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爾的吹笛人 - 第四十一章戰敗

　　位處頂樓的文宇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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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前輩重傷、劉景祥落敗、華勒艾琪出現、雙方的大戰……直到現在，負傷的華勒艾琪從大樓竄出，一個人與兩頭智慧體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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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全都看在眼裡，沒有一刻停止掙扎，但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這口嚇人的金棺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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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用的，我的小怪物兄弟。」帝辛說。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透明，文宇懷疑牠沒有參戰是因為牠現在無力到連自由行動都沒有辦法。「繩子上有那個人類下的架構式，我們喰夢獸是無法輕易掙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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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被擰斷了，繩子卻還是連一點鬆開的跡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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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自己走到哪，都有人類死去。行走的災禍。不覺得很貼切嗎？無論是指我，還是你。」帝辛仰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我們兩個的本質不只一樣，還可以說是非常相似，就連體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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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文宇想大吼，讓牠不要再讓自己想起可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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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看著他的驚恐眼神掠過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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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理解自小喪失倚靠，被迫揹上人命重擔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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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與華勒艾琪見面時，她所說的話與笑容散發出的寒氣閃過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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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理解被迫回到曾經的創傷中，並被要求要成為一個英雄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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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威與靜瑤教導他的時候，以及妍晴與皇雲在任務過後，與他一同吃飯歡笑的場面席捲他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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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理解當自己終於能重新將重要的人納入自己的心中時，親眼看著他們陷入苦難卻無法挺身而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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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雲傳送門在屋頂開啟，威廉姆斯走出來，身後跟著之前文宇在山洞中看見的傭兵。只不過這一次他們荷槍實彈，身上的裝備十分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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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不妙的預感在他的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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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底下被打得潰不成軍的喰夢獸，以及被華勒艾琪重創後，僅剩半邊的身體並無法再生的森羅與核心以下幾乎全毀的阿特拉斯，老人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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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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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兩側的建築物上開啟比以往都還要巨大的雷雲傳送門。兩架載著導彈與機槍的軍用攻擊直升機出現在街頭的天空中，螺旋槳造成的狂風掩蓋所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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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人類，就要使用人類的武器。」威廉姆斯拿起對講機，「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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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女架構師看見了直升機，不敢置信地揉揉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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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構師們原本以為直升機是來幫助自己的友軍，不少人歡呼出生，下一秒，他們卻發現直升機瞄準的其實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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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台直升機的機槍同時開火，由前向後無差別掃射，來不及逃跑的人們與喰夢獸無一不被打成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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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架構師試圖築起強固式的護盾，打算利用帝辛的詭夢港特性進行防禦，不料薄薄的護盾根本抵擋不了槍砲彈藥，藍色螢光瞬間被打成碎片，後頭的人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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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架構師自知不敵，全部躲入殘存的建築物後，不過威廉姆斯也料到了這點。直升機裝載的飛彈後頭冒出濃烈白煙，朝著建築物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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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樓在大爆炸產生的白光與濃煙之中倒塌。威廉姆斯雇傭的地面部隊手握步槍，在倒塌的建築物中穿梭尋找，不是目標的人就當場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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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場大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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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勒艾琪因為始祖之心提供源源不絕的靈魂之力，所以子彈與爆炸的衝擊並不能打穿震卦形成的鎧甲，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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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兵所到之處沒有任何人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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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上佈滿彈孔、刀痕，有些人的表情永遠凝結在最痛苦的那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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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呻吟聲、尖叫聲與啜泣聲接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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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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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姆斯的聲音格外明顯，也格外刺耳。華勒艾琪喘著氣，望向他的雙眼充滿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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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找到想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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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老人身旁的傭兵扛著兩個人影走近。當華勒艾琪看清楚兩人的容貌時，她的雙眼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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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動也不動的皇雲被架在左邊，身體上有許多細小的傷痕，雙眼緊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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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架在右邊的妍晴拚命掙扎。她的嘴被塞住了，眼中滿是憤怒參雜著恐懼的淚水，身上的每一處傷痕讓她一動就痛得猛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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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姆斯掏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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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出始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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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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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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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震卦讓華勒艾琪不會受到傷害，她還是反射性地閉起眼。但是什麼都沒發生，至少她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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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緩緩睜開眼，正好跟瞪大雙眼的妍晴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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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胸口被子彈開了一個孔，汩汩鮮血正從她的胸前湧出。她很努力想說些什麼，但是虛弱得無法開口，最終雙腳一軟，死在在華勒艾琪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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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震驚地盯著少女的屍體，久久不能言語，彷彿這一切只是某種惡劣的戲法，只要看久就能抓出破綻，妍晴也會變成以前調皮可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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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威廉姆斯並不打算等她。「交出始祖之心。」他又說了一次，把槍口指向昏迷中的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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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森羅此時又幻化成了陳威。牠走近她，環抱呆呆站在原地的她，而她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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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全都只是一場夢。她現在需要的不是與怪物戰鬥、與邪惡的同事對抗，而是快點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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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她解下了戴在自己頸部的項鍊，顫抖著將它放入森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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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項鍊的力量，她的靈魂能量將不再足以支付伏羲八陣式的消耗，震卦鎧甲也隨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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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羅舉起項鍊，仔細打量。鍊條是由純銀打造，前端的金飾緊咬著一枚翠綠之中透著幽光的寶石，上頭鐫刻著某種奇異的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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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將項鍊扔給威廉姆斯，老人點頭，傭兵放開了皇雲。雷雲傳送門開啟，威廉姆斯領著所有傭兵與兩頭智慧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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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們消失後，華勒艾琪連忙衝過去，一把將仍在昏睡中的皇雲緊擁入懷，癱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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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後，信義區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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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繁華的街區如今只剩斷垣殘壁，地上滿是怪物或是人類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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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希望曾寄託在架構師身上，而他們卻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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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華勒艾琪．卡蜜兒．勒布朗不再是龍門之牙，只是一個倖存下來的普通女人，緊摟著無緣的情人遺留下來的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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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沒有辦法救到另外一人。她希望那女孩死前的凝視是在責怪她，責怪她為什麼救不了她……但她知道女孩並不恨她，這卻是讓她最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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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崩潰了，淒厲的哭喊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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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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