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葵斯 - 41.懺悔與新開始

　　「大概是這樣的情況，幾個區域都完成鎮壓了。」穿著綠袍的男人說道。

　　「是嗎，辛苦你們了。」雅蒂摸著額頭，低下頭。

　　從鋼鐵之都回到多奈沃市，完全沒有休息過。收到城市陷入戰鬥的消息，第一時間加入前線，雅蒂精力耗盡。

　　在街道的公共廣場中，幾個依亞斯家族成員站在中央，向雅蒂報告著城市的情況。

　　炎隼聖堂的成員已全數制服，失去了蓓蕾莎領導的團員，只是一幫沒有協同性的流氓。

　　「可惡……」

　　「依亞斯家族的垃圾！」

　　「蓓蕾莎不會真的死了吧？」

　　地上被綁著的人露出不甘的表情，漫罵不斷。

　　「那群人，等爸爸決定怎麼處置吧。」雅蒂冷冷地看向被制服的人。

　　「好的，雅蒂大小姐。」家族的男人向雅蒂鞠躬。

　　雅蒂再環視一次周邊的情況，確認城市的損毀情況。但一處位置，引起了雅蒂的注意。

　　「這邊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了。」雅蒂向前方的幾名成員說道。

　　「好，辛苦你了。」成員再次鞠躬，雅蒂也向眾人回禮。

　　在遠處有一棟教堂，雅蒂經廣場方向跑去。教堂以白色外牆為主調，牆身裝飾著代表魔法光芒的藍色玻璃，外面種植著一顆魔法植物，泛出藍光。莊嚴的氣氛讓人產生敬畏的心。

　　而教堂上方，是黑色的惡魔。

　　「葵斯……」雅蒂抬頭看向坐在屋頂上的惡魔。

　　「喔，雅蒂……」惡魔露出苦笑。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雅蒂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種吧……感覺殺了人，是不對的事情，就需要到這裡來……」惡魔露出了難過的笑容。

　　「葵斯，對不起……」雅蒂低下了頭。

　　「不是雅蒂的錯，是我醜陋的复仇心，俱使我殺了蓓蕾莎。」惡魔搖了搖頭。

　　「葵斯……」雅蒂皺著眉頭。

　　「我之前跟你說炎隼聖堂的恩怨，那是真的，我對炎隼聖堂，恨之入骨……所以，這次我這麼主動來多奈沃，反而是我利用了你。哈哈，很醜陋對吧？」惡魔苦笑著。

　　「當看見城市有一大群發洩的對象，你知道我的第一想法是什麼嗎？」惡魔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雅蒂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是快感。這副惡魔的身體……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帶給我超凡的力量……是因為，這股力量是我內心醜陋的體現。我跟你說過，這股力量是六年前出現的對吧？」惡魔舉起黑色的巨手。

　　「嗯……」雅蒂點頭。

　　「六年前，我被炎隼聖堂奪走了心愛的人，從那時開始……我就變成了夜魔。我發了瘋一般，憎恨著他們。每天、每夜，都想著要殺了他們。這副身體，很醜陋對吧？」惡魔站了起來，看著身上的黑色皮膚。

　　「葵斯……」

　　「這幾年，我就是為了复仇和發洩……這樣的我，只是活在仇恨的鎖鏈中。但這份仇恨又帶給我無與倫比的力量。哈哈，現在的我，到底是誰呢？雅蒂……」惡魔慢慢開始消失，變成人類的樣貌。

　　「哈哈哈哈，蓓蕾莎……如果她不是炎隼聖堂的黑焰霸主，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哈哈哈，你覺得呢？雅蒂。」葵斯流出了眼淚。

　　「跑來……教堂？我到底……想幹嘛呢？」葵斯哽咽地說著。

　　在葵斯說話的同時，雅蒂已經爬到了屋頂。

　　「葵斯，沒事的……」雅蒂跪在旁邊，看著哭泣的葵斯。

　　葵斯身體在抖震。

　　「葵斯在做的……只是很正常的事，在這種時代……誰都不希望雙手染血，我也一直覺得……殺人是一件不可取的事情，但我們沒有辦法呢……」

　　「死亡一直都徘徊在我們的身邊。所以……我們殺人，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正因為如此，我們要努力創造不用再殺任何人的世界……為了報答死去的人。」雅蒂摸著葵斯的頭。

　　「創造，我們哪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葵斯搖搖頭。

　　「嗯，我們的確很弱小，哪怕是強大的夜魔，也只是這個國家的一粒塵埃，但重要的……我覺得……不是自己的影響力，而是我們有沒有去做正確的事。」雅蒂說道。

　　「但……改變不了現實，有什麼意義呢？」葵斯問道。

　　「所以，只能盲目地朝著正確的方向……哪怕結果再不盡人意，甚至會令自己死亡。因為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不管這個結果是怎麼樣。那已經是現在能擁有，最好的結果。到時候，只要勇敢地欣然接受就好。」雅蒂溫柔地說道。

　　「怎麼感覺，雅蒂像個哲學家呢……」葵斯掛著淚痕笑了出來。

　　「是哪個笨蛋在城市的屋頂哭的像個小孩子呢……」雅蒂露出鄙視的目光。

　　「說話真不留情面呢……」葵斯尷尬地笑道。

　　「好啦，先回去吧，我想回去看看哥哥。」雅蒂低下頭。

　　「嗯……」葵斯握緊了手中的鎧甲。哥哥會死，這樣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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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格雷上將是吧？」霍胡茲問道。

　　這裡是依亞斯大宅的客廳。客廳中有一群人，圍著方形的石材桌子坐下。對面的，是軍方的人。

　　「是的，霍胡茲伯爵，初次見面。」男人微笑著低下頭，禮貌示意。在男人的身後也站著一位女秘書。

　　「這次軍方上將親自到訪……到底是？」霍胡茲露出不解的表情。

　　溫格雷上將是管理著國家中部城市的上將，擁有國家最高權力。

　　「這次來是想跟你討論多奈沃市的事情。」溫格雷用凌厲的目光看向眾人。

　　「是想從我們手中收回多奈沃市嗎？」霍胡茲緊皺著眉頭。

　　「哼哼，不要露出那麼嚴肅的表情，伯爵殿下。我沒有那個意思。」溫格雷繼續冷靜地說道。

　　「如你所見，我這次是為表明誠意專程到訪的，絕不是為了來跟依亞斯家族宣戰，這樣就太失禮了。只是，想跟你們談一下合作……」溫格雷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霍胡茲嚴肅地問道。

　　「先說你們最關心的事情。多奈沃市的管理權，已經由我成功收回到軍方，所以多奈沃市在我手中……」

　　霍胡茲露出不憤的表情。

　　「但是！」溫格雷是有意斷開語句，仿佛是看霍胡茲的反應。

　　「我會把多奈沃重新交給依亞斯家族管理。」溫格雷露出笑容。

　　「這……」霍胡茲喜出望外。

　　「當然，我相信你也明白。這次炎隼聖堂的事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件，當中涉及了很多政治的因素。因此我希望依亞斯家族可以協助我。」溫格雷握住雙手抵在下巴。

　　霍胡茲看著眼神銳利的溫格雷，沉默了一下。

　　「你想我們怎麼做？」

　　「如你所見，在軍方有濫用權力的人存在。」溫格雷說道。

　　「你是說……拉菲奧？」霍胡茲問道。

　　「霍胡茲伯爵，這個我要忠告你一下，直接說人名，可不是好事情。」溫格雷露出凌厲的眼神。

　　「好，你繼續說。」霍胡茲點了兩下頭。

　　「所以，我正在處理軍方內部的問題，為此，我需要擴大在國內的勢力，如果是代表著風之魔法權威的依亞斯家族，能跟我合作，那就是我所希望的。」溫格雷露出了笑容。

　　「簡單的說，就是用多奈沃市來換取我們家族對你的支援嗎？」霍胡茲苦笑道。

　　「說換取也不太合適吧。我同樣地，也會幫助依亞斯家族，令你們家族再次走向巔峰。軍方上將能做的事，比你想像中要多……」溫格雷笑道。

　　霍胡茲交叉雙手，沉思了一下。隨後露出了笑容。

　　「好。至少要比那位，把城市拱手讓給敵人的上將靠譜多了。」霍胡茲笑著站了起來，舉起手示意握手。

　　溫格雷同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與霍胡茲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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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們剛剛，打倒蓓蕾莎了……」雅蒂看著床上的伊羅巴。

　　伊羅巴睜開一絲眼簾。幾乎看不清伊羅巴的樣貌，但能看到伊羅巴在微笑。

　　在伊羅巴面前，是雅蒂和葵斯。葵斯手上拿著蓓蕾莎的墮天魔鎧。葵斯把伊羅巴即將死亡的事實告訴雅蒂。

　　「朽月呢？」伊羅巴輕輕的開口問道，那已經不是伊羅巴本來的聲線。

　　「對不起，哥哥，我找不到她。不過葵斯他代替朽月把蓓蕾莎打敗了。」雅蒂舉起手向著葵斯。

　　伊羅巴仿佛有點失落，隨後再次展露笑容。

　　「雅蒂，家族就……」伊羅巴再次張開口努力吐出單字。

　　「哥哥？」雅蒂難過地看著伊羅巴，開始流出眼淚。

　　「伊羅巴！」霍胡茲同樣到了房間門口。

　　「家族就，交給你了……」伊羅巴笑著說。

　　「哥哥，不要……你再聽聽我說幾句吧！我呢……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道謝……我想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侯，支持我學習能量魔法，在我被壞人欺負時，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在我苦惱的時候，第一時間幫助我。你是我最尊敬的人，能有你當我的哥哥，是我一生人最大的幸福，哥哥……」雅蒂握緊伊羅巴腫脹的手。

　　「我……也是……」

　　伊羅巴露出了笑容，停止了呼吸。雖然腫脹的面容無法辯識，但那絕對是伊羅巴最真實的笑容。

　　「哥哥，嗚嗚……」雅蒂禁不住落淚，身體不斷抖震。

　　「嗚啊啊啊！伊羅巴！」門口的霍胡茲也失聲痛哭，跪在地上。

　　現場陷入一片沉寂，其他人低下了頭。有燈光照亮的房間，卻仿佛比任何夜色都要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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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斯，我決定加入軍方了。」雅蒂向旁邊的葵斯說道。

　　「軍方嗎？為什麼突然就？」葵斯看向穿著黑色西裝的雅蒂。

　　這裡是伊羅巴的葬禮。大量人穿著黑色正裝悼念伊羅巴。霍胡茲站在最前面。而人群當中有葵斯、雅蒂、赫捷、碧貝絲以及朽月。

　　「在教堂那裡我也說過吧，我要努力創造不用殺任何人的世界。首先第一步，要先用我的方式改變軍方……」雅蒂露出微笑。

　　「真有自信呢，不過雅蒂的話會成功的……」葵斯露出笑容。

　　「是肯定會成功，葵斯呢？你現在在多奈沃，有什麼打算？」雅蒂歪著頭問道。

　　「我可能……也受到雅蒂的影響了，我想……創造一座城市。」葵斯笑著說。

　　「城……城市？」雅蒂笑出了聲。

　　「喂喂，我也是很認真的喔……」葵斯露出尷的微笑。

　　「城市嗎？這又是為什麼呢？」雅蒂掩著嘴問道。

　　「我希望……戴娜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會有她的容身之處。」葵斯露出堅定的目光。

　　「哼……原來是為了其他女孩子。那，我們一起努力吧……葵斯。」雅蒂伸出手。

　　「那當然。」葵斯也回握了雅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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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懺悔與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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