉不過的紙包裝袋,只不過,現下的黑子也無暇顧及任何旁枝末節了,他自餐桌旁回過身,雖然面對著赤髮的少年,卻低著頭讓微長的瀏海遮擋視線,抬起了雙手,覆上小腹位置──仔細一看,動作有些僵硬,隨後,便在疑惑著對方行為的赤司即將開口詢問以前,解開了自己的褲頭。
潔白而曲線美好的雙腿隨著牛仔褲的下墜,一點一點映入那雙赤金異色的瞳孔之中,然後是終於不再發顫的黑子的雙手,緩緩拉下外套的拉鍊,露出底層的深藍色貼身布料。退下外衣以後,黑子哲也身上完整而唯一的裝束終於完完全全地顯現在今晚絕無僅有的觀眾,赤司征十郎的眼前,一雙妖異的赭金異瞳在低著頭的藍髮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隨著他寬衣解帶,露出內部裝扮的行為明顯擴張。
深藍色的家用圍裙之下,是一雙白皙修長的小腿,以及光裸的肩頸與臂膀,雖然目前只能看到少年的正面,但只要用點常識判斷就會知道,這一定就是傳說中、在二次元與三次元榮登情趣遊戲排行榜前十名,能夠瞬間擊殺御宅族無數,使其(鼻)血濺電腦屏幕,道道地地的──
裸體圍裙。
剎那間,赤司感覺體內那隻沉睡中的猛獸,似乎悄悄地甦醒了,叫囂著極欲被釋放出來,雄性生物在興起某種衝動時候顯而易見的生理反應,全身上下的血液快速地往兩處匯流,一是他倏地發熱的鼻腔,第二個地方,則是肌肉一下子繃緊的下腹部。幸虧,過於常人的自制力終究沒有使他的鼻黏膜當場崩潰,或是讓下半身的野獸破閘而出,在自家無意識地勾引人的伴侶面前醜態畢露,不過也幾乎把持不住了。
啪。
霎時,赤髮的少年提在手中的紙袋一不小心掉落至地面上,發出不小的聲響,當事人雙方卻絲毫未察。其中一人是為面前作夢也想不到的畫面震懾住了,另一人,則依舊沉浸在心底的慌亂與羞恥感中無法自拔。
滑落在地上的長褲被少年一腳踢開,那件保暖作用的連帽外套則被隨意地掛到椅背上,此刻終於讓光源落在面頰上的黑子,面對著赤髮少年的臉蛋染上了不自然的酡紅,雙手扣在身前扭捏地緊握,原來毫無情緒反應的死魚眼此刻浮現了幾絲漣漪,他彆扭地撇過視線,起伏不大的聲線此刻似有羞澀的錯覺,手足無措的少年難得無法順利組織言語,「歡迎回來,這、這是,你許下的願……」
「……哲也。」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黑子的下文,赤司此刻的聲線不知為何聽上去有些沙啞,黑子聞言,抬首看向從進門為止還未與其四眼相對的赤髮少年,錯愕地發現,對方不知道為什麼,以一手的手掌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腦袋微微下垂,似是在思考,抑或是掩飾些什麼,另一方面,藍髮少年的眼角餘光也同時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他再熟悉不過的速食店紙袋。
「赤司君?」
「這還真是一個,作夢也想不到的驚喜。」自顧自地說下去,同時刻赤司也抬起腳步,緩慢地朝著黑子走過去,覆在臉上的掌心並沒有拿下來,可是透過手指之間的縫隙,以及雙方逐漸縮短的距離,黑子便輕易發現了,赤髮的少年試圖對他隱瞞的事物──那張不再如往常般游刃有餘的俊秀臉龐,此時布滿了色澤如同他張狂的髮絲一般深沉的紅暈,並且一路延伸自耳後。
那個赤司征十郎,居然臉紅了?
赤司君,害羞了嗎?
……慢著。
為什麼是「驚喜」?這不應該是赤司君自己要求的嗎?
難不成……
就在黑子哲也驚覺事有奚翹,打算開口詢問的同時,已經站到他面前二十公分以內的赤司征十郎,卻率先攫住了他的雙肩,緊接著,埋首少年雪白的頸窩,溫熱的氣息拍打在接觸冷空氣而略顯冰涼的赤裸肌膚上,為藍髮少年帶來一陣敏感的顫慄,「一開始,我只預想著,今晚兩個人像新婚夫妻一樣,在廚房料理一頓簡單的晚餐,一起煮湯、炒菜、試菜……所以才替哲也準備了這件圍裙。」
什麼?
「如果哲也不願意,由我來穿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就失去生日願望的意義了呢……想看哲也穿圍裙燒菜的模樣,即使明白哲也做出來的料理除了水煮蛋以外,外觀和味道都還有待加強。」
我是料理白癡這點還真是抱歉哦。
等等,現在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裡……
為對方話裡的嘲諷眉梢一挑的黑子,下一秒便驚覺問題的癥結點所在。現在回想起來,昨天晚上,赤司似乎真的只對他說過「我想看哲也穿圍裙」而並非「我想看哲也裸身穿圍裙」,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擅自曲解原意,往另一個方面不當聯想──
倏地明白自己壓根搞錯對方的意思而犯下蠢事的黑子,原來就為淡淡的緋紅妝點的臉頰,此刻更是如同發燒病人般熱燙的不像樣,其中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不堪的羞恥感,因而下一秒便陷入這輩子少見的自我厭惡情緒之中。
他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哲也,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膽呢。」汲取著少年身上令他身心感到放鬆的氣息,赤司的唇緩緩地游移在那細緻的肩頸上,印下一個一個淺淺的紅痕,覆蓋了昨晚還未消去的記號,他的雙手自黑子的臂膀滑動到後頭,細細地撫摸起對方光滑的背脊與纖細的腰部。
「……請不要取笑我。」已為自身犯下的愚蠢行徑心如死灰的黑子,乾脆放空自己,任由對方不安分的掌心一下一下亂摸自己背後赤裸的皮膚,試圖藉此逃離這個在他有生之年最尷尬的一刻。
「怎麼會是取笑呢?我很高興哦,(平常像隻冷凍魚的)哲也願意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抬起頭,輕笑著吻上黑子垂落眼角的髮絲,同時,優游於對方觸感滑順的背部肌膚的一雙手,也來到了看上去緊緻而彈性極佳的乳色雙丘之上。從試探性的按壓,到性暗示意味十足、甚至帶著點施虐傾向的又搓又揉,臀部被以情色不堪的方式大力揉捏,總算是忍無可忍的藍髮少年於是一拳揍向賴在自己身上的變態的腹部,一聲悶響以後好不容易制止對方性騷擾的行為,「……唔。」
「請你閉嘴,是我誤會赤司君的意思了,請讓我現在就去換下這身丟人的裝束,而且確實有點冷。」嘗試掙脫赤髮少年的禁錮,卻發現對方不知怎地將自己越抱越緊,簡直就想把他整個人揉進胸膛裡的力道,「赤司君,請放開我……」
「不放哦。」越掙扎,越是想將對方牢牢栓在身邊,再也不想放開。即使只是一場誤會,一想到那個老對他明示暗示的甜言蜜語、肢體親密接觸冷眼相待,或狠心地視若無物的哲也,為了這身壓根不符合自己的性子會做出來的打扮天人交戰,到最後就算彆扭的緊,還是咬牙勉強自己,只因為是他的願望──一股暖流緩緩地淌過心頭。
黑子哲也對他的這份心意,就是最棒的生日禮物。
在對方反應過來以前就把人絆倒在地,將黑子的驚呼盡數吃進嘴裡的赤司,舔咬著少年柔軟的唇瓣的同時,冰涼的掌心也迫不及待地隔著唯一一層單薄的布料,愛撫起滑嫩敏感的胴體,「貨物既出,恕不退貨哦……大方地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我的哲也。」
美食當前,怎麼輕易錯過?
撥開額前的髮絲,唇瓣輕點光潔的額面、眼角、鼻尖,最後駐足粉色微啟的柔軟。趁隙鑽入內部的紅舌與往常般,靈巧地掃蕩著貝齒與內壁,細細舔拭上顎的時候,不意外地感受到壓在身下的身軀敏感地一顫,讓雙眼拉開一條縫隙的赤司,觀察著因過近的距離而顯得朦朧的臉龐,細長的眉因為他略帶侵入性的索求而微蹙,似是努力地調整呼吸,同時間,他發現鑽入對方口中的自己的舌頭被相同的觸感主動纏了上來,不熟練卻極具挑逗性地吸吮勾纏,再然後,黑子哲也赤裸的雙臂環住了他的頸子。
有意思。
為不甘示弱的少年挑起更深沉的慾望的赤司,單手托起對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因為雙方更深入的互動帶出來的兩個人的津液,隨著地心引力,沿著仰躺在地的少年下顎的曲線滑落,唇齒交融的情色水漬聲,在一室靜謐中格外響亮。
「啾──啵。」一吻畢,呼吸早已失去規律的黑子,勉強以他染上水氣而模糊的雙瞳,不滿地瞪著上方僅僅是臉頰染上一抹淡粉紅,依舊面不改色地對著他微笑的赤髮少年。
此刻那張鎮定自若的嘴臉,在黑子看來無比惹眼。
僅是自己一個人氣息紊亂而狼狽不堪這種事,不管怎麼說都顯失公平吧?
在莫名的好勝心驅使之下,藍髮的少年抬起一條腿,往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兩腿之間的部位蹭了蹭──卻意外發現,膝蓋所碰觸到的位置,早就被某個發燙的硬物撐了起來,隔著一層布料,隱約還能察覺正中央的溼溽感。
那是……
瞬間理解對方早已勃起的事實,本已緋紅的雙頰更是幾乎充血的黑子,下意識地望向並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從容的赤司征十郎。
從方才磨蹭下體的舉動就知道黑子在糾結什麼的赤司,當然明白滿臉不解的藍髮少年想向他詢問些什麼,不避諱地動了動下半身,讓黑子的膝蓋更用力地摩擦褲檔稍嫌緊繃的部分,輕柔地以大拇指指腹,摩娑著身下少年被自己啃咬得紅腫飽滿的嘴唇,「你以為,在穿著如此誘人,又主動勾引人的哲也面前,我還能把持得住嗎?」
赤司緊接著垂首,唇瓣貼上少年發紅發燙的耳廓,將溫熱的吐息與惡魔般的呢喃,盡數侵入對方最敏感的神經末梢,舌尖探入內部,帶來溼熱而顫慄的酥麻,「……哲也必須對這麼輕易就發情的我負責才行。」
「我──嗯、」纖長的手指隔著圍裙布料掐住了胸前兩點凸起,一瞬的痛感制止黑子即將辯駁的話語,反覆搓揉一陣,直到確認兩個小巧的乳首皆硬挺起來以後,赤司撐開了雙手,轉而動用整個手掌壓揉起少年平坦卻不失柔軟的胸部。
即使並非男性明顯的性感帶,胸膛被這般煽情而技巧地撫摸,視覺效果上還是令當事人感到害臊,「赤司君,我不是女人……」
越揉胸部就會越大,這個毫無科學根據的天方夜譚一般只有傾心於巨乳,身邊女伴的尺寸卻不那麼讓人滿意的歐派愛好者會信以為真吧,更何況他還從不知道赤司征十郎原來有這方面的特殊嗜好。
「哲也的身體構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各方面都是,畢竟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哪一處沒有被我觸碰過呢。」單手接下對方因為他的露骨發言朝著顏面揮過來的拳頭,赤司笑著替黑子解惑,「哲也的胸部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謝謝,但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對赤髮少年的變態言論回以一個略帶鄙視意味的死魚眼,就在黑子以為對方將如同往常一般,祭出那萬能而令人髮指的觸手好夥伴,牽制他的雙手雙腳的時候,赤司反倒停下手邊動作,倏地站起身,走向後方廚房的入口──拾起方才黑子一眼瞥過的,不知何時直挺挺地站立在地上的速食店紙袋。
藍髮的少年微微以手肘撐起上半身,設法辨識對方的意圖,他看見赤司從紙袋中取出了一個連蓋紙杯,是他最熟悉的包裝。
意會到什麼的黑子霎時間整個人反射性地坐起身,即使不明顯,依舊能在那雙湛藍色圓眸的淡然中察覺一絲因興奮而生的光澤。當下便徹底遺忘自己的衣著與方才兩個人進行到一半的某件事,眼底只剩朝著他緩步前行的赤司,手中那杯他做夢也會妄想自己置身在天國的飲料,「香草奶、……嗚哇!」
驀然被蹲下身的赤髮少年單手掐住肩頭,再度按倒在地,確認紙杯內容物的過程戛然而止,為腦袋重重撞擊地面的鈍痛怒視對方的黑子,看見仍舊把他按在地上的赤司緩緩地以嘴巴打開手中紙杯的杯蓋,隨意地將沾上杯中液體的塑膠蓋扔到旁邊去。
赤司有些好笑地發現一直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少年,兩隻他最喜歡的眼睛此刻因為他手上再普通不過的紙杯而像乞食的小動物一樣閃閃發光,露出類似期待的神色(其實並不明顯,只是赤司感覺得出來),這使他有些吃味。
並不認為跟一杯除了甜膩外沒有任何營養價值的飲料爭風吃醋是一件無謂而不長心智的行為,赤司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心胸狹隘,嫉妒心與占有欲旺盛的男人,特別是牽涉到黑子哲也這個人的時候。
無妨,讓對方開心本來就是他一開始的目的。
只不過,在那之前,得讓他先享受一番。
想到此,心情大好的赤司征十郎勾了勾漂亮的唇角,在身下少年略帶驚異的眼神底下,變換握著奶昔杯那手的角度,紙杯微傾,讓裡面乳白色的濃稠液體緩緩流洩而下──落在黑子因一呼一吸而起伏著的胸膛之上。
「吚、冷……」隔著一層單薄的圍裙布料,尚未完全融化的奶昔的冷意完全透了過去,熾熱的體溫為措手不及的冰涼突襲,少年渾身劇烈一顫,有些不明白地以眼神詢問對方對他來說是暴殄天物的舉止。
赤司並沒有如預期地開口替他解惑,而是順手將依舊滿滿一杯的飲品擱置在觸手可及之處,回過頭來俯視著身下少年胸口凹陷處暈開的一灘、以及四周流淌而過的奶昔紋路,一金一紅的雙眸凝神地琢磨著什麼。然後,他緊接著俯下身,伸出紅潤的舌頭,舔上了黑子沾滿乳色稠液的胸膛。
單薄的布料被奶昔與對方的唾液浸染得溼透,舌尖沿著白液的紋路劃過所帶來的搔癢感徑直地侵蝕著敏感的肌膚,黑子難耐地扭動著身軀,雙手不由自主地捧住埋在胸口的赤色腦袋,似是推拒著對方的挑逗,又似是為這隔靴搔癢般的愛撫感到不饜足。
「雖然甜膩得讓人有些反感,」將少年身上殘餘的奶昔舔淨,赤司的嘴唇移動到左邊的突起,隔衣含住腫脹的乳珠,含糊不清地說道。叼咬左側肉粒的同時,右手也悄悄伸進圍裙底下,拉扯著右側的粉嫩,這場情事首次直接接觸肌膚的撫弄,赤司指尖的冰涼帶給黑子的顫慄,使得藍髮少年下半身的慾望根源逐漸抬頭。當然,赤司不可能忽略了這點,但他終究專注於挑逗少年敏感可愛的乳尖,「不過,如果當作是哲也分泌出來的乳汁這樣的設定,似乎就能輕易接受了呢。」
「……」
這已經不是用變態一詞就能完整概括的行為了,黑子不可置信地怒瞪著趴在自己身上埋胸玩弄乳首的色情狂,雙手不能控制地用力一扯對方張狂的火紅色髮絲,似有洩憤的意味,但赤司也不甚在意,只是讓揉捏著右側茱萸的那手「一不小心」使力一掐,警告著少年別忘了弱點還掌握在別人手上,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隨後便如預期地聽到頂上傳來一聲呼痛的抽氣,「唔、……赤司君這麼做太浪費了、香草奶昔。」
言下之意是,既然赤司討厭它本身的味道,與其平白無故拿去當作情趣用品浪費掉,不如讓他喝。
赤司征十郎怎麼可能不明白自家(遇到香草奶昔的時候)心思單純的伴侶在打什麼鬼主意,都來到這個地步,黑子的心之所嚮依舊是那杯才讓他檢討自己的小心眼的垃圾食物……他暗暗考慮著,是時候將香草奶昔歸入拒絕往來戶名單了。
因為黑子的話語似乎被啟動某種開關的赤司,停下手邊動作跪起身,猛然扳開少年修長赤裸的雙腿,將它們大幅度地往旁折起,呈現一個大大的V字型,僅讓圍裙遮擋正中央的重要部位。此刻,藍髮少年不知何時已然完全勃起的男根,將深藍色布料中間一塊撐了起來,似有瑟瑟顫抖的錯覺,異色的雙瞳繼續往下掃視,最後駐足將布料嵌進去的臀縫凹陷處。
深藍色的遮蔽物之下,那個色澤粉嫩、緊張地一收一縮,甚至偶爾會淌出一些蜜液,在他深深進入的時候會緊緊吸附、彷彿不想他離去,緻密而柔軟的可愛的小穴……想像著這般艷景,以及每回歡愛的銷魂溫暖的赤髮少年,頓感身下叫囂的野獸又膨大了一倍,隱隱發疼。
雙腿被大大拉開,最羞恥的部位就這樣呈現在他人眼前,即使圍裙勉強還算起了遮擋的作用,面對對方專注又灼熱的凝視,被視姦的錯覺讓黑子哲也覺得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赤司君,請不要看、」遏止對方視線的下文,被赤司握住他的右腳腳踝,拿到唇邊親吻的動作中斷。黑子腳上未退去的襪子是純粹的白色,卻不影響腳踝以上部分,視覺方面帶給他人的白皙、潔淨感,他看著赤司熟練地為他脫去襪子、包括左腳上的,緊接著,張口含住了一隻蜷曲的腳趾。藍髮的少年倏地睜大雙眼,感覺神經遍布的地方,為對方舌尖的擺弄而帶來強烈搔癢感,他有些慌亂地掙扎著,試圖掙脫束縛,「那裡很髒,請放開……」
「哲也就連腳趾頭也很迷人呢。」調笑著,妖異的異瞳瞥過那張淡漠的臉上難得一見的情緒起伏,同時也如對方所願,鬆開對少年腳掌的牽制。
舔拭腳趾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誰讓對方老讓自己跟個甜食爭風吃醋呢?既然已經看到黑子少見而誘人的表情,也就沒有繼續欺負下去的必要了。
更何況,專屬於赤司征十郎的生日大餐,好戲還在後頭呢。
「話說回來,與其在大冬天喝這種冰冷、容易傷胃的飲料,」再次俯下身,貼近黑子耳畔低語的赤司,刻意地將音調及語氣放得又輕又柔,噴灑在耳廓的溼熱氣息曖昧而酥麻,惹得藍髮少年下意識地推了推對方的肩頭,畢竟一直這麼來,對心臟似乎不太好,但赤司只是變本加厲地伸出舌尖,鑽入他的耳中淺淺抽插著,「倒不如喝我特製的,專屬於哲也……溫熱的、奶昔。」富含果糖與蛋白質,營養價值十足哦。
啪唧。
某人的額面之上倏地青筋浮凸。
難得地,此刻的黑子哲也並沒有為赤髮的少年性騷擾的露骨調情手足無措,抑或是在無法咀嚼對方言下之意的同時,被那個狡猾的花妖連皮帶骨吃乾抹淨,多虧赤司征十郎從剛才到現在一系列千奇百怪的調戲招數,讓他有足夠時間清晰地回想起,在他糾結著換上這身惱人羞恥的裝束之時,因為皮膚上多處無法直視的慘劇,曾於臥室角落的穿衣鏡之前立下的血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他隱忍多時的今日,現下正好是時機成熟的一刻──
砰。
前一秒鐘,正當專注含咬少年耳垂的赤司打算將手伸進深藍色的圍裙下擺,試圖摸上黑子翹起來的小巧玉莖的時候,一陣始料未及的天旋地轉猛然讓他失去平衡,下一秒,後腦襲來的鈍痛、視線對焦後眼前有些刺眼的日光燈,以及一雙淡定的過份的藍眸才告訴他,此刻自己正仰躺在廚房的木質地板上。
更直接而精確的說法是,他被黑子哲也推倒了。
背後隱約傳來方才躺在此地的人遺留下來的熱度,因此地板上並沒有本該為冬溫渲染的懾人的冷意,但這並不是現下與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大眼瞪小眼的赤司所關心的範疇。
現在是什麼情況?
「……哲也?」逼近一分鐘尷尬的沉默以後,赤司覺得自己還是得探詢一下對方的意圖,再這麼乾瞪眼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同時他也擔心背脊完全裸露的黑子直直地挺著上身,即使室內有空調調適溫度,難免會受涼。
……更重要的是,除去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年,下體處某個暴露在外的硬梆梆的器官,正用力地頂著他的下腹部,且不斷滲出液體浸染著他的衣擺,還有硬生生地將光裸的臀縫抵住他撐起帳篷的部位、似是考驗著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是否能抑制他下一秒將黑子反壓在地狠狠貫穿的衝動以外,他至少得瞭解對方開始解他的襯衫鈕釦的舉止到底是什麼居心。
赤司征十郎認真地思忖,如果這時候調侃對方「原來想玩騎乘位嗎哲也還真主動」是否會當場被黑子哲也拉入一生黑名單。
「哲也,你、……」
「赤司君請不要說話。」冷然地打斷赤司的下文,強裝鎮定的面具卻被一眼識破,無論是說話的語調,抑或是解扣子的動作都帶著微小卻不可能被對方忽視的顫抖,黑子哲也心裡的緊張在赤髮少年看透一切的異瞳之下無所遁形。
帶著命令語氣讓對方閉嘴,說不定只是試圖緩解內心的不安的拙劣手段。
想到此,玩心大起的赤司征十郎倒是被挑起惡劣又狡猾的捉弄少年的慾望了,既然黑子有膽量命令他不必動作,就讓他拭目以待吧,總是跌破他的眼鏡的黑子哲也,究竟會帶來什麼令人期待的生日驚喜。
在這個世界上,你會是唯一一個被允許命令我的人,不過──理所當然地,僅限於此。
──傲視一切的花妖赤司征十郎,對最特別之人獨有的、難以察覺的溫柔。
赤髮的少年思緒飄渺之際,不知不覺當中黑子已經將他的上衣鈕扣盡數解開,敞開的襯衫衣領被拉至兩側肩頭,坦露精實而白皙的胸膛,曲線迷人的腹肌,以及誘惑的人魚線。少年的指尖試探性地遊走在胸口凹陷處,赤司清晰地感受到黑子指腹因緊張沁出的汗液,在他的皮膚留下一道淺淺的水漬。
赤髮花妖的呼吸依舊平穩,一雙赭金異瞳比平常都還認真地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讓黑子有種自己才是正被細細愛撫的對象的錯覺,變得更加無法放膽進攻了。他咬了咬牙,不服輸的個性使然,他絕對不想在這個人面前示弱,說好的以牙還牙,讓赤司征十郎嚐到跟他同等羞恥的滋味,必須、讓對方大吃一驚才行。
屬於黑子哲也的男人的尊嚴。
下定決心的黑子,湛藍色的雙眸退去淡然,染上一抹堅毅的色彩,兩手緊緊扯住赤司幾乎被拉開至臂膀的領口,俯下身讓雙唇貼上溫暖的頸窩。
「哲也、很癢……」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垂首在他的鎖骨亂啃亂咬的黑子的腦袋,一心想在對方身上留下記號,卻經驗不足的藍髮少年,只懂得拼命在赤司平常對他下手的地方吸吮啃咬,卻不太會控制力道,不是一不小心便咬破脆弱的肌膚而見血,就是吸了老半天卻白費工夫,只留下一道晶瑩的口水漬,唇舌的動作搔癢似地讓赤髮少年難耐而又忍不住輕笑出聲,這讓黑子不禁往對方在嘲笑他的方面聯想,頓時信心大失。
撐起身子,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搞得氣喘吁吁的黑子,俯視著底下對方肩頸處一片坑坑疤疤,多半是不久後就會消去的牙印,勉強算小有成就的只有頸側幾道淡色的紅痕,他下意識地挑了挑眉。
平常赤司君到底是怎麼弄的……
甩了甩腦袋,這時候就放棄並不符合他的處世原則,在赤司開口詢問以前,黑子再度垂首。眼角被溼熱的氣息覆蓋的時候,赤髮的少年反射性地瞇上眼,緊接著是鼻尖,以及性感的薄唇。黑子並沒有在這些地方多做停留,僅是點到為止的啄吻,特別是唇瓣過於短暫的相觸,這讓赤司有些不滿地挑起眉梢,抬眼卻看見神色僵硬的少年,湛藍色雙瞳中所透露出的專注,於是他隱忍住翻身將對方按倒在地,再度取得主導權的衝動。
欣賞逞能的哲也凝神在自己身上的表情,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享受。
舌尖來到精瘦的胸膛,黑子沿著胸肌的紋路舔舐著肌膚表面,然後張口含住了左胸上的突起。模仿腦海中花妖平常對待自己的方式,軟舌繞著乳頭四周粉紅色的乳暈打轉,感受中央的肉粒隨著他舌尖的擺弄堅硬腫脹,一手則順勢搓揉起右側的紅點,下一秒,他終於首次聽見了來自赤髮少年口中、敏感帶受到刺激的悶哼。
「唔、……」
大大地愣了一下的黑子,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赤司的臉,一張俊秀的面容不知何時染上一抹淡淡的緋紅,幾滴汗珠不時自鬢角淌下,一種介於隱忍與不饜足的表情,為一雙美麗的異瞳襯托得妖艷而性感。
黑子下意識地喚了聲對方的名諱,「赤司君?」
「抱歉,哲也,」摸了摸少年蓬鬆的藍髮,讚賞對方挑逗乳首的過程確實讓他很舒服,只不過,此刻更加需要立即疏導的、早在一開始便操控著體內的慾火與叫囂的猛獸,被他費了一番功夫壓制下來的慾望根源,卻並非一個容易掌控與緩解的部位,「那裡,能先幫我一下嗎?被壓得有點疼呢。」
比了比自己正被黑子的臀部緊緊壓住的下身,藍髮少年這才紅著臉意會到,打從一開始,他便將自己裸露的臀縫,隔著赤司的褲子抵在他早已勃起的分身之上,卻因為專注於腦海中回敬對方的意圖而對這股違和感絲毫未察,甚至對瀕臨勃發邊緣的碩大所散發出來的熱度渾然不覺。
「我、我明白了。」
意思是,他現在,必須替赤司君的、……
吞了口唾沫,深呼吸一口氣,既然立了鐵誓便得一鼓作氣,秉持著「不成功,便成仁」毫無意義的壯烈精神,挺起身板的黑子以膝蓋往後挪動了幾步,直到手掌能輕易調整赤司的褲腰,但是,他卻在即將解開對方明顯膨起的褲頭的拉鍊前一刻,倏地怔住了。
等一等,如果是現在的姿勢,不就得讓赤司看見自己替他……疏導時候的模樣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連心底的吐槽都要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雙眼瞬間呈現死魚狀的黑子快速地在腦內分析利弊,最後得出了一個沒有什麼實質意義的結論──
……雖然說,赤司征十郎因為快感而失神的模樣確實有些吸引人,但果然還是不願意讓對方全程觀賞自己做出如此羞恥的行為時候丟人的表情。
並不曉得方才短暫的一瞬,藍髮少年經歷了一場無謂的天人交戰的赤司,微微撐起單肩,困惑地看著黑子緩慢地從他身上爬下來,又大費周章地挪動雙膝轉了一百八十度,改為背對著的方向跪在他身旁,才又伸手實際去解他的褲頭。
「哲也,你在幹嘛?」
「……請不用在意。」語氣莫名平靜又認真,傾身脫下對方長褲的黑子緊接著便專注於手邊動作,不再搭理赤司。拉開底褲的瞬間,被束縛過久的野獸一下子自牢籠獲得解放,巨大的陽具興奮地彈了出來,氣宇軒昂地站立著,自馬眼流淌而下的液體早已讓冒著青筋的猙獰柱身濕漉漉而麝香瀰漫。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莫名的緊張與羞怯還是讓黑子在雙手握住紫紅色堅挺的性器的時候,遲疑了幾秒鐘。唇瓣輕觸蕈狀頂端的瞬間,受到刺激的敏感器官大大地跳動了一下,伴隨著來自身後器官主人的低吟。凝視著手中散發熱氣與濃烈男性費洛蒙氣息的肉棒一陣,決心放手一搏的少年赴死般地閉上眼,張大嘴巴,將整個蕈狀龜頭悉數含入口中,慢慢深入喉頭,同時,賦閒的雙掌不忘以頂端流下的濁液作為潤滑,自根部來回摩擦柱體熱燙的表面,以及給予沉甸甸的囊袋適度的按壓刺激。
從來不曾料想到,自己不過暗示對方「幫忙一下」,一來便是如此大膽的口交服務,口腔內壁的溫暖與吸附力讓人幾近瘋狂,同時因為黑子突發奇想地變換了方向,陰莖敏感的下側接觸到的並非柔軟的舌頭,而是嘴巴的上端,帶來了有別於以往既新鮮又特別的體驗,空氣迴盪著的赤髮少年的喘息,不知不覺粗重了起來。
看著正替自己深喉的黑子,為了對性器更加方便地吞吐而更往自己的方向擠了擠,並且隨著肉棒在口中的深入淺出,擺動著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的潔白腰臀,身側滑嫩溫熱的肌膚毫不在意地緊緊貼了上來,乳色翹挺的雙丘晃啊晃,幾乎晃花了赤司的雙眼。
「呼、嗚嗯……啾、」
吮吸性器的嘖嘖水漬聲,以及為碩大抵住喉頭發出的甜膩吟哦不斷敲打著赤司的耳膜,考驗著他的忍耐力。面對如此毫無自覺地勾引人的藍髮少年,被對方深深含入口中的陽具不禁又脹大了幾分,他毫不客氣地挺了挺腰,讓硬的發疼卻依舊看不出宣洩跡象的男根頂入讓它變成這副德性的始作俑者喉嚨最深處。
「請不用在意」什麼的……怎麼可能辦的到呢?
赤司征十郎異色的雙瞳一暗。
是時候給予對方一點小小的回饋了。
脫力感此刻無情地侵擾著黑子哲也的心神,以及參雜在其中的氣餒情緒。大開至極限的嘴巴勉強容納花妖傲人的陽具,但不論他如何努力地吸吮舔舐,以掌心滑動柱身,連底部兩顆小球都細心地照顧到了,在他口中男人的驕傲卻依然沒有受到這般服侍時該有的顯著釋放徵兆,僅是不斷脹大的肉棒撐得他的嘴巴極酸,頂端小孔持續溢出的汁液也陸續自他的唇角伴隨無法咽下的唾液滑落,這讓黑子不禁腹誹著「有必要連持久力都是外星人級別嗎」這件事。
但就在藍髮少年心急如焚地就連眼角似乎都要擠出洩憤的淚水之前,仰躺在地的赤司征十郎驀地按上黑子貼著他臂膀那側的小腿,然後,使力將那條腿拉到另一端,迫使黑子哲也呈現雙腿大開,橫跨過他上半身的跪姿,就相當於、赤司讓自己整個人潛入了藍髮少年身下。
濕熱的吐息一陣一陣拍打在早就半勃膨脹的敏感性器之上,黑子的下體生理性地一顫,即便驚覺因為姿勢的緣故而下垂的最羞恥的部位,此刻正赤裸裸且距離極近地展露在對方面前,喉嚨深處頂著對方的慾望的少年卻無暇顧及。
「哲也的『奶昔』,也流出來了。」若有似無的嗓音自身下傳來,同時分身被惡劣地彈了一下,瞬間自下腹部竄流而上的快感讓被異物塞住嘴巴的黑子忍不住悶哼,發出什麼也聽不清的咕噥,似是在抱怨對方的舉動。
毫不在意自己的命根子正在他人口中的赤司,接下來便以自己略為冰涼的掌心包覆黑子此刻全身上下最熱燙敏感的器官,輕輕地拉開頂端薄嫩的包皮,露出馬眼正流著淚的粉紅色龜頭。
透明中參雜一絲濁白的前列腺液,潤滑效果稍嫌不足,赤髮少年順手取過方才擱置在不遠處,仍舊滿溢近杯口的香草奶昔,併攏的食指與中指伸入紙杯,沾滿適量的乳色黏稠液體,塗抹在黑子的蕈狀頂端、男根拉開包皮以後裸露出來的冠狀溝──男性生殖器最容易接受性刺激的陰莖頸,隨後是硬挺腫脹的柱身其餘的表面。
「嗚、嗯嗯──……」冰冷液體對灼熱難耐的慾望的刺激太過強烈,早就沒有心思吐槽對方又拿他的香草奶昔來幹什麼蠢事,倏地渾身酥軟的黑子一下子使不上力,只得上半身趴在赤司的腰腹部繼續吞吐他的男根,屁股不由自主地高高抬起,由赤司恣意玩弄著沾滿奶昔與淫液的濕漉漉的下體。
藍髮少年感覺分身底部的囊袋被輕輕地撥開,微涼的指尖惡質地戳了戳方被黑子發現似也遭草莓記號攻佔的會陰,緊接著取代手指的,是濕熱的舌尖,細皮嫩肉的地方禁不起這般挑逗,就連臀瓣都反射性地痙攣著。自會陰部、兩個肉球一路舔上去,細細地把剛才所塗抹的奶昔舔舐乾淨,赤司抬手按住黑子被軟舌挑逗私處而不安分地扭動著的腰臀,張口將布滿了晶瑩口水漬痕的玉莖盡數含入,繼續在口腔內用熾熱的舌頭擺動著龜頭,時不時戳刺敏感的頂部凹槽處,以及描繪著因溫熱內壁的包覆而逐漸脹大的肉棒表面浮凸的青筋紋路。
一方面吞吐著粗大的陽具,另一方面自己發疼發脹的慾望也正被對方吸吮舔舐,體型差異不大的兩個人,嘗試這樣的體位格外適切,互相口交的體驗既微妙又無比情色,空氣中充斥的黑子與赤司的費洛蒙,早就讓一室狹小的空間瀰漫著情慾的麝香,以及與十二月的寒冷相左的異常的高溫,吮吻性器的淫靡水聲在靜謐的氛圍中無限放大。
然後,當黏膩軟滑的熟悉觸感突如其來地襲上面臨高潮邊緣,皮膚表面敏感不已的黑子哲也的大腿之時,倏地頭皮發麻的藍髮少年一秒驚覺大事不妙,不難解釋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佔據著心頭的那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難怪他一直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不知何時傾巢而出的深紅色觸手,趁著黑子專注舔弄對方的性器,以及同時隱忍自己的下身被回以相同待遇的快意的空檔,神不知鬼不覺地自仰躺著的赤髮少年背部鑽了出來,徘迴著靜候將獵物一網打盡的最佳時機。回過神來,冰涼黏膩的條狀物已經蠕動著攀上他的四肢,很快地,裸露的雙腿、臂膀與腰部被一圈一圈纏繞得極為煽情,再熟悉不過的某人的惡趣味,藉此沾染在少年肌膚的黏液,散發出了花蜜的清香,催情效果十足。
一左、一右分別鑽入單薄的圍裙布料底下,兩隻有如鬼靈精怪的惡作劇孩童一般的觸手,前端熟練地捲起兩個堅硬紅腫的乳頭,反覆揉搓挑逗。再者,則是被主人命令著只許最後上陣的一隻──輾轉按壓黑子翹挺的臀部的觸手,緩緩地潛入白瓷般的雙丘正中央,推擠著分離臀縫,致使埋藏其中的粉色蜜穴暴露在空氣中,羞澀地一收一縮。
較為細長的前端悠悠地繞著穴口周圍細緻的皺褶打轉,藉由觸手表面的黏液充當潤滑,倏地插入尚顯乾澀的緊緻後庭,一節一節地層層推進,探勘似地深入少年的腸道內部,受到刺激的敏感後穴逐漸分泌出潤滑的津液,使得侵入的觸手更加輕鬆而大範圍地在柔軟濕潤的內部活動。與此同時,赤司吸吮他前方慾望的力道猛然更上層樓,後穴同時被開拓著,前後夾攻的刺激劇烈得讓人措手不及,直到翻攪著甬道的觸手有意無意地摩擦過內壁一處突起,前列腺快感霎時間觸動了最敏感的神經末梢,有如電流自尾椎竄上大腦般的快意──繃緊到極限的分身驀地痙攣起來,一瞬的噴發,伴隨閃現的熾烈白光,灼熱的白液盡數注入赤髮少年的喉嚨深處。
在大腦還尚未自射精的快感回過神以前,意識渙散的黑子已然被迫面臨對方的男性象徵在他口中快速抽動起來的窘境。含糊不清的呻吟似是討饒,不過專注享受他溫暖口腔的赤司絕不可能就此放過他,腫脹到發疼的慾望已經隱忍太久,藍髮少年只能苦中作樂,盡力去配合挺腰在他口內進出的對方的動作。
恰巧頂在少年喉嚨最深處,赤司洩出來的一瞬,黑子依舊被滾燙的濁液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剛釋放過的雙方的性器同時軟了下來,赤司拉著黑子的手臂把人扳到自己的方向,雙雙依偎在為體溫與一系列情事溫暖起來的木質地板上,讓水色的腦袋倚靠在胸口,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背脊替他順著氣。
判斷黑子已經緩過呼吸以後,赤司托起他的下顎吻了上去,不介意地交換著對方口中自己的味道,精液的腥甜瀰漫鼻腔,刺激著味蕾,伴隨著交疊的唇瓣再度勾纏起來的兩方柔軟,舌尖觸及的對方的氣息令人眷戀而欲罷不能。同時,極具纏綿的吻也讓短暫陷入沉睡的欲望很快地有了復甦的跡象,再度抬頭的赤司暴露在外的分身,悄悄地頂住黑子同樣被硬物撐起的隔著圍裙下擺的下體。
另一方面,方才纏繞在黑子哲也身上的幾隻觸手,仍舊盡忠職守地執行著他們的任務,包括深深插進經過開闊而越發軟溼的肉穴,埋藏在甬道內部的那一隻。
一吻結束以後,調適著有些紊亂的呼吸頻率,黑子隱忍著異物深埋體內的不適,攫住赤司的衣領,雙頰染上不自然的潮紅,彆扭地撇過視線悄聲說道,「雖然味道遠遠比不上正牌貨,不過、還是感謝招待……赤司君的奶昔。」
如此無節操的害臊話語,黑子發誓他絕對不會說出第二遍──要不是為了讓某人開心,他的教養與天生的薄臉皮幾乎不能容忍這般算得上下流的舉動,即便事實上,他確實不討厭赤司的味道。
不過,黑子哲也同時也低估了自己對面前異瞳花妖的吸引力,才會如往常一般有話直說,忽略了當下的情狀,以及(對赤司征十郎來說)自己這副高潮過後餘韻猶存的誘惑模樣。否則便無法解釋,聞言一瞬睜大雙眼,下一秒便把對方拉起身,將黑子整個人背對自己重重地壓在牆上的赤司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赤、赤司唔、……!」倏地鑽入口中的觸手堵住了雙手扶牆的黑子驚呼的嘴,赤司將插在少年私密處的那隻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剎那間一度摩擦到前列腺位置,藍髮少年一顫,液出更多汁水的青莖打溼了深藍色的圍裙下擺,觸手通過穴口的時候發出了淫靡的水聲。單手扶著黑子的纖腰的赤司,托起再一次完全勃起的碩大,扳開臀瓣,抵住潤滑開拓後足夠溼軟的嫩穴。
「毫無自覺地說出這種話的哲也,總是輕易地讓人失控……」並沒有一下子突入,僅僅以柱身來回磨蹭一張一合,似是渴望被重重貫穿的小穴,這是對擅自勾引人的少年一個小小的回禮。
被這般擦槍走火的態勢折磨得受不了,隨著赤司挑釁般的蹭動不斷放大的體內渴望被填滿的空虛,讓黑子幾乎抓狂,止不住地扭動腰臀,他回過頭,以被水氣渲染了一層薄霧,殺傷力幾近於零的天空色眸子怒瞪對方,被迫塞入觸手的嘴巴不斷發出聽不清的嗚咽。
「呵……」看著因為原始的慾望操之在他人手中,不滿足的藍髮少年卸下平時淡漠面具的防備,展露只會在兩人歡愛的時候出現的誘人姿態,像隻炸毛的貓咪一樣,拋開羞恥心催促著自己,不自覺從嘴角溢出一聲輕笑的赤司,俯身親吻黑子沁出汗液的光裸背脊,倏地用力將龜頭塞入欲求不滿的肉穴之中。
緩緩地將整根性器插進去,被撐到極限的穴口像是在迎合對方一般,配合地收縮吞吐著腫脹的陽具,最能夠完整接納對方的後入式,很快地赤司便完全將分身埋入緊緻的甬道深處,銷魂的吸附力與溼熱感讓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當場洩出的衝動。「哲也的裡面、好棒。」
只是深深插入,享受著被包裹的溫暖的赤司暫時停下後續動作,將額頭抵在少年的背部,除了生理的快感,與愛人的緊密結合所帶來的心靈上的滿足,或許才是每一回的交歡最令人留戀之處,至少與黑子從一開始的生理索求,進展到心靈的契合的那一刻起,赤司都是這麼想的。
走進了習慣孤獨的花妖的世界,赤司征十郎這輩子唯一的、最珍視的伴侶。
在赤司思緒飄盪的一刻,下體被含咬處倏地一緊一緊的,赤髮少年會意了過來,黑子主動收縮了自己的後庭,夾緊大腿根部,示意自己已經習慣下身的不適,赤司隨時都可以動起來──帶著挑逗意味的催促。
為對方難得的索求眉梢一挑,赤司的語尾上揚,「這麼心急?」
不過,如你所願。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確實沒辦法再繼續把持下去了。
畢竟是主動以裸體圍裙之姿誘惑他的黑子哲也啊。
九淺一深的力度開始在少年的後穴進進出出,擺動著腰桿的同時,不忘伸出一隻觸手纏上黑子前端挺立的陰莖,上下滑動著幫助對方疏導慾望的源頭,鑽入喉中的觸手配合著交合的下身的頻率,也開始在黑子的口腔內部抽插起來,三方逐漸加快速度的刺激,讓人抵擋不住,有如吞噬人的海嘯一般,劇烈竄升的快感令黑子幾乎瘋狂,試圖甩掉滅頂的窒息感似地拼命甩動腦袋。
見狀,快速而狂亂地衝撞起少年敏感帶的赤司將深入黑子喉頭的觸手抽出,帶出來的無法吞咽的唾液沿著唇角滑落。赤司先是以手指取而代之地插入,攪動著紅潤的軟舌,再迅速地退出去,扳過他的腦袋,以唇舌堵住那張頃刻之間讓甜膩的呻吟傾瀉而出的小嘴。
一手探入圍裙之下,掐揉著至今為止愛撫無數次的腫脹乳尖,赤司緊接著拉開束縛在黑子的後頸以及腰間的圍裙繫帶,深藍色的布料隨著地心引力滑落至地上,此刻終於完完全全赤身裸體的藍髮少年,更方便身後的男人細細撫弄任何一處只有他能輕易掌握的性感帶。
同時間,不斷將乳色濁液擠出來的黏糊一片的交合處,赤髮少年的撞擊更加瘋狂且不知節制,穴內的嫩肉時不時被劇烈的抽插動作翻了出來,淫蕩的噗哧水聲不絕於耳且越發響亮。
「嗯啊、啊──……赤司、君哈啊……慢嗯、」
「哈……慢不了哦,這都是、哲也的錯……哈、」
「啊、啊啊──……」
「哲也,我愛你──」
讓我失控、發狂的你,是否準備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贖罪了?
雙雙到達頂點之時,尖叫著射精的黑子的挺立將大量精液噴灑在牆面、以及地上的圍裙的一刻,傾吐而出的愛語,埋入甬道深處的熱液,沉淪於對方的氣息與溫度的兩個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嘩啦──
氤氳繚繞的霧氣,瀰漫在為高掛牆上的蓮蓬頭灑下的熱水而溫度漸升的浴室內。
退去了所有衣物,坦誠相見的兩名少年讓頂上傾瀉而下的流水浸溼了頭髮與肌膚,為水霧渲染了情慾的曖昧的氛圍之下,赤司征十郎將黑子哲也重重地抵在牆壁上接吻,讓濕潤的火紅與水藍髮絲和諧地交融在一塊,嵌入對方兩腿間的膝蓋不忘頂了頂已經發洩過兩次,卻又因為當下的纏綿而再度興起反應的下體。
此刻,一隻正插入黑子後穴的觸手,盡職地清潔著少年的腸道內壁,方才被赤司注入的白色濃稠液體,隨著觸手在體內的攪動自少年的大腿根部情色地流淌而下,順著水流流入角落的排水孔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分明是正當用途的條狀物,將赤司的精液刮出來的同時,卻不斷地摩擦柔軟的內壁最有感覺的那一點。
旋轉固定在牆上的水龍頭,讓頂上的蓮蓬頭停止灑水。攙扶著因為熾烈的吻與穴內的挑逗而癱軟了身子的黑子,讓他坐在濕滑的地板上,蹲下身凝視著對方的赤司,伸出一隻觸手替少年將伏貼在紅潤卻疲憊的臉龐上,濕潤的水色髮絲順到耳後。
修長雪白的雙腿大張,讓赤司清晰地看見對方的下體此刻溼黏淫靡的景象,半勃的分身頂端,還沾黏著因凝固而無法直接用水流沖洗掉的方才的白濁,透明的水珠不斷滑落乳白色的大腿內側,吞吐著一隻粗長條狀物的軟穴,隱約翻出的粉色嫩肉正敏感地一顫一顫。
「嗚嗯、嗯……」微弱的呻吟自唇邊溢出,方才過於激烈情事差不多讓他的嗓子到達極限了,至少今晚已經沒辦法脫離一開口便沙啞的窘境,喉頭隱隱作痛,藍髮少年蹙著眉,隱忍著不再發出任何羞恥的吟哦。
正被觸手侵犯的黑子,淫亂的樣子太過讓人想要狠狠蹂躪他。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再度直衝腦門與下腹部,表情古怪的赤司,伸手摸向黑子的性器,將之與自己同樣開始脹大的慾望一手握住,上下滑動起來,兩方熱源互相摩擦,帶來更強烈的快意。
「哲也,再一次?」徵詢著對方的意見,赤髮的花妖卻同時按壓置放在角落架子裡的沐浴乳罐,擠了一灘乳色膠狀液體在掌心上,退出清潔觸手,一面溫柔地按摩著少年被撐得紅腫發酸的小穴,一面將沐浴乳塗抹於四周的環狀皺褶,並且將手指推送進入內部,仔細地潤滑。
……你都把我的腿架到肩膀上了,我還有否決的餘地嗎?
不想再發出聲音殘害已經變得破爛的嗓子,死魚一般的藍眸如此吐槽著言行不一的異色瞳少年,在對方回以一個「當然不行」意味的燦笑之後,毅然決然地雙臂環上對方的頸子的黑子,決定在男人的肩膀刻上一個短時間不會消失的牙印作為報復。
赤司征十郎深深地頂入的同時,他便狠狠地咬了上去。
「嘶──……下手可真不留情。」
摸了摸肩上滲出血絲的傷口,撕裂般的刺痛感讓赤司忍不住皺眉。不僅僅是這個誇張的牙印,從背脊上一陣一陣傳來的相似的疼痛大概可以推知,方才對方是如何對他的皮膚又抓又咬摧殘得慘不忍睹,現在背後大概是一片泛紅的新鮮(貓)爪印吧。
「嗯……」底下傳來細微的低吟,赤司聞聲,視線盯向枕在懷中、剛才中途便被操暈了過去,目前正和自己一起窩在放滿熱水的浴缸泡澡的黑子哲也,一顆水藍色的腦袋突然往他的頸窩蹭了蹭,但是此刻本人並沒有自沉睡中甦醒的跡象。
細不可察的囈語自微起的雙唇中悄悄洩露出來,「……生日快樂,征十郎……呼……」
瞬間楞神的赤司,反應過來這僅是少年的夢囈以後,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他輕柔地撥開黑子額前伏貼的瀏海,寵溺地在白皙的額面印下一個溼熱的吻。
「哲也,你是上天賦予我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我最重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