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虎虎虎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VwatOz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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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穿著黑衣、腰間掛著把朝廷制式軍刀的馬夫，即使即將過城門，也不減速，逕自入城。他所控制的只是不想讓馬車撞到側邊來往的民眾，即使前方早有識相的軍卒先行管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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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也是玄黑色鑲著鐵皮的馬車，就是城主的座車，車頂飄揚著三角黑虎旗，正是威震四海的黑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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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扛著兩籃雞進城販賣的小農，在兵卒的吆喝下趕緊地躲在路旁樹下，向旁的擺鋪賣圖紙、正提筆書揮毫的花白頭髮老人問：「敢問先生，這是什麼陣仗呀？一輛車也能讓兵爺如此慎重管制，是什麼大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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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提著筆，筆尖指著小農說：「年輕人，是剛到咱夏丘城的吧？瞧那虎旗，就是咱們城主所轄黑虎軍，而旗緣纕著黃邊，這就是城主的標幟，下次碰到此景，可得站遠了些，免得打擾城主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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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有這樣大威勢嗎？小弟是剛來本縣依親的，在我家鄉的縣城，不是都是七品縣太爺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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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沒見識的後生，咱玄虎軍可是為朝廷培養了近兩成的將校都尉，別看咱城只是縣城，但扣除王爺的食邑，上交朝廷稅收竟竟達一州之額度，而且，咱們供養訓練的軍士，武力可是頂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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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指著遠處內城方向接著說：「就老朽所知，短短五年內，城中竟出了八名三品將軍，外放邊陲戍邊，六品以上都尉也數不清，沒有五百，至少也有三百餘名，更別說短期參加本軍演習校武的，不論文武官員，向旁人說嘴也都以玄虎誇稱道，整個朝廷誰不知咱們城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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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般強悍？這縣太爺可也太玄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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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縣太爺？咱們城主可是當朝皇帝的么弟：古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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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以軍武養成學宮聞名、不大也不小的小縣城，並未如常人想像中的森嚴威冷，只有不高也不矮的城牆環繞，卻未實施宵禁，城門入夜也不關閉。在酷夏初秋炎熱季節，不少西域經大漠沙丘來的洋商，都選在夜間進城避熱，因此，夜半北門城外環與中環，有不少酒樓茶館，就專伺候這些趕夜進城的商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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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還這麼炎熱？這衣服都濕透了！」看守北門的壯碩伍長徐風甩袖子搧風，邊搧邊碎念，八字鬍上尚掛著方才飲水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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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長，再一時辰就換班了，明兒咱們伍休沐，待會兒要不要……」一旁年輕的門卒張松手指圍圈、手起比向嘴，「蹦兒……」做了個乾杯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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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小王八羔子，月俸就那點兒，有一點賞銀就天天喝酒、找姑娘，也不多存些老婆本，淨想去你相好的小娘溫存呀？仔細點給我看好門！」說完佯踢張松，門卒腰彎躲過，笑嘻嘻閃回原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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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從腰間取出水袋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突然一個反身迴旋跳跳到城門旁文案桌蹲坐著，原來壯碩的伍長竟有靈巧的身段，但桌子畢竟是立在地基不平的樹下的土上，仍搖震得踏桌上擺得一盤半斤牛肉散了出來，溢出盤外，徐風也不在乎桌上沾了細沙，趕緊抓起這幾片牛肉放進口水大嚼，「好食！不吃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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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看著伍兵防務。戍城衛兵也從不索取進城稅，來往的商販，不論是西域來的綠目勾鼻的色目人、北方草原南下賣牛羊的熟蠻子，還有南方來中原的越楚香料商販，往往都會繞過鄰近州縣，來夏丘城住宿休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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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菜兵！著意留心進城的有沒有攜帶刀劍，可不許索拿銀錢，被舉報？當心校尉打你五十軍棍，沒錢買酒？少去幾次教坊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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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講出，就有個身高七尺餘，比一般男兒還高，黃毛綠眼的姑娘被攔下來，一身漢人女子常穿的襦裙，卻穿著雙上馬緃橫沙場軍卒才會穿的皮靴，她雙手抱胸、左右拖地踏行，但寬袖也遮不住那柄四尺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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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非有令牌，本城嚴禁一尺以兵器進城，這把劍恐怕得寄在本關了……」張松橫持長矛阻擋這女子前進。一尺便是屠刀、獵刃或是護身匕首最大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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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紋絲不動，張松這時才看仔細端詳女子的面容，一雙比漢人女子水靈的大眼睛，墨綠色的瞳仁顯得明亮又魅惑。「她」眼神上下瞄了這個小卒一回，也不回應，張松待要叫罵喝阻，這時徐風趕上前來拉住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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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退下，這位……大人，呃……想必有軍務要進王府參議，還不快退下放行！」徐風一邊退後一手引向城內，滿臉堆笑請這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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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神秘女子斜瞥徐風，低吟：「倒是有眼力見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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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進城後，疑惑的張松對徐風問道：「伍長，這人生得就是胡人姑娘臉蛋，不是舞姬便是這兒胡商，怎麼可能什麼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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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長這次可真的用刀鞘敲了張松頭一把，說：「你是太久沒輪防邊軍是吧？這位可就是玄虎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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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咱們那些一級將軍，出陣時人上總是戴著金銀面具，不是虎狼就是鬼魅，就是二三級都統將軍，也都是青銅、鐵製的，屬下我們又不是親軍，可還沒真見過這些將軍真容呀，就是出陣總是戴著黃金鳳甲面具的天字號將軍嗎？怎麼沒聽說有女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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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大半都在支援錙重的菜鳥小卒，懂個屁！你沒看大人腰上那副令牌嗎？那可是玄鐵虎牌。什麼人會有玄鐵虎牌？那可是比天字號將軍的銀虎牌還要高上兩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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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玄鐵？可不是只皇族才有的……」張松顫抖地說，有些後怕了，還好適才沒
做太出格的無禮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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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勾住張松脖頸低聲說：「小點聲，王爺母親她可是國舅金國公親妹子，國公是西域秋茨國來中原朝拜的王子，王爺母親自然也是公主，王爺母親在國宴上曾與先皇共舞一曲〈金戈行〉驚艷全場，兩人一見傾心，當場封姓漢姓金，封為夫人，生下小王爺後又晉位貴妃，國舅也被封為國公，不過這只是榮銜，在王爺幼時，國舅他早就回母國去了，先皇對貴妃與小王爺極為寵愛，可惜，先王在北伐御駕親征中，不慎中了北蠻的流箭，不幸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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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徐風勒得更緊了，張松奮力掙扎說：「可……剛剛城主車駕不是剛進城嗎？怎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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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娃兒，還不知咱們小王爺文武雙全，因為貴妃乃西域秋茨第一美人，王爺長相有五分胡人面相，膚白勝雪，英姿俊朗勝潘安，才十四歲就比尋常成年兒更高大，雖在帝王之家，武藝兵法俱盡嫻熟，不到十歲就平時跟著兄長在軍伍裡混，去年他征戰北蠻身先士卒，領三千邊軍騎隊，砍下南犯草原蠻子首領烏琴大汗，也就是傷了先皇的那廝的頭顱，論功行賞，他已是郡王，未及冠不得封親王，只好封個玄虎元帥的虛職，你說咱小王爺本來就是玄虎軍掌軍虎符王爺，這元帥之名根本稱不上封賞嘛，只是多個世襲之位，王爺已立有世子，除了世子外的公子們都有機會襲得這些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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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城主早就封郡王多年，但徐風這種曾是親兵團的老兵，還是習慣叫城主幼年未封爵的叫法「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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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大段話，徐風再飲一口，張松這才聞到酒香，原來徐風水袋竟裝的是酒，是玄虎城地道的銀雪酒，入口甜似蜜，但後勁比白乾還烈，是產自西域的白葡萄釀，城主在城外覓種植，還請來西域農人監督教習，所製出酒不輸給洋商，甚到西洋商還買回去回銷給本國，成了逆向商機，徐風側身對正撫搓剛剛被敲頭痛處的張松說：下巴略抬，比著女子身影說：「哪，她手上把就是策封元帥時，皇帝賜的名劍：思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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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更整不清狀況，徐風見這剛入伍半年的無知菜兵， 嘆了一聲說：「你不知道咱們玄虎武藝學宮的規矩，演習輸的將領得著女裝繞城一週嗎？」說著對城頭虎頭軍旗雙手握拳一拜，說：「也只有朱雀公主能讓咱們爺敗下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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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王爺？」張松兀自不敢相信，「王爺怎麼生得比教坊花魁還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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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說，又被伍長徐風一掌拍上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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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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