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裡的其餘幾位道士,彷彿知道了雲爍的到來,紛紛聚集在正堂之中。
雲爍這邊,只見他將葫蘆裡的酒水一一澆在了墳頭之上,臨走前不忘調侃笑罵了聲:「便宜你了。」
隨即他便轉身,緩步走回到道觀中。
然而,當他踏入正堂時,他的目光卻停滯了一下,眼前的畫面令他微微一怔。他看見一夥道士圍坐在一起,仿佛等著自己過來。每個人眼神巴巴的,彷彿有著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似的。
在這群道士中,反倒是參黃的表情一臉呆愣,疑惑地望著雲爍,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景感到不解。
雲爍隨意地開口道:「難不成諸位有什麼要事,要向雲某訴說?看諸位道長神情,先說明,諸位道長,雲某雖然志在窮途,但財力上卻是一枚銅錢難鳴,無法幫上什麼大忙。。」他的語氣輕鬆,半開玩笑著。
其中年紀最長的參天走出來,謙恭地對雲爍行了一個揖禮:「雲先生說笑了,我等師兄弟四人受師父所託,在此等候先生三年之期歸來。師父有旨,還望先生能今後能主持白玉京大局。」說完他身後的其他道士也紛紛行禮。
雲爍聽罷,不由失笑,心裡卻是一陣臭罵。好你的逍遙子,恨不得把這個名字換掉。當初就不該給你這小乞丐取名「逍遙」二字,人間過逍遙,做鬼也不忘算計到我頭上。說好聽是逍遙部拘束人間框架,說難聽就是怠惰!一梆子人不交代處理,指望我這「三年一醒」的人?
雲爍收斂起了笑容:「這小子倒是淨留俗事,雲某只是個三年一醒的困人罷了…」
說著,他仿佛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眼神變得遙遠。
數十年前,在山下,臨江城中煙塵繚繞之間,市集熙攘。兩個小小的乞丐,身著破爛的衣裳,赤裸著腳底,穿梭其中,挨家挨戶地行乞。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9ESXVwE4F
有時,要不到飯,就只能偷。活著總得胃口腹犯困愁,生活是平淡而艱苦,每一天的日子仿佛都是一幅灰色的風景。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g91HmJnIG
一日,一位白衣先生走過他們身邊,氣質是如此出塵,那怕是富貴人家也不過如此。已經連續數日吃不上口飯的二人便起了歹意,伸手便想從此人身上摸些銀兩。
誰曾想,見過窮地幾文錢傍身苦哈哈,也不曾見過這般一毛都沒有的傢伙,窮得連地瓜皮也沒法撿。
暗道了聲晦氣,兩人便打算溜之大吉,好找下個「肥羊」下手。哪知道就在他們二人將離去之際,一雙瘦弱的手忽然出現,迅雷不及掩似便將兄弟兩雙雙扣下。明明看似瘦弱的雙手,卻是孔武有力地鉗住他們,死死地束縛著,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那位白衣先生笑著看著他們,不說一句,只是一昧地拉著二人來到一間酒鋪,一路上倒是引人注目。
一進到酒鋪,白衣先生便喚來了掌櫃夫妻,上了些肉食酒水。原以為要被抓去官府受難的兩人,一轉眼就成了座上賓。一桌子的飯食勾引著腹中的飢腸轆轆,他們二人哪見過這種場面,剛剛地驚恐煙消雲散,大口大口地吃,吃像是狼吞虎嚥。
過程中,那位白衣先生並未說話,只是安靜地吃著自己那份,酒水是倒了又倒,碗筷也是未曾停過半分。
突然兩人才反應過來,雙雙停下碗筷,貌似自己是偷兒阿!這又是飯菜又是酒水的,此人到底是……。
見二人停下,白衣先生開口了:「吃飽了?」
二人原先是不敢答應,只見年紀稍長的乞兒猶豫片刻,最終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先生此番為何?可知道我兄弟二人原先是…是‥先生不記恨我兄弟倆嗎?」
「可有得手?」
二人搖搖頭:「沒有,先生兜裡是…」
對方剛讓自己吃飽飯了,總不能還說直言對方是個窮光蛋,這不是埋汰人家嗎?一句話哽在喉嚨間是說不完。
雲爍知道對方不好意思說什麼,便笑了笑,並開口道:「既然已經那樣,那雲某還是和二位小兄弟繼續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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