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 人算不如天算
酋長瞪眼望向亞伯拉罕:「烏巴巴!烏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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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烏巴巴」亞伯拉罕不知道,只知道微笑是人類劃一語言,所以他將臘腸樹果實放在胸前以微笑向酋長表達謝意,酋長也因見臘腸樹果實而把亞伯拉罕視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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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回敬亞伯拉罕一個微笑,然後邀請亞伯拉罕接受部族的歡迎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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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隨酋長來到一塊草地的席上坐下,準備欣賞一場由身穿草裙的土著表演歡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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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心裡多少有點著急,想盡快表達自己的來意,但不欣賞歡迎舞,就不是這班土著的「自己人」,所以他耐心等待歡迎舞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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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舞進行期間,一位長老級土著為亞伯拉罕戴上一頂草帽,然後為他祝福,亞伯拉罕一一以嚴肅而友好的態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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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儀式完成後,族人為酋長和亞伯拉罕送來美食,先來一盤生果,有香蕉和芒果;然後是烤牛肉和烤羊腿。能在落難荒島的日子裡吃上烤羊腿已算是亞伯拉罕的福氣;亞伯拉罕吃得津津樂道,直至第三道送上來時,情況開始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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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菜的外觀確實有點奇怪,看似是某種動物的小腿,卻沒有蹄,也沒有爪,只有烤成黑色的肉,噴出來的香味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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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荒島上沒有飲食習慣,只有飢不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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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執起這道「美食」,正想一口咬下去,忽然,他看見肉上有圖紋,雖然模糊,但肯定不是動物該有的圖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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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將肉移近眼前,想看清楚圖紋為何,一看就嚇出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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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般圖紋,而是人的刺青!亞伯拉罕沒有即時將肉丟走,因為這是一件不合禮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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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美國早期有刺青的人多是水手和軍人,刺的字樣多半是「祝你好運」,保佑他們能夠在戰場上或海上平安歸來。至19世紀維多利亞時期,刺青成為社交上的流行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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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坐在亞伯拉罕旁,邊笑邊吃人肉,吃得甚是興奮,還鼓勵亞伯拉罕品嚐這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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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心裡掙扎,吃人肉既不是他的習慣,也違反他的價值觀和信仰,然而是次到來,他的任務是為卡蘭津人作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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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卡蘭津人,他把心一橫,一口咬下這塊人肉,縱然眼淚在心裡流,都要裝出享受這道「美食」的樣子,為要跟酋長打成一片。問題是,這些人肉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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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場非常考驗人性的歡迎儀式終於完成了,可以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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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大步走到一塊石頭上,向酋長指住南方,表示有白人軍艦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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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舉目望向南方,見海邊確實有一艘軍艦,但這又如何?酋長不將軍艦的到來看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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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同樣用指頭指指另一方,亞伯拉罕的視線隨酋長指頭轉移方向,直至望見地上有一塊木欄,蓋在一個坑上,重點是木欄下面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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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亞伯拉罕來到坑上看一看,竟然發現有幾個白人被困在坑下,正是輪船上的水手,其中有一個水手更是亞伯拉罕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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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水手才讓人猛然想起剛才亞伯拉罕所吃的人肉,大概來自這班水手,刺青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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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肉的津味難受,吃朋友的肉更是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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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亞伯拉罕又多了一個難題,就是若然任憑水手留在坑裡,早晚會成為土著的晚餐,但跟酋長交惡就救不了卡蘭津人,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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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決定去求酋長放人,他向酋長打手勢表示他是這班水手的朋友,然而酋長不但沒有理睬,更板起臉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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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離開後,亞伯拉罕頓時感到身陷險境,畢竟對方不是食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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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亞伯拉罕沒有放棄,他趕上酋長的步伐再向酋長打手勢,又拿出一個在卡蘭津人領地上取來的小木雕,希望酋長能跟卡蘭津人合力對抗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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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接過木雕,看出木雕是卡蘭津人的,態度當然180度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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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身後的土著大喝一聲,身後的土著就立時到坑裡,要拖出一個水手,其他水手見狀馬上拉住同伴,期間又來了多名土著,他們各手執長矛不住刺進木欄,迫使拉住同伴的水手放手,其中一名水手中矛後流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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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大驚,他發力撲向刺傷水手的土著。幸好在酋長正式表態前,眾土著仍不敢對亞伯拉罕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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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位酋長不是一個態度明確的人,其中有一名土著從腰間拔出用牛骨磨製的小刀,要刺向亞伯拉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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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見刀來刺,馬上閃身避開,可是即使避開這一刀,其他土著已經拿著長矛來圍住亞伯拉罕,制止他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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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裝力量不及對手下,亞伯拉罕不得已停止反抗,眼巴巴望向土著從坑裡拖出一名水手,等待酋長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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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三名土著用手揪住水手,一個扣左手,一個扣右手,一個用手肘扣住水手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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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用這樣大的武力對待一名已被制服的人嗎?對土著而言是有必要的,因為還有第四名土著,他拿著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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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一見刀就流汗,汗流得比土著的刀更直,直迫水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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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人臉上的刀沒有幾多用途可選,顯然是要割去水手臉上其中一個部份,但是哪一個部份被選中,水手不敢去想,他只敢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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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水手臉上漫遊,這使水手更是害怕,直至酋長大喊一聲:「烏卡巴!」繼而聽到「鏗」的一聲,一隻白人耳朵被人狠狠地割下來,這太殘忍了,土著卻笑著將水手的耳朵遞給酋長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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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隻耳朵的白人水手流得全身是血,四肢發軟,土著倒不給水手支撐身體,任由他倒地慘叫:「啊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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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見水手的血不斷流,就馬上脫下衣物,衝上去給水手壓住傷口,同時,他用憤怒的眼神瞪視酋長,卻見酋長大口大口地吃著鮮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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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自知以寡難敵眾,就趁酋長吃肉期間扶起水手:「起來,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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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起來拔腿就跑,可是走了約10米,正要進入叢林之際,一發長矛就從後面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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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聽到「蹉」的一聲,低頭一看,見水手胸前露出一支矛頭。水手尚未知道自己已經中矛,他用手輕撫自己胸前的矛頭:「這是……甚麼?救……救我……」說後就失足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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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想為水手急救,可是長矛直穿水手肺部,已經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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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拉罕只能靜待水手慢慢斷氣,他跪在水手旁邊目定口呆,彷彿失去了靈魂和意識,身後土著們發出的歡呼聲對他來說已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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