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蠍「上床來睡」的指令後迪達拉莫名心慌:「沒關係啦睡個沙發而已我哪有這麼遜──」
蠍琥珀色的眼中好像閃過一道戲謔的光:「你真的確定?」話音一落,迪達拉馬上感覺到不對勁,房間裡的溫度好像驟降了不少,他冷得縮起身體:「喂你做了什麼啊!?怎麼會變得這麼冷,嗯?」
「哦?我什麼也沒做啊?」蠍露出了幾乎可說是「純良無害」的表情,聳聳肩轉身走了幾步逕自上床,佔去了單人床原本就不大的一半空間,揭起棉被露出另一半空位:「上不上來?」
「你……」蠍八成是用了什麼妖法!這幾天他還算安分所以讓迪達拉沒想到這件事,自稱是隻貓妖的蠍除了轉換型態之外到目前為止沒有施展過其他能力,結果今天露了這一手的原因居然是要叫他上床睡覺嗎?!
……蠍還隱藏了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冷斃了!迪達拉一咬牙,再也顧不得什麼妥當不妥當的問題,不過就是跟隻貓(妖)睡同一張床,反正前幾天也這樣睡了──他現在只想鑽進暖暖的被窩!
「……渾蛋,把我的棉被還來!」迪達拉三步併作兩步飛撲上床,搶過蠍手裡的被單將自己裹得嚴嚴密密:「冷死了,嗯!」
蠍對他兇狠的氣魄感到有些吃驚,但立刻回過神來,推推只露出金色頭頂的人:「你冷,我就沒感覺嗎?分一半給我蓋。」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你能把房間弄冷,應該也能弄熱吧?快點變暖些,我要凍僵了!」
「我只會降溫的術法。」蠍回答。
果然是他搞的鬼。迪達拉還來不及在因為冷而好像結凍的腦袋裡思考他說的是真是假,就感覺到有個人隔著棉被攬住他的身體,他忍不住大叫:「蠍你幹嘛?」
「你不肯分我蓋,我只好以這種方式取暖。」從容慵懶的嗓音隔著厚厚的棉被傳進迪達拉的耳中。
「好吧好吧,分你就分你,先放手──」身上的束縛解開了,迪達拉戀戀不捨地把被單的一邊分給了蠍,蠍露出幾不可見的淺笑,手指一彈,房間的電燈開關「啪」地一聲被看不見的力量按下,房裡陷入一片黑暗。
迪達拉已經完全不訝異蠍能做到這點程度的事,他聳聳肩打算睡覺。
窄小的單人床只剩一半空間可以躺,沒有什麼活動的餘地,身邊多了一個人的體溫讓地迪羅有些不習慣,以前都是在自己睡著之後蠍才化為人形的,如今這樣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令他開始覺得背脊發熱。張開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稍稍轉身偷瞄蠍,赫然發現那張如白瓷一樣的精緻面容比想像中還靠近,蠍閉著眼,纖長的眼睫隨著呼吸起伏而輕輕顫動。迪達拉吞了一下口水,如果能再近一些的話就更好了……
不對。他心中一驚,急忙翻身,背轉過去不敢再看蠍的睡臉。臉頰上陡然生起熱意,他抿抿脣,腦中紊亂一片。
──我剛剛在想什麼啊?
這樣子根本就睡不著!早知道真該去睡沙發──不過又很冷……迪達拉腦中盤旋著一堆念頭,遲遲無法入眠。
他就這樣糾結了數十分鐘,忽然腰間一緊,背後有個體溫暖暖地貼了上來。迪達拉先是吃了一驚,以為是蠍睡迷糊了,沿襲這十幾天的習慣動作才摟住他,卻馬上感覺不對。耳後傳來的那個呼吸聲並非熟睡之人的悠長吐息,而是如同現在的他一樣──清晰短促。
蠍也還醒著。
「……我沒有亂動,也還沒睡著,你抱我幹嘛?嗯……」扭了兩下發現對方抱得很緊掙脫不開的迪達拉於是開口了。
「我知道。」蠍竟然這麼答覆了,「就是因為知道你醒著,我才這麼做。」
「你……什麼意思?之前每晚吃我豆腐我都寬宏大量沒跟你計較,今天還想正大光明調戲?嗯?我告訴你……呃?」
呼在頸上的一股熱氣讓迪達拉微微縮起身體,一種麻麻癢癢,但也不算不舒服的感覺從後頸蔓延開來,心裡有什麼東西好像也被撩動了,這令他不由得慌張:「蠍,你到底在幹嘛──」
「說我調戲吃豆腐?呵,算是吧。」蠍過於坦率地承認了,他發出短促的輕笑,接著將頭偎上了迪達拉的頸肩處:「除此之外,喜歡暖和地方也是貓的天性啊。」
「咦?」迪達拉是聽過家貓會因為想取暖而鑽進主人的被窩陪睡,所以現在蠍的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對吧!他剛才坦承了想調戲吃豆腐!?
「小鬼……迪達拉,」在這個姿勢下,蠍說話時的氣息不斷呼在迪達拉敏感的頸邊,「你知道嗎,驕傲的貓只會親近認同的人,或者該說……喜歡的人。」
「啊?」從剛才就只能發出有點蠢的疑惑單音,迪達拉一瞬間彷彿失去理解能力,什麼啊?什麼啊?蠍現在是在……向他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