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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斐克斯特認輸了。然而,真的是這樣嗎?斐克斯特趁亞瑟鬆懈之際,朝他飛撲來了一記強而有力的拳頭……
咚!
兩人同時撞擊對方的面容,強烈的衝擊力將他們都震飛,撞向身後的岩壁。那些壁畫幾乎被完全摧毀。
他們兩個紛紛倒飛,跌倒在牆角,過了片刻才勉強爬起。當亞瑟看到斐克斯特艱難地站起,他不禁鬆了一口氣,慶幸金色光芒終究在最後一刻消退,否則他難以跟愛默兒交代。
斐克斯特左搖右晃地站起,眼前一片模糊,他和亞瑟一樣,看見對方的身影變得重疊不清。
「嘿,亞瑟陌生人!還想繼續嗎?」斐克斯特說完後,再次跪倒,無力動彈。「你的拳頭真結實,少有人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反擊。我真的是輸了,那一拳是我最後的力氣。」
「無恥!」
亞瑟摸著自己的下巴,下顎處已經腫脹成一大塊。他從地面爬起,拔出自己和斐克斯特的武器,踉蹌地來到對方面前,順勢將斐克斯特推向牆角,並將他的武器放到手邊。
他甩了甩頭,背倚靠著靠著牆。很快,那陣暈眩令他雙腳一軟,噗通地跌坐在地。斐克斯特撇過頭,忍不住哼笑一番。
「笑什麼?你這卑鄙的傢伙!」他冷冷說道。「算你好運,至少我不像你這樣,奸詐的老狐狸。」
斐克斯特冷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我不就說了嗎?這是戰場,不是你的理想。哈!不過,你確實讓我驚訝。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使用這把太陽劍,沒想到你竟然能。」
亞瑟凝視著他手中的劍,眼前不禁閃過片段──西爾克雅曾將一把類似這樣的武器交給了他,隨後那棟燃燒著烈焰的頂樓,他看見祭司撿起那把被黑霧包裹的劍。
「這是傳說中的武器──太陽?」亞瑟低語,眼神複雜。
「是啊,看來你還知道一些事。」斐克斯特低頭,眼中帶著一絲黯然和疲憊的光芒。「因為這把劍,我得到了『蘇曼斯王』的稱號,但現在看來一點都不配!」
現在,他已經確信那把劍的下落了。
亞瑟凝視著這把劍,心中有著不解與熟悉交織的感覺。他剛才將其握在手中的感受,如同在夢中經歷的那番。如果沒有失去記憶、如果這是真的,那他應該不會對它如此陌生。
它的威力不言而喻,從那瞬間射向斐克斯特的力量就足以證明聖安克多曾說過的話,「當你真正見識到它的威力,再來評論它」。
更別提那三道火焰,或許它只是亞瑟深沉怒火的開端;但也許,它明白亞瑟的心意,才讓那一刻的危機解除。若不是如此,亞瑟腦海中所預見的悲劇恐怕早已成真。
他抬起頭,眼神裡發出肯定的氣息。「不,對我來說,你值得那份榮耀。」
亞瑟深知,儘管斐克斯特未曾擁有原魂之力,單憑他的實力,足以橫掃眾多強敵,奪下勝利。
他緩緩吐了口氣,將頭往後靠在牆壁上,儘管被火灼傷的傷口傳來如螞蟻般撕咬的刺痛與抽痛,還有目光暈眩的夾擊讓他難受,但他不為此分神,反而持續將目光牢牢地鎖在斐克斯特身上──
以防身旁這傢伙可能又會突如其來地來上一招。
他略帶調侃地輕哼,「不過,你這個蘇曼斯王,居然比我想像的還要狡猾。」隨後朝斐克斯特指了指,帶著些微狡黠的警告,「我可真受夠了你耍的那些小動作,敢再來一次,我會把你捆成一團送回城裡!」
斐克斯特輕笑了一聲,彷彿對於亞瑟的反應相當得意。
他語氣輕鬆卻藏著一絲疲憊,「兵不厭詐,對吧?」他抬手輕推了亞瑟的手臂,「嘿,亞瑟陌生人,能告訴我你來這片土地的目的嗎?誰都知道這世上可沒有你說的那個國家,也沒有什麼深海裂谷。」
亞瑟點了點頭,「愛默兒已經告訴我了。沒想到你們竟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精明。不過,請原諒我,有些事是無法透露的,而且就算說了,你也未必能理解。唯一能保證的是,我不會殺了你,也不是間諜,更不會傷害這個國家的任何人……」
他緩了緩片刻,腦袋的暈眩終於退去。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很抱歉,沒能讓你如願以償,因為在我的世界裡,還有伙伴在等我回去。」
「你這麼說,不是更可疑了嗎?這種話我聽過太多次了。」
「哈,是嗎?」亞瑟側眼望向他,眼神帶著一絲挑釁。「信不信由你,但下次,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斐克斯特咧嘴一笑,扯動著腫脹的臉頰。「我沒見過哪裡的間諜會在危急的關頭饒對方一命的……但也許吧,也許真有那麼一種人。像你。」
亞瑟聳聳肩,正要開口,卻被斐克斯特搶先一步打斷。
「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應該相信你。」斐克斯特語落,輕哼了一聲,「沒關係,也許你有你不得不保留的理由……而我想,我能放心地把這個國家,還有愛默兒,交給你。」
「嘿!別擅自替我做決定!」
斐克斯特受傷的臉龐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彷彿看穿一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裡?哈,迷路?真的是這樣嗎?森林、魔物,還有那座山泉?」
亞瑟的怒火再次升起,咬牙切齒,作勢舉起拳頭,「你這傢伙──!」
斐克斯特輕哼地舉起了手,神情變得黯淡。
「但,在感謝你救了愛默兒之前──」他低下頭,緩緩說道,「我必須得說,愛默兒真的對你──有感覺。那是我最清楚的。你來的那天,是我見過她最美麗的時刻,像星辰一樣閃耀。昨晚,我可以感受到她有多難過,還有晚餐時看著你的哀怨眼神。你知道身為一個父親……看見那樣的情景,該有多痛苦。」
「我……」亞瑟頓時一陣揪心。「可我只是個隨時都會離開的外人,而且……別忘了你和多貢拉的協議。」
「哈,你也知道了啊?」斐克斯特輕笑了一聲,眼中的尖銳被溫和取代,但少不了一絲無奈,「亞瑟陌生人,如果阿格司真的是我兒子,他一定是個優秀的繼承人。這件事的確關係到兩個王國的未來,聯姻或許真能帶來強大的結盟力量,然而──」
他抬頭看向亞瑟,笑著擦去眼角的悲傷,還有鼻水。
「我卻為了這一切,犧牲了愛默兒的幸福……這樣的我,算不算是一個失格的父親?」
看著眼前真情流露的斐克斯特,亞瑟愣了一下。他不確定斐克斯特此刻是否又再玩多重人格,但不容否認的是,這一刻,的確觸動了自己的心。
亞瑟勉強笑了笑,撇了撇嘴。「雖然我從未體會過父愛,但──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父親。」他以手肘輕觸了對方,「不過,你取消聯姻的決定,讓我被你親愛的神官唸了好久吶!」
斐克斯特失笑了一聲,嘴角揚起。「我越來越喜歡那傢伙了。」他點了點頭,「要不是你出現,這個錯誤可能早已延續下去,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是你讓我重新看清了自己……也讓我意識到,我到底有多久沒看見愛默兒那樣的笑容了。那幾晚,她聽你說故事時笑得有多燦爛……你做到了我和阿格司都做不到的事。」
亞瑟聳聳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嘿,你知道嗎?」他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我發現你們這國家有個怪毛病──特別愛在聽故事的時候,注意那些一點也不重要的小動作。」
斐克斯特痛苦地笑了。
「哈,你這形容真有趣!」他停了一下,眼神望向遠方,顯得空茫而沉靜。「也許,那就是愛默兒會被你吸引的原因吧。對我而言,如今還有什麼比她的快樂更重要?」
「你是認真的?」亞瑟半眯著眼,看著他,語氣帶著試探,「還是只是敷衍我?」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斐克斯特收起笑容,目光變得堅定且嚴肅。
「愛默兒那樣的神情……在你來之前,我從未真正意識到自己忽略她有多久了。」他緩緩說道,「然而,將你對比來了許久的阿格司,讓我猛然驚覺,我過去是否誤解了什麼。直到昨天──她哭著回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錯的一直是我。」
他抿住唇,神情陷入一種近乎自責的沉思。
「那些淚水深深刺痛我的心。」他喃喃道,「我一直以為能夠好好地保護她,可我做的,卻是以我的考量為優先。她默默承受我的一意孤行……也許……她在那些寂靜的夜晚裡,為我的選擇流下過無數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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