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向人群中的白衣先生微顫頷首後,便向他走去。
「阿彌陀佛,慧能見過先生。」
「小和尚還是一樣太有禮貌,哈哈!雲某只是來見見智深這孩子,倒是打擾到你。」這番話讓在場的人感到詫異,白衣先生究竟多大年紀,竟然能以「這孩子」稱呼住持?
雖然旁人感到詫異,但慧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呼。他交代完其他師兄弟的事務後,引著白衣先生來到寺院的後院。
後院處,紅牆黃瓦,古樸而嚴肅。一眼就能望見住持智深大師端坐在廣場的正中央,如同一尊古老的雕像,庄嚴而靜謐。大師的眼神清澈,宛如深潭,經歷過風雨洗禮,卻仍保持著平和的光輝。
廣場上,便能見著武僧們,身著粗麻織就的練功裝,行走其間,步履沉穩,氣度凝重。漸漸,武場上彷彿有一陣風起,風過處,武僧們如翻江倒海,舞出一片拳風掌影,宛如龍虎飛舞,雄渾之勢無可匹敵。
住持見二者到來,喊了聲停,便散他們各自休行課業去。人帶到了,慧能也返回前院,僅留下住持與白衣先生二人。
住持微笑著對白衣先生行禮,說道:「智深給雲先生見禮了。」可仔細一瞧,住持卻執的卻是弟子禮,畫面有些讓人驚訝。
白衣先生則戲謔地說:「唉!就說你這人頑固,教出來的徒弟一個個也如此。所以雲某才不愛來探望你。」
住持謙遜地回應:「讓先生見笑了,智深這一禮非僅僅一人。」說完,他的目光便移到了白衣先生腰間的黑葫蘆。
「既然先生得此葫蘆,想必早已知道逍遙子已不在人世,智深所做不過是代表他的一份心意。當年若非先生賜予我二人一場造化,智深與逍遙或將仍是臨江的乞兒。」
「什麼造化大恩的,沒那麼誇張。雲某只是抄錄了些經書,你這清涼寺的香火可不賴於雲某,終究歸功於你自身。」
「逍遙子也是,雲某傳他太極,也沒見著他得道升仙。數十年後,不也一抔黃土下地。雖然說長命百歲,也沒你這練家子活得久,不是嗎?」
「你們就是一個個太過客氣,對雲某來說,百年後不過是場緣法,無須在意這些情份。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見方丈聽完自己的話還是畢恭畢敬的模樣,雲爍很是無奈,只好又聊了一會兒就轉身離去。畢竟自己就這一天『休假』,這不能傻呼呼浪費。剛到手的功法,還得抓進時間學習學習呢。
雲爍離開清涼寺後,便沿著山中小徑尋到那座破道觀。
道觀外貌殘破隱現於眼前,匾額已經斑駁不堪,斑斑剝落,還能稀疏看得出「白玉京」四個字痕。清涼寺、白玉京、智深和尚、逍遙子道人,想了想,雲爍就為了自己的惡趣味笑了笑。
墻壁上的彩繪,曾是繽紛的景象。那怕山林間靜謐宛如時光凝滯,數十年過去了,如今也早已褪色,唯有隱約可辨的花鳥山水其中。
此時道觀的門前,站立著兩位道長。一大一小,一沉穩一活潑。年長者穩重而深思,年幼者天真而好奇,他們彷彿是守著白玉京的守門神,凝望著前方,等著來人到來。
道觀的殘破外貌與兩位道長的氣息相映成趣,雲爍仔細一瞧,這年幼的小傢伙不就是一大早自己見著的小道士參黃嗎?
眼見來人,那一身白衫飄逸,年長的道長便知道自己所等待的人以至。快步向前相迎,小道長參黃則是屁顛屁顛地步伐跟在其身後。
「參天見過雲先生。」
「有勞,雲某是來看看逍遙這小子的。」
「參天明白,雲先生請隨…」
年長的道長話還沒說完,小道士參黃就開口打斷了他。
「你這廝書生模樣,卻是好生無禮!我師父雖然不是什麼名望天師,卻也不是你這般模樣的人,能開口閉口一個『小子』稱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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