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貝吉拉的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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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阿波羅宮 首席侍女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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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大隊長,您說這樣是什麼意思?一間小破屋,一輛馬車,在加上那一點點錢,這樣就想打發我們?」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傭手插腰,朝方桌前的男人拍桌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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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那點錢塞牙縫都不夠!」另一名侍女也跟著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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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她們坐在方桌前的男人,一點也不為所動,只是自顧自的喝酒。
貝吉拉坐在沙發上,張著迷濛雙眼凝視著眼前男人。他是騎士堡大隊長丹尼斯,奎德。他主管騎士堡的事務,從未涉足皇宮人事。今天居然罕見的出現在這裡,可見她去留,真的讓里昂王子傷透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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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女傭們的憤憤不平,沙發上的貝吉拉倒顯得氣定神閒。擱下酒杯,她起身發號施令。「好了,妳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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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女傭們七嘴八舌抱怨著,最後還是一一離開。這會貝吉拉慢條斯理踱步來到男人面前。「丹尼斯大隊長,我只想跟您確定一件事,這一切都是里昂王子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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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下酒杯,男人英俊臉龐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其實不止是王子,連道格都處理不了貝吉拉,所以才把燙手山芋交給自己。「貝吉拉,是不是王子的意思很重要嗎?重要的是時勢比人強,妳是聰明人,該懂得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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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環抱露出一抹意語深長的笑。如果她猜的沒錯肯定是那一天王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是我的女人這句話,惹怒了王子未婚妻,逼得王子不得不讓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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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反正王子的個性她很了解,他的戀情從來只有三分鐘熱度,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等他玩膩了,自己就能堂而皇之回到他身邊。眼前最要緊的,還有一件事情得儘快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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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丹尼斯大隊長的話。但在我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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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必定會全力以赴。」聽到她終於鬆口,丹尼斯心情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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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下來默默為酒杯添酒,然後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舉起酒杯,凝視著丹尼斯大隊長輪廓分明的藍眼睛,她沉著眼幽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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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要麻煩您先聽我說一個故事,一個有點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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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落向玻璃杯裡酒紅色液體,讓她憶起母親如晚霞般瑰麗的漂亮紅髮,還有那雙如湖水般碧綠的眼睛,彷彿間,母親開朗的笑聲好像又縈繞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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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吉拉母親是棄嬰,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因為嚮往熱鬧的大城市生活,十六歲時就離開居住的南方鄉村,獨自前往巴黎。離開家鄉沒多久母親就用盡盤纏,於是她便在酒館打工。母親長得美麗大方又樂觀開朗,深受客人和酒館老闆夫妻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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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工作的酒館還有兼營住宿,有一天酒館來一個年輕的住客,他自稱小腓。他棕髮碧眼外貌俊美,性格溫文儒雅又知書達理,感覺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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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每天天還沒亮就揹著畫具去郊外看書、寫生,中午過後在去市場販賣自己做的木雕玩具,溫文的他不善於招呼客人,就算手藝精湛,生意卻始終不見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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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男人在這樣下去,恐怕連房租都付不出來,於是她自告奮勇到市場幫忙。他們所在的城鎮,就在大城尼斯隔壁,往來商旅如織,在加上她的熱情招呼,很快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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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漸漸穩定下來,倆人的感情也慢慢加溫。男人雖然搬出酒館,每天打佯前依舊會到酒館來幫忙。她在酒館工作,時常會遇到客人藉酒裝瘋酒被調戲,為此男人屢屢跟酒客發生衝突。最後,男人索性要求她辭去工作,跟他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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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讀過書溫柔又體貼,還有一手好手藝,這樣的好男人哪裡找?而且既然人家都開口了,還猶豫什麼?就嫁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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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的主人待她如父,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她決定拋開夢想,跟男人在這裡落地生根。於是,他們在酒館主人跟客人的祝福中,在教堂裡舉行了簡單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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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後,他們依舊在市集擺攤。有一天,一個來自威尼斯藝術學院的老師,在去尼斯旅遊的路上經過市集,他對男人的雕刻和繪畫驚為天人。老師力邀男人前往威尼斯藝術學院讀書,甚至願意提供免費食宿培訓他。面對天上掉下來的機會,男人卻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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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知肚明男人擔心的是錢。雖然食宿都有著落,但是總不能連生活費也靠老師張羅。只是她們連結婚的錢都是跟酒館老闆借的,怎麼有錢去讀書?此時酒館老闆娘靈機一動,要她將男人的畫作送去大城尼斯,參加當時正在舉辦的市長盃油畫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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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油畫作品色彩飽滿又栩栩如生,她一直非常喜歡。他卻不輕易將作品展示,甚至自嘲自己的油畫沒有靈魂,只是空洞的圖畫。老闆娘說,那是藝術家的傲氣。於是她們決定瞞著男人,偷偷將他的作品託給老師送去尼斯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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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後,老師從尼斯稍來不得了的消息。男人的油畫得到市長獎,贏得大筆獎金。她喜孜孜的將好消息告訴男人,換來的卻是一陣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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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這樣自作聰明?要知道妳這樣做,已經曝露了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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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男人第一次對她咆哮,她嚇壞了,甚至因為太過緊張害怕而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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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館裡。只看到酒館老闆夫妻緊張的臉,而男人卻不在身邊?老闆娘抱住她嚎啕大哭說男人被綁架了!她說男人到酒館跟老闆說,妻子生病要用錢,他的朋友答應送錢來酒館,不一會真的來了一個氣質優雅貴氣的先生。他們還在交談時,突然闖進一群黑衣人,為首的人冷冷對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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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遊戲結束了,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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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腓不願意乖乖束手就擒,就跟他們展開激烈博鬥。」接著老闆的話,老闆娘擦乾眼淚補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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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些黑衣人太多,再加上他顧慮著我們,最後寡不敵眾被擄走。」這是他們被打暈前看到的最後畫面,老闆撫著胸口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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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這樣看來小腓似乎不是普通人。」握著她的手,老闆娘擔心的再次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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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夫婦的話讓她無法思考。因為自己孤兒的身世,她從來不主動提及過往,當然也不好意思過問男人的出身。所以她當然不會知道,小腓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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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老闆夫婦一起返回住所,所有屬於小腓的東西都被清空,畫作,雕刻一樣不留。因為怕惹上麻煩,老闆夫妻要她立刻搬回店裡,她卻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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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跟小腓的家,我會住在這,和孩子一起等小腓回來!」她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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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吉拉的視線投向遠方,巴黎曾經是母親的夢想之地,但是為了等父親回來,母親只能待在那個南方小城,庸庸碌碌過生活。就算日子過的辛苦她也不以為杵,不管工作多累多辛苦,只要一提到父親,母親漂亮眼睛總會閃著雀躍光彩。她總是告訴自己,貝吉拉,加油,我們繼續努力,爸爸很快就會來接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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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後來妳父親有來找妳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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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男人一眼沉下眼簾,纖長手指在桌面敲啊敲。不是每一個愛情故事都能有幸福快樂的結局。終究,母親沒能等到那個深愛的男人,在自己十歲時,母親就因為染上肺病逝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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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綠眼睛染上一抹哀愁,就算她沒說,他也明白。她哀傷模樣有如雨中玫瑰惹人憐愛,在此之前倆人之前只有偶然在皇宮擦肩而過,美麗的她卻一直讓自己留心,所以當道格來希望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時,他一口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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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吉拉,別傷心,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都願意竭盡所能幫助妳。」丹尼斯立刻起身握住她的手,眼神流露誠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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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貝吉拉當然意識到大隊長在對自己示好,她帶著一貫嬌嗔聲,撥撥頭髮也順勢撥開他的手。用若無其事的語調說話。「唉唷,都是很久的事,也沒什麼好難過。只是我現在孤苦無依,更希望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一切就麻煩大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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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可真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表錯情的尷尬,讓丹尼斯只能搔搔頭笑得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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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再提供一個線索,這對調查應該會有很大進展。」說話同時,她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鍊取下,攤在掌心遞給他。「這是我父親唯一留下的東西,麻煩您務必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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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接過項鍊,白金鍊子本身並沒有特別之處,所以他將墬子攤在掌心仔細瞧。那是一顆黃金鈕釦,鈕釦中間有一個盾牌型狀的圖案,盾牌中間則有橘色長線條,而最上方則是一個皇冠。丹尼斯拿來鈕釦反覆觀察仔細研究,確認自己沒漏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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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抬起頭用慎重表情直視著她。「貝吉拉,這麼重要的任務,妳確定要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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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只相信您啊。」她帶著嬌豔笑容起身,來到丹尼斯大隊長身邊,雙手按著他肩膀,然後彎下身用溫柔嗓音在他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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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大隊長,後會有期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igfYDr0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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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雙唇擦過耳際的溫度,讓人感覺心猿意馬。貝吉拉離開後,房間陷入一片寧靜,呼吸著她遺留下的濃濃香水味,丹尼斯攤開手,愣愣望著掌心裡的黃金鈕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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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貴族家徽並不會刻上皇冠,除非徽章的主人來自皇室。所以如果真的是貝吉拉父親遺留的東西,如果她所言不假,那貝吉拉就可能是歐陸某皇室,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女了!掌握著這樣天大的秘密,不知為何,心裡卻只有無限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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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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