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懷孕和結婚的消息,被小心翼翼地守護了三個多月,除了婚禮的參加者外無人得知。
在耶穌受難日當天,宮廷上下齊聚格林尼治宮參加彌撒。按照傳統,國王在這天要赤腳爬向十字架,以紀念行苦路的基督。
亨利向來虔誠,而且注重宗教儀式,這天卻罕有地沒有施行這項習俗。
這讓大家議論紛紛,有人猜他身體抱恙,也有人敏銳地猜他可能是懷孕了,但是沒有人敢當面詢問他。
這天還有一項祝福戒指儀式,由王夫親自對一堆金戒指和銀戒指賜福,再分發給病人。人們相信戴上這些擁有神聖力量的戒指後,能夠減輕病痛,甚至不藥而癒。
亨利讓安德烈代替凱撒來完成這項儀式,當安德烈祝福戒指時,不少人向他投去輕蔑的目光,甚至發出不齒的冷笑。
「戴了那些戒指,說不定會受到巫師詛咒哪。」一名貴族低聲嘲弄。
關於安德烈的謠言從未止息,其中一項便是指稱安德烈是一名巫師。
根據傳言,安德烈是一名長相醜陋的巫師,他的上排牙齒有顆凸出的齙牙,下巴長了顆大疣,左手還有六根手指,因為使用了黑魔法才讓國王對他俯首貼耳。
彌撒結束後,安德烈向亨利告狀,亨利獲悉後怒不可遏,下令逮捕了那些造謠者。因為他們不只中傷了未來英格蘭王夫,還詆譭了未來英格蘭王儲的血統。
安德烈認為逮捕造謠者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杜絕謠言,必須建立威權,於是對亨利說:「我們必須公布婚訊和你懷孕消息,而且要儘快安排我的王夫加冕典禮。」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50pj2KAj
亨利對安德烈言聽計從,於是在復活節後,在西敏宮召開了樞密院會議。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TSxJgFSZ
安德烈現在也是樞密院成員之一,他也來到會議室,並且像真正的王夫般坐在亨利身旁。
「我和安德烈‧博林在一月已經正式結婚,而且我懷孕了,預產期在九月。」亨利當眾宣布。
會議室裡頓時一片死寂,落針可聞,沒有人出言恭賀。雖然眾人都對這一天有預感,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便發生。
他們面如死灰,彷彿亨利宣布的是西班牙向英格蘭開戰的消息,而這跟事實相去不遠。
這消息一旦傳到了凱撒耳中,恐怕西班牙艦隊會立刻包圍英格蘭,而且查理皇帝勢必為他的舅舅出氣。
「怎麼了?你們不高興嗎?」亨利皺眉,「英格蘭王儲即將誕生,都鐸王朝終於後繼有人了。」
「陛下,這實在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我衷心祝福王子能夠順利誕生。」諾福克公爵立刻表態,「說起來這孩子還是我的甥孫,很榮幸霍華德家的血脈能成為王室一分子。」
孩子還沒出生,諾福克便趕緊攀關係,好像亨利懷孕也有他的功勞在內。
「說起來我也得叫你一聲舅舅,霍華德大人。」亨利愉悅地說,「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甥婿啦。」
朝臣們紛紛向亨利送上祝賀,但是明顯言不由衷。
他們不敢批評國王,卻對安德烈和他的家人感到強烈不滿,暗罵他們為了自身利益,竟置國家存亡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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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沉浸在王子即將誕生的喜悅中,並未意識到大難臨頭。
他兌現了對安德烈的承諾,下令籌備安德烈的王夫加冕典禮,並且讓安德烈創建屬於他的宮廷。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RJ06gu0P
安德烈任命弟弟喬治為他的宮廷總管,管理宮廷裡的人員,他還把自己的另一個頭銜——羅奇福德子爵轉贈喬治,並已獲得亨利同意。
除了喬治外,安德烈還提拔了他的兩名表兄弟——馬丁和馬修‧薜頓,以鞏固家族勢力。
「安,可以把馬克‧斯米頓也納入你的宮廷嗎?」喬治問兄長。
「那是誰?」安德烈沒聽過這號人物。
「他唱歌很好聽,無論什麼樂器都能彈奏,還有舞姿也很優美。」喬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我猜,他還是個Omega,長相標致?」安德烈淡淡地問。
喬治輕咳一聲,「總之請你給他一個機會,他會成為宮廷裡的一道風景。」
安德烈揉了揉太陽穴,「你已經結婚了,不是嗎?」
「這個你可沒資格說我。」喬治不服氣地反駁,「憑什麼你和馬可都能追求真愛,我卻只能守著珍那隻母雞?」
安德烈讓人調查了一下斯米頓的背景,發現他是一名木匠的兒子,他最初是沃爾西樞機主教的合唱團成員,沃爾西失勢後,他被調到了王家教堂。
從那時起,他和喬治便悄悄地好上了,喬治在他身上花了大筆銀子,給他購買漂亮的衣服和馬匹。
儘管喬治的妻子珍不是個討喜的女人,但是婚外情始終有違基督教教義。
而且喬治的身分今非昔比,他是未來王夫的弟弟,居然跟一名樂師私通,絕對會造成醜聞。
不過安德烈有意打造一個華麗的宮廷,故此必須要有優秀的樂師坐陣,於是同意把斯米頓納入宮廷,只是不准他和喬治在自己面前調情。
「安德烈大人,請問我和弟弟們有這份榮幸,加入你的宮廷嗎?」
這天,一名年輕男子前來覲見安德烈,向他提出入宮的要求。
這名男子看起來比安德烈年輕一些,擁有金髮碧眼和牛奶膚色,臉上有些許雀斑,他的長相比起英俊,更適合用清秀來形容。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3qWHNNkF
而且他的身材也不怎麼高大健碩,甚至有點弱不禁風,他身上沒有Omega的氣息,應是一名Beta。
安德烈覺得他有點臉熟,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並且引起過他的不快。
他打量對方的衣著,當看到一個鳳凰家徽時,他終於想起來了——他在數年前查理皇帝訪英的宴會上見過這名男子,他曾經跟亨利共舞。
安德烈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問道:「請問你是?」
「約翰‧西摩。」男子恭敬地回答,「來自狼廳。」
約翰身後還有他的弟弟愛德華和托馬士,他的兩名弟弟都比兄長更高大出眾,似乎都是Alpha。約翰雖然是長子,卻比弟弟們柔弱,安德烈猜想他在家中的處境必定頗微妙。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LZoUYPeD
不過從他的弟弟們的態度來看,他們對哥哥甚是順服,這似乎說明了約翰並不簡單。
安德烈早有預感他無法把宮廷變成博林和霍華德家的後花園,因為其他家族必定會抗議。他們美其名是想為王夫提供服務,以服侍王夫為榮,但其實是想藉機接近國王。
雖然約翰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安德烈卻沒有被他的外表迷惑,並且認為他跟其他人一樣懷抱著野心。
即使約翰本人不貪圖權勢,他的家族也會竭盡全力,把兒子送上高位。
安德烈想起了一句俗語:要親近朋友,更要親近敵人。
「好吧,狼廳的約翰,你和你的弟弟們都可以加入我的宮廷。」安德烈批准了他的申請。
「謝謝你,安德烈大人。」約翰滿懷感激地說。
把宮廷人選大致決定好後,安德烈陸續收到其他好消息。
英格蘭教會的最高領袖——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空缺終於被填補了,新任大主教是托馬士‧克蘭默。他曾經擔任博林家的神父,並對宗教改革十分熱衷。
克蘭默立刻召開了教會法庭,並且宣布亨利和凱撒的婚姻無效,亨利和安德烈成為名正言順的伴侶。
此外在克倫威爾一輪埋頭苦幹後,法律上的問題也解決了。
議會通過了一項新法律——《限制上訴法》。這項法律宣布了英格蘭的司法自主,規定英格蘭的爭議只能在本國法院進行判決,包括國王的婚姻,因此凱撒無法就婚姻問題向教皇提出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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