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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飛身下馬,打開大門,一踏進廳便見到一人坐在其中,賈詡立時被嚇得驚叫起來!
裡面坐著的人赫然是李傕!
看見賈詡如此大反應,李傕其實也被嚇一大跳,他當然沒有叫出來,只是瞪大了眼看著賈詡;二人認識多年,他從未見過賈詡會被任何人和事嚇得如此失態!
賈詡驚魂甫定,「李將軍怎麼在…」
「你還問我!你從郿回來後就不見了人,四處找不到你,所以前天開始我每天都到你家來碰運氣!」
「對不起李將軍,我去了辦些私事……現在,我們也該是有很多事情要商議。」
李傕抓著頭一臉煩惱道:「是,是,是有很多事要說,先說那一件……對了,先說董帥的事吧,現在城裡很多閒言閒語,我一直等著你來親自告訴我,在郿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賈詡便把郿縣百姓作亂,引水衝進董卓墓穴的事詳細交待了,也沒有隱瞞他私自放走大部分作亂的人。
李傕一面聽一面點頭,卻像是沒有真的很在意賈詡在說甚麼,最後更不耐煩地打斷他,「好了好了!跟我猜的差不多吧……」然後神情和語氣都變得古怪,「有些人想借這件事攻擊文和你,我都一力替你擋下來了,全都擋開了……文和你說,我李傕對你還算是不錯吧!是不是?」
賈詡呆了起來,「是……是呀,李將軍對我…」李傕突然一拍胸口,激動地道:「可是你賈文和怎麼對我?」
「李將軍,我不懂你…」李傕猛然用力踩地,怒道:「你還跟我裝蒜?剛才見到我嚇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做了…」
賈詡道:「你要是說唐……的事,李將軍呀,我是為你好,為大家好呀!」
李傕聽了更是怒火中燒,喝罵道:「好好好,好什麼好!莫非我李傕娶個妻子,也要你這個軍師來判斷那是好還是不好!」
這回輪到賈詡發火,「李將軍呀!她可是前王妃呀!色字頭上一把刀呀!」
李傕走上前一把揪住賈詡,面露寒霜,「你們不說我不說,這種事誰知道?她怎麼證明?皇宮裡的人敢出來給她作証?」
賈詡氣炸了肺,索性不作辯解,李傕也覺不好意思,把手放下來;賈詡好沒氣道:「李將軍特意過來找我,該不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的事吧!我們可以談長安的事了嗎?」
李傕雖仍是氣在心頭,但自己剛才的行為也著實丟架,兼且他要倚仗賈詡的地方仍多著,連忙收斂心神,抱歉道:「剛才我衝動了……先坐吧。」
李傕替賈詡斟了茶,「自從你去了郿後,郭汜和樊稠不再是暗地裡連成一線,而是明擺著讓手下跟我們作對,城裡有兩條街,明明說好是我李傕的,他們卻天天派人踩進來,再這樣下去……文和有何應對之法?」
賈詡聽得心直往下沉,當日出發前,李傕明明承諾過他會好好管束手下,怎料眾將已把長安各街道『分贓』!只是,目下實在不是時候跟李傕討論這棘手事。
賈詡沉吟道:「我在進城時,已經在盤算如何把張濟這老狐狸拉到你這邊。」
李傕點頭道:「這當然是最正路的做法,他們也該料到我會走這步,所以……」然後目露凶光道:「更好的方法是出其不意,先下手為強,傾全力把其中一人幹掉,另一人就孤掌難鳴了!文和你說,應該先動那一個?」
賈詡駭然道:「我們涼州軍還未在長安站穩腳,內戰一打,後果難料呀!」
李傕站起來,拍了拍賈詡肩頭,「那你就幫我從詳計議,想個萬全之策,好兄弟,剛才的事不要記在心上,先休息一下吧。」
這是最後一次李傕對他以『好兄弟』三字相稱,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了!
賈詡終於鬆一口氣,所謂好事多磨,現在終於沒有人和事會阻撓他把那道聖旨找出來!聖旨肯定是藏在家裡某一處暗格,找它也只為了結心事,找到後,便專心處理長安的事吧。
暗格一個個被翻了一遍,找不到,這怎麼可能?賈詡想起先前的預感,手心都濕起來!
定了定神,想想有沒有忘記了其他暗格,其他隱藏的地方,還是找不到,沒有就是沒有!
這東西是不可能丟掉的,若是找不到,就很有可能被人偷走!是誰?李傕嗎?若是他,他該沒有這份城府忍著不向他發難,若是別的將領,那事情可嚴重得多了!
這聖旨雖已沒有實用 (詳見董卓之亂篇 - 袁隗託孤 ),但賈詡私藏著它,是不是代表他曾是朝廷倚重的人?或與某一位重臣有秘密勾當,西涼人還會信任他嗎?他賈詡有這把柄被人握著,以後如何過日子?
完了!還想什麼竭止西涼軍暴行,還打算多救幾個小孩,盼望母親在離去前能讓她安心,盼望那位弱質而又堅強的唐姬,在宮中不會再受騷擾,更奢望能暗中幫這位年少聰穎的漢帝一把……算了吧,現在自身也難保!
賈詡頹然跪在地上,為自己一直以來為虎作倀,向上天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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