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感冒頭好痛，今天的牛奶可以加熱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M2G3zdvT
她轉過頭，聲音來自旁邊的一個女孩，她倚著身旁中年婦人的臂膀，瘦削的身形不住微微搖晃，彷彿只要朝她吹口氣，就會像樹木般轟然倒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wWO0FgSM
「呃…媽今天沒帶那麼多錢，」中年婦人搓揉女孩的額頭，「再忍一下吧，乖。」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JKIxalez
「不好意思，」高晴雪轉向婦人，「我剛好要用微波爐熱牛奶，要不要放一起？」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KOWrmFpS
「不，這怎麼好意思呢？」婦人連忙搖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8JRFIlXS
「沒關係，」她提起婦人購物籃裡的盒裝牛奶，和自己手上的一同放進微波爐，再抽了張鈔票塞進紙鈔機，微波爐面板上的燈號隨即亮了起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WZmqTXMm
等微波爐發出加熱完成的嗶嗶聲，高晴雪拿出牛奶，放回婦人的購物籃。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4LNEkW4K
「謝謝，」婦人深深鞠了個躬。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4HZcz5R0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陪我們吃早飯？」馮果說。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VsRkiQCN
結帳時他幫四個人付了帳，領著大家找個靠近雜誌架的位置坐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vq9HItBs
「今天真的謝謝你們。」婦人點點頭。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srpxFQhn
「不用客氣，」馮果朝高晴雪努努嘴，「我同事剛從美國回來，正想多找點人聊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pxSAmh3Q
「美國？」小女孩咳了兩聲，「大姐姐剛從美國回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QMtm0viC
「是啊，」高晴雪拿出手機叫出相簿，「喏，妳看，這是自由女神像 － 」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uv4Iv6MZ
小女孩湊過頭去，雙肩隨著呼吸不斷抽動。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quCCoj5j
「不好意思，」馮果轉向婦人，「您女兒的身體 － 」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DzP4UtdD
「氣喘，」婦人低下頭，「我們住的公寓沒有空調系統，窗戶關得再嚴，外面的髒空氣還是會滲進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qIfSfSsk
「之前環保署不是才補助公寓和大樓加裝空調系統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DPK2cp6P
「有兩戶人家不同意空調管線經過他們家的天花板和外面的走道，目前還在打官司。」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0a5UvNpI
「這種共用部份的修繕，只要開會決議通過就可以了。就算他們不同意，也可以用法院命令要求他們出讓。為什麼會鬧到打官司？」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D6IEVfoj
「這兩戶人家認為他們已經住了快五十年，憲法保障他們的財產權，任何人都不能動他們的房子。」婦人說：「而且他們找來學生在整棟公寓掛滿白布條，說是要保障『居 － 』什麼的。」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fIUc5dBC
「居住正義？」 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JKLAoG3f
「對，」婦人點頭，「學生還在公寓門口和地下室站崗，遇到不是公寓住戶的人就趕出去。我家隔壁的房子因為學生說對方是財團，不准買主進門看房子，賣了兩年都賣不出去；另一戶人家水管破損，學生把上門的水電行工人講成要混進公寓偷做空調，丟了他一身蕃茄和雞蛋，到現在浴室的水管還不能用，要洗澡只能用水桶從廚房接水。」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b6oXrKSm
「那官司 － 」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O6JYKt6y
「到現在已經打了快三年了，」婦人說：「一年前最高法院才判決這兩戶人家必須同意更換空調，不然就要出讓房屋。但是帶領那些學生的人向大法官要求釋什麼的 － 」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g7Y9Hh4u
「釋憲？」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VRM2PumH
「對，沒錯，」婦人點頭，「他們說裝空調侵犯了那兩戶人家的財產權。大法官駁回後，他們又向法院要求重新審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WgTlmjR7
「現在整棟公寓沒辦法改建，想搬到別的地方，目前住的房子也賣不掉。前幾天鄰居的老先生還說，我們的情況和坐牢差不了多少，」她嘴角挑了挑，帶點無奈的氛圍，「連獄卒都有。」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ChoWywAT
不一樣，至少在牢裡，國家還會照料你一日三餐。馮果心想。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uaueTLro
「辛苦了。」思考一陣後，他只能吐出這句話。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tl1C3gsh
「不會，謝謝你們，」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Z7CevwgZ
高晴雪望著母女離開超商，角落昨天向他們兜售『金塊』的男人剛吃完冷的麵包和牛奶，將包裝紙揉成一團塞進隨身的塑膠袋，再丟進垃圾桶後，把整條胳膊伸進去翻動。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93uKVy4Y
沒過多久，他從垃圾桶裡拉出一只牛皮紙袋，貼進耳邊搖了搖，嘴角霎時咧開了花，他將紙袋抱在懷裡，快步走出超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ki6Sqrv4
馮果望著超商門口，一個碩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連忙揮揮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B9sXTIiF
「抱歉，警局今天有點忙，」浦遠峰打旁邊拉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他們旁邊，「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MUlBoDxK
馮果放在桌上的手指勾了勾，示意浦遠峰靠近一點，「我明天晚上想溜進殯儀館，為方爾利驗屍。」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eIz1eMBu
「什麼？」浦遠峰抬起頭，確定沒人注意他們後，又低下頭來，「你幹嘛要這樣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xqom1lhI
「我懷疑方爾利的身體可能有問題，」馮果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灌了一口，「而且病情嚴重到萬一曝光，可能連游奢跟何國達都會遭殃的程度。」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vcqJ0LvC
「為什麼？」高晴雪問。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yoIwP9E8
「妳還記得在方爾利家找到的那些藥嗎？」馮果說：「所有藥品在醫院都可以買的到，但是方爾利卻寧願私下跟國外買藥。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m5ffqMam
「尤其是頭孢唑啉跟萬古黴素，一般都要在醫院跟醫師監督下注射，但是方爾利卻放在家裡。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6WSHsai4
「我認為方爾利應該準備好必要時找熟識的醫師在家裡治療，才會將這些藥放在家裡。游奢跟何國達可能也知道，才會傾全力不准警方驗屍。」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DeuV3nG0
「會不會是當年在蘇黎世 － 」高晴雪說。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1ZA2FpM2
「有可能，」馮果說：「不過如果不驗屍，就永遠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BbMGt11q
「殯儀館那邊游奢找了好幾個保全，除了門口，連裡面都有保全巡邏，」浦遠峰說：「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驗屍也需要醫師動手，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認為有哪個醫師會跟我們合作，還是偷偷摸摸的呢。」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29UuV94l
「沒有這個必要，」馮果說：「我一個人動手，大概三分鐘就可以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QC0M9ITN
「三分鐘？」浦遠峰愣了一下，「你以為是在泡速食麵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e5VCGnV1
「就算沒吃過豬肉，總該看過豬走路吧，」馮果說：「幾年前，我可是把醫院跟急診室當廚房那樣跑的呢。」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60oLM9OS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三人朝聲音的來源望去，店員裝束在店裡打工的萬雲龍正在整理垃圾桶，失手將整包垃圾掉在地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DhlvhZNH
「好吧，」浦遠峰放低聲音，「我要怎麼幫你們？」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e4wGZ7P5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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