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鯨魚 - 3-2 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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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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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個子真的好高，她的身高170，在女生之中已經是鶴立雞群，許多男生看到她也都避之不及，這個楊瑀澤卻高她快要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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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至少有19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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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肩膀，他的手臂真的好粗壯，這個人不是獸醫嗎，難道獸醫系要搬器材還是要運送巨大動物？怎麼練得這麼壯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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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他像是直覺的說出了她的名字，表情像是大海那樣的深沉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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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認得我？」她忍不住好奇。「我的臉……跟之前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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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是很難以啟齒的事情，葉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這麼輕易的把這種事情給說出來，而且她似乎也不後悔，好像覺得這個男人並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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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瑀澤果然是不在意的，拍拍這兩隻流浪狗的頭之後，轉身快速的瞧了她的臉，眼神淡漠道：「沒什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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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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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可是花了很多錢啊，怎麼可能沒什麼不一樣？葉凌傻了傻，開始解釋自己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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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在這裡餵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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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拿著手上的鑰匙，啾啾兩聲打開了車子的門鎖。「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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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別走……」葉凌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竟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聽我說說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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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頭瞪她，看著她抓著他的手的表情有點嫌惡。但葉凌還是不肯放手，又怕他討厭她，慌亂之中就這樣皺著臉哭了起來。「只要待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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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瑀澤沉默了許久，看來也是在猶豫，六點多的大清早，在街上拉扯看來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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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眼淚，楊瑀澤似乎有些不高興，猶豫了片刻，似乎也想不出什麼別的主意，只好淡淡說了句：「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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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便趕緊跟著上了他的車，踏著她那雙紫色有花朵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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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動引擎，也沒說自己要去哪，回頭看了她仍然在哭泣的表情，似乎又蹙了眉頭。「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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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只是哭著繫上，抹抹眼淚偷覷他的臉色，這人果然很奇怪，也不問她發生什麼事，只是讓她哭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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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慢開上高速公路，葉凌才開口問：「……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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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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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驚訝的看著他，「可是今天才16度耶……你不會要游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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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瑀澤沒回話，一路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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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了，帶著溫暖的粉橘色光芒，從她的車窗方向斜斜的映照在她的臉上，帶了一些溫柔的暖度，她抱緊了自己單薄的外套，看著車子一路向前，像是沒有目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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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的話，葉凌希望他能夠帶她到達世界的盡頭，永遠都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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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訝異自己的想法，明明對這個人什麼都不瞭解，明明也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但是待在他身邊，就是會覺得很舒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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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很奇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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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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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突然聽到樓後座有聲音，讓葉凌嚇了一大跳，原來還有一隻狗一起同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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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想起來了，這隻狗狗很兇，名字叫做妞妞！「啊！……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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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看著這個女人竟然坐了牠的寶座，似乎相當不滿，而且牠靈敏的鼻子發現了，是上回那個要攻擊主人的女人，馬上凶狠的發出嗚嗚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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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說，不知道是對著她說，還是對著妞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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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一邊低鳴著一邊接近她，然後好奇的嗅著她的腦袋，順著腦袋、耳朵，到了脖子、肩膀，癢得她一直躲開。但是葉凌一躲，妞妞又開始不爽的低吼，葉凌只能乖乖把腦袋靠向她，一邊低低的叮囑著：「不要咬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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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妞妞舔了舔她的臉，好像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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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了嗎？」她伸手摸摸牠的腦袋，妞妞有點高傲的別過頭，瞇著眼睛縮回了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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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接受她，使得葉凌有點高興，回頭恰巧與楊瑀澤的眼神接觸，但是他就像是被燙灼一樣的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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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吸鼻子，已經止住了哭，把剛才想要講的話給說完：「我這幾天過得很差，所以才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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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她，只是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我今天休假，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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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休息中。」葉凌意外他會問她問題，想也不想就趕緊回答，「但是我不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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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回答，帶著些許她無法理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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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楊瑀澤的笑代表什麼意思，但這好像是他們兩個第一次有這麼完整的對話，葉凌有點開心。「我可以叫你楊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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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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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常常逼我去跟投資者，金主、製片商或是導演進行……交易，然後現在是逼我整形，我心情不好，所以才這樣的。」她有些艱難的說這些故事，不時的看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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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瑀澤只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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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順著筆直的高速公路，進入了雪山隧道，周圍暗了下來，隧道裡頭紅的橘的燈，隨著車速緩緩的明滅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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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沒有什麼車，幽深的隧道看不到盡頭，好像整條路只有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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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既然可以逃走，為什麼不逃？」這樣的靜謐之中，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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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愣了一下，回頭看他。她的視線一向筆直而坦率，面對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掩飾躲避，沒有矯揉造作。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回答：「……因為演戲是我一輩子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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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瑀澤看了一眼她，好像是今天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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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不太敢直視人，每次的眼神交會他總帶著羞赧與不自在，這是第一次，他的眼神平靜和緩，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帶著些許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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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了不起。」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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