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您的来电,现在帮您转接语音信箱,请在‘哔’声后留言。‘哔——’Kame,是我,中丸。你还在工作吧?仁刚刚在训练中受伤了,现在正送往医院。等我到了医院再跟你说具体伤情,请尽快过来。”挂上电话,中丸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这个时间,Kame应该是在参加新闻发布会吧,等他到医院,不知仁的手术结束了没。”
将近一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结束,龟梨才拿出手机听到中丸的留言,听完后脸色大变。山下吓得不轻,“龟梨桑,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龟梨强作镇定,把录音笔和采访文件全都交给山下,“马上就是午休时间了,我要去一趟医院。如果下午的比赛开始前我没赶回来,你可以先按我准备的问题进行采访。”
“医院?龟梨桑您身体不适吗?”
“不是我啦,是我男朋友,不,未婚夫。”
“不用担心,如果我赶不回来我会自己跟山口主编请假的。啊,要是你采访时想自己发挥也可以的。”拍拍他的肩,“路口左转那家的荞麦面不错,可以去尝尝哦!”
手术室门口,中丸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比他更为紧张的人匆匆赶到,看了眼亮着的“手术中”的灯,问道,“仁是怎么伤的?手术怎么做了这么久?”
“Kame?你总算来了。”中丸如释重负,“训练赛的时候,几个人一起争头球,当时场面有点混乱,仁一头撞在门柱上了……”
“什么?!”龟梨仿佛看见了仁受伤的现场一般,“然后呢!”
“然后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就……叫救护车了。”
小龟还想问下去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护士们推着病床上的仁走了出来,若不是他头上的纱布和手上的输液管表明他正在救治中,小龟差点就能用“仁只是睡着了”骗过自己了。中丸怕小龟会冲上去,站在他身后作好了阻止他的准备,可小龟只是默默地看着仁的病床越推越远,眼里渐渐湛出泪来。
“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一位实习医生过来询问。
小龟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却听见另一个男人的抢先回答,“我是!”
“啊,礼保你来了。”中丸仿佛看到了救星。
“嗯。丸子哥,入院手续什么的都交给我吧,和也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没事的。”小龟咬着牙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我去看看仁,下午还要回去采访。”
“和也哥,你别太担心了,我哥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小龟努力挤出笑容,“礼保,我饿了,你帮我买点香蕉汁来吧。”
距离选手们进场热身还有3分钟,山下在记者入场处低头看了看表,又朝远处眺望,终于等到龟梨急匆匆地出现。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没有,还来得及的,龟梨桑。冒昧地问一句,您未婚夫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不过有人照顾他,我等比赛结束再去。”龟梨强打精神,露出微笑。
“我哥也真是的,在和也哥有比赛采访的日子受这么重的伤,要和也哥怎么安心嘛。”隔着ICU的玻璃窗,礼保向中丸抱怨着,“堂本伯父们知道了,肯定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为了两位堂本大人能认同自己,仁最近越来越拼命。可谁知道……”中丸叹息着摇了摇头。
比赛结束后,山下带着相机和龟梨的采访资料一个人回了编辑部,“编辑长,我回来了,龟梨桑……”
“啊,仁的事……Kame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内,”山口叫来另一名男子,“你指导一下山下,无论如何要赶紧上明天出刊。”
“嗨!了解!”一个皮肤白皙的高个男子元气满满地跑了过来,“你好,我是棒球组的副组长内博贵,请多多指教。”
“我是新来的摄影记者山下智久,请多多指教,内桑。”
“不要这么见外啦,叫我小内好了。”
“这么晚了还去医院找龟梨桑真的好么?”去医院的路上,山下问小内。
“如果我们不去找他那就糟糕了。他比我们更担心明天的出刊,毕竟他是组长,也是KK出版社的少爷。”小内一边清点着包里的物品一边回答。
“唉?可是……龟梨桑不是有未婚夫?怎么是……‘少爷’?”
“哈?你跟了Kame大半天,居然会以为他是女人?”小内大惊,“谁规定男人就不可以有未婚夫的?”
“对不起。”以为小内生气,山下连忙道歉。
“嘛,不用道歉啦,我没怪你。你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也正常,或许,不正常是我们才对……”
“不是的,我觉得无论性取向如何都是正常的。”
“真的?”小内的眼睛亮了,“呐,山下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
“暂时……没有。”
“啊,不要这样看着我哦,我不是对你有那种意思啦,我有喜欢的男人的。”
“对不起。”
“不要一直道歉啦,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
“哇,比我想象中还要壮观!”下车后,看着医院外潮水般的记者和球迷,小内感叹。
“唉?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山下下意识地想要拍摄,却被小内拦下,“这不是我们的取材范围。把记者证摘了,否则我们进不去。”
“为什么?”尽管不解,山下还是照着小内的话做了。
“这些记者就是冲着仁……Kame的未婚夫来的。”小内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山下绕开人群,“不知道小亮会不会来。”
“龟梨桑的未婚夫……是很有名的人么?还是说……他被卷入什么重大事件才受的伤?”山下小声地问。
“好吧,我科普一下。Kame的未婚夫——赤西仁,是J2000的主力前锋。”
几乎绕了整整一条街,小内在围墙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小门上用独特的节奏敲击,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一位眼神深邃的青年男子探出头来,“慢死了。”
“啊!居然是小亮!”
小内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却被他有些生气地拦下,“你以为是谁?!”
“电话里跟我约定地点和暗号是丸子呀。”
“我下了班就来替丸子一下。”亮很快发现了小内身边的陌生人,警惕地问,“他是谁?”
“我叫山下智久,是《胜运》杂志棒球组新来的摄影记者。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正准备掏名片,才想起新的名片并没有印好,抬到一半的手只好尴尬地垂下,改为鞠躬礼。
“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加人?”亮看着小内,眼里满是怀疑。
“因为马上就五月了嘛,职棒联赛要进入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了,今年也从月刊改为周刊了,再像以前那样找别的组借摄影记者就不够用了呀。”
“为什么要带他来医院?现在又不是取材时间。”
“Kame要交代工作给他嘛。”
亮用眼神将山下从头到脚“扫描”一番,“不准在医院呆太久,跟Kame说完工作的事就快回去。”
“知道了啦!”小内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扯着山下进了门。
ICU病房内,穿上无菌服的龟梨守在仍未苏醒的赤西床边。“Baga,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和月丘家的大小姐相亲去了哦,据说她长得超级可爱,说不定我会移情别恋哦!”面对毫无回应的赤西,小龟的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
“Kame ~~”
龟梨听见有人喊他,擦干眼泪后才抬起头,看见病房门口探出的三个脑袋,擦,“小内,山下君,亮,你们来了。”
病房外的走廊上。“我警告你们不许耽误Kame太久,他还没有吃饭,还担心着仁的事。”换上无菌服的亮与小龟交接时,不忘叮嘱内和山下。
“知道了啦。”小内冲着他挥手,“呐,Kame我们边吃边聊吧,我带了光一叔做的寿司来哦!”
会客室内,小内把准备好的文件一一放到小龟面前,“这是今天采访的样稿,这是明天的采访计划,这是……山下君,今天拍的照片呢?”
“在这。”山下把自己的文件袋递过去。
“不错嘛~~山下君第一次拍人物就有这么高的水准,……这张……这张,用来配反町选手的专访;这张……配新闻发布会的报道……”
“嗯……好的。”小内按照他的指示把图文编好号,配在一起,并在编审表上记录下来。
约一个小时后,工作结束,龟梨在编审表上签字盖章,把文件交给小内,“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明天的采访,你带着山下君去吧。具体的采访计划,我晚一点发邮件给你。”
“Kame,真是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我们还特意来医院为了工作的事找你。”小内心疼地看着龟梨。
“没有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出刊嘛。而且,有工作做的话,心里还好受点,不至于胡思乱想……”
“龟梨桑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如果你倒下了,不仅是我们,您的未婚夫更会伤心的。”
“谢谢。山下君,你叫我‘Kame’吧,那么拘束地叫我‘龟梨桑’了。”
“嗨,龟……kame酱。那,你们也别叫我‘山下君’了,叫我‘山P’吧。”
告别了小内和山下,龟梨抱着一堆文件走回ICU病房的窗口,轻轻敲了敲。锦户亮听见,回头看了看,朝他摆了摆手,龟梨皱了皱眉,表示不解,锦户只好走出病房,“Kame,今晚我来替你,你先去休息室忙工作的事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明天轮休,有的是时间。你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接着工作和照顾仁。当心仁还没醒你先垮了!”
“那……我先去整理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会再来看看,要是仁醒了,你一定要来叫我。”
“没问题。”
于是龟梨放心地抱着文件朝休息室走去。“唉。”锦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双拳用力握紧。你不是承诺过给他幸福的吗?你怎么忍心让他为你担心成这样!Baga,你快给我醒过来!
第二天上午,龟梨握着仍未苏醒的仁的手,“明天就是比赛日了,大家决定赛前都穿着你的7号球衣热身,就像你也参加了比赛一样。你会起来看的吧?”
可惜,回应他的不是仁,而是窗口的敲击声,“斗真?糟糕了……”急忙跑出ICU,“对不起哦,差点错过采访了……”
生田摇摇头,“我听说仁受伤了就提前来看看,采访还来得及的。仁现在的情况……”
“各项指标倒是稳定,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呢,那,今天的采访……”
“啊,采访还是可以去的,一会亮会来替我陪着仁。”
“要不我去跟妈妈说说,采访改天再……”
“不太好吧,翼妈妈难得同意采访。没关系的啦,仁又不是睡美人,不会因为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就爱上别人的啦。”
“放心啦,我才不会把那家伙拐跑的。”
“嘛,小亮把仁骂醒也说不定哦。”听见锦户的声音斗真转身笑着吐槽道。
“所以说,kame你就安心去采访好了。”锦户伸手准备接龟梨的无菌服。
“对了,妈妈同意取材时拍照了。”
“真的!太好了,正好我们组新加入了专职摄影记者呢。啊,他来了。”
斗真顺着小龟的视线看出,不远处有个身影慢慢走近,“山下君?”
“生……生田桑?”山下也认出了他。
“唉?你们认识?”小龟和亮异口同声。
“嗯,生田桑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唉?”锦户和小龟的笑容颇有深意。
“山下君去枥木采访我的时候不慎落水了,我救了他上来……”
斗真的表情无比正直,却无法让锦户不往歪处联想,“没想到如此健壮的山下君会不识水性,好在有斗真‘英雄救美’啊。话说,是初吻吗?”
“我从小就很怕水的,入水之后很快就没有知觉了,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如果当时生田桑真的……”山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斗真的唇,意外地感到心跳加速,红着脸说,“跟男人的话,是第一次。”
“真是遗憾那,斗真可不是第一次哦。”锦户毫不客气地揭短,如愿看到山下变得可怜的眼神。
“那个是意外啦,意外!”斗真赶紧解释,“再说我跟山下君……当时是为了救人啦,做人工呼吸不能算是……接吻。”
“等采访回来你们再好好叙旧吧,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哦!”小龟挥了挥手,擦着山下的肩
先走了出去。
“嗨!”山下不无尴尬地向斗真和亮行了个礼,“告辞了。”匆匆追赶小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